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铁匠铺,苏默。
屋大维离开两天了,安贝圻却并没有跟着离开,反而撒娇的对他哥说,好不容易来次叙利亚,想多参观参观风景再走。
苏默见到安贝圻向他哥撒娇的那副表情,有些再度怀疑安贝圻是女孩子了,但转而恍惚的拍拍脑袋,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经历了索恩那件事的风波之后,苏默发现他好像看哪个男的都像女孩子,看哪个女的都像是男孩子。
可能是从密道里的水潭中出来之后,他真的病的不清吧。甚至有时候,偶尔跟屋大维谈话的时候,他还能听到他喊安贝圻表妹的声音。
特么的,自己这不但出现幻觉而且还出现幻听啊。
休息过两天之后,苏默忽然记起一个要命的事实,之前在密道里跟法蒂玛在一起那么久,忘了这件事那还情有可原。
可出来密道之后,他突然记起这件事,再次面对法蒂玛之时,他可就万死难赎了。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不过是把那卖油的老伯伯不小心落在了洞府中而已,而且貌似他们坠入崖底之后,那老伯就不见了踪影。
这好像也怪不得他,苏默尴尬的摸摸脑袋,毕竟坠崖之后,不是他昏迷就是法蒂玛昏迷,实在没有片刻工夫顾得上老伯啊。
正当苏默发愁这两天可如何面对法蒂玛之时,劳布斯这重孙子给他送来了一个大大的喜帖。
话说,劳布斯这老小子,自从他清醒后的第一天,便三四次的跑来蚂蚁铁匠铺,还太爷爷前太爷爷后的替他暖茶倒水、洗衣叠被,以及帮他处理一些身体的调理问题。
如果说,他能够这么快从病恹恹的状态下好起来,一是源于他以前有的身体底子,二则少不了劳布斯医馆里大量的补药了。
比如补脸的、补心的、补脑的、补肾的、补缺根筋的,总之各种补,这才两天下来,苏默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整整胖了一圈。
庸医害人啊!
他有些欲哭无泪,然而看到劳布斯满脸笑意送来的喜帖,苏默却不知想哭还是想笑了。
他只是觉得整个人就像打翻了酱油瓶子一般,心里五谷杂陈,很不是滋味。
劳布斯这时却笑眯眯地坐在他眼前的椅子上,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跟他五吆三喝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苏默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到安贝圻还傻杵在这里,他真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我本来以为你能做我妈,额,不对,你能做我爸的,没想到还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一步啊。”
劳布斯似乎打定主意要气苏默,越是看他难过越伤心。然而苏默却一反常态的搂起劳布斯的肩膀,满脸深情的凝视着他:“难道我做你太爷爷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做你爸呢。”
“太爷爷虽好,但是隔辈太远,总不如爸爸低头不见抬头见来得亲切嘛。”劳布斯倒还能扯出一番大道理来。
苏默此刻心底却在想着,难怪他生病的这两天法蒂玛没来看他,原来是有了新的男朋友。
奇怪,他为什么要用“新”这个字呢,本来他们就毫无关系,但看到那张喜帖之后,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
就算结交新朋友也得有个过程吧,总不能才刚认识两天就闪婚啊,这不明摆着欺负法蒂玛是一个智障吗。
对啊,苏默一拍脑袋,法蒂玛的智商也就十几岁,不是之前说缺氧失忆了吗,怎么还能再谈恋爱呢。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他得亲自过去看看才行,总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少女落入色狼之手。
一番思虑过后,苏默总算为自己心中的不甘找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法蒂玛这次要跟谁结婚?”请帖摆在那里,苏默看到上面法蒂玛三个字后,却不愿再往下读下去了,反正新郎不会是他。
“什么,苏默你说法蒂玛要结婚了。”先前坐在一旁静静喝茶听苏默跟劳布斯谈天的安贝圻,突然激动的打翻了茶杯:“我真替她感到高兴。”
苏默很无语,安贝圻又跟法蒂玛不熟,现在在这里瞎起哄个什么劲,没看到他现在正烦着吗。
“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劳布斯没有理会安贝圻的大惊小怪,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捉弄太爷爷些。
我认识?我什么时候在霍姆斯城认识这么多人了。苏默在心里不止一次的问出这个问题,难道是弗罗多。
好啊,这小子,明明都已经有了妻室的人了,居然还打法蒂玛的主意真是太可恶了。
下意识就想拿起蛇牙棒找弗罗多理论去。还好劳布斯及时拉住了他,这才没有闹出人命来。
只是,苏默骂别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有了蓝娜,竟然还是会对法蒂玛动歪心思,不同样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果然,男人都改不了花心的毛病,谁让他身旁的女人各个长得都像牛粪上的鲜花呢。
“你拉干什么?”苏默气愤的瞪着劳布斯。
劳布斯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我都还没说,你就知道是谁了。
“不是弗罗多还能有谁?”苏默作势还要向外冲去,安贝圻只好一同前去帮衬。
“我说的不是弗罗多,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怎么可能入得了我妈的法眼。”
“什么,不是他?”
劳布斯点头后,苏默颓然的坐倒,那会是谁呢。
“亚历克·金纳司!”
“他是谁?”苏默再次摸摸脑袋,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不太记得了。
“你连他都忘了?说起来,我跟太爷爷的缘分还是他促成的呢。”
苏默脸色罕见一红:“呸呸,两个大男人什么缘分不缘分的,也不害臊,快说小子是谁,竟敢诱拐无知少女,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就是你当时和爷爷因为几枚铜币发生争执的富绅啊,太爷爷你当真不记得了。”
劳布斯虽然调皮是调皮了些,但并不傻,对所谓的他妈妆容花了,把他爷爷吓昏这件事并不相信。何况,他爷爷明显是被气昏的。
“竟然是他。”
苏默疲惫的坐回椅子上,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先前法蒂玛的一番话:其实我之所以假装失忆,完全是因为我爹在索恩手里,只是不想回去面对他罢了。
他仔细回想了下,老伯确实自从坠落了悬崖,便不见了踪影,会不会依旧被索恩抓回去了呢。
假如现在的法蒂玛是真的,那先前坠落悬崖的法蒂玛究竟是谁?之前苏默设想过,她可能是法蒂玛的妹妹,这才和法蒂玛说出了同一番言语,来博他信任。
但既然他和法蒂玛坠落悬崖都没有死的话,那么这个假法蒂玛自然也不会摔死。
而处在崖底的那么长时间,甚至沿途去摘火龙果的期间,他却并未发现有生人活动过的痕迹,这一切不是很奇怪吗。
再者,悬崖底部怎么会凭空出现一处洞府,当时害怕深入会发生什么不测,所以才未敢前行,那会不会这洞府之中还有着其他人的存在呢。
或许,那假法蒂玛明显就是索恩假扮的也说不定。这么想来的话,那卖油老伯极可能被先前藏在洞府里的索恩再次抓走了。
苏默的思路似乎愈发清晰起来,又隐隐觉得还有某一处关键的环节没有打通。
另外还有一点让苏默想不通的是,整件事索恩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呢。
从西拉城外结巴夫妇的偶遇,到铁匠铺爷爷的工作,再到金色匕首的归还,还有他们一同闯入法蒂玛寝室的那一幕幕。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提前计划好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暴露的岂不是太快了,为何真假法蒂玛都说是索恩绑架了老伯呢,索恩岂能自己出卖自己,这不是又前后矛盾了吗。
难道说,从始至终,其实索恩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真正的布局者则是……
哪怕是随便想想,苏默都感到头皮一阵发凉,他在心里一百八十个祈祷,希望千万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样,否则他可真就像个小丑一样被别人骗来骗去了。
“太爷爷,太爷爷,醒醒,醒醒。”劳布斯的爪子在苏默眼前一阵乱晃,却发现苏默自从听了那人的名字之后,便仿佛吓丢了魂一般,坐在那里痴痴呆呆的。
就连一旁的安贝圻看见苏默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也跟着难过起来。
小半天,她似乎做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鼓足勇气走到苏默身旁:“你别难过了,你如果实在喜欢她的话,我可以让父亲出兵帮你抢回来,不管那人多厉害。”
安贝圻攥紧了拳头,紧咬着牙,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显然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爱极了苏默,这才为他做出极大的让步。
天底下又有哪一个女孩愿意和别人去分享她喜欢的男孩呢。
还不等苏默做出任何答复,劳布斯却一脸兴奋的蹭到安贝圻眼前,问道:“你父亲是谁,怎么说的这么厉害。”
“凯撒!”安贝圻不高兴的回复。
“哦,原来是凯撒啊。”劳布斯嘴里喃喃着,下一刻瞳孔骤缩:“什么,你父亲竟然是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