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蚂蚁铁匠铺……
老萨克斯守着他的铺子一年又一年,自从接完凯撒的那单大生意之后,他再没有接过任何的大生意。
他的精力也不再允许他再做那种高强度的工作了。老萨克斯时常望着穹炉里炙热的火焰目光出现些许的呆滞,甚至有时候他会出现一种幻觉。
他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次又一次的见到了他的两个儿子,以及那个平平淡淡的女婿。
说来也怪,他这憨厚朴实的女婿也有好一阵时间没有见到了,他曾亲自跑到女儿的家里询问女婿怎么突然不来帮忙了,但女儿对弗罗多的踪影似乎也并不比他清楚多少。
他这两年的记忆力也越来越差了,记起的时候他就去女儿那里看两眼,记不起的时候他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铺子里静静的打着他的铁,似乎铺子里从来没有弗罗多这个人一般。
一两个月之后,他的女儿虽然对弗罗多长久的未曾归家感到十分的惊恐与不安。
但她依旧没有选择寻求执政官的帮助,只是一个人默默哭了一阵子,随后便过回了她正常的生活。
她记得她上一个丈夫也是突然失踪不见的,等她寻求帮助,千苦万难的找到他之后,却发现他趴在了别的女人的肚皮上。
而且还因为这件事,这个男人一脚踹了她,这才有了她以后和弗罗多的日子。
因此,有过这个教训之后,她再也不敢过多干预男人的想法,只是踏踏实实的抚养孩子,把这点点滴滴的小日子过好。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萨克斯的缩影,接连几代老萨克斯的这一家人都是这样默默无闻的,就仿佛默默无闻成了这一家人独有的气质。
如果不是因为大小蚂蚁兄弟的所作所为,老萨克斯这几代人很有可能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完这一辈又一辈。
老萨克斯的失忆越来越严重了,而且精神也时常的出现恍惚,他有好几次都误把打铁的工具当做大小蚂蚁的“试金棍”来玩。
他有时候脑子里经常会出现他年轻时对大小蚂蚁教育的情景:“喂,我告诉你们多少遍了,这是戳屎棍,棍子上沾的是屎不是金子,你们谁也不能给我咬!”
这几天,他脑海里不仅会出现有关大小蚂蚁小时候这样那样的糗事,而且他经常会产生一种幻觉,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他好几次似乎都看到了大小蚂蚁的真人。
不但是真人,甚至有时候他都能亲手摸到他们的脸颊,尤其是每次摸到时这脸颊上都会有些许温热的液体。
他大概是真的老了吧,老到分不清哪里是真实哪里又是虚幻。有时候,铁匠铺里平白无故的就会多出吃的喝的,他又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这些东西。
想必是弗罗多拿回来的吧,他几次想去问弗罗多,可又找不到他的影子,这事也就慢慢的搁下去了。
直到法蒂玛结婚的那一天,他又再次地见到了大小蚂蚁兄弟,不是虚晃晃的影子,而是真实而有温度的兄弟二人。
同时,那天他也见到了失踪已久着急忙慌的弗罗多,他嘴里着急的喊着:“有人要死了,有人要死了。”
老萨克斯想了半天,也没回想起“有人”是谁,况且“有人”死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是有关系的,只是时间太久了,或者他真的老糊涂了,记不清任何东西了。
接着他就见到弗罗多重重地从马车上摔下来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大清早他才见到了活生生的女婿本人。
他本想先让弗罗多回家报个平安,但弗罗多像是火烧了尾巴似的,火急火燎的硬是着急的跑出去,随后又急匆匆的跑回来问道:“法蒂玛怎么不见了,法蒂玛怎么不见了?”
“法蒂玛又是谁?”老萨克斯沉重的脑袋里似乎一时之间装载不了这么多冗杂的信息。
“老爹,你在本地德高望重,我需要你帮我一把。”不由分说地,弗罗多便拉起老萨克斯的双手,向着马车上跑去。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天刚刚大亮的时候,弗罗多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金纳司的府邸。
这期间弗罗多把苏默发生的故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萨克斯,只见他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站起,小心翼翼的越过车轨,哆哆嗦嗦地问道:
“我真的,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请的动金纳司本人吗,他可是本地有名的财主啊。”
待到老萨克斯见到金碧辉煌的金纳司府邸时,整个人的底气更加不足了。
“这么……这么大,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这,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弗罗多却不听他说这些,直拽着他往里走,因为他坚信凭借责老萨克斯在霍姆斯小城的地位是可以绝对说动金纳司去帮助苏默找一个比较合理的大夫的。
却不曾想,这一阴差阳错的举动,却不小心给老萨克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弗罗多从未想过凭自己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服一个长辈帮助自己,故从一开始他便陷入了一个有趣的循环之中。
“慢点,慢点儿。”老萨克斯一边很不情愿的被弗罗多拉走,另一边却用身子死杵着,摩擦摩擦再摩擦。
地面上无端地被掀起一阵阵弥漫的尘土,直至地面上也被老萨克斯用双脚摩擦出一道一道的沟痕。
过了几分钟后,眼见便要进入金纳司府邸的时刻,老萨克斯突然发出惊喜的喊叫声:“金子、金子,我挖到金子了。”
闻言,弗罗多脚步一顿,老萨克斯也跟着停下身子,继而他弯腰去把地上那坨“金子”捡起,捧在手上,像个傻子似的傻笑着。
弗罗多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发现那东西只不过是一坨动物的分泌物罢了,当下面色十分难堪。
他强行令老萨克斯把手里的东西扔掉,然而老萨克斯却拿它当做宝贝似的死死地揣在怀里,一副生怕被别人抢去的模样。
两人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即便老萨克斯用了极大的力气把那坨东西挤压在怀里,可怀里的那东西却始终未曾变过模样,更是冷硬地如茅坑里的臭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