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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又见决战

五百六十二年 黄巢0238 7078 2024-07-11 11:06

  楚庄王十七年(公元前597年),楚国发兵包围了郑国都城。

  郑穆公已经死于九年前了,现在的郑国国君是郑穆公的儿子郑襄公。而郑国之所以被打,郑襄公就有一部分责任。因为他自上任之初,便放弃了父亲制定的亲楚政策,开始在郑国实施墙头草政策。

  所谓的墙头草政策意思就是指:楚国带兵来郑国就跟楚国结盟,晋国带兵来郑国就跟晋国结盟,同时向楚国和晋国输送贡品,同时安排大夫到楚国和晋国去朝见。

  郑襄公的这个政策有没有战略性我们先不提,但是他的无奈我们是深有体会的。

  同样能体会到郑国无奈的还有晋国,因此郑国的这种政策在晋国这里得到了一定的理解。

  当然,晋国理解郑国也是有一定原因的,现在晋国在与楚国的争霸中已经处于下风了,却还能得到与楚国同样的待遇,所以能保持现状,确实也不错。

  晋国默许,但楚国却不干了,霸主只能有一个,凭什么你还跟他眉来眼去。当初晋国称霸的时候,我可是汤都没的喝,凭什么现在我称霸了还要分他一点。

  楚庄王想不通,所以他带兵到郑国来了。

  郑襄公心里那个苦啊,这大爷怎么伺候都不行,总不能真把郑国全部给他,这可是祖宗基业啊。

  郑襄公决定反抗,同时派出使者向晋国求援,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楚庄王包围了郑国都城足足十七天,郑襄公也没有等到晋国的援兵。

  等不到援兵,等待他们的就是绝望。

  该如何选择,郑襄公没有主意,于是找人占卜,第一卦便问向楚国求和之事,得卦不吉利。第二卦问祭祖然后与楚军巷战之事,得卦吉利。

  看样子上天的旨意就是要跟楚军死磕,郑襄公仰天长叹,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郑国加固防守,楚庄王看到了,这让他意识到郑国是不会投降的,于是,加强兵力进攻。三个月后,郑国城破,然后巷战,楚军从城门一直打到城中心。在这里郑襄公出现了,他脱去上衣露出肩背,牵着羊在这里等楚庄王(投降的标准礼仪)。

  郑襄公最终还是投降了。

  楚庄王走过来。

  郑襄公便开口:“郑国得不到上天的帮助,又没能侍奉好君王,使君王生气了,才来到这座破城,这都是我们郑国的罪啊,我甘愿认罪。君王如果把我俘虏流放到江南蛮夷之地,以充实楚国海滨无人之地,我心甘情愿;如果灭亡郑国,分其地而食之,让郑国人从此做奴仆,我也惟命是从;但是如果君王施予恩惠,念及往日两国之友好,而不灭掉这个国家,让它改而侍奉君王,就如同楚国的郡县一样,那真就是君王的恩德啊,当然这也是我的愿望。但我却不敢奢想,我只能大胆的向君王说出我的心声,还请君王考虑。”

  打之前硬气的很,打完之后又开始认怂求饶,郑襄公确实有一套,不过楚国人可不答应。楚庄王左右的人都说不能赦免他,但楚庄王却说:“郑国国君能屈之于人下,想必一定可以得到国民的的拥护,这样的国家,我们怎么能灭亡他?”

  于是命令全军后退三十里,并答应了郑襄公的请求。

  打也打完了,求和也求和成功了,要不就各回各家了?可晋国却不答应。

  郑国被围三个月,晋国没说一句话,现在和解了,晋国又跑出来了,这让人有点看不懂。而要知道晋国为什么这么慢,其实看一眼现在的晋国国内就知道了。

  晋成公死后,继位的是他儿子晋景公,由于刚继位,晋景公权力还不是很大,所有晋国内的局势也就不是很稳。说白了就是晋国各个卿士意见不统一,晋景公又没有拍板的威望,所以他们把时间都用在了跟自己人争吵。足足吵了三个月,才勉强出兵援郑。

  这次出兵,荀林父任中军将,中军佐是先榖,上军将士会,上军佐郤克(郤缺儿子),下军将赵朔(赵盾儿子),下军佐栾书(栾盾儿子)。

  人筹齐了,那就出发吧,郑国都等不及了。

  好,出发,晋军来到黄河边上,可这时从郑国传来一个消息:已经跟楚国讲和了。

  出兵是为了救援郑国,可它都已经讲和了,还有要去的必要吗。

  晋军内部又开始了讨论,首先荀林父开口:“救援郑国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还要向前进军,那样不仅使士兵劳苦,并且无济于事,我看不如撤兵吧。等到楚国也撤兵了,我们再兴兵问罪郑国结盟楚国之事。如何?”

  荀林父的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士会就表示很赞同,随后发表了长篇大论,内容很长,我就不翻译了。总之士会想表达的观点就是楚国很强大,律令严明有序,目前跟他争强弱是不合时宜的。

  中军将和上军将意见已经统一了,那就退兵呗,但先榖却说:“不行,晋国之所以称霸,就是因为军队勇武,群臣尽力。郑国作为我们的盟友,现在见死不救,这叫尽力吗?如果就因为楚国强大就不敢与他周旋,那我们还算什么勇武,要是因此失去霸主地位,还不如死了算了。整顿军队出征,听说敌人强大就要撤退,这还算男子汉吗?受国君的命,领兵在外,却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战斗,也就你们能做得到,我先榖不答应。”

  先榖把荀林父和士会鄙视了一顿,随后就带领着自己中军佐的部属渡过了黄河。

  在家闹分歧,出来了还闹,真让人急死。

  看到先榖脱离大部队自己走了,司马韩厥(韩简孙子)也着急了,立马对荀林父说:“你身为主帅,军队却不听从你的命令,先榖的部队要是陷入敌阵,你的罪可就大了。我们出来营救郑国,要是郑国就不下来,这也是罪啊,要不,我们还是进军好了,到时候就算失败,战败的罪也可以大家一起分担啊,这总比你一个人承担的要好。”

  多几个人分担罪名,这倒是挺好的,于是荀林父下令全军出击,渡过黄河。

  楚庄王解除对郑国的包围后,便率军北上,驻扎到郔地(大概在河南郑州),准备炫耀炫耀(饮马黄河)就回楚国去。

  可就在这时,听到了晋军已经渡过了黄河的消息。

  晋国的战斗力,楚庄王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看样子楚国的马是喝不到黄河的水了,算了,下次吧,这次不跟你打,撤兵。

  楚庄王准备走,但是他身边的宠臣伍参(据说是伍举他爸)却鼓吹留下来交战。这让令尹孙叔敖(贾的儿子)就很不高兴了:“去年伐陈,今年征郑,仗有打完的时候吗?伐完陈国又让他复国,征完郑国又解除对他的包围,现在又要去跟晋国打,你以为楚国的百姓明天不用上班啊,天天打,饭都没得吃了,到时候吃你伍参的肉啊?”

  很显然,孙叔敖不喜欢战争,但他不敢说楚庄王,所以他把枪头对准了伍参。

  这也就把伍参也搞火了:“如果这次跟晋国我们打赢了,你就是一个无谋鼠辈,就算我们打输了,我伍参的肉也在晋国军营中,你也吃不到。”

  争归争,吵归吵,孙叔敖和伍参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对方方,所以他们就都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首先孙叔敖把楚国的战车都掉转了车头,把军旗也掉转方向,做好了随时起营回楚国的打算。

  比起孙叔敖的率先行动,伍参却一点都不急,因为他知道,楚军走不走既不是他说了算的也不是孙叔敖说了算的,于是他慢悠悠的找到了楚庄王对他讲:“晋国中军将荀林父新任不久,还无法在晋国三军中推行军令。而中军佐先榖又刚愎自用,不从号令。晋国的士兵即使想听从军令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这样的军队出来打仗,必败无疑。况且我楚国的国君退避晋国的臣子,这是何等的屈辱,到时候怎么对国家社稷交代。”

  你要是早跟楚庄王唠这个,他就不退兵了。说得也对,君避臣,说出去都丢人。

  传令,所有战车转头向北,向前推进两里地,逼近黄河。

  晋军刚渡过黄河,楚军就要逼近黄河,这下可热闹了。而这时郑国表示也想掺和一把,于是派出使臣来到晋国的军营,说:“郑国跟楚国结盟,那是为了保住社稷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对晋国有二心的。”

  好嘛,果然是墙头草政策,楚国刚走,现在看到晋国来了就又来晋国这边,行,你厉害。

  然而,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是的,郑国使臣接着说:“楚国屡战屡胜,士气高傲,但士兵疲敝,并且他们的军营还没有设防,如果现在攻击他们,郑国可以助一臂之力,到时候楚国必败无疑。”

  原来是献策来了,先榖听了很高兴:“打败楚国,降服郑国,在此一举。”

  先榖是激动的,但冷静的人也还有,比如栾书。

  “楚国自平定庸国叛乱以来,楚国其君没有一天是不在治理楚民的。现如今,国势大振,各诸侯都早已是附庸于楚国。今天,郑国使臣来到我们军营要求我们进攻楚国,其中缘由,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们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栾书是冷静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晋国的其他人是没有头脑的,比如赵括和赵同(赵盾的弟弟,两个都是赵衰同晋文公的女儿赵姬生的儿子):“我们全力支持先榖,率三军而来,为的就是与敌作战,战胜敌人,得到附属国,我们还等什么”。

  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比如荀首(荀林父的弟弟)。“要是听赵括和赵同的话,那是自取灭亡”。

  晋国的军营吵的不可开交,赵朔决定也要掺和一把:“我觉得栾书说的对。”

  怎么吵也没有个结果,这时,楚国的使臣来了:“我楚国君王年少遭受忧患苦难,以至于他不善文辞,所以今天派我来特意说明一下情况。昔日我楚国成王和穆王也都率兵征讨过这里,为的是教化郑国,但绝非是为了得罪晋国,今日也一样,因此,你们大可不必紧张。”

  外交官说话就是有技术含量,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了,竟然说是教化。

  高手就要跟高手过招,晋国这边也是有人的,于是士会出马:“昔日周平王命令我晋国文侯与郑国一同辅佐周王室,不得有所荒废。但现如今郑国已多时未遵从此令,我晋国君主才派我们来郑国问罪的,所以就不麻烦你们的士兵再去郑国了,请帮我向你楚国君王问个好。”

  士会说话也很有技术含量,但先榖却听不懂,咋的,我来打仗还先你跟问个好?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吗!我先榖不干。

  于是派赵括去更正士会说的话:“刚才士会说错了,其实这次我们晋国君主派我们来就是要把你们从郑国赶出去的,并且还说了,遇到敌人,不要躲避他,我们可是领着这命令来的。”

  伍参说晋军将领不合,可能是猜测,但现在这猜测得到了验证。于是为了麻痹晋军,楚庄王又派出了一个使臣到晋军营去,一来,便开口求和。

  这倒有点出乎意料,不过既然你们都开口了,那我就先答应吧。这次谈话很愉快,看样子结盟之事指日可待。

  晋军想不到楚军会派人来主动求和,所以他们也想不到楚军会派人来挑战。

  就在楚国使臣来求和的同时,楚国的三个挑战者也来到了晋国的军营。这次挑战是挺有意思的,我们来看一下。

  第一个挑战者许伯,他把楚国的军旗插在他的战车上,然后他驾驶战车急速奔驰,当他的军旗与晋国的军营擦边而过后便迅速驾车返回。

  第二个挑战者乐伯,他驾驶楚国的战车来到晋国的军营,然后让战车在晋国的军营门口排列整齐,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战马脖子上的皮带整理好后便驾车而回。

  第三个挑战者摄叔就比较猛了,他驾驶战车直接冲入到了晋国的军营,割下了晋国士兵的耳朵然后大摇大摆的回来。

  这哪是挑战啊,这简直就是表演,也可以说是秀。

  晋国人很生气,便率军兵分两路对这三个人追击。

  面对出击的晋军,乐伯好不快活,左拉弓,右射箭。很快,他的箭就剩下一支了,就在这时,一只麋鹿出现在了面前,乐伯随即把最后一支箭射向了这只麋鹿,而摄叔则把这只麋鹿献给了追击的晋将鲍癸。

  这倒好,人没追到,鹿倒是得到了一只,看样子晚上有肉吃了。

  这边求和,那边又挑战,楚国确实不地道。但晋国也没办法,现在内部不和,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的好。

  本想忍气吞声就过去,但晋国的两位大夫魏锜(魏犨的儿子)和赵旃(赵穿的儿子)却把这个计划打乱了。

  这两个人都曾向荀林父求职,一个想做公族大夫,一个想做卿士都没有如愿,所以他俩怀恨在心,巴不得荀林父这次出来打个大败仗回去。因此他俩绞尽了脑汁想怎么整荀林父,听说他不想跟楚国正面交锋,他俩就偏要去激怒楚军。

  魏锜和赵旃开始行动,他俩向荀林父请求去挑战楚军,被拒绝,随后他又请求去出使楚军,被允许。

  不知道荀林父是怎么想的,这个节骨眼上了,挑战和出使有什么区别,人放出去了,他要去干嘛,你管得住吗。

  这不,魏锜来到楚营后,公然向楚军挑战,然后撒腿就跑。魏锜一跑,楚军潘党则率兵来追击。

  一个跑,一个追,这时,一群麋鹿出现在了眼前(那时环境好,野生动物多),魏锜随即射死一只麋鹿送给潘党,而潘党在得到鹿后便也下令撤回,不再追击(想不通,有这么喜欢鹿吗)。

  你来我往这么一闹,郤克开始担心了,他知道魏锜和赵旃心有怨气,此次出气,必然挑起是非,所以他建议赶紧设防以备楚军来犯。

  然而先榖却不屑的说:“郑国来使劝我们作战,你们不愿意听,楚国来使劝我们讲和,你们又不开始行动。作战如此没有统一的策略,设防又有何用?”

  先榖说气话,士会却是冷静的:“还是设防的好,如果魏锜和赵旃激怒了楚军,楚军乘机偷袭我们,到时候我们离败亡就不远了。”

  士会说的话有道理,但先榖还是不想听,所以他还是不同意设防。

  没办法,只能自顾自了。荀林父不说话,士会管不了中军,所以他只能让自己的上军开始设防。

  当天夜里,赵旃再一次来到了楚军营外,他在门口席地而坐,然后派他的部下冲入楚军。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闹腾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明早来吗?正准备睡觉的楚庄王表示很生气,于是便带着大夫屈荡亲率一小队战车出门追击赵旃,而赵旃则立马逃入到了山林中。

  在这里屈荡和赵旃展开了肉搏战。

  前方打得很开心,后方表示很担心,晋国人担心魏锜和赵旃的安危,因此他们派出了卫队驾驶着战车前来迎接魏锜和赵旃。

  军队出马,尘土飞扬。

  潘党一看,这不对劲啊,这是晋国的大部队出动了,楚庄王还在前面追击赵旃呢,这可危险了,于是赶紧跑到楚军的大本营大喊大叫:“晋国的大部队来了。”

  这一叫,整个楚军的人都醒了,又听说楚庄王还在前面,这可把孙叔敖急死了,于是号令一下,全军出击。

  楚军一出动,晋军就开始懵逼了,本来就是去接两个人,怎么还把你们大部队惊动了呢。可楚军不管那么多,扑上去就是一顿猛砍,这一砍,把晋军就彻底砍乱了。这一乱,荀林父就开始慌了,于是他也开始大喊大叫:“赶紧撤退,赶紧抢渡黄河,先渡过黄河的,重重有赏。”

  哟嚯,当逃兵能保命,还能领赏,要是再不跑就没天理了。

  于是,晋国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准备抢渡黄河。

  然而,在这里有一个人在阻止他们,赵婴齐(赵括和赵同的同母弟弟),他正奉命驻守黄河。荀林父下令抢渡黄河有赏的时候,赵婴齐是不在场的,所以他还不知道这些后撤的士兵其实是在执行中军将的命令,还以为他们就是一个单纯的逃兵。

  对待逃兵,是绝对不能手软的,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晋国的士兵准备扒船,赵婴齐则率领着他的部属站在船上乱砍,谁敢靠近就砍谁。

  一时之间,船上堆满了从晋国士兵手上砍下来的手指头。

  这可怎么办,后面的楚军追得猛,前面的船又不让上。这时晋国的士兵只能沿着黄河边逃跑了,跑着跑着,战车就陷入泥坑里了,战车的车轮轴也断掉了,战马只能原地打转。

  真是要命,然而这时,温馨的一幕出现了。

  楚国的士兵没有因为晋国士兵的战车和战马陷入泥坑里对他们展开屠杀,而是停下来教他们把车前的栏板卸下来,把车轮从泥潭里拉出来,然后把战车上的军旗拔下来当做车轮轴。

  经过楚国人的教导,晋国人很快逃离了泥潭,开始了大溃败。

  当然,晋军的溃败也仅限于中军和下军,因为上军的士会做足了准备,所以楚庄王在面对晋国上军时,竟然丝毫占不到便宜。士会得以从容撤退,并且随后会合溃败的中军和下军。

  士会毫发无损,但整个晋军的大败是不争的事实,当天晚上楚军进驻邲地。晋国的残余部队溃不成军,连夜渡河,整个晚上,通宵达旦都是晋军渡河的呐喊声。

  这场仗史称邲之战。

  仗打完了,楚庄王来到黄河边,祭社完黄河后,在这里建了一座庙,然后返回楚国。

  楚庄王走了,晋军也该回国了,虽然打了败仗,但生活还总是要继续的。

  回到晋国后,荀林父便向晋景公主动请求处死自己,晋景公二话不说立马同意。这时,士贞子(士会的儿子)出来说话了:“不行,城濮之战,晋军大败楚国,晋文公却仍面有忧色,那是因为楚国的子玉还没有死。后来楚成王处死了子玉,文公才喜形于色,这才有了楚国数十年不敢北上争霸。现如今,如果我们处死荀林父,那就等于是替楚国扩大这次胜利的果实,这样的话恐怕以后晋国也再难争霸了。”

  说的挺有道理的,先听你的吧,于是荀林父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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