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马车带着张荏青,一路向京郊奔去,一个时辰后,便来到了京城东郊的清远寺。清远寺名为寺庙,实则十几年前早已荒废,里面既没有和尚,也无人问津。五年前,贺志奇有次路过这里,看此地如此隐蔽,他便将这里花钱修缮了一番,里面住着的十几号人都是他养的玩命之徒和偷奸犯科之辈,贺志奇每逢初十和月末便来到这里,教授这些人武艺,然后再供给一些钱粮物资。
当车辆驶入清远寺门口时,张荏青还在昏迷之中,一蒙面大汉扛起张荏青便向寺内走去,其余人也解下面罩紧随其后。
午时刚过,贺志奇便与赵广利骑马而至,二人刚到清远寺,就走过来一个大汉,贺志奇与赵广利下马后,贺志奇便问道:“人呢?”大汉回道:“在里面一间偏房内。”贺志奇点点头,便与赵广利进了清远寺,大汉则牵着两匹马也进了寺内。
贺志奇刚走进寺内,只见十三四个汉子都围了过来,众人见到贺志奇后,立马下跪道:“参见主子。”贺志奇看着众人道:“都起来吧。”众人起身后,贺志奇道:“蓝显龙留下,其余的人先下去吧。”蓝显龙曾经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此人身手极好,并心狠手辣,是个十足的亡命之徒。四年前贺志奇任职于刑部,率人围剿此人,可是此人,轻功极好,他逃到一处悬崖峭壁,贺志奇单身一人追了上去,二人大战了几十回合,最终蓝显龙不敌贺志奇被生擒,蓝显龙自知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乎他便向贺志奇求饶,贺志奇也念在他身手极高的份上,便偷偷的将他放了,并将此人收入麾下,现在就是这个清远寺的头领。
待众人都离去,蓝显龙伸手道:“主子,请。”贺志奇带着赵广利便进了正堂。贺志奇入内坐下后问道:“人在偏房?”蓝显龙回道:“是的,只是现在还在昏迷当中。”贺志奇有点不悦道:“怎么还昏迷呢?”蓝显龙道:“可能手下下手有点重了,加之她本身体质虚弱,恐怕还需要一会才能醒来。”贺志奇起身道:“走,过去看看。”蓝显龙在前面带路,贺志奇和赵广利后面跟着,三人来到西面的一间偏房内。只见张荏青被放在床上,她双眼紧闭,斜躺在床上,贺志奇慢慢走近看一眼,岁月流逝,却也掩盖不了张荏青的美艳。贺志奇回头对赵广利问道:“殿下大概什么时候来?”赵广利回道:“我们走时,我就派慕波去请了,想必殿下也快到了吧。”贺志奇点点头,对二人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二人道是,便出去并带上了门。
二人走后,贺志奇伸手抓住张荏青的双脚,把她身体挪正,然后慢慢坐在床边,欣赏着张荏青的容颜。贺志奇喃喃道:“好美,美得不可方物,怪不得志斌、胡瑞刚、太子、就连万岁爷也专程来看看你。”贺志奇念叨着,不由得伸出手,抚摸着张荏青雪白柔软的脸颊,贺志奇边抚摸边道:“突然之间,我真想此刻就要了你,可是转念一想,我的前途就在太子手里攥着,所以哪怕我再喜欢你,也不能动你,也只能忍着。”贺志奇说着长叹一声道:“唉,我也只能欣赏你这一会了。”贺志奇说罢便起身不舍的离开了。
少时,慕波驾着一辆马车呼啸而来,马车到了清远寺门口,慕波便停下马车,并赶紧下车,将车帘拉起道:“殿下,到了。”只见朱常洛缓缓探出头来,他一身素衣,在慕波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此刻,贺志奇带着赵广利还有蓝显龙已经站在车旁,三人见到朱常洛下车后,立马下跪道:“参见太子殿下。”朱常洛摆摆手道:“都起来吧。”三人道:“多谢殿下。”然后纷纷起身。贺志奇上前伸手道:“殿下,里面请。”朱常洛点点头,跟着贺志奇向寺内走去,赵广利和蓝显龙还有慕波则紧随其后。
众人来到寺内,贺志奇便回头对赵广利和蓝显龙还有慕波道:“你们先下去吧。”三人闻声也转身离开。整个寺内院子只留下了贺志奇与朱常洛二人,朱常洛问道:“在哪个房子?”贺志奇指了指西面一间房,道:“在那间房内。”朱常洛点点头道:“哦。”贺志奇道:“殿下,张荏青虽然身在房子,可是眼下还在昏迷当中。”朱常洛问道:“怎么回事?”贺志奇道:“殿下别着急,只是在路上张荏青大喊大叫,手下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将她迷晕了,按时间算,估计也该醒了。”朱常洛道:“好,本宫知道了,你也先下去吧。”贺志奇弯腰从命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喊我们。”朱常洛却道:“不用,张荏青又不会功夫,没必要喊你们,完了我自会出来,你们离得远远的,不要在门口转悠,免得扫了本宫的兴致。”贺志奇忙道:“卑职遵命。”贺志奇说罢,也转身离开了。
朱常洛一个人慢慢的走到偏房,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门推开,当朱常洛走了进去,便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朱常洛走到床边,发现此人正是张荏青。
朱常洛静静的站在床边,贪婪的看着张荏青,并暗自道:“连睡着都是如此迷人。”朱常洛说着坐到了张荏青的床边,然后伸出手拉起张荏青的右手,朱常洛道:“美人,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忘不掉你,有时候做梦都是你,本宫虽贵为太子,却也只能在梦中才能与你相会。”朱常洛看着张荏青,自言自语的说着。不一会儿,张荏青慢慢睁开眼睛,她感觉头晕目眩,朱常洛看到张荏青醒来了,激动的道:“荏青,你醒了啊。”张荏青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许多,她看见朱常洛后,瞬间坐了起来。朱常洛道:“别怕,是我啊。”张荏青看了看朱常洛,大吃一惊道:“太子殿下?”说罢,她便想下床。只见朱常洛挡住张荏青道:“荏青,你刚醒来,先别下去。”张荏青想起来,自己是被人强掳至此,于是不解的问道:“殿下?这是哪里?是你把我掳走的?”面对张荏青的提问,朱常洛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道:“荏青,你什么都别问,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张荏青问道:“什么事?”朱常洛看着张荏青,猛然道:“就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喜欢着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张荏青闻言,连忙阻止道:“殿下,请你不要这么说了。”朱常洛突然站了起来道:“我没说撒谎,我说的是千真万确,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忘不掉你,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张荏青穿上鞋子,下床跪下道:“殿下,求您了,不要再说了。”朱常洛想扶起张荏青,只见张荏青往后躲了,问道:“殿下,这是哪里?您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朱常洛又坐在床边,然后道:“这样吧,你先起来,我不碰你,起来再说。”张荏青听后,也慢慢站了起来。朱常洛往过挪了挪,然后道:“来,你坐下。”张荏青道:“您是太子,我就站着吧。”朱常洛伸手想拉住张荏青,张荏青本能的又往后躲了躲。朱常洛没有办法,只得起身道:“好,那你坐床上。”朱常洛说罢,走到桌前,拉了一把凳子,然后坐下。张荏青见此,也只能慢慢的坐到床边。
二人坐下后,张荏青问道:“殿下,这是哪里?”朱常洛想了想道:“哦,这是京郊。”张荏青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朱常洛道:“不是我带你到这的。”张荏青不信道:“不是殿下你,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朱常洛也是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道:“就算是我带你到这的吧,现在我们先别讨论这个问题,我就单问你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一丝感觉?”张荏青道:“殿下,你别说这些子虚乌有之事了,我早已嫁为人妻,并与你皇妹共事一夫多年,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朱常洛道:“喜欢这种事情,是一种欲望,而且并非我所能控制的。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是过目难忘,其中酸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张荏青起身道:“殿下,我知道了,感谢您的喜爱之情,那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朱常洛也站起身,挡在张荏青的面前道:“既然你已知晓,你不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太合适吗?”张荏青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朱常洛看着张荏青强忍着怒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靠近张荏青,想伸手抱住张荏青,可是张荏青却连连后退,当张荏青退到床边之时,朱常洛顺势将张荏青推倒在床。张荏青忙道:“殿下,你不要这样。”张荏青说罢,正欲起身,没想到朱常洛也顺势压了上来,嘴里念叨道:“青儿,你就从了我吧,我对你日思夜想,对你的爱,一点都不亚于贺志斌。”张荏青一听贺志斌三个字,全身如过电一般,她使出全力想将朱常洛推开,可是朱常洛越发越上头,他紧紧压住张荏青,并试图用手解开张荏青的衣服,张荏青见状,连忙拼命阻挡,朱常洛却道:“青儿,青儿,你就从了我吧。”张荏青大叫道:“殿下,殿下,求你了,你别这样。”朱常洛正在兴头上,哪里管张荏青的求饶,还是拼命的撕扯着张荏青的衣服,张荏青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使出全身气力,一脚将朱常洛踹下床去,朱常洛被这一脚踹到了地上,他看到张荏青眼泪止不住的流,顿时也清醒了不少。
朱常洛站起身来,他看着张荏青,道:“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张荏青坐起身来,用手整理着衣服,还是不断的抽泣,朱常洛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他看到自己喜爱的女人如此伤心,心中不免有点自责,朱常洛思索片刻,对着张荏青便道:“今日,我本无意冒犯,只是喜欢你已久,刚才有点忍不住,你就别哭了。”张荏青擦干眼泪问道:“殿下,能送我回去吗?”朱常洛想了许久,然后站起身来道:“好吧,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张荏青点点头,跟在了朱常洛的身后。
朱常洛带着张荏青向门口走去,朱常洛在开门之际,回头对着张荏青道:“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张荏青看着朱常洛,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于是也就点点头。朱常洛看到张荏青点头,顿时又忍不住问道:“青儿,有机会了,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张荏青道:“我们还有必要再见面吗。”朱常洛却道:“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不想对你用强的,我希望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我,会心甘情愿。”张荏青也是很无语,她道:“殿下,那我们走吧。”朱常洛也是无奈道:“好,那就走吧。”说罢便打开门,和张荏青走了出来。
当二人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时,慕波便走了过来,幕波施礼道:“殿下。”朱常洛看到幕波后道:“走吧。”幕波点点头,伸手并道:“殿下请。”张荏青只觉此人非常眼熟,不知在哪里似曾见过,她不禁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慕波赶紧回道:“小姐的天姿,我也是头一次才目睹如此芳容,以前肯定是没有见过。”朱常洛道:“青儿,我们走吧。”张荏青只能点点头,随着朱常洛和慕波来到清远寺门口,慕波解下绳子,将马车牵了过来。朱常洛上前掀起车帘道:“青儿,请。”张荏青道:“多谢。”说罢便上了马车,朱常洛也跟着上了车,慕波则在前面驾着车向城内奔去。
待马车驶离,贺志奇便与赵广利和蓝显龙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赵广利道:“老爷,没想到太子爷把张小姐也带走了。”贺志奇笑了笑道:“哈哈,看来,咱们这位殿下是真的喜欢张荏青。”蓝显龙问道:“何以见得?”贺志奇道:“你想想,男人嘛,只有遇到真正心爱之人才不肯用强,更何况,殿下是何许人也,能为一女子而折腰,实属难得。”赵广利道:“那老爷,照此说来,太子以后还想见张小姐。”贺志奇道:“这点是肯定的,今日虽单单见了一面,恐怕回去后,我们这个太子爷每天都会朝思暮想的。”赵广利道:“今日张小姐还不知道是我们掳得她,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贺志奇却道:“这个张荏青,只要她一出公主府,我们就有的是机会,可是这次以后,贺志斌必然会多了一个心眼,再想掳走张荏青,恐怕就不易了。”蓝显龙道:“主子,这几年,你总说你堂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咱们何不找个机会除掉他?”贺志奇笑道:“呵呵,除掉他,谈何容易,不要说他现在是驸马了,就算不是驸马,凭他的功夫,世上又有谁能杀掉他。”蓝显龙不屑道:“这个世上,除了主子的功夫,别的人,我蓝显龙还真不放在眼里。”贺志奇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千万不可大意浮躁,而且,我们毕竟是兄弟,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有此打算。”贺志奇说着又道:“现在,我们的人马越来越壮大,需要银子的地方,也越来越多,眼下有件大事,就是要想办法,把贺志斌存在兴达钱庄所剩的银子,占为己有。”赵广利问道:“老爷,他在兴达钱庄还剩多少银子?”贺志奇想了想道:“这些年,他也没干什么?至少应该还有三百万两。”赵广利道:“银子虽多,可是赵言已经长了教训,再去索骗就难了。”贺志奇道:“如今,我们兵强马壮,软的不行,可以来硬的。”赵广利道:“老爷,过些日就是老太爷五十九岁寿辰,届时,咱们可以把赵言还有驸马都请过去,趁他们都在时,动手劫了兴达钱庄的库房。”贺志奇想了想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可是风险挺大,况且我们尚不知道兴达钱庄库房内存放了多少银两。”赵广利道:“这么大的老字号,肯定不会少的,我只担心惊动了官府,就不好脱身了。”贺志奇道:“这点放心,秦章是顺天府府丞,到时,我先知会下他。”赵广利道:“这个办法也好,完了银子就直接拉到清远寺,任凭他们在京城怎么折腾,也找不到。”蓝显龙道:“主子,这事就交给我们来办吧。”贺志奇道:“走,回屋再合计合计。”说罢便带着众人又进了房内。
且说,慕波驾着车,一路向京城驶去,不多时,便已经入了城门。朱常洛从掀开窗帘,向外面看了看,然后道:“青儿,已经进城了。”张荏青只是点点头,朱常洛继续道:“放心,一会儿就要到公主府了。”张荏青道:“我不想回公主府,你将我送到月儿胡同吧。”朱常洛好奇问道:“什么?不回公主府?”张荏青点点头道:“今日就是在月儿胡同被劫,你就原把我放在那吧。”朱常洛有点担心道:“这样不好吧,天快黑了,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呢。”张荏青执意道:“没事,我家就在那,你就把我放到那吧。”朱常洛问道:“你家中的人,不是早已不在了吗?”张荏青转过头问道:“你也知道?”朱常洛感觉有点失言,只是道:“好吧,你想去那都可以。”朱常洛说罢,伸出头对着外面的慕波便吩咐道:“先去月儿胡同。”慕波得令道:“是,殿下。”说罢,驾车向月儿胡同驶去。
少时,马车便已经到了月儿胡同口,慕波停下车后,打开帘子道:“殿下,到了。”朱常洛看了看外面,对着张荏青便道:“到了,青儿,我就送你到这吧,再入内碰见别人就不好了。”张荏青听后,便点点头,下车而去。朱常洛看着张荏青走远后,对着慕波便道:“走吧,回宫。”慕波赶紧跳上马车,又驾车向皇宫驶去。
且说,张荏青独自一人沿着月儿胡同走着,这条再熟悉不过的巷子,此刻却变得这般冷清,她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张府门口,她看了看,大门依旧紧锁,不由得十分失落。张荏青走上前,静静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晚,眼看天马上要黑了,张荏青此刻感到莫名的孤独,她回想着,曾经在张府的点点滴滴,还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家人,她忍不住一个人又抱着头抽泣起来……
正当张荏青伤心之余,她发现一个手帕映入眼帘,她抬头看去,只见正是贺志斌。贺志斌将手帕递过来,张荏青也不接,于是,贺志斌也坐到了张荏青的旁边,他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张荏青的眼角,然后道:“青儿。”张荏青将手帕抢过来,站起身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贺志斌也站起身来,他道:“毕竟十来年的夫妻了,这点我还是能想到。”贺志斌说着,又走到了张荏青跟前,然后道:“走,回家吧。”张荏青听后,冷冷道:“家?我的家就是这里,而不是公主府。”贺志斌看着张荏青道:“青儿,别再生气了,走吧。”张荏青突然道:“好,要我走可以,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贺志斌道:“你问吧。”张荏青问道:“我父母的自杀,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贺志斌听后,也不知怎么说,他只是道:“我也不想骗你,要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也不全是,可是至少当时我是真没想到你父母会自杀……”张荏青打断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他们说的对,我父母就是被你逼死的。”张荏青越说情绪越激动,她道:“你到底是忘不掉你所谓的仇恨,明明是胡瑞刚害了你家人,你却将我父母活活逼死,你不分青红皂白,也根本没有在乎过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了,你隐瞒了我这么多年,欺骗了我这么多年,你良心何在。”贺志斌道:“你听我说。”说罢便伸手想抱抱张荏青,没想到张荏青言辞犀利吼道:“你别碰我。”贺志斌被呵斥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张荏青继续道:“我现在看见你就反感,这个世间,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给我滚,滚。”贺志斌:“就算你再恨我,不管怎样,你先跟我回家去,我们的碧倩还在等你呢。”张荏青听到女儿的名字,瞬间有点无助,她淡淡道:“女儿我给你生了,她姓贺,而不是姓张。”贺志斌听闻紧紧抓住张荏青的双臂道:“你不要我了,我能理解,难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吗?”张荏青一把将贺志斌甩开道:“放开,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你要可怜我,你就把女儿给我接来,我带着她一起过,你要是舍不得女儿,我就留给你。”贺志斌看着张荏青,无比伤心道:“青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张荏青道:“不,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女儿给我接来,你除了碧倩,依然有儿有女,可是我就这一个孩子,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份上,你把女儿给我,我们从此以后便两清了。”贺志斌苦笑道:“两清?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两清呢?”贺志斌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传来道:“怎么不可能两清。”来人正是张东宇,他拿着一把宝剑,从张府墙头上跳了下来。
张荏青看到张东宇后,立马小跑过来,紧紧抱住张东宇并哭道:“东宇,东宇,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姐姐。”张东宇道:“姐,我也想你。”贺志斌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只能默默立在一边。片刻,张东宇推开张荏青,走到贺志斌面前道:“贺志斌,你害死我爹娘,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取你性命。”贺志斌看着张荏青,只回道:“当年之事,你也在场,胡瑞刚派人欲杀你父母,是被我救下的。”张东宇道:“是啊,被杀和自杀哪个更痛苦,我想你应该清楚,如果时间倒流,我宁可你不要救,因为先救之而后杀之,其心可诛。”贺志斌道:“你这般说,我也无话可说了。”张东宇冷笑道:“呵呵,今日,皇天不负,在我家门口,且看我为爹娘报仇。”张东宇说着,缓缓抽出宝剑,张荏青不安道:“东宇。”张东宇回头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手刃此贼,为爹娘报仇。”张东宇说罢便提剑朝着贺志斌杀来,贺志斌一个翻转闪开,二人打斗在一起。张荏青看到二人打在一起,着急道:“你们别打了。”随着二人的打斗,巷子里不断有街坊路人围观过来,大家见此二人打的如此激烈,也都不敢上前劝架。
贺志斌且战且退,张东宇则持剑步步紧逼,张东宇飞身一剑刺来,贺志斌一个后翻躲过,只见张荏青不停道:“你们别打了……”贺志斌被张东宇的攻势逼得无处躲藏,只见张东宇凌空又是一剑袭来,贺志斌猛然一个翻身又是躲过,贺志斌落地道:“东宇,别打了。”张东宇只是道:“混账,我今日特来取你首级。”张荏青看着二人又打在一起,不断道:“你们别打了。”张东宇正杀急了眼,哪里肯听,他持剑疯狂向贺志斌刺来,贺志斌纵身躲开,来到张荏青身旁道:“青儿,快让东宇停手吧。”话音刚落,张东宇又是飞身一剑刺来,贺志斌面对迅猛攻击,一把将张荏青推开,张东宇立马又是反身一剑,直中贺志斌的胸膛,贺志斌被刺中了一剑,他拼力一掌将张东宇连人带剑击倒在地,贺志斌随即也跟着倒地。张东宇被击倒后,一个空翻又站了起来,他提起剑对着贺志斌又冲了过来,这时,张荏青挡在了剑前道:“东宇,不可以。”张东宇持剑指着贺志斌,道:“姐姐,你闪开。”张荏青却道:“东宇,住手。”她说罢又弯下腰,看着贺志斌捂住伤口,鲜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此刻张荏青忍不住问道:“志斌,你怎么样?”贺志斌看着张荏青满眼泪水,他忍痛道:“没事,青儿你别担心。”张东宇道:“姐姐,你快让开。”张荏青道:“东宇,算了吧,他都伤成这样了。”张东宇却道:“姐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不动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张荏青道:“不,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死,东宇,算了吧。”张东宇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姐,你快闪开。”张荏青正要说话,只见一辆马车突然奔驰了过来,众人都朝马车看去,只见马车到了跟前,驾车之人正是周虎,马车转眼便到了众人跟前,周虎停下马车,周龙也从车里跳下,二人直奔贺志斌而来。当二人借着月光看见贺志斌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而张东宇还拿着剑对着贺志斌,他们立感不妙,周龙上前询问道:“志斌,怎么回事?”贺志斌虚弱的摇了摇头,周虎对着张东宇质问道:“我四弟是你打伤的?”张东宇收起剑,不屑道:“伤他算什么?我还想杀了他呢。”周虎怒道:“你……”周龙对着周虎道:“二弟,别说了,快,带四弟去看郎中。”周虎闻言,也不再多说,与周龙一道将贺志斌抬上了车,张荏青也紧跟在身后,只剩张东宇一人留在原地。
京城的一家医馆中,郎中在检查完贺志斌的伤口后,然后给贺志斌伤口敷上草药,再用绷条缠好伤口。回头对众人道:“剑锋虽利,所刺也颇深,但索性未伤及脾脏,只是失血过多,回家以后,必须好好调理修养一番。”周龙与周虎还有张荏青都点点头,郎中继续道:“来一个人,我开个方子,跟我取抓药。”周虎道:“大夫,我去。”郎中听后,便带着周虎朝前堂走去。这时,周龙对着张荏青问道:“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东宇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荏青看了一眼周龙,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是道:“大哥,我……”此刻,贺志斌道:“大哥,你就别问了。”周龙看了一眼贺志斌,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夜深人静时,周龙与周虎还有张荏青便带着贺志斌回到了公主府,周虎先绕去后院卸马放车,周龙和张荏青搀扶着贺志斌便进了公主府。
当众人刚进入到公主府,银杏便对着里屋大声喊道:“驸马爷回来了。”朱轩苗闻声,也急忙走了出来,她来到三人面前,看着受伤的贺志斌后,便立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朱轩苗说着,便径直走到张荏青旁。张荏青松开贺志斌,朱轩苗上前扶住贺志斌,看着贺志斌被血染红的衣衫,又对着周龙问道:“志斌这到底是怎么了?”周龙面对朱轩苗的再次发问,只能道:“四弟他被人刺了一剑。”朱轩苗怒问道:“这还了得,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驸马都敢行刺。”周龙被问的,再也不知如何回答。朱轩苗眼见周龙不说话,又回头对张荏青问道:“志斌到底被谁所伤?”张荏青面对朱轩苗逼问,她只好道:“是……是被我弟弟,东宇所伤。”朱轩苗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她回头对银杏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驸马回房。”银杏连忙点头,走过来和朱轩苗扶着贺志斌向房间里走去。
张荏青看着他们离去,对着周龙道:“大哥,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周龙点点头道:“嗯,你早点休息吧。”张荏青告别了周龙,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张荏青走到房间门口,这时,瑞雪也走了过来,她对张荏青道:“小姐,进屋吧。”二人进了屋子,瑞雪立马点上灯,道:“坐,小姐。”张荏青一脸惆怅坐了下来,瑞雪则给张荏青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继续道:“来,喝口水。”张荏青摇了摇头,瑞雪便将水杯放到桌上,问道:“小姐,我看贺志斌受伤了,好像还伤得不轻,是少爷干的吧?”张荏青点点头,瑞雪得意道:“呵呵,看来东宇少爷现在的武功,已经远比贺志斌高了。”张荏青看了一眼瑞雪,骂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瑞雪突然被骂得不知所措,她问道:“小姐,难道贺志斌不该死吗?”张荏青道:“该不该死,不是你该操心的。”瑞雪被怼得,有点手足无措。这时,突然房门被推开了,只见朱轩苗一人走了进来。张荏青与瑞雪赶紧起身,张荏青道:“轩苗。”瑞雪也道:“公主。”朱轩苗看了一眼瑞雪,直接道:“你先出去。”瑞雪回头看了一眼张荏青,张荏青点点头。瑞雪便走了出去,并将房门带上。
朱轩苗见瑞雪走后,便走上前,对着张荏青道:“按理说,我管你叫姐姐,有些话,我不能,也不想和你说,但是出了今天这事,我就不得不说了。”张荏青看了一眼朱轩苗,只道:“轩苗,你先坐吧,坐下说。”朱轩苗冷冷道:“坐就不用了,话说完,我就走。”张荏青静静的站在桌前听着,朱轩苗道:“驸马爷被刺,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让父皇知道了,必定会追查到底,到时,估计连驸马都保不了你弟弟了。”张荏青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对着朱轩苗求道:“公主,我弟弟一向莽撞,还望公主开恩,不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朱轩苗道:“那天夜里,来公主府行刺的,也是令弟吧?”张荏青点点头,朱轩苗继续道:“先夜入公主府行刺,继而将驸马重伤,你弟弟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说心里话,这些年,我们处得也算和睦,我与驸马从未把你当作外人,可是今日,你先不打招呼的离家出走,让驸马发疯一般到处寻找,就剩下入宫面圣了。后来,你弟又将驸马刺伤,不瞒你说,这件事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张荏青湿润了眼眶,道:“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求公主饶过我弟弟吧,在这个世上,他就是我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张荏青看到张荏青这样,气也消了些,她上前扶起张荏青,然后道:“青儿姐姐,你比我长一岁,我这么些年一直视你如同亲姐姐一般,这一切,当然就是都源于志斌,倘若志斌要真有个好歹,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多少情分了。”张荏青道:“谨遵公主教诲。”朱轩苗道:“教诲谈不上,只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朱轩苗说着,又将张荏青扶到桌子上坐下,然后缓和了下语气,道:“姐姐,你以后还是叫我轩苗吧,这么多年,我对志斌的爱,丝毫也不亚于你,希望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朱轩苗说罢,便欲离开,张荏青突然站起来问道:“志斌好些了吗?”朱轩苗停下脚步道:“吃了药,已经睡了。”朱轩苗说罢,就出了张荏青的房间。
张荏青又默默坐了下来,此刻她也是非常担心贺志斌的伤势,她承认当贺志斌遇到危险时,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保护着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割舍得下的。张荏青突然很想贺志斌,很想去看看他,可是现在她也只能默默的流着泪,独自抚慰心中的思念与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