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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晋国

五百六十二年 黄巢0238 6995 2024-07-11 11:06

  齐国南下成功的震慑了楚国,不费一兵一将,楚国便承认了不纳贡这个错误,并且做出了深刻的检讨,还重新走上了那条荒废多年的纳贡之路。

  这代表着不可一世的楚国也承认了齐桓公的霸主地位,所以,对于齐桓公来讲,这次召集诸侯南下的行动无疑是非常成功。

  目的已经达到了,齐桓公就该考虑撤退的事了,这是一件让人头大的事。

  八个诸侯国的这么多人跟着你一起来,陪着你吆喝,戏也演完了。出来这么久,大家都是种田的,家里的地都没人种了,来年我们吃什么啊。所以差不多就赶快回去吧,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的热炕头上等我呢。

  这是八国那些底层士兵的内心独白。

  齐桓公当然知道这些士兵是怎么想的,所以他撤退的计划也已经提上日程了。只是,来时容易去时难,带着这么多的人,来的时候是有目标的,所以一般性的困难都可以克服。但是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所有的人内心都开始膨胀了,每个人都张牙舞爪,每个人都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居,而胜利者是可以提很多条件的,一会要吃好的,一会要住好的。

  条件一多,问题也就多了,所以,齐桓公要让这些人安稳平安的回到家,他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

  这么多人随便动一下那都是惊天动地的事,吃喝拉撒全要管着,齐桓公心里苦,但是他不能说。

  看着齐桓公没有一点动静,联军里的有些人就安奈不住了。

  首先躁动起来的是陈国的辕涛涂。

  辕涛涂之所以躁动,他也不是急于着想回陈国,而是在为齐桓公会以什么方式、什么路径回去而担忧。

  在辕涛涂看来,齐桓公回去最好的路径就是从楚国起步,途径陈国和郑国最后到达齐国。

  辕涛涂有着清晰的路线,那他到底在担忧什么呢?

  他也是有苦衷的。

  首先,辕涛涂看到跟着齐桓公的那八国联军的人。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张嘴,他们走到哪就吃到哪。当经过陈国的时候肯定是要吃陈国的,但是,像陈国这种小国家,要是被八国联军吃一段时间恐怕是要吃垮的,这便是辕涛涂的担忧。

  他害怕陈国负担不起八国联军路过陈国时所需的开支。

  一旦齐桓公选择这条路线,这对陈国来讲就是大大的不幸,不过大大的不幸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幸运。

  那就是和陈国同样不幸的还有郑国,有一个人分担总是好的。

  不过,虽然有了郑国分担,但辕涛涂依然觉得陈国承受不了八国联军的伙食费。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为齐桓公制定一条不需要经过陈国的撤退路线。

  为了集思广益,辕涛涂找到了郑国的申侯商量:“你看八国联军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张嘴,每天要吃要喝的,要是联军撤退回去从陈国和郑国这里走,我们肯定要给他们供吃供喝的,就你们郑国和我们陈国家里那点余粮,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辕涛涂这么一说,申侯也意识到了问题,郑国确实也很难负担得起这笔开销。

  看着满脸愁容的申侯,辕涛涂好像找到了伙伴。于是接着说:“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笔开支。我们要是能让联军往东走,让他们沿着海路线回齐国,那样就可以不用路经陈国和郑国了,这不仅会节省陈国和郑国的开支,而且往东沿海路北上回齐国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向东方沿海的蛮夷小国展示一下我们中原联军的威风,你看这样是不是两全其美。”

  辕涛涂讲得头头是道,申侯也听得津津有味,很快两个人就一拍即合。

  得到了申侯肯定的辕涛涂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主意,不过,光有主意还不行,而要想实施计划还得找一个人。

  辕涛涂兴匆匆的跑到了齐桓公面前。

  来到齐桓公这里,辕涛涂肯定不会说这么做是为了让陈国和郑国避开联军的开销。

  他只会讲这么做是为了向沿海的蛮夷小国展示中原联军的威风,因为他知道齐桓公就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一听说能向东方的蛮夷展示中原的军威齐桓公也是对辕涛涂的计划表示一百个赞。

  既然齐桓公都同意了,那么这次路线等于也就确定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齐桓公还没有按着辕涛涂所说的这条路线动身的时候,有一个人的一席话改变了他的主意,这个人就是郑国的申侯。

  申侯告诉齐桓公,联军出来已经这么久了,早就已经是疲惫不堪。如果把回撤的路线放在东方沿海,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那里的蛮夷并不是中原联军的盟友,如果我们从哪里走,我们很难预测在那里会发生什么情况,万一东方的蛮夷国家以为我们是率军来攻打他们的,他们难道不会做出拼命抵抗吗?到那时候联军怕是麻烦了。

  这一点齐桓公还真没有想过,申侯的话让他立马打住了沿海线回国的计划。

  看着迷茫的齐桓公,申侯接着讲:“我们联军可以路经郑国和陈国直接回去啊,郑国和陈国作为联军的一部分,因此,我们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并且这样的路线还可以让郑国和陈国给联军供应粮草,联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岂不是即安全又省心了。”

  什么话都让申侯说了,齐桓公还能说什么呢,他只会掂量了两个方案的利与弊。作为联军的统领,保证联军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不能冒险向东夷借道回国。

  差点就上了辕涛涂的当了,这笔账先记着。

  对于提出建议的郑国申侯,齐桓公表示他是一个大大的良民,为了嘉奖他,齐桓公把郑国的虎牢作为封地赏赐给了申侯。

  申侯是得到奖励了,辕涛涂可就要倒霉了。

  对于想迷惑联军的辕涛涂,齐桓公当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把他抓起来后,心里越想越生气,这个辕涛涂原来安的是这个心。

  既然你陈国这么想避开这开销,那我就给你带来更大的开销,干脆打他一仗。

  二话不说齐桓公带着江国和黄国两个小弟就打到了陈国去,齐桓公亲自出马还带着两个小弟,陈国肯定是吃不消的。就算你只来半个齐国,陈国也招架不住,所以陈国只有求饶的命。

  陈国一求饶齐桓公心也就软了一半,毕竟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想想陈国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任劳任怨的,心理的怨气也就就烟消云散了,辕涛涂也不再为难他了,就放了他回去。

  人是回来,可是辕涛涂心理的气哪里消得了,他不敢怪齐桓公,要是他也会这么做。要怪就怪那个申侯,当初那么信任的去找他商量,觉得不同意就可以直接说嘛,搞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还鼓励我去跟齐桓公提。难道就是为了得到齐桓公赏赐虎牢那一块封地吗?

  果然是自古情深不得人,唯有套路得人心。

  辕涛涂心里越想越生气,看着申侯现在住在虎牢逍遥自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个计谋渐渐的就在辕涛涂的心中酝酿而成了。

  当辕涛涂再一次跟申侯见面的时候,他没有流露出一点对申侯的憎恨,而是很热情的为他出谋划策。而看到申侯的封邑虎牢,辕涛涂甚至建议他把这个城墙修得更漂亮美光一点,并告诉他这样的话他的名声就会大起来的,百年之后他的子孙就不会忘记他。

  被辕涛涂这么一说,申侯就蠢蠢欲动了,但是,他自己没有修城墙的能力。这一点也被辕涛涂看出来了,于是辕涛涂又跟他讲:“你要是觉得我的提议不错的话,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一下。”

  辕涛涂果然是大人有大量,申侯看他竟然一点都不记恨自己在齐桓公面前出卖了他,现在还这么热情的为自己着想,一把感动的就老泪纵横了。

  辕涛涂说可以帮申侯一把,他当然不是在逗他玩的,这不,他立马就发动了自己身为陈国士大夫的身份向周边的小国家请求帮忙。

  很快,申侯封邑虎牢的城墙就被修得即漂亮有高大了。

  辕涛涂到底在买什么药,我们先不要着急,反正他帮申侯修城墙可是真心实意的。

  只不过,申侯想在这漂亮的城墙内过天子般的生活却是辕涛涂不想看到的,毕竟,辕涛涂想要的是申侯死,所以,先让他快活。

  申侯的城墙已经修完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末日快到了,这个时候辕涛涂就有话要说了,不过他已经不屑再跟申侯说话了。

  他现在要说话的对象是申侯的国君郑文公(郑厉公儿子)。

  辕涛涂来到郑文公这里问他:“你看这个申侯把他自己的封邑城墙修得那么漂亮,他想干嘛啊,还记得你们郑国的共叔段吗?他就喜欢修城墙,申侯不会是有跟共叔段一样的想法了吧?”

  辕涛涂的话充斥着阴阳怪气,其实不需要他说,这一切也都被郑文公看在了眼里,郑文公早就想好该怎么办了,所以剩下的事就交给郑文公吧。

  齐桓公开开心心的回到了临淄城,他的霸主事业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当年周天子都不曾有的威风现如今让他在楚国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当齐桓公还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时,有一个诸侯国却悄无声息的将要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的到来是为了将来要取代齐国的霸主地位。

  当然他不是楚国。

  不过只要齐桓公还在,齐国的霸主地位就是不可动摇的,所以这个诸侯国想要替代齐桓公成为霸主,那么他就必须先经历一番苦难。

  想要成佛,必先涅槃。

  这个将来要替代齐国成为霸主的诸侯国叫晋国。

  晋国的第一代国君叔虞,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的弟弟。

  叔虞受封于晋,这本是一件意外的事情,话还要从小时候的周成王和叔虞说起。

  年幼的周成王和叔虞经常会在一起玩耍,有一天两个人在一颗桐树下玩耍的时候,周成王捡起一片树叶把他削成圭玉的样子送给了叔虞,告诉他这个就是分封给你的。

  这一天周成王和叔虞玩的都很开心,可是他们两都没有想到,今天他们的对话被旁边的史官记录下来了,这片树叶也从此改变了叔虞的命运。

  没过几天史官就过来跟周成王讲:“请选择一个日子分封叔虞吧。”

  周成王此时恍然大悟,赶忙解释道:“我那天只是开玩笑的”

  史官只回了他四个字:“君无戏言。”

  叔虞就这样戏剧性的走上了自己受封诸侯的路,他被分封到一个叫“唐”的地方,这也就是后来的晋国,一段精彩的历史在这里开始了。

  时间来到了晋国的第八代国君晋穆侯时代,穆侯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太子名“仇”,少子名“成师”。

  为什么要介绍他这两个儿子的名字呢?

  因为在当时这两个名字给晋国带来了太多的非议。

  所有的晋国人都认为这两个名字取反了,太子怎么可以叫“仇”呢,这是仇恨的意识吗?少子怎么又叫“成师”呢?这是成大器的意识吗?

  储君太子代表仇恨,少子代表成大器,这长幼的顺序是不是完全搞反了,这样子晋国以后能不乱吗?

  晋国人的顾虑我们暂时不考虑,因为现在晋国确实有了麻烦。

  晋穆侯死后,当上国君的既不是仇,也不是成师,而是穆侯的弟弟殇叔。

  殇叔做国君当然不是合法的,因为他不是穆侯指定的继承人,他是在穆侯死后自立为国君的。

  叔父篡位,太子仇只有出逃的命,好在这仅仅只是上天给仇开的一个小玩笑。

  四年之后,仇就带着他的部将杀回了晋国,坐上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国君之位,这一做便是三十五年。

  在这三十五年间,文侯仇成为了晋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君,他的伟大主要体现在两件事情上。

  第一件事便是晋文侯十年(公元前771年)进京勤王和护送周王室东迁。当然,晋文侯勤的本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只不过周幽王死了,所以,就有了第二年的护送周平王东迁。

  在当时,护送周平王东迁代表的不仅是一种态度,还代表着立场。因为在周平王东迁时,周携王已经被一部分宗亲拥立为王了。

  在这个时期天下出现了两个天子,每个天子都有一批拥护的诸侯。

  鉴于这个情况,于是就有了晋文侯第二件伟大的事。

  晋文侯二十一年(公元前760年),周携王的周王室就在晋国的边上赖活着已经有十一年了。对于拥护周平王的晋文侯来讲,周携王迟早是要除掉的,十一年来,周平王的周王室逐渐稳定并赢得了大批诸侯的拥护,而周携王却毫无建树,所以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于是晋文侯率兵杀死了周携王,结束了周王室两个天子的现象。

  通过这两件事,我们可以充分的认识到晋文侯,他绝对是一个有勇有谋,文韬武略的国君。

  晋文侯之所以有这两件伟大的事是因为历史时间点的原因,但是历史时间点常有,伟人可不常有。正因为晋文侯在这两件事上明确的选择和果断的处理,所以说他是晋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国君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晋文侯三十五年(公元前746年),晋文侯驾崩,他的太子继位,是为晋昭侯,这一切都是顺利的。

  随着文侯仇的正常死亡,当年晋国人认为太子仇和少子成师可能因为名字取反了会给晋国带来祸乱的顾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文侯仇的故事结束了,而晋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少子成师从拥有名字起就一直顶着会为晋国带来祸乱的罪名生活着,他的一生都是极其压抑的,直到文候仇去世的那一刻他才松了一口气,他向晋国人证明了他没有给文侯仇带来一丁点的麻烦。

  成师用自己的一生去证明自己没有乱心,本来他已经成功了,但是昭侯的继位让一切又回到了那个谣言的起点。

  晋昭侯元年(公元前745年),文侯弟成师受封于曲沃。

  本来这个分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在宗主分封制的社会里这是正常的政治活动,但是,晋国的祸乱却因此而起。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还要从曲沃说起。

  曲沃作为晋国的一个封邑,它有一个特点,这个特点就是大。有多大呢,这么说吧,曲沃要比晋国的另一个城邑冀还要大,而冀则是当时晋国的都邑。

  现在明白了吧,成师的封邑竟然大于晋国的都邑,这不出祸乱才怪呢。

  当然,成师是不会作乱的。文侯在世的时候他没有乱,现在昭侯又分封了这么大一个城邑给他,那他就更没有必要作乱了。

  成师之所以不乱,不是他没有条件,而是他的心本来就不是乱的。

  成师的心不乱,但奈何这个世间的时局是乱的。

  成师在自己的封邑里广施德政,再加上曲沃本就大于冀,因此在晋国,曲沃的影响力逐渐大过了晋国的都邑冀。

  封邑的影响力大于都邑,这是宗法制崩塌的预兆,而到晋昭侯七年(公元前739年),晋国的宗法制再遭打击。

  这一年晋国的大夫潘父杀死了昭侯。

  潘父敢杀昭侯,但是他不敢自己做国君,于是,他就有了迎接成师来做晋国国君的想法。

  成师不曾想到,自己隐忍了一辈子,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该死的命运。

  既然如此,那就坦然接受吧。

  至此,晋国顿时谣言四起,人人都说当初的民间传言似乎就要实现了。

  潘父想迎立成师,成师也想入主晋国大宗。但是,晋国的其他人可不同意,随即他们联合起来发兵攻打成师。结果曲沃兵败,潘父被杀,成师只好回到自己的封邑。

  一切又回归了平静,过后晋国人则拥立昭候的儿子孝侯为国君,孝侯八年,成师死于曲沃,这一切好像就此结束了。

  不过上天是不甘寂寞的,他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人间,一刻的平静也不愿意给。成师死后他的儿子庄伯继承了他的封邑,一个大于晋国都邑的封邑。

  成师的心本不是乱的,只是这个时局让他变乱了。不过他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庄伯的心本就是乱的,这个时局让他变得更乱。

  孝侯十五年(公元前724年),曲沃庄伯在晋国的都邑冀杀死了孝侯。

  庄伯的目的是极其清楚的,既然曲沃大于冀,那么晋国就应该以曲沃为中心,也就是说我庄伯才应该是晋国的国君。

  庄伯有这个野心,但他没有这个命,孝侯被杀,这激怒了晋国人,他们再一次联合起来攻打曲沃,搞得庄伯只有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庄伯不敢露面,晋国人便拥立孝侯的儿子鄂侯为国君。

  庄伯的命不太好,鄂侯的命更差。

  鄂侯六年(公元前718年),鄂侯卒,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司马迁没有写,我也不敢乱说。不过这可把曲沃庄伯高兴坏了,他一听说鄂侯死了,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于是,再一次起兵攻打晋国大宗。

  严格来讲不能说曲沃庄伯对晋国大宗是攻打,因为庄伯跟晋国的关系完全不能用“攻打”这两个字。

  曲沃作为晋国的封邑,庄伯作为晋国的封臣,这完全就是作乱。

  诸侯的封臣作乱,这是不符合周王室礼仪的,不符合礼仪的事周天子是要管的,所以这时候的周桓王决定出面插手这件事。

  周桓王派出了他的卿大夫虢公兴兵来讨伐曲沃庄伯,天子一出手,庄伯刚刚雄起的希望又被破灭了,只好乖乖的又回去躲在曲沃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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