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洞府处,黑色的指环融入了黑色的夜,少年泣不成声。转身,身影消失在洞府之中。
片刻后,苏默背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孩子走了出来,一步步的逼近那绿色的水潭。
扑通一声,法蒂玛被苏默用力地抛入了水潭。而后,苏默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水潭里,法蒂玛的身子剧烈的挣扎着,层层水花溅在苏默的脸上,苏默已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很快地,在苏默沉入水底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他眼见法蒂玛因灼热被烧红的皮肤,一丝丝恢复了正常,且从她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气体透过其皮肤弥漫而出。
刹那间,整个水温似乎都温暖了不少。冰冷与热意冲击下的法蒂玛,凭借着一丝仅有的神智,紧紧的游到水下,用力地抱住了苏默的身子。
”夫君,我们要死了吗?蒂玛怕!”法蒂玛情愿抱着苏默的身体一同他一同沉入水底。
“法蒂玛,我不是你夫君。记住,出去后要小心一个叫索恩的人!”
见到被绿色水潭的冷意冲击清醒的法蒂玛,苏默闭上眼睛,疯狂的默念奴特先前交给他的心法,强行调动最后的创造之力,在这股力量之下,法蒂玛很是轻松的跃到了水潭之上。
水潭中,几种光芒相互闪烁,紧闭双眼的苏默,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最后看了眼,手里的指环,那深沉的黑色,依如他闭上双目所见的世界。
死寂的水中,没有活人的温度。
“再见了,蓝娜。”伸出的右手,摇摇指向天际,心中一片死灰,就连最后的意识也随之封闭……
天穹之上,布塔。
“奴特,你这是不是玩的有点儿过分了。”创造之神布塔看了眼坐在一旁悠闲吃着水果的七妹,没料到其脾气上来了,竟然跟他的主人怄气起来。
真不知道这样没有责任心的女神当初是怎样入选指环众神选拔的,咋他就没那个运气呢。
“没事,这臭小子就是欠收拾,不给他一个教训,恐怕以后永远没个正行。”
奴特边吃着葡萄,边不怕事大的说着。
“没个正行的是你的才对吧,都几万岁的人了,居然还骗一个孩子。”
布塔似乎替苏默感到不值,但没有奴特的示意,他也没有贸然出手救治沉入水底的苏默。
“咳咳,别乱说,人家才没有几万岁呢,我只是看起来比较沧桑,其实心态还是比较年轻的。”
苏默继续在水潭里沉着,怎么也不会料到,奴特还好好的活在神界。他只觉得似乎是自己害死了奴特,理应一命抵一命才对,到底是少年心性。
“你确定不过来看看,再闹下去恐怕真要出人命了。”布塔索性把水晶球里的投影直接投在了天幕之上。
奴特优雅的吞吐一粒紫葡萄,慵懒的舒展下她迷人的身姿,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天幕上的投影:“大惊小怪,她的小情人会去救他的。”
果然,奴特的话音刚落,法蒂玛的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了寒潭底部。
眼前是一片漫长的黑暗,身后是滚滚的波涛,苏默不知在冰冷的水潭沉寂了多久,只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目光再睁开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蚂蚁铁匠铺的伙计房间之中。
且面前的人似乎是……
又在做梦吗?苏默闭上眼睛,安贝圻恐怕早就回到了罗马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哥,哥,苏默醒了。”不多刻,耳边传来安贝圻那激动的喊叫声,他只觉精神有些恍惚。
屋大维走了进来,很是客套的坐在苏默的床旁:“你醒了,你要再不醒,可要急坏我妹妹了。”
他微微地笑着,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安贝圻却在苏默面前羞得无地自容。
“哥,我哪有,哪有担心他了。我是怕他那小女朋友守活寡罢了。”安贝圻满脸的幽怨,自己哪点不如安贝圻了,为何苏默随便接受一个女孩,都不肯接受自己呢。
苏默看了眼女扮男装的安贝圻,对她口中说的小女朋友很是困惑,捂着胸口略微咳嗽两声,挣扎着起身看向安贝圻:“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和你一样。”
安贝圻前一刻听到苏默的话还兴奋的眉角飞舞,可后一刻眼神立马暗淡下去,她低声喃喃着:“原来和自己一样,都是普通朋友吗。”
屋大维见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便主动起身扶着苏默对妹妹说:“苏默还病着呢,说这些干什么,表妹,你去帮苏默拿些吃的吧,想必三四天没吃饭,她也饿了。”
“我昏迷三四天了吗?”听到屋大维的陈述,苏默一惊,安贝圻却闻言离去了。
“是你救了我?”苏默坐回床上,示意屋大维坐在一旁。
“没错,我从西拉城赶回来之时,正好在一条小河边发现了你,当时你浑身上下半点生机都没有,本来都以为你死了,便欲直接行军。要不是表妹坚持让我带上你,我怎会管你的死活!”
苏默点点头,听信了一半,毕竟这番话是屋大维笑着说出来的,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你们救我的时候,我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绿衣服,不对是白衣服的女孩。”他潜意识里记得法蒂玛喜欢身着绿衣,却又忽然想道,之前她身上的衣服被奴特换过一次了。
“是。”屋大维不置可否。
“这么说她果然还是跟着又跳下来了。”苏默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显得很是激动,瞥了眼手上指环后,片刻又恢复至正常:“她现在在哪儿?”
“哦,你说那个女孩吗?”屋大维有些替妹妹感到不值,苏默刚醒来就着急着问女孩的下落,显然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只是没想到,这才离开西拉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默这么快就又有了新欢。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被苏默说出了实情:“她被一个叫弗罗多的人带走了,他说认识你,而且似乎那个女孩也对弗罗多很是信任。”
“弗罗多?”听到法蒂玛跟别人在一起,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一紧。
非洲,凯撒……
在一个月左右时间的急行军之下,他的先锋部队终于成功在刚果盆地处驻营扎寨。
正前方,十数里处便是小塞克都的城堡了。凯撒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传令士兵就地休息,这几天吃好喝好,先放松几天再说。
同时,凯撒也在等。一方面是等屋大维的后续部队以及相应的军用供给补充齐备;另一方面是在等他派出潜入城堡的搜集信息探子的消息。
在还没有收集到塞克都足够的用兵资料前,凯撒却不敢再次贸然出兵。
法那西兹给他的教训已然足够深刻,若非情非得已,他可不想再犯这般致命的错误。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遥远星空中,一颗璀璨的恒星倏忽划过,凯撒心底一喜:紫薇星坠落,这是帝王陨落的迹象。
他刚到非洲便遇见这一幕,难道是神明在预告自己不日将取得胜利吗?
这塞克都在非洲,所拥有的兵力可不就相当于这非洲的王吗,不知和他爹庞培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凯撒却是从未想过,如果他侥幸打败了塞克都,那他便成为这非洲新的王。
这是一座围城下的战争,必将以鲜血突破围城告终。
转身,怀着兴奋的心情,凯撒回到了军营之中。而另一边,城堡之中的卡西乌斯却远没有凯撒这般心情了。
在一栋塞克都为其准备的豪华房间内,卡西乌斯踱着步满面愁容的看向他这两个“新收”的随从。
其中一人为风子南,而另一人却是先前破狱而出的蓝娜。
也不知卡西乌斯动的什么鬼心思,为何刚开始时不直接把蓝娜变成他的傀儡。
却要一步步的让其放松警惕成为座上宾,再突然将其投入监狱之中,而最后至此蓝娜的眼神里已然没有了人类的丝毫欲望。
或许,卡西乌斯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毕竟他老谋深算,决不似苏默那般痴呆憨傻。
衣袖中的红眼蛇隐匿的悄无踪影,那是他的保命手段之一。除此之外呢,靠从比尔博那里获得的那本魔法书吗。
但他除了线性魔法,其他魔法竟然都无法修炼,也是足够的鸡肋了。而且这线性魔法还有一定的使用的时效,对人施展过一次后,必须要半年后才能再次施展。
至于,他以前跟蓝娜所说的什么我们魔法师不能干预人类的事务一套说辞全是他胡编乱造的。
他要有这个实力,早就把凯撒团灭了,断然不会让其活到现在。恰恰相反,如今凯撒再次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有些黔驴技穷。
目前他手上除了塞克都这张牌可用,便只剩风子南和蓝娜这两张王牌了,而蓝娜对他来说又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意义。
如此,只能……
他把目光转向了风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