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兴达钱庄里进来两位衣着得体的客官,他们进门后,先是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人一样,这时,店里伙计迎了上来问道:“二位客官,是存钱还是当物啊?”来人正是乔装打扮的蓝显龙与一个手下,蓝显龙问道:“你们东家在吗?”伙计也不回答,只是再次问道:“二位,你们找我们东家,有何贵干?”蓝显龙道:“我有件要紧的生意,但是只能和你们赵掌柜的当面谈。”伙计也不含糊,道:“客官,不是我说,千把万两的营生,您直接给我说就行。”蓝显龙却道:“我就问你,能见到你家掌柜的不?如果不能,我们就换家钱庄。”蓝显龙说着又对手下道:“有银子,还愁找不到钱庄吗,我们走。”伙计闻言,立马拦了下来道:“二位稍后,请先安坐,我这就进去,喊我们掌柜的。”蓝显龙听后便和手下坐到了桌前等着。
少时,赵言便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了蓝显龙和手下面前,伙计介绍道:“就是这二位,点名要找老爷您。”赵言对着蓝显龙和其手下问道:“二位,专程找我,不知……”蓝显龙施礼道:“您就是兴达钱庄的赵掌柜的吧?”赵言点头道:“正是。”蓝显龙问道:“可否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赵言伸手道:“里面请。”蓝显龙便与手下跟着赵言去了后堂。
兴达钱庄的后堂内,赵言与蓝显龙还有其手下分次而坐。一个伙计端来三碗茶进来,放在蓝显龙与其手下还有赵言的桌前,然后离去。
赵言率先开口道:“二位,请用茶。”蓝显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将茶碗放在桌上,道:“久闻兴达钱庄是京城里的老字号,赵掌柜的也是一诺千金,故而特来寻你。”赵言问道:“噢?不知阁下找我,所谓何事?”蓝显龙道:“因我家就是京城人士,这些年,家父和我们久在各地做药材生意,也算积攒了不少财富,可怜家父去了趟云南,突染重疾而故,家父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南方水土不服,以后也要我们回到京城定居。故而,我们想将在南方的财产也转移到京城,今日,我也是慕名前来,想将祖上所积攒的银两,存入您的钱庄。”赵言闻言大喜,问道:“敢问阁下高姓?”蓝显龙回道:“在下姓李。”赵言双手施礼道:“哦,李掌柜,幸会幸会。”蓝显龙道:“在下完全凭着赵掌柜您的名声而来。”赵言道:“久在生意场,信誉第一,难得李掌柜信任,不知李掌柜要在本庄存银多少?”蓝显龙伸出来三个指头,赵言问道:“三十万两?”蓝显龙摇了摇头,道:“纹银三百万两。”赵言惊诧不已,立马起身,确定道:“三百万两?”蓝显龙点点头道:“对,三百万两白银。”赵言不禁感叹道:“那李掌柜的,果然是大手笔,不知何时存入,是一次拉来,还是分批而存?”蓝显龙道:“这么多银两,肯定需要一两个月,分批存入吧。”蓝显龙说着,突然问道:“赵掌柜的,这三百万两基本都是我们的身家,因为我们也是做生意的,保不准随时会用,如果存入了贵庄,倘若随时来取,不知可否方便。”赵言坐下后道:“这个自然,只需提前知会一声就行。”蓝显龙却道:“这个可说不准,比如明日就急需一大笔银子,我就明日赶早便派车来取。”赵言道:“不知李老板每次要拉多少银两?”蓝显龙道:“要么不来拉,要拉就起码得一百万两以上。”赵言听后道:“李老板尽管放心,鄙庄库房一般都存有一两百万两现银,足够李老板随时取用。”蓝显龙闻此言,与手下对视一眼,然后二人起身,蓝显龙道:“好,兴达钱庄果然是有实力的,我虽慕名前来,可也不虚此行,容我回去筹备一番,最多两个月就将银子转存到贵庄。”赵言也赶紧起身道:“好,到时需要什么帮忙,李掌柜就尽管开口。”蓝显龙点点头,道:“那就先不讨饶了,告辞。”赵言将二人一直送到门口,才折返回去。
贺志奇府中,午时刚过,贺志奇便来到了贺贵才的房间。
贺志奇进门发现贺贵才正躺在床上休息,贺志奇走到床边道:“爹。”贺贵才微微抬起眼,看到是贺志奇,又重新闭上眼问道:“怎么了?”贺志奇道:“我给你说件事,你绝对感兴趣。”贺贵才不屑道:“你能有什么好事。”贺志奇道:“不是件好事。”贺贵才头都不愿意抬,道:“那你就更不用给我说了,”贺志奇道:“是关于志斌的事。”贺贵才闻声,立马睁开眼,坐起身来问道:“志斌?他怎么了?”贺志奇回道:“我听说,昨晚志斌被人刺伤了。”贺贵才继续问道:“什么?志斌被人刺伤了?人没事吧?什么人干的?”贺志奇道:“就是血流的有点多,但是也不至于有性命危险的。”贺贵才闻言稍微缓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贺志奇道:“现在在公主府里养伤呢。”贺贵才掀开被子,就开始穿鞋。贺志奇问道:“爹,你这是干嘛?”贺贵才道:“干嘛?还用说吗,你没有良心,我可不能也没有。”贺志奇问道:“爹,你要去公主府看志斌?”贺贵才生气道:“废话,我是他亲大伯,我不去看他,谁去?”贺志奇道:“爹,我陪你一起去。”贺贵才闻言有点吃惊,他问道:“你和我一起去?”贺志奇道:“这么多年了,虽然我和他不常联系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哥哥啊。”贺贵才略感欣慰道:“总算你还有点良心。”贺志奇道:“爹,你不要把孩儿总想的那么坏,我还特意让人备了些补品和药材呢。”贺贵才点点道:“好,你能这样做,爹真的很高兴。”贺贵才走到门口,对赵广利道:“赵管家,备车。”赵广利应声而去。
一个时辰左右,一驾马车驶到公主府的门口,马夫停下车,回头道:“老爷到了。”贺志奇先下了车,然后将贺贵才也扶下车来,并对马夫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马夫回道:“是。”贺志奇便回头从车厢里取出补品与药材提在手里,并对贺贵才道:“爹,我们进去吧。”贺贵才点点头,同贺志奇一道进了驸马府。
待二人通报之后,进入了驸马府内,银杏便迎了上来,贺贵才问道:“驸马爷在哪里?”银杏看着二人道:“二位请随我来。”银杏带着贺贵才父子二人,径直先来到了客房,贺贵才与贺志奇刚入座,便有丫鬟进来奉茶。银杏对贺贵才与贺志奇道:“二位稍后。”贺贵才与贺志奇点点头,银杏便离开了。
少时,朱轩苗带着银杏便走进了客房,贺贵才与贺志奇立马站了起来,父子二人下跪道:“参见公主。”朱轩苗忙道:“大伯,你年事已高,何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贺志奇便拉着贺贵才站起身来,然后道:“多谢公主殿下。”贺贵才问道:“听说志斌受伤了,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朱轩苗问道:“大伯这是听谁说的?”贺贵才道:“听我儿志奇所说。”贺志奇闻言后道:“公主,今日在衙门,有人告知我此事,回家后就带着我爹前来看望。”贺志奇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礼品道:“这是些补品与药,希望志斌弟弟能早日康复。”朱轩苗道:“既然如此,大伯你们就随我来吧。”朱轩苗说罢便带着贺贵才父子两进入了她的房间。
当贺贵才与贺志奇在朱轩苗的带领下来到了房内,二人进门后便闻到了一股强烈中药味,朱轩苗走到床边,对着贺志斌道:“志斌,大伯他们来看你了。”贺志斌点点头,准备起身,朱轩苗急忙上来搀扶,将贺志斌扶着坐起了身,贺志斌靠在床上,道:“大伯,哥,你们来了啊。”贺贵才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望着脸色苍白的贺志斌,询问道:“志斌,听说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贺志斌挤出一丝笑意道:“大伯,不碍事,还惊动您,大老远的跑一趟。”贺志奇也走向前道:“志斌,我给你带了些上好当归和阿胶,补血养伤有很好的效果,完了你按时服用。”贺志斌道:“多谢哥。”贺志奇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谢呢。”贺贵才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到底是谁下的手?”贺志斌欲言又止,只是道:“大伯,你就别问了。”说话间,张荏青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当她看到贺贵才和贺志奇也来了,她连忙招呼道:“大伯,志奇哥,你们过来了啊。”贺贵才回道:“是啊,听说志斌受伤了,我得到消息,连忙就和志奇过来看看。”贺志奇见到张荏青,笑着点点头,他道:“弟妹,近来消瘦不少啊。”张荏青也勉强笑了笑,道:“就那样。”张荏青说罢,端着药,走到贺志斌跟前道:“志斌,该吃药了。”朱轩苗道:“青儿姐姐,要不我来吧。”张荏青点点头,将药碗和勺子递给了朱轩苗,贺贵才也站起身来,朱轩苗便坐到了床边,给贺志斌喂药。一会功夫,药便喝完了,贺志斌抹了抹嘴角,道:“好苦。”朱轩苗却道:“苦口良药嘛,不苦怎么能治病。”张荏青将碗接了过来,问道:“志斌,今天感觉怎样了?”贺志斌看着张荏青,笑道:“呵呵,好多了。”当朱轩苗起身后,贺贵才又坐了下来,还是忍不住问道:“志斌,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又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将你刺伤呢。”贺贵才问罢,张荏青端着药碗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贺志斌看出了张荏青的不安,于是他对着贺贵才道:“大伯,真的别问了,索性没有伤及要害,休息调理几日,便可痊愈了。”贺贵才听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道:“那你这几日,可得注意休息。”贺志斌听后点点头道:“大伯,您放心吧,不用担心。”贺志奇对着贺贵才道:“爹,我们走吧,别影响志斌的休息。”贺贵才点点头,坐起身来道:“志斌,你就好好养伤,过几日,大伯再来看你。”贺志斌点点头道:“大伯,你和志奇哥吃了晚饭再走吧。”贺贵才摆摆手道:“不用了,你安心养伤,大伯见到你后也就放心了。”贺志奇对朱轩苗道:“公主,我们就先告退了。”朱轩苗道:“嗯,也好,志斌现在也需要静养,不能下床,我就送送你们。”贺志奇忙道:“不用,你和荏青就照顾志斌吧。”朱轩苗对着门外喊道:“银杏。”银杏闻声便走了进来,朱轩苗道:“银杏,你送送大伯他们。”银杏领命后,对着贺贵才与贺志奇道:“请。”贺贵才回头还不忘对贺志斌道:“志斌啊,那我们这就走了。”贺志斌道:“好,你老也注意身体,我伤好了,就去看望您。”贺贵才与贺志奇在银杏的带领下出了公主府。
子时刚到,张东宇便又潜入公主府,带上瑞雪,来到了老地方。张东宇问道:“贺志斌现在怎么样了?”瑞雪道:“没伤到要害,这两天他在公主房里养伤呢。”张东宇道:“其实差一点我就杀了他,要不是最后我姐挡住了,贺志斌必死无疑。”瑞雪也叹息道:“唉,可惜了这次机会。”张东宇看着满天繁星道:“这十一年来,我千辛万苦勤练武艺,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最终却也不忍看到姐姐难过心痛。”瑞雪道:“其实这么多年了,小姐的心早已被贺志斌蒙蔽,关键时候,她肯定会保护着贺志斌的。”张东宇道:“看来欲报仇,一定要避开姐姐。”瑞雪也点着头道:“少爷,你说的对,要是有小姐在,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张东宇拿起剑对瑞雪道:“来吧,继续练功,我已经暴露了,但是你一直在公主府,还是有很多机会的。”张东宇说罢便带着瑞雪继续练剑。
半个月后的清晨,公主府内,贺志斌早早醒来,他看着还在熟睡的朱轩苗,他慢慢坐起身来,穿戴好衣物,独自走出了房间。
当贺志斌来到庭院,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贺志斌循声来到了书房门口,透过窗户看见三个孩子正跟着先生读书。贺志斌看着子女们用功读书,不免有些欣慰,他也不忍打扰,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贺志斌又来到了张荏青门前,他走到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只见门没锁,贺志斌推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于是,贺志斌便又走了出来,他来到伙房,发现张荏青半蹲在炉火前,正在煎药,贺志斌也没出声,只是慢慢走了过去,他静静站在张荏青的身后看着。张荏青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她猛然回头发现是贺志斌,她不禁问道:“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贺志斌也半蹲了下来回道:“这些天睡的太多,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就下床走走。”张荏青道:“药还得一会儿才能煎好,你伤还没好利索,就别着急下床。”贺志斌双手轻轻扶在张荏青的肩膀上道:“青儿,这些天有劳你了。”张荏青道:“你别这么说,是我弟弟将你刺伤的,我为你煎药本就无可厚非。”贺志斌道:“青儿,说真的,当东宇最后一剑准备刺来时,你挡在了我前面,那一刻,我就算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张荏青挪了挪身体,将贺志斌的手甩开,然后起身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只不希望这三个孩子从小没了爹爹。”贺志斌也站起身来道:“不管怎样,看着你为了挡剑,看着你为了我早起煎药,我挨了这一剑也值了。”贺志斌说着,欲伸手去拉张荏青的手,张荏青一把甩开道:“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药你自己看着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只留贺志斌一人楞在原地。
夜晚,朱轩苗的房间内,贺志斌对朱轩苗道:“轩苗,这一向,我受伤,你也没休息好,今晚你就自己睡吧。”朱轩苗问道:“今晚你要去青儿姐姐那?”贺志斌点点头道:“嗯,最近也一直没过她那。”朱轩苗只能嘱咐道:“好吧,你身上还有伤,过去了早点睡。”贺志斌道:“放心吧,你也是,早点休息。”贺志斌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朱轩苗的房间。
当贺志斌来到了张荏青的房门口,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于是便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张荏青和瑞雪坐在桌前聊天。瑞雪看到了贺志斌,她立马站起身对着张荏青道:“小姐,那我先走了。”张荏青也起身点点头道:“好。”瑞雪走到贺志斌跟前,她看了一眼贺志斌,什么话都没说,然后便离开了。
贺志斌转身关上门,他来到张荏青的面前,然后坐了下来道:“青儿,你也坐。”张荏青看了一眼贺志斌,也坐了下来。贺志斌道:“过几日就是大伯的五十九寿辰,咱们和轩苗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去吧。”张荏青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贺志斌问道:“为什么?”张荏青回道:“不想出门,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贺志斌道:“到时候一起去吧,完了再去街上逛一逛,一直待在公主府你不闷吗?”张荏青道:“到时候再看吧。”贺志斌道:“嗯,好,到时候一起去。”贺志斌说罢,又道:“瑞雪以后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了。”张荏青道:“瑞雪也知道是你逼死了我们家人,她肯定对你好不到哪去。”贺志斌闻言,脸色一变道:“你可以别再说这件事了吗?”张荏青起身道:“不行。”贺志斌看到张荏青已经生气了,于是缓和了下语气道:“青儿,以后我们好好的行吗?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没好好说过话,夫妻一场,不要再闹矛盾了好吗?”张荏青道:“你说完了吗?”贺志斌闻声一愣,然后起身,想抱一抱张荏青,只见张荏青向后退了两步,并道:“你伤还没好,早点回去睡吧。”贺志斌茫然吃惊问道:“回去睡?”张荏青点点头,贺志斌又有些生气问道:“我不能睡你这里吗?”张荏青转过头去道:“我最近不舒服,想一个人睡。”贺志斌还想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七日后正是贺贵才的五十九岁寿辰,贺志斌带着朱轩苗和张荏青还有周龙周虎以及三个孩子来到了贺志奇的府上。贺志奇府上此刻已经来了好些达官贵人。贺志斌与众人刚走进府院,就听下人大声通报道:“驸马爷、公主驾到。”贺志奇正在庭院招呼着别人,闻声便立刻迎了上来,他见到二人施礼道:“下官贺志奇见过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贺志斌道:“志奇哥。”贺志奇看着贺志斌身后的众人道:“志斌,公主,今日你们全家都来了,真是难得啊。”朱轩苗问道:“怎么?一家子都来了,你不欢迎啊?”贺志奇忙道:“公主这话说的,岂敢啊。”贺志奇说着伸手道:“里面请。”贺志斌便带众人走过庭院,来到了堂屋,一路上不断有官员向朱轩面和贺志斌行礼。
正厅里,贺贵才高坐在上位,身后一个大大的寿字格外显眼。堂屋里挤满了人来贺寿,房间里摆放着许多珍宝礼品,贺贵才看到贺志斌等人到了,立马起身准备走过来。贺志斌赶紧快步上前,将贺贵才又扶着坐下,然后道:“大伯,今天您是主角,就安安心心的坐着,等着晚辈们,给您磕头。”贺志斌说完话,身后众人也都走向前,朱轩苗道:“祝大伯寿比南山,身体康健。”贺贵才看了一眼贺志斌,笑着道:“公主能大驾光临,我已经是万分高兴和荣耀了,今年五十九,志奇非要给我张罗着过寿,还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你说这……”周龙道:“大伯,自古逢九过十,您五十九,正好可以大过寿辰。”周虎也道:“是啊,恭祝大伯福体安康。”贺贵才高兴的点点头,道:“你们都来了,真好。”贺志斌对着三个孩子道:“碧倩、碧馨、碧正你们还不快来给爷爷磕头。”贺碧倩左右拉着贺碧馨右手拉着贺碧正,走向前来一起跪下道:“祝爷爷,福如东海、身体健康、寿比南山。”贺贵才听后更加开心,他像个小孩一样站了起来,夸道:“好,我们贺家的孩子个个都是郎才女貌。”贺贵才说罢对着旁边丫鬟道:“小莲,快拿红钱来。”名唤小莲的丫鬟从身上掏出三串用红绳拴着的铜钱递到了贺贵才手里。贺贵才接过红钱,慢慢走向孩子们,他走到三个孩子跟前喜笑颜开道:“乖,都起来吧。”三个孩子闻声都站了起来,贺贵才依次给孩子们一人一串红钱,他嘴里不断道:“好,好,都是好孩子。”贺贵才打心底喜爱这三个孩子,虽说不是自己的嫡亲,但也是都是贺家的骨血,贺志奇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生出来一男半女,此事也成了玉琴生前的遗憾。
过了一会,赵言和颜坤也提着礼物来了,最后吕品也来了,他还带来了太子朱常洛礼物……
席间,贺志斌和朱轩苗、张荏青、贺贵才还有赵言、颜坤以及周龙周虎和三个孩子坐在一桌。贺志奇则陪着吕品、秦章以及许多官员坐在一桌。剩下的官员与客人都坐在不同的桌前。酒菜陆续端了上来,贺贵才端起一杯酒,站起身对着桌上的人道:“公主、赵兄、颜兄、志斌、青儿、还有周龙周虎,你们能来,我真的是非常开心,这么些年了,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兴,来,我敬你们一杯。”众人也都起身同饮一杯,贺贵才摆摆手道:“来,来,都是自己人,都坐下吧。”说罢,便同众人一道又坐下来。颜坤道:“贺兄,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转眼间你快入花甲之年了。”贺贵才道:“唉,流年花甲近黄昏,只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贺志斌却道:“大伯,您老甲子如期,身体又十分硬朗,志奇哥的官也是越做越大了,以后该吃吃该喝喝,安享晚年,不要操心其他的事。”贺贵才听到贺志奇的名字,转过头看看旁边的赵言,他给赵言添上酒,自己也端起一杯,愧疚道:“赵兄,提起志奇,我就觉得臊的慌,都是我教子无方,十一年前的事,我一直都不敢面对你,没想到今日你还能来。”赵言也端起酒道:“贺兄,你别这么说,真正受害的人不是我,而是志斌……”贺志斌连忙打断赵言的话,道:“世伯,今日是大伯的寿宴,不提这些俗事了。”贺志斌说罢也端起一杯酒对桌前众人道:“来,我们为了大伯的寿辰,再干一杯。”周龙周虎也端起酒附和道:“来。”“再干一杯。”众人又饮一杯后,便又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贺志奇带着吕品便走了过来,二人走到贺志斌这一桌跟前,吕品先施礼道:“卑职吕品见过殿下,驸马爷。”朱轩苗道:“吕大人,好久不见啊。”吕品笑着道:“是啊殿下,最近公务缠身,也没来得及去看您。”贺志斌也对着吕品笑了笑,道:“吕大人,幸会。”吕品看着贺志斌,突然问道:“驸马爷,卑职听说你受伤了。”贺志斌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哈哈,怎么一点小伤,弄的路人皆知,实在惭愧啊。”吕品却道:“驸马乃是千金之体,怎么能说一点小伤呢。”贺志奇对着贺志斌道:“志斌,走,到我们那一桌,我们今日一醉方休。”贺志斌看着贺志奇道:“没事,我还是在这里陪长辈们坐会吧。”贺志奇又端起一杯酒对赵言道:“赵伯,没想到您今日能赏脸过来,小侄不胜荣幸,来,敬您一杯。”赵言看了看贺志奇,再看看旁边这么多人,也不好说什么,端起酒一饮而尽。吕品走到贺志斌跟前,悄声问道:“驸马爷是如何受的伤?”贺志斌道:“唉,一时不慎而已,吕大人就别提这事了。”吕品却道:“卑职一直很纳闷,能伤得了驸马爷的人,会是谁呢?”贺志斌笑道:“哈哈,吕大人日理万机,区区小伤,真的是不值一提。”贺志斌说罢,站起身,递给吕品一杯酒道:“来,干一杯。”吕品接过酒,与贺志斌碰杯而饮,二人喝完后,吕品拍了拍贺志斌的肩膀,意味深长道:“那就不打搅驸马爷了,哈哈,告辞。”贺志斌点点头道:“吕大人请便。”吕品点点头,又对朱轩苗道:“公主,改日卑职上门拜访。”朱轩苗正在给贺碧正夹菜,闻言后只是道:“嗯,那好,改日本宫在府里等你。”
酒宴过后,周龙与周虎先行回府去了,贺志斌则带着朱轩苗与张荏青,还有三个孩子,在京城里闲逛。
贺志斌与众人沿着街道,来到了一家很大的布庄。贺志斌对张荏青与朱轩苗道:“几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正好今天出来了,给孩子们一人买身衣服吧。”朱轩苗点点头,对张荏青道:“姐姐你眼光好,还是你来挑吧。”张荏青道:“轩苗,孩子们都大了,这里衣服款式种类很多,还是让他们自己选吧。”贺志斌也对着三个孩子们道:“碧倩、碧馨,你们喜欢什么衣服,自己挑吧,至于碧正的,轩苗还是你给选吧。”这时,店里的掌柜的闻声走了过来,对着众人道:“客官,本店的料子都是从苏杭水运过来的,做工款式也都是有名的裁缝做得。”众人点点头,掌柜的又道:“各位随便看,看上眼的只管说话。”朱轩苗道:“知道了掌柜的,你先忙吧,挑好了自然会找你。”掌柜的笑着去忙了。朱轩苗和张荏青陪着两个女儿浏览挑选着衣服,贺碧正则在店里蹲着玩耍,贺志斌多喝了几杯,则坐在店内的椅子上歇歇脚。
不一会,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从门口走了进来,此人看似上了年龄,但却腰板笔直,健身硕骨。此人进来后,他先是环顾四周,掌柜的走了过来招呼道:“老人家要买布还是买衣服。”老者对掌柜的道:“没事,先看看,先看看。”掌柜的听后,又自顾离开去忙了。
老者看了看闭眼休息的贺志斌,径直走到贺碧正旁边,并蹲下身来小声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贺碧正头也不抬回道:“我叫贺碧正。”老者从怀里拿出一个拨浪鼓,对着贺志斌道:“你看,这是什么。”贺碧正抬头看到这么小巧玲珑的小鼓,道:“好漂亮的小鼓。”老者问道:“喜不喜欢?”贺碧正使劲点点头,老者道:“那爷爷就把这个拨浪鼓送给你。”说罢便将小鼓塞进贺碧正的手里,贺碧正刚满心欢喜的接过小鼓,老者又问道:“爷爷还有更好玩的,你想要吗?”贺碧正忙点点头,老者道:“好,我带你去拿。”老者说完,便抱起贺碧正向门口走去。
当老者抱起贺碧正刚走到门口,贺志斌便发现不对劲,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人抱着贺碧正已然出门而去。他来不及给里面挑选衣服的众人说,立马也追了出去。
老者抱起贺碧正,却健步如飞,贺志斌在后面也紧追不舍,嘴里喊道:“站住。”老者闻声也不理会,抱着贺碧正径直朝一处偏僻无人的巷落跑去。贺志斌追到巷子,看到四下无人后,一个空翻便挡在了老者面前。老者将贺碧正轻轻放在地上,一路上老者不知对贺碧正说了些什么,贺碧正看似也没有受到惊吓,当他看到贺志斌后唤道:“爹爹。”老者对贺碧正道:“碧正,你去边上玩一会,爷爷和你爹爹说会话。”贺碧正看了一眼贺志斌,贺志斌见老者并无恶意,于是也对着贺碧正道:“你就在边上玩,一会儿我带你去找娘亲。”贺碧正点点头,抱着拨浪鼓去角落里把玩。
贺志斌问道:“阁下是?”老者也不说话,飞起一脚对着贺志斌的胸膛踹来,贺志斌一个侧身闪开,老者回首一拳又对着贺志斌面门袭来,贺志斌伸手挡住。二人打斗在一起,贺碧正还以为二人在切磋武艺,于是埋头自顾玩了起来。
贺志斌与老者打了十几个回合,却不分胜负,老者一个翻身落地,突然停了下来,并道:“你未出全力?”贺志斌也收起拳脚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何要出全力。”老者笑道:“哈哈未必,怨仇有时候,是与身俱来的,是命中注定的。”贺志斌问道:“阁下何出此言?”老者道:“就拿你来说吧。”老者说着看了看一边玩耍的贺碧正,继续道:“就像你家孩儿这般年龄,却要承担起一切恩仇。”贺志斌闻言惊问道:“您是?”老者道:“一晃二十五载,满目生疏不相识,可叹人生独逍遥。”贺志斌仔细看着老者,突然走向前跪下道:“师父。”此老者正是王秀素,他见贺志斌认出了自己,激动不已扶起贺志斌道:“志斌,我可算找到了你了。”贺志斌也是眼含泪花,像是遇见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高兴,他对着王秀素便道:“走,师父,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王秀素也是点点头道:“好。”贺志斌抱起正在玩耍的贺碧正,与王秀素一起朝刚才的那家布庄走去。
二人刚到布庄门口,朱轩苗和张荏青便小跑过来,朱轩苗问道:“志斌,刚才听人说,有人把碧正给掳走了?”张荏青看着王秀素问道:“这位是?”贺志斌将贺碧正放在地上,将他交到朱轩苗身边后道:“误会,都是误会。”贺志斌说着又伸出手介绍道:“青儿、轩苗,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的师父,王秀素。”朱轩苗与张荏青面面相视,想不通贺志斌又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位师父,但是也只能施礼道:“见过师父。”贺志斌又对王秀素介绍道:“这二位是徒儿的内人,这位是张荏青,这位是朱轩苗。”王秀素夸赞道:“不错,果然都是佳人。”说话间,贺碧倩与贺碧馨也从店里走了过来,贺志斌忙道:“碧倩、碧馨,来,见过师公。”两个丫头闻言,看了看自己的娘亲,也上前施礼道:“见过师公。”贺志斌道:“青儿、轩苗,你们带着孩子们继续逛吧,我和师父好些年没见,找个地方说说话去。”张荏青点点头,朱轩苗道:“志斌,那完了早点回来。”贺志斌道:“嗯,你们也是,注意安全。”
贺志斌告别了妻儿,带着王秀素就近找了一家酒楼。
已经过了饭时,酒楼里人很三三两两,贺志斌和王秀素来到了一处僻静角落落座。小二哥上前问道:“二位,吃点什么?”贺志斌道:“休问,店里上好的酒菜,只管端上来即可。”王秀素却道:“志斌,饭时刚过,就少点几样,免得浪费。”贺志斌笑道:“呵呵,没事师父,今天高兴。”贺志斌说罢便对着小二哥挥了挥手,小二哥便下去准备。
少时,酒肉菜肴已经上桌,贺志斌对小二道:“小二哥,你去忙吧,叫你时,你再来。”小二应声离开,贺志斌端起酒坛,就给二人各倒满一碗。王秀素看到满碗的酒,不禁问道:“志斌,看来这些年以来,你酒量已经不错了。”贺志斌笑道:“呵呵,师父说笑了,平日里也不怎么喝,就是烦闷时,喜欢喝些。”王秀素继续道:“在布庄见你时,我就发现你已经喝酒了。”贺志斌道:“午时那会,正赶上我大伯过寿,带着家人去了,多少喝了一点。”王秀素问道:“你大伯身体还好吗?”贺志斌点点头,然后端起酒道:“师父,且干了这碗再叙。”王秀素也豪爽的端起碗,二人痛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