信胜离开了,如果再让他呆在那个环境中,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回到房间的时候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看向窗外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这可真是奇怪,明明信胜是沿着走廊回到的房间,可为何身上会湿透呢?不过这对信胜来说无所谓,因为这场雨,刚好可以掩饰掉自己脸上的一些痕迹。
“畜生——可恶……可恶——”织田信胜无力的嘶吼着他一次次拍打着地面,眼中充满了不甘,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从他眼中滑落,滴落在榻榻米上。
“吉法师姐姐……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发生了这么打的改变,是因为道三的死吗,难道道三的死就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向!
难道与自己弟弟之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可惜,没人能回答织田信胜的这个问题。
但是他忘了,这个世界的织田信长并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她的内心比男人要脆弱的多,长久以来,织田信胜都习惯性的把这个世界的织田信长下意识的当作自己世界的织田信长,认为她的内心和自己世界的织田信长一样强大,以至于他没能及时发现织田信长心中的伤感,心中的脆弱。
没能及时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导致事情发生到了这一步。
他没有选择从自己身上寻找答案,而是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卸在织田信长身上,从这点来看,织田信胜果然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也有可能,他不这么做的话,自己那脆弱的内心会因此而粉碎。
很快,十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在这十天中,织田信胜一次也没有在见过信长,吃饭时间他都是让侍从将饭食端到自己房间,除此以外的时间,他都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度过。
这段时间,土田御前,前田利家和柴田胜家他们都来见过织田信胜,可都被他拦在门外,唯独一人,十天以来从没有见过信胜一面。
别人问她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着道:“信胜现在只是有些迷惑罢了,给他些时间,肯定能恢复过来!”
此刻,在清州城中集结了三千人的军势,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美浓。
这次一战,织田家的主要武士都参战了,柴田胜家与佐佐成政两人为先锋部队,木下秀吉,池田恒兴,丹羽长秀等人则是跟随织田信长的大部队,而林贞秀则是因为负责运送粮草和军械而总督后君。
前田利家与山内一丰两人没有参战,毕竟,她们俩严格来说是织田信胜的部将,在织田信胜没有参战的这刻,她们也不会参加战斗。
大军出发的时候织田信胜也没有前往送行,因为他真的很怕,怕自己在见到织田信长的时候会不受控制的掐死织田信长。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这种感觉,这或许便是所谓的爱之越深,恨之越深吧!
他的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充斥着她的的脑内:掐死她,将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掐死!
给予这个背叛的女人死之惩戒!
在声音的影响下,织田信胜感动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路过织田信胜房间的侍者,偶尔可以听见从房间中传来的砸东西的声音,和织田信胜的咒骂声。
现在在清州城的城下町流传着一条谣言,那就是织田家的二公子着魔了,被今川义元的鬼魂附身,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喜欢随意杀人!
对于这则谣言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的,但土田御前心中也是大致有数,当即下令将负责照顾织田信胜的几名侍者侍女全部抓起,逐一审问。
最后得知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侍女在回家的时候和自己家人说过,最后在被传到了别人的耳中。
至于那名侍女和她家人的下场也就不用多说了,相信你们也不想知道,在土田御前的严刑封锁下,这则流言总算有些消退的迹象,但是,仍旧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刻。
这段时间,织田信胜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动不动就摔东西,喜欢骂人,就连土田御前的话语也不像从前那么听从了!
直到那一天!
“啊,求求您放过我吧,信胜少爷——”一名侍女冲出了信胜的房间,她撞破了拉门,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就连衣服上面也到处都是刀口,侍女的身上不断有鲜血流出,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给我闭嘴,别再我耳边吵个不停。”织田信胜提着宗三左文字冲出房间,挥刀落下,一刀又一刀,不断砍落在侍女身上。
“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就算侍女已经咽气,织田信胜也没有停下挥砍,在后面闻声赶来的侍从从织田信胜手中夺走宗三左文字以后,织田信胜才狼狈的昏迷了过去,而那名侍女,已经被织田信胜砍的面目全非了。
这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清州城,没有人在愿意伺候织田信胜,毕竟,谁也不愿做下一个。
还是前田利家与山内一丰两人主动站出,接下了这份活计。
她们不愿相信,自己的兄长会是这种人,她们也不可能相信!
虽然这段时间的织田信胜有些暴躁,脾气易怒,但是他们仍旧不愿相信织田信胜会随便杀人!
她们要向别人证明,织田信胜根本没变,仍旧是那个和蔼公子。
或许是前田利家与山内一丰的照顾有用吧,在两人的照料下,织田信胜的精神状况逐渐恢复,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瘦弱,不过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前田利家与山内一丰两人分成两班,早上前田利家照料织田信胜,晚上山内一丰照料织田信胜,甚至两人为了更方便照顾,而将房间搬到织田信胜的旁边。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恢复,清州城又再度安宁下来,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兄长大人——”
在一声惊呼中,清州城所有的人全都苏醒了过来,他们提着火把赶到织田信胜的房间,但是,眼前的一幕却不敢让他们相信是真的。
庭院中,山内一丰躺在那里,身上沾满了泥土,貌似是被谁推出去的,而在房间门口,织田信胜面色狰狞的手握宗三左文字,嘴角兴奋的咧起,不时喘着粗气。
刀身直直插入了前田利家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