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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鬼谷子门生

东周五百年 湛兮若存 2301 2024-07-11 11:06

  商鞅变法后,秦国自然要用对外战争的方式来检验一下新法的效果。首先把矛头指向了楚国,夺取了楚国商於之地,一下拓地六百余里。连洛阳的周显王都震动了,专门遣使册命秦孝公为方伯,于是诸侯都来称贺。

  三晋之中,只有魏国称王了,本有吞并韩赵之意,听说卫鞅在秦国得了重用,魏惠王叹道:“后悔没听公叔痤的话呀!”

  此时,卜子夏,田子方,魏成,李克等能臣贤士都已卒逝,魏惠王向天下招徕英才。有个邹邑人叫孟轲的,是孔子嫡孙孔伋的高足,因此得了儒家真传,素怀济世安民之志。听说魏惠王招士,特意来到魏国。

  魏惠王出安邑相迎,敬为上宾,问以利国之道。孟轲听到一个“利”字,便十分不悦:“臣游学于圣门,只知道有仁义二字,不知何为‘利’?”

  和秦孝公一样急功近利的魏惠王觉得这话很迂腐,不再理会他。孟子便改道往齐国去了,创办了著名的稷下学宫。

  周王朝的王畿境内的阳城,有一处叫鬼谷的地方。因为那里山深树密,幽不可测,仿佛不是凡人所居之地,因此得名鬼谷。有位隐世高人自名为鬼谷子住在那里,相传他叫王栩,生了晋平公时代,曾经在云梦山和宋国人墨翟一同采药修道。

  这位墨翟便是墨家创始人墨子,他不曾娶妻,少时发愿云游天下,专门扶危济困。可好友王栩则隐居鬼谷,人称鬼谷先生,从不出世。

  鬼谷子才华通天彻地,一人兼备几家学问之长,世人莫之能及。哪几家?一是数学,也可说是星象占卜之说,无一不灵;二是兵学,排兵布阵,三韬六略,鬼神莫测;三是游说学,博闻强记,出口舌辩,舌战万口;四是出世学,也就是修身养性,炼丹延年的方士之学。

  其实这位鬼谷先生已是半仙之体了,为何还要屈居于人世间?不过是为了度化几个聪明有慧根的弟子,同归仙境,所以借鬼谷栖身。一开始他曾在市集上给人算卦占卜,因为特别灵验,渐渐有人仰慕其学问而欲拜师。

  鬼谷子收徒,会看人的资质禀性,适合哪家学说,再教授于他。一来为七国培养人才;二来也看看有谁具备成仙的潜质。他住鬼谷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来学的人不计其数,他是来者不去,去者不追,来去随意。

  就说说其中最有名的几个门生:齐国人孙宾,魏国人庞涓与张仪,洛阳人苏秦。孙宾与庞涓一起学兵法,结为八拜之交;苏秦与张仪同学游说学,也结为异姓兄弟。

  转眼庞涓学习兵法已有三年多,自以为学得不错。有一天下山挑水,听见人们说魏国在张榜招贤,访求将相之才,一时心动,准备辞别鬼谷先生,下山应聘。又怕先生不肯放他走,心下正踌躇着呢。

  倒是鬼谷子看出了他的心事,笑着说:“你时运已至,何不下山求取富贵?”

  庞涓正中下怀,马上跪下说:“弟子正有此意,只是不知此行能否成功?”

  “你去采一枝山花来,我替你占卜一番。”

  此时正是六月的炎夏,哪里有什么山花?庞涓左盘右转,只找到一枝地上的草花,便拔出来准备交给师父。忽然又想:“这花太寒酸了,不堪大器。”

  于是把草花丢地上,又去找了圈,实在是找不到,只得再把那草花拣起来装在袖子里,回复先生说:“山中没有花。”

  鬼谷子说:“既没有花,你袖子里是什么?”

  一见瞒不过去,庞涓只得把草花呈上,那花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已经半枯萎了。鬼谷子说:“此花正是马兜铃,一开就是十二朵,正应着你荣盛的年数。采于鬼谷,见日而萎;鬼依着委,你的出身之地必在魏国。”

  庞涓心中暗暗称奇。鬼谷子又说:“但你不该欺瞒于我,他日也必会做出欺瞒之事,可惜反被人欺,不能不引以为戒!我有八个字送给你,你要记牢——遇羊而荣,遇马而瘁。”

  庞涓拜别老师,孙宾送他下山,庞涓说:“我与兄长有八拜之交,誓同富贵,这一去若能进身,定会举荐你,一起建功立业。”

  “师弟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若说假话,当死于万箭之下!”

  “多谢师弟厚意,何须立如此重誓?”

  二人洒泪而别。

  孙宾还山依旧是一脸泪容,鬼谷子问:“你舍不得庞生离去么?”

  “同学三载,哪里舍得?”

  “那你说庞生的才干,能为大将否?”

  “他在先生门下受教已久,为大将有何不可?”

  “未必,未必!”

  孙宾大惊,问为什么,鬼谷子闭口不答。次日,却对众弟子说:“我晚上厌恶听见老鼠打架之声,你们轮流值夜,为我赶老鼠。”

  当夜正轮着孙宾值夜,鬼谷子在枕下取出一卷书,说:“这是你祖父孙武写下的《兵法》十三篇。当年他曾献于吴王阖闾,大破楚军。后来阖闾爱惜此书,不肯传之与世,便放在姑苏台殿梁上的铁柜中。后来越兵烧了姑苏台,此书便失踪了。我从前与你祖父有故交,所以当时抄得一份,亲自作为注解。行军秘密,尽在其中,此书我不曾传授一人。如今看你心术忠厚,特交付给你。”

  “弟子自幼无父无母,又遭逢国家多难,宗族离散,虽然知道祖父写过这本书,但却从未得见。师父既然有注解,为什么不传给庞涓,而单单只传给我呢?”

  “得此书之人,若善用则为天下利,不善用必为害天下。庞涓不是什么好人,怎可托付?”

  孙宾将书带回自己的卧室中,日夜研读。三天之后,鬼谷子索回原书,并逐篇盘问,孙宾是对答如流,一字不差。鬼谷子十分高兴:“你如此用心,也不枉你祖父的一番苦心了!”

  那么,庞涓前往魏国遭际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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