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言去百花园找到了颜坤,二人商量一番,便一同去了公主府。
午饭过后,赵言与颜坤坐着马车来到公主府门口,二人下车以后,赵言环顾四周,未见有异常,便对颜坤小声道:“这一路来,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啊。”颜坤也是点点头道:“赵兄,我也观察了一路,发现一切正常,并未什么不对之处啊。”二人说着向公主府门口走去,到了门口,赵言抬手敲门,只见不一会,公主府一下人就将门打开,并问道:“二位找谁?”颜坤问道:“哦,驸马爷可在?”下人回道:“在,二位怎么称呼,我去通报一下。”赵言道:“你就说他的两个世伯前来寻他就行。”下人应声关上门后回去通报。
少时,大门开了,贺志斌便带着周虎走了出来,贺志斌见到二位世伯后,忙施礼道:“世伯,里面请。”赵言与颜坤点点头,跟着贺志斌与周虎来到了客房。
公主府的客房内,贺志斌、张荏青、朱轩苗,及两位世伯,还有周龙周虎分坐在客房内,银杏则始终站在朱轩苗的身后。这时,两个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待丫鬟们将茶水放在众人桌前后,便转身离去。贺志斌开口道:“二位世伯,今日能一同前来看侄儿,志斌心中万喜不已,请用茶。”赵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道:“这公主府,看着还和往日一样祥和,最近一切可安好?”贺志斌道:“就那样,还和往常一样,两位世伯,你们近日来一切可好?今天一同前来,可有什么事,需要侄儿效力的吗?”赵言道:“哦,我们两个都好,只是多日不见你了,今日我和你颜伯父相约一同来看看你。”张荏青对着贺志斌道:“志斌,两位世伯,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下午了咱们多弄些好菜,你们陪世伯们吃些酒。”贺志斌点点头,这时,颜坤对张荏青与朱轩苗道:“公主,荏青,二位侄媳也是愈发漂亮了。”朱轩苗笑道:“呵呵,是吗?颜伯父你可真会说话。”朱轩苗回头对着银杏道:“银杏,告诉厨房,下午多备些酒菜,晚饭我陪二位世伯好好喝两杯。”银杏回道:“是。”然后出门而去。这时,赵言道:“志斌……”贺志斌道:“世伯,您说。”赵言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这时,周龙对着贺志斌使了一个眼色,贺志斌只是道:“二位世伯,先喝茶,待会,我带你们到公主府里转转。”赵言与颜坤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端起了茶杯。张荏青看着众人,便起身对朱轩苗道:“轩苗,这两天我做了一件刺绣,你到我房里帮我看看做的怎样。”朱轩苗却道:“青儿姐姐,世伯们都在,闲暇了咱们再去看吧。”贺志斌对朱轩苗道:“轩苗,你一天就是舞刀弄枪的,你就跟着青儿去看看吧。”张荏青也是拉着朱轩苗的手道:“走吧。”朱轩苗不情愿的起身跟着张荏青走了出去。
贺志斌见二人走后,对着赵言与颜坤问道:“二位世伯,出了什么事了吗?”赵言又看了周龙与周虎然后道:“这……”贺志斌道:“二位世伯,这两位,你们也知道,是我的生死哥哥,真正的自己人,你们有话就尽管说吧。”赵言听后,才放心问道:“志斌,胡瑞刚是被杀后,你们现在处境如何了?”贺志斌道:“此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赵言继续问道:“那你是否让你堂哥来找过我?”贺志斌道:“贺志奇?没有啊。”赵言闻言,立感不妙,他回头又看了看颜坤,贺志斌问道:“世伯,到底怎么了?”颜坤回道:“志斌啊,你堂哥今日一大早就去了你赵伯父钱庄里,说你有难了,十万火急,急需银子使,然后就将一百万两白银给拉走了。”贺志斌与周龙和周虎闻言皆大惊,周龙怒道:“什么?他怎么敢这样呢。”周虎也是怒不可遏,拍着桌子道:“这个贺志奇,简直太胆大妄为了。”贺志斌对着赵言问道:“世伯,这么多银子,他怎么能拉得完呢?”赵言道:“志斌啊,他叫了整整一个马队,加之我钱庄的伙计们帮忙,很快就将银子搬走了。”周龙闻言脸色铁青,已然是按捺不住了,他起身来回走着,突然道:“这个贺志奇,现在已经变得没有一点心肝了,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敢,怎么忍心将这么多银子据为己有呢。”赵言也是懊恼道:“其实当时,我就有点怀疑,可是他说你们叫杀手的事,并且胡瑞刚已被杀,说的头头是道,而且他当时也显得特别紧张着急,我也就放下了戒心,救人救急么,就想着他是你亲堂哥,这么多银两,他断然不敢诓骗与我。”贺志斌沉默许久后,也站起身来,走到赵言跟前,拍了拍赵言的肩膀道:“世伯,你也不要太自责,这件事不怪你。”赵言看着贺志斌,也是无力说话,只是低着头。这时,周虎对着贺志斌道:“四弟,我突然想通了,胡瑞刚不会功夫,当时也是插翅难飞,却被贺志奇一刀所杀,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周龙也道:“二弟,如你所说,贺志奇或许与胡瑞刚早就同流合污,或许他担心我们从胡瑞刚嘴里问出什么对他不利之言,所以才会一刀灭口。”周虎道:“上一次,他从北化街家中,拉走九万多两银子,四弟心软,就没有追究。这次没想到,他竟然更加肆意妄为,一下就拉走上百万两白银,四弟,我看他现在已经黑了心了,根本没有把你当成弟弟,他这么做,简直是禽兽之举。”赵言愧疚道:“志斌,听你们这么说,赵伯伯感觉自己突然老了,太失察了,怎么当时就迷迷糊糊相信了他的话呢。”贺志斌道:“世伯,这事真不怪你,你也别太难过了。”颜坤道:“赵兄,你也别太难受了。”颜坤说罢,对着贺志斌又道:“志斌,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贺志奇今日骗走了银子,但是他怎么花,在哪里放?这都是问题,要我说啊,当务之急,咱们先要找到贺志奇,把银子追回来。”周龙也道:“颜伯父言之有理,事不宜迟,四弟,我们去找贺志奇吧。”周虎也起身道:“是啊,四弟,走吧。”贺志斌看着众人,点点头,道:“大家稍等下,我去给青儿和轩苗说一声,然后咱们再走吧。”众人点点头,贺志斌便出门而去。
贺志斌带着周龙与周虎骑马先去了兵部门口打听,三人下马后,对着兵部衙门口的一兵丁询问,只听兵丁道:“贺主事,现在已经被解职了,好多天没来兵部了。”周虎道:“那就去大伯家找。”周龙却道:“他骗走一百万两银子,你想想看,怎么可能还会回家呢?”周虎道:“也是,那怎么办。”贺志斌上马后道:“不管怎么样,先去大伯家再说吧,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瞒着大伯和婶子了。”三人便骑马向北化街奔去。
贺志斌与周龙和周虎来到了北化街贺贵才家门口,只见大门半开。三人下马后,周虎将三匹马拴在路边的树上,然后三兄弟走了进去。
当贺志斌带着周龙与周虎走了进去,就发现玉琴坐在院子里捡菜,玉琴看到三人后,忙道:“志斌,你们过来了啊。”贺志斌点点头,问道:“大伯在家吗?”玉琴放下手中菜,起身道:“在,你志奇哥也刚好今天在家,正好,婶子给你们做饭去,今天就在家里吃吧。”周虎惊问道:“什么?志奇也在家里?”玉琴道:“是啊,他也刚回来不久,怎么了?”兄弟三人面面相视后,贺志斌对着玉琴道:“婶子,我们已经吃过了,您就先去做饭吧,我进去找志奇。”玉琴点点头,正要去厨房,这时贺志奇却走了出来。周虎看见贺志奇后问道:“你还敢出来?”贺志奇道:“我又什么不敢的。”周虎气道:“你……”贺志斌道:“志奇哥,你出来下,我问你件事。”贺志奇对着玉琴道:“娘,你先别去做饭了。”玉琴问道:“怎么?”贺志奇道:“今日,志斌前来是找我算账的,您就下坐会吧,他们是不会吃饭的。”玉琴看着贺志奇与贺志斌,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时,贺贵才也闻声走了出来。他看到贺志斌后道:“志斌,你来了啊。”贺志斌点点头,道:“大伯。”贺志奇看着贺志斌,直接道:“也好,我爹娘现在也都在,那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贺贵才问道:“志奇,你又闯下什么祸了?”贺志奇回头对着贺贵才与玉琴跪下,然后道:“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志斌,孩儿不是人……”说罢便泣不成声了。玉琴赶紧上前问道:“志奇,你怎么了啊?你别这样吓娘啊。”贺贵才也是摸不着头脑,于是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这到底怎么回事?”贺志斌也是很无言,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这时,周龙直接怒道:“大伯,贺志奇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兴达钱庄,将志斌的一百万两银子全部拉走了。”贺贵才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贺志斌忙上前扶住贺贵才。贺贵才用手指的贺志奇,嘴角颤抖着,却说不出来话。玉琴也是对着贺志奇的头和肩膀一顿捶打,边打边哭道:“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胆子怎么这么大,怎敢去将你弟弟的钱财全部拿走……”贺志奇也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贺贵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贺志斌忙用手拍着贺贵才的后背,道:“大伯,你先别激动。”一会儿,贺贵才慢慢缓了过来,他走上前,对着贺志奇质问道:“志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贺志奇抬起头道:“爹,我也是没有办法。”贺贵才怒道:“什么没有办法?你把银子拉到哪里去了,赶紧给你弟弟说,把银子给人家还回去。”玉琴也对着贺志奇道:“志奇啊,你爹说的对,你听娘说,你把银子拉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说啊。”贺志奇看着焦急的爹娘,沉默了半响后道:“爹,娘,这银子是我的拿得,可是已经给人了,再也要不回来了。”贺贵才闻言气的发抖问道:“混账,你给了谁?怎么会要不回来呢?”
贺志奇慢慢起身,走到贺志斌面前道:“志斌,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这时,周龙也走上前质问道:“你把银子给谁了?杀了你,银子就能回来吗?”周虎也走到跟前道:“上一次,你把家里存放的银子全部窃走,我们什么话都没说过,这次你竟然堂而皇之的去兴达钱庄骗走一百万两巨银,你还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吗?”贺贵才也是恨铁不成钢道:“志奇,你快说啊,你把银子给谁了啊。”贺志斌此刻道:“志奇哥,这些银子是我爹生前留给我和志远弟弟的,志远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况且银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想问你为什么拿走银子,我单问你银子现在在哪里?”贺志奇面对众人的逼问,只是道:“志斌,我只能说银子已经回不来了,是,银子是你家的,这点我也承认,可你别说什么不是你一个人的。想当初,你为了娶张荏青,竟然花了一百万两作为聘金,而我现在是用一百万两救命。”周虎大怒道:“贺志奇,人家的银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周龙也道:“张从城根本就没收那一百万两银票,大婚当日又让荏青交给了四弟,你说这话,你不觉得好笑吗。”玉琴走到贺志奇面前,道:“志奇,娘求求你了,你把银子还给你弟弟吧。”贺贵才也道:“志奇,咱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志斌给咱们的,还有你上次拿走的九万多两,志斌待咱们不薄,你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呢。”贺志奇看着众人,提高声音道:“爹,娘,你们知道不知道,志斌他重金收买杀手,在半道上将胡瑞刚和二十几号差役护卫尽皆杀死,只留下了我一个活口,现在朝廷找不到真凶,就会拿我当替罪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是,银子是我拿走的,我也不是为了保命,用银子打点高官贵胄,让他们不要拿我顶罪呀。”周龙实在听不下去,直接道:“你不要在狡辩了,我们都打听清楚了,此案现在根本没有到你头上,更没有危机到你的性命,只不过你暂时不能出京,不能为官而已。”贺志奇冷笑道:“是吗?你们冲出来,杀了人,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而我却要在官府之间来回奔波作证,你们是爽快了,而我呢,现在多少人把矛头指向了我。”贺贵才怒道:“志奇,你不要再说了,既然你现在性命无忧,你就把银子还给志斌,他毕竟是弟弟啊。”贺志奇看着贺贵才,道:“爹,这么多年了,志斌从小住在我们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现在好了,如今他既娶了美人又娶了公主,已经成为了驸马,成为了皇亲国戚。而我呢,在兵部做牛做马,看人家的脸色,好不容易混个小小的兵部主事,他们却窜出来,将胡瑞刚给杀了,现在弄得我天天被调查审问,每日惶惶不可终日。”贺志奇说着又走近贺志斌,道:“志斌,银子是我拿得,我已经送人了,也还不了你了,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们当初杀胡瑞刚的时候,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掉呢?”周虎大声道:“贺志奇,你别说这些风凉话了。有些话,我原本不想说的,也好,今日大家都在,我就问你,胡瑞刚到底是被谁所杀,你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志斌的武功,凭志斌的身手,他胡瑞刚插翅也难逃,你为什么当时会那么着急,将胡瑞刚灭口,这一点,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贺志奇闻言后看着贺志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紧握手中。玉琴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忙向前道:“志奇,你要干什么。”贺志奇大声喝止道:“娘,你别过来。”玉琴楞在原地,此刻她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揪着。贺志斌看着贺志奇手里寒光山山的匕首,也是毫无畏惧问道:“你拿出刀意欲何为?”贺贵才也是怒喊道:“畜生,你还不把刀放下。”贺志奇紧握刀柄道:“志斌,实话说,银子我上供了,至于给了谁,我也不想说,但是已经无力给你还了,今日,我就用这条命为你那一百万两抵债。”周龙问道:“你觉得你的命能值一百万两白银吗?你就想一死了之吗?”贺志奇道:“值与不值,无所谓了,我死之后,也一了百了了。”贺志奇回头对贺贵才夫妇道:“爹,娘,孩儿不孝,不能以后为您二老尽孝了。”玉琴忙哭喊道:“不要啊,志奇,不要……”贺贵才也紧紧咬着嘴唇,老泪纵横,却一言不发。贺志奇对贺志斌道:“志斌,你我兄弟一场,我爹娘以后就交给你了。”贺志奇说完,就慢慢举起刀,玉琴泪声嘶哑喊道:“儿啊,不要……”正当贺志奇举起刀对准胸膛马上刺下时,贺志斌挥手一掌便将匕首打飞出去,巨大的掌力,推的匕首直插于门柱之中。贺志斌走到贺贵才夫妇面前,道:“大伯,婶子,银子要真能换回志奇一命,这银子我也不要了。”贺贵才看着贺志斌,只是哭道:“志斌,大伯生了个畜生,大伯对不起你啊……”玉琴也走近贺志斌,紧紧抱着贺志斌哭道:“志斌啊,一直以来,你永远是个好孩子,婶子与你大伯,愧对于你啊……”说罢便也失声痛苦起来。贺志斌道:“大伯,婶子,没事了,你们二老也别难过了,我从小就是你们带大的,在我心里,你们也永远是我的爹娘。”
少时,贺志斌道:“大伯,婶子,我们先走了。”贺志斌临走时,刻意回头看了一眼贺志奇,只是淡淡道:“以后还望你好自为之。”说罢,便带着周龙和周虎离开了贺贵才家。
贺志斌与周龙周虎牵着马儿,离开了北化街,路上,周虎问道:“四弟,就这么算了?那可是一百万两啊,就他用个苦肉计,我们就不追究了?”贺志斌只是一言不发,牵着马儿的缰绳,一路上黯然的走着。周虎也牵着马儿紧赶在后面问道:“四弟,你倒是说句话啊。”周龙忙道:“二弟,你别再说了。”
兄弟三人牵着马儿,沿着街道一路走着。突然贺志斌停了下来,对着周龙和周虎道:“大哥,二哥,我想喝酒。”周龙看着贺志斌,只是道:“走,我与你二哥陪你喝。”
三人牵着马儿来到了一家酒肆,伙计迎了出来,将马儿牵到后院。兄弟三人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想喝什么酒。”周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然后对着小二道:“莫啰嗦,最好的酒尽管上来,再来几样招牌小菜。”小二接过银子,赶紧下楼去抱酒……
一个时辰后,三人已经将两坛酒喝光了,周虎对着小二喊道:“小二,小二。”店小二忙跑过来道:“客官,请吩咐。”周虎道:“再上一坛酒。”小二好心道:“天色已黑,三位客官都已经喝醉了,还是改日再来喝吧。”周虎怒道:“少废话,赶紧上酒。”小二连忙道:“是,是。”说罢又匆忙抱了一坛酒前来。
周虎打开酒,然后又给三人碗里倒满酒,道:“大哥,四弟,来。”三人又是晕晕乎乎的干了一碗,此刻,三人皆喝醉,贺志斌突然哭道:“大哥,二哥,我想三哥了。”周龙与周虎也是泪目,周虎道:“谁又何尝不想呢。”周龙拿过来酒坛,给三人添满酒,又对着一个空碗倒满酒,然后端起酒碗忍住眼泪道:“二弟,四弟,来,我们和三弟干一碗,三弟平时最喜欢喝酒了。”贺志斌端起酒碗道:“三哥,你泉下有知,咱们兄弟四个,来,干一碗。”周虎也道:“来,干。”兄弟三人对着无人端起的酒碗就是一碰,然后就一饮而尽。周龙放下酒碗,道:“四弟,大哥知道你难受,你想哭就放开哭一场吧。”贺志斌道:“大哥,我真没想到,志奇如今怎么会成这样了,我从小一直把他当做亲大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呢。”周龙道:“他已经变了,四弟,你记住大哥一句话,人都会变得。”周虎也道:“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到家里,专门等我上门,在你大伯婶子面前用苦肉计,其城府都不亚于胡瑞刚了。”周龙道:“我突然感觉,贺志奇此人有点可怕了。”贺志斌静静的听着二人说话,此刻他内心巨痛,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如今却和他形同陌路了,
亥时,兄弟三人摇摇晃晃的牵着马儿,回到了公主府。
三人将马儿牵到后院,刚走到前院时,朱轩苗便带着银杏走了过来,她看到三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由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去哪里喝酒了?”周龙道:“公主,四弟心情不好,今日喝醉了。”朱轩苗对着贺志斌问道:“志斌,你怎么了?”贺志斌看了一眼朱轩苗,只是道:“没事,没事,今天贪杯了。”朱轩苗对着周龙与周虎道:“二位哥哥,你们早点睡去歇着吧。”然后又对银杏道:“银杏,将驸马爷扶回房间。”银杏应声,刚上来准备搀扶贺志斌,贺志斌却道:“轩苗,今晚我去青儿房间,你早点回去睡吧。”张荏青听后怒道:“你……”然后对着银杏道:“银杏,走。”说罢,带着银杏就离开了。
夜里,张荏青房间内,贺志斌进去后倒头就睡,张荏青将贺志斌的靴子脱下,然后将他腿抬到床上放好,问道:“今日,怎么喝成这样了?”贺志斌道:“青儿,我难受。”张荏青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道:“来,喝点茶水,解解酒。”贺志斌挥挥手道:“青儿,我没醉,我不想喝。”张荏青道:“你都醉成这样了,少喝两口啊。”贺志斌慢慢坐了起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又把杯子递给张荏青,张荏青转头准备将杯子放在桌上,贺志斌埋下头抱住张荏青的腰。张荏青问道:“你怎么了。”贺志斌道:“就是莫名的难受,就是想抱抱你。”张荏青抚摸着贺志斌的头,安慰道:“志斌,你怎么了,别难受了。”贺志斌道:“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张荏青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贺志斌道:“也许吧,青儿,我好爱你。”张荏青也回道:“志斌,我也爱你,早点休息吧。”贺志斌松开张荏青,道:“好,睡吧。”贺志斌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熟睡了起来……
红尘如逝,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过了十一年。
万历四十八年春,京城公主府内,三个孩子在庭院里嬉闹玩耍。三个孩子两女一男,老大是个姑娘,十一岁,乃张荏青所生,名唤贺碧倩。老二还是个姑娘,年九岁,乃朱轩苗所生,名唤贺碧馨,老三也是朱轩苗所生,年仅五岁,名唤贺碧正。三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这时瑞雪走了过来,对着三个孩子便道:“碧倩、碧馨、碧正,该吃饭了。”三名孩子听后,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满庭院里追逐打闹着,这时,银杏也走了出来,她快步追上前,先是将贺碧正抱起,然后道:“小公子,小姐们,该吃饭了。”贺碧倩与贺碧馨也只好停下来,跟着银杏和瑞雪走进了饭厅。
饭厅内,贺志斌与朱轩苗还有张荏青以及一众儿女坐在桌前。银杏和瑞雪则站在身后,贺志斌生气道:“你们三个听着,以后吃饭再叫不上趟的,干脆就饿着吧。”三个儿女也是连连点头,这时,朱轩苗对着贺碧正唤道:“碧正,来坐娘这里。”贺碧正慢慢起身,银杏上前拉着贺碧正走到了朱轩苗的跟前,银杏又将贺碧正抱到椅子上坐好。朱轩苗夹了一个鸡腿放到贺碧正面前的碗里,然后又摸了摸贺碧正的头道:“碧正,快吃。”贺志斌看着这一幕道:“轩苗,碧正都五岁了,让他自己夹菜吃,你这样容易把孩子惯坏了。”朱轩苗却不以为然道:“碧正还小呢,过两年,就算我给他夹菜,他也不一定会吃呢。”贺志斌无奈的看了一眼,回头对贺碧倩与贺碧馨道:“你们两个也赶快吃吧,一会菜都要凉了。”贺碧倩与贺碧馨点点头,便闷头吃了起来。这时,贺志斌放下筷子,对着众人便道:“你们先吃着,我去趟大哥房里。”张荏青道:“这会,大哥二哥也吃饭呢,你等会去吧。”贺志斌起身道:“没事,我过去有点事,你们先吃着。”说罢便离开了饭厅。
贺志斌来到了周龙的房间,只见周龙与周虎正坐在桌上吃着饭,周龙看见了贺志斌,道:“四弟,来坐下,一起吃。”周虎也道:“来,四弟。”贺志斌坐到桌前道:“大哥。二哥,你们快吃,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周龙道:“那好吧,同样的饭菜,吃过就好。”贺志斌道:“大哥,二哥,贺志奇明日要纳妾了,还给咱们发来了请柬。”周虎放下筷子道:“贺志奇现在已经是吏部左侍郎了,掌握朝廷官员的提拔任命,并跟着吕品学了十来年的功夫,早已今非昔比了,专程邀请我们,我们若不去,关系一直就这么恶化下去了。”贺志斌则道:“和这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婶子前两年病故,如今只剩下年迈的大伯,若是不去,大伯那就会寒心的。”周虎道:“看大伯的面子,理应去一下,只是,我们与贺志奇这些年一直势不两立,十年前,他第一次娶妻,也没有通知我们。如今,又要纳妾了,才想起来给我们说。”周龙喝了一口汤,道:“当年他拿着四弟的银子,依附太子这颗大树,如今咸鱼翻身了,如果没有大伯这层关系,他与我们也没有任何交情了。”贺志斌道:“不论如何,明日还是去一趟为好。”周龙问道:“带公主和荏青吗?”贺志斌道:“明天,不带了她们了吧。”贺志斌起身接着道:“那大哥,二哥你们先吃着,完了我过来再说。”周龙和周虎也是点点头。
次日,贺志奇的府邸内,张灯结彩,官员们络绎不绝,好不热闹。贺志斌带着周龙周虎也走了进来。这时,身着红衣郎官的贺志奇,看到了贺志斌等人后,立马笑脸迎了上来,施礼道:“见过驸马爷。”贺志斌也是笑道:“今日是志奇哥纳妾之日,小弟特来祝贺。”身后的周龙也道:“贺大人,恭喜。”贺志奇则笑道:“周大哥,你太见外了。”说着一伸手道:“来,里面请。”贺志斌点点头问道:“大伯呢?”贺志奇回道:“在里面呢。”说话间,只见外面有人喊道:“太子殿下到。”话音刚落,只见一群人簇拥着朱常洛走了进来,贺志奇忙迎了上去,下跪道:“参见殿下。”朱常洛笑着道:“请起。”贺志奇起身问道:“殿下,怎么不见我师父同来?”朱常洛道:“哦,吕品被父皇派了任务,今日顾不上来了。”贺志奇伸手道:“殿下,里面请。”朱常洛走了几步,便看见了贺志斌众人,于是道:“驸马也来了啊。”贺志斌也施礼道:“见过殿下。”朱常洛笑道:“免礼吧。”说罢,在贺志斌身后看了看,问道:“怎么?公主和张荏青没来吗?”贺志奇回道:“没有。”朱常洛略带失落道:“哦。”贺志奇这时,走上前,道:“殿下,驸马,里面请。”朱常洛点点头,带着众人向里面走去。
贺志斌带着周龙周虎走向内堂,只见贺贵才身穿红绸大褂坐在椅子上,贺志斌走近问道:“大伯,近日可好?”贺贵才见到贺志斌前来,立马笑容尽显,道:“来,志斌,过来坐。”贺志斌走到贺贵才跟前,和周龙周虎一同入座。周虎问道:“大伯,外面这么热闹,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贺贵才摇了摇头道:“唉,外面的达官贵人,我一人也不认识,志斌了解我,我也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贺志斌问道:“大伯,最近身体如何?”贺贵才苦笑道:“唉,就那样,大伯现在也是混一天少一天。”周龙道:“大伯何必这么说,如今志奇已经开牙建府出人头地了,您老也跟着能好好享享清福。”贺贵才道:“唉,只怕我无福消受。”贺贵才说着又对贺志斌问道:“几个孩子还好吗?”贺志斌回道:“都好。”贺贵才羡慕道:“志奇也结婚十年了,到现在却没有个一男半女,如果我哪天死了,下去怎么和玉琴还有列祖列宗交代。”贺志斌宽慰道:“大伯,也许志奇也发现这个问题,故而今日又纳妾,过不了多久,也应该能给您生个大胖小子。”贺贵才道:“但愿如此吧。”众人聊了会天,贺志斌便起身将贺贵才扶到了大堂……
贺志斌与周龙周虎参加完贺志奇的婚礼准备离去时,朱常洛走了过来问道:“驸马,你这是要回府吗?”贺志斌回道:“是的,殿下。”朱常洛随即道:“今日,本宫好不容易出宫,就随你回驸马府,顺便再看看皇妹。”贺志斌看了眼周龙与周虎,只是回道:“既然殿下赏脸,志斌不胜荣幸,那就一同走吧。”朱常洛回头对着正在敬酒的贺志奇道:“志奇,那我们就先走了。”贺志奇忙和众官员道:“恭送太子殿下。”
午时,阳光正好,贺志斌与周龙周虎带着朱常洛一行来到了驸马府。
驸马府客厅内,朱常洛高坐上位,朱轩苗与贺志斌则坐在两边。银杏带着丫鬟们进来上茶,将茶分别放在三人的桌前,然后退去。朱常洛看了看朱轩苗和贺志斌,问道:“孩子们没在吗?”朱轩苗回道:“皇兄,几个孩子跟着先生在书房里读书呢。”朱常洛点点头,然后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好吧,读书破万卷,好。”朱常洛说着将茶杯放在桌上,不经意道:“常听人说,这些年,驸马与你还有张荏青相濡以沫,实属难得啊。今日怎么也没有见张荏青?”朱轩苗闻言看了一眼贺志斌,贺志斌回道:“殿下,张荏青在她房间里呢。”朱常洛笑道:“呵呵,不妨喊她过来,大家一起坐坐。”朱轩苗又看了看贺志斌,二人不免感觉有些尴尬,贺志斌只能道:“也好。”于是,朱轩苗对着外面喊道:“银杏,银杏。”银杏闻声便走了进来,道:“公主。”朱轩苗道:“银杏,你去把青儿姐姐请来。”银杏点点头,然后离开。
少时,银杏便带着张荏青走了过来,张荏青见到朱常洛后,下跪道:“参见太子殿下。”朱常洛直视着张荏青,顿时不由自主的走了神。这时,朱轩苗道:“皇兄,皇兄……”朱常洛立马回过神来道:“请起,快起来。”张荏青闻声便站了起来,贺志斌起身道:“青儿,来坐。”张荏青点点头,便来到了贺志斌的旁边坐下。待张荏青坐下后,银杏便退了出去。朱常洛又时不时看着张荏青,张荏青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这时,朱轩苗对着朱常洛道:“皇兄,多待会,我府上的厨子虽然不如御膳房的,但是味道还是不错,你下午想吃什么?”朱常洛笑道:“呵呵,这倒不用了,刚才和驸马已经在宴席上吃过了。”朱轩苗继续问道:“父皇这两天身体好点了吗?”朱常洛道:“这两天还算好些了,你有空了,也多进宫看看他老人家。”朱轩苗点点头。贺志斌与张荏青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朱常洛与朱轩苗说话间,还是不断的看看张荏青,但是无奈在这场合之下,他也没有什么话题与张荏青交谈。于是,一个时辰后,朱常洛起身对众人道:“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宫了,改日有空你们进宫了,我请你们喝酒。”贺志斌与朱轩苗还有张荏青也都站了起来,朱轩苗高兴道:“那感情好,皇兄,进宫了必须找你。”朱常洛点点头,向门外走去,路过张荏青时,还不忘多看了一眼张荏青,张荏青见状,立马将头低了下来。贺志斌与朱轩苗将朱常洛送到门口,朱常洛回头道:“不用送了,我这就走了,对了驸马,你们下次进宫时,也可以将张荏青一并带入宫转转,毕竟趁次机会,也可以让她入宫见识一番。”朱轩苗点点头道:“也好,青儿姐姐还未入过皇宫,下次我们去就带着她一起来。可是父皇那里怎么说呢?”朱常洛道:“父皇那有我呢,放心。”
待朱常洛走后,贺志斌便与朱轩苗又回到了公主府,朱轩苗看见贺志斌闷闷不乐的,于是追上问道:“志斌,没事吧?”贺志斌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朱轩苗不放心道:“不对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贺志斌回头道:“真没事,进屋吧。”朱轩苗见贺志斌不想说,于是只能跟着他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