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兰飞带领众乡民直望小张太子处而来,那雷震子见得却吓个不行,也不顾小张太子几人劝阻,执意跳入淮河水内,寻处飞回山中去了。小张太子见状也是颇为无奈,只道是雷震子面相丑恶,生怕吓坏乡民百姓。兰飞一溜小跑至小张太子面前,却不曾识得贺卫仙林英麒。小张太子便介绍道:“此二位乃是贺卫仙,林英麒,俱是本太子手下神将。”兰飞听闻,连忙朝无人跪倒在地,口称“多谢太子除妖之恩。”
那一众乡民随兰飞而来,皆个个跪于地上,铺胸纳地道:“多谢太子除妖之恩。”小张太子连忙道:“各位乡亲勿要如此,我乃是奉尊师之法令,前来此地斩妖除魔,如今功成理当身退。本就是我佛门弟子分内之事,各位乡亲无需多谢。”早有兰飞叫道:“此位小张太子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高徒。”一众乡民皆复望空而拜,高叫“大圣国师王菩萨”。当下却有一老汉,虽身着布衣,双目却炯炯有神,手中握着一支笔,一沓纸,起身提笔而画,竟将小张太子宫守仁沈化龙贺卫仙林英麒模样皆落于纸上。早有兰飞介绍道:“此乃是当地有名的先生,先生姓管,人人皆称其为管先生。”
小张太子不解其意,问管先生道:“管先生,此乃何意?”管先生一面作画一面答道:“太子功盖天下,为我百姓除此淮河妖患,却分文不取。我们几个乡镇皆有此意,欲为太子立庙擎香,以表我淮河两岸百姓的点点心意。”小张太子道:“弟子何德何能敢自立一庙,若得里面,还是为我师尊大圣国师王菩萨立庙为好。”管先生犯难道:“只是不知这大圣国师王菩萨如何身形,还请太子相告。”只见得小张太子接过笔墨笔精墨妙,刹那间,一幅大圣国师王菩萨画像便跃然纸上,直叫管先生也赞叹不已。
待六画像得成,早有众乡民敲锣打鼓,喜迎小张太子一众。沈化龙有心彰显自家能耐,便于众乡民面前出言道:“好叫太子得知,那与水母娘娘为斥候的水猴子,最善匿行藏迹。如今淮河水府之妖尽数除掉,唯走了那水猴子不知去向,还请太子下令小将前往巡视,好将水猴子捉拿。”那一众乡民听闻沈化龙之言,皆惶恐不安道:“还望太子将军肃清残祸,这妖孽若有遗漏,恐是后患无穷啊。”小张太子心知肚明,那沈化龙面前哪里还有人藏得了踪迹,知是沈化龙于人前显弄,也不戳穿于他,便高声道:“化龙听令。”
沈化龙将身一正,厉声道:“末将在。”小张太子正色道:“本太子命你仔细巡视,莫要走漏了妖精,遗祸不小,誓要拿得那水猴子来,死活不论。”沈化龙道:“末将领命。”宫守仁贺卫仙知晓二人于人前做戏,心中已是笑作一团,只是面上强忍,却是个好不辛苦。林英麒不晓得沈化龙的能耐,连忙道:“小弟寸功未建,此番便前去助二哥一臂之力。”
沈化龙哪肯叫他人抢了这风头来,连忙道:“四弟你初来,还是于太子身边服侍便好,此处尚有众多百姓,若有妖精反扑,便不为妙也。此处责任重大,你且留在此处,勿要担忧二哥,量那一个小小的水猴子,不足为惧。”林英麒见沈化龙如此说,便自作罢,安心留于小张太子身旁。沈化龙朝小张太子一抱拳,直使起驾云之术,腾空而起,却于半空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叫那一方百姓啧啧称叹,嬉笑连连。
沈化龙早与岸上之时便以探得这水猴子踪迹,却不急着去将那水猴子擒获。列位不知这水猴子共有几只,沈化龙却知晓得紧,觅得水猴子踪迹,足足三只,各朝不同路径而去。沈化龙于水中嬉耍,却是好不容易脱得小张太子,在那淮河水中只把鱼虾鳅鳝捉得来食,殊不知跟随小张太子几时方能见得荤腥。
且说沈化龙将腹内填的满满,几近满胃之长,方才拍拍肚皮,志满意得,遂寻一路水猴子踪迹而去。此路水猴子却是一路向西,竟逆流而上,望淮河源头而去。行至伏牛山,却见得一山亭。那山亭八角四柱,飞檐走壁,内中却有两人对弈,水猴子正伏于二人身后,一脸惊恐望着沈化龙。
那二人一者面色亮红鲜丽,一者面色红棕暗淡,竟是一金猫精,一土豺精。只听闻那土豺精道:“道友且慢,是非曲直水道友已然告知我等,水道友亦有向善之心,还望道友看在我俩薄面之上,高抬贵手。”沈化龙咧嘴笑道:“你两个妖精还好意思道友长来道友短,也不望河中照照,自己怎生摸样。”土豺精道:“道友莫要咄咄逼人,想来道友也是蛇鼠之辈,与我等有何相差?”沈化龙笑道:“相差有三,一来我已然脱胎换骨化得人形,你们却还人身兽首好不瘆人。二来我归于大圣国师王菩萨门下,乃是神将,早晚有百姓来拜,而你却乃是妖精两个,为万人唾弃,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三来便是我要擒拿这水猴子以交付我家太子之令,你等若要阻拦,便会与我阴阳两个,生死两向。”
那土豺精一听,脸色一变道:“阁下执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金猫精也是眼中紧紧盯着沈化龙,一咧嘴,露出尖牙来。水猴子于二精怪身后道:“二位大王,与他多言无益,如今仅追来一位,我们三个一起上,灭灭这厮的威风。”土豺精尚道:“我等二人乃是秦岭头目,你想好了,可是要与我秦岭为敌?”沈化龙笑道:“既灭得个淮河妖患,你这秦岭当然不在话下,若惹恼了小爷,一发灭了便是。”
金猫精听闻大怒,擎出一柄金剑来,照沈化龙便砍。沈化龙高叫一声“来的好”,使出蛇毛相迎。水猴子见金猫精与沈化龙大战一处,也使动鱼牙剑赶来助阵,回头冲土豺精叫道:“大王还不一发来战,速杀此寇才好。”土豺精一听,也暗叹一声,使一根短软狼牙棒前来助阵。
只见沈化龙以一敌三,且战且退。土豺精见状大喜,连连紧追不舍,一根短软狼牙棒只在沈化龙面门处招呼。金猫精的金剑也是凌厉无比,剑剑不离沈化龙咽喉左右,倒叫沈化龙一时间将那败绩显露出来。饶是沈化龙此时也在后悔中,若是准许林英麒相助同来,便不至于有如此狼狈之相。
正所谓兵不厌诈,沈化龙将蛇毛一丢高喊道:“二位道兄饶命,小将投降便是。”金猫精,土豺精见状,皆收兵刃,便去扶那沈化龙。水猴子见状大叫道:“二位大王莫要取信这厮,这厮诡计多端,便是以诈降之计毁我淮河水府。”此言尚未说完,便见金猫精,土豺精双双前倾倒地,却是沈化龙所控那两柄短刃,齐齐从金猫精土豺精的喉颈之处穿过而出。
沈化龙复将蛇毛拾起,望向水猴子狞笑道:“如今我看还有谁来救你。”水猴子一派大气凛然,视死如归道:“你动手吧,即便杀了我,也改不了你那卑鄙小人的嘴脸。”沈化龙笑道:“此乃神机妙算之计谋也,何来的卑鄙之说?况且我自拜在小张太子座下,一向除魔卫道,乃正义之士。你等妖怪草菅人命,致使淮河两岸民不聊生,百姓终日惶惶自危,倒还有脸教育我来。”水猴子道:“人食鱼兽既是天经地义,我等妖精食人亦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又有何不可?你等自诩正道,伤我水族之众亦是双手沾满血腥,与我等何异?”
沈化龙笑道:“此言休对我讲,来世投胎做得个人,少受这许多罪过。”言罢,一抬手,一毛直刺穿水猴子,便一手拎住水猴子尸身,复踏水而去,顺流而下,去寻那望淮河水尽处而去的水猴子了。
待沈化龙行至淮河入海口处,以至天昏,却见自东海之中,浩浩荡荡而来一队大军,足足五千之众,正当中簇拥着一人却是周身赤甲,手持一柄宣化斧昂首阔步而来。那人见得小张太子手中提着一水猴子尸身,便双手抱拳道:“前方所来何人,为何会有水猴子尸身于手中?”沈化龙道:“小将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亲传弟子小张太子座下神将沈化龙是也,如今随太子剿灭淮河妖患,特奉太子之令追杀漏网而逃的水猴子,以免害得民众。”
那人听闻连忙道:“我道是谁有如此能耐,能剿灭淮河水母娘娘,原来是菩萨高徒,失敬失敬。在下乃是东海龙宫七太子敖戗,特率我东海水军前来淮河助阵,如今却赶上那水猴子迎面逃来,正为我等所擒,如此便交由沈将军发落。”沈化龙道:“如此再好不过,真是有劳七太子了。”心里却言道,我等奋力杀敌之时,却不见你等前来相助,如今灭得淮河妖患,你等便前来相助,只擒得个水猴子,也好前来邀功。
当下早有四员蟹将正压着一个水猴子走出阵中,听候沈化龙发落。沈化龙有意卖弄,将手一指,那蛇毛尖上的双刃自出,直取得了那水猴子性命,噗通一声跌落河中,正成了一具尸身。
沈化龙一手捞起水猴子尸身,一边道:“如今我家太子正于淮河河畔,若是七太子有意,可于淮河河畔自行寻得我家太子,小将还要赶赴下一处去擒水猴子。”说罢,也不理七太子敖戗,一手提一水猴子尸身,便踏浪而上,去寻那淮河水府内的最后一只水猴子。
七太子身旁早有一持双锤的鱼将凑来道:“七太子,我等还去淮河水府不去?”七太子敖戗怒道:“没看人家如此打脸于你,还去什么去。”那鱼将战战兢兢道:“可是龙王有话在先。”七太子敖戗怒道:“若要自找没趣,你叫那老龙自去便是。”气呼呼转身自归东海而去,徒留那鱼将留在原地,不住哀叹。
且说沈化龙追寻水猴子,却上得岸去,一路正往村舍而去。沈化龙一个激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前往而去。沈化龙寻踪而去,正遇陈老汉夫妇于田间耕作,不觉落下泪来。你道为何,原是沈化龙发觉那陈老汉已为水猴子所俯身,原先陈老汉已然为其所伤,魂魄皆散。沈化龙泪目道:“你这遭瘟的水猴子,如今还不知悔改,还要多伤人命。”陈老汉道:“你这遭瘟的蛇,为我引荐娘娘,却是假意投诚,伤我淮河水族,至使我也成了淮河水族的罪人。”
自陈老汉口中得出此言,倒将陈兰氏吓了一跳,直做得个以臀抢地尔。沈化龙扶起陈兰氏哭到:“对不起陈大娘,我却来得迟了。”陈兰氏大哭道:“将军莫要如此,还请为我家老头子报仇哇。”沈化龙怒目而视道:“陈大娘放心,不与陈大伯报仇,我沈化龙誓不为人。”陈老汉笑道:“你本就不是人,是条蛇,还是条咬人的毒蛇。”沈化龙大怒,使开蛇毛望陈老汉劈来,陈老汉不慌不忙,以脖颈相迎。
沈化龙吓了一跳,连忙将蛇毛撇开,却不敢朝陈老汉击去。陈老汉却于怀中拾出一把梅花刀来,望沈化龙便是一刺,直穿过沈化龙腰际而出,做得个贯穿而来。沈化龙强忍疼痛,以手化爪,直抓至陈老汉面门之上,大力一吸,直将那水猴子于陈老汉体内吸出,早有那两柄短刃自蛇毛上脱离而出,来来回回直将水猴子戳烂。陈老汉却仰面朝天,倒于田间,已然是死去多时了。
沈化龙将三具水猴子尸身排列于陈老汉尸身之前,对陈兰氏道:“千万对陈大伯不住,终是叫陈大伯为那水猴子害了性命。”陈兰氏道:“不怪将军,将军既然为我等百姓除去淮河妖患,便是我等淮河两岸百姓的大恩人了,只是我家老头子自己福浅,无缘过那好日子罢了。”沈化龙道:“我家太子与你弟弟兰飞俱在一处,陈大娘不若与小将通往,亦将陈大伯尸身带去,好叫我家太子与陈大伯超度亡灵,得个来世果报。”陈兰氏忙道好,便收拾面容,与沈化龙同往。只见沈化龙对陈老汉尸身三鞠躬,道了声:“陈大伯勿怪,小将得罪了。”便一手扶住陈老汉尸身,另一手提起三个水猴子尸身,前面带路引陈兰氏望小张太子处而来。
及至小张太子处,却见那一帮百姓热火朝天,皆来帮忙建庙,此时庙宇已得大致模样。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立于道场正中,小张太子鲜衣怒马立于大圣国师王菩萨身旁,宫守仁沈化龙贺卫仙林英麒四大神将分列左右,此庙自建成香火不断,直至一千三百年后毁于人祸。此乃后话,暂且并不详述。
小张太子见得沈化龙归来,手中却提陈老汉尸身,不觉大惊。沈化龙跪于地上道:“小将有罪,去时已晚,叫陈大伯为水猴子所害。淮河水府内三只水猴子尸身俱在,特来向太子还令。还望太子与陈大伯超度亡灵。”一旁早有陈兰氏跪于沈化龙身旁道:“太子明鉴,此事不赖沈将军,却是我家老头子福浅,没福消受。如今沈将军已将附于老头子身上的水猴子除去,为此还受了伤,还望太子莫要怪罪沈将军才是。”
小张太子连忙将陈兰氏扶起道:“大娘莫要如此,如今并非怪罪孰是孰非之时,还是以陈大伯为重,先行超度陈大伯亡灵才是。”此话一出,空中却传来一声道:“你们皆是妖怪,却好意思提及超度亡灵之事,那亡灵由你等超度岂能安心而去,还是本大仙超度为好。”林英麒一听此言,顿时精神焕发道:“几位哥哥勿动,此事待小弟解决。”说罢,手持方天画戟,一跃跳至空中。
只见那空中云朵之上立着一背背双剑的道士模样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却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姿态。林英麒傲睨自若道:“我也不管你是什么精怪,这是小爷我归于太子门下第一战,你必死。”那道士笑道:“你即与小张太子一伙,俱是一丘之貉,今日本大仙便送你个痛快。”说罢,高喝一声:“请宝贝转身。”只见那左肩之剑得出剑鞘,立于空中,一个转身,便有一道光芒劈向林英麒。林英麒不慌不忙,道了声“来的好”,只见面门之上长出两根赤色之角来,迎着那道光芒而去,却听得“嘭”的一声,两角撞向那道光芒,竟将那道光芒撞得粉碎。
那道士见得皱眉不已,又道:“请宝贝出鞘。”这次却是右肩之剑得出剑鞘,立于空中,瞬间化作十二柄宝剑,一一向林英麒飞刺而来。林英麒将那柄方天画戟,舞动生风,一一挡下那十二柄宝剑。那道士见此二剑皆伤不得林英麒,连忙将身一展,只见空中凝结而成数多白云,直将林英麒与那道士团团裹住。林英麒在那云中只觉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南北东西,看不见上下左右。转瞬间,林英麒已为那道人所伤三剑,气急之中,只见林英麒怒而口中喷火,直将一整个云团做得个火烧云来。
那道士未曾料得林英麒此招,躲避不及,却为林英麒神火所烧,惨叫连连。林英麒闻听惨叫之声,循声而去,只一戟,便将那道士于云端挑落,掉下尘埃。急去看时,已然气绝,却是一只云猫精来。林英麒于那云猫精身上翻出一牌,却是“凌云大圣”,拿在手中不解其意。沈化龙见状对小张太子轻言三字:“云霞岭。”
早有宫守仁相帮一众乡民将那庙宇建好,小张太子便于寺内平地法台之上做起法事而来。只见小张太子盘坐于案台之后,宫守仁沈化龙贺卫仙林英麒分作左右两侧于小张太子身后。一阵引磬声后,只见小张太子缓缓浮起身来,凌空盘坐,身后宫守仁沈化龙亦随小张太子凌空而起,盘坐空中,贺卫仙林英麒有样学样,也自是盘坐空中。众乡民望见,皆叩拜于地。只见小张太子随手一指,落为金刚指法,顿生一股清流有天而降,直落于小张太子五人眼前,汇出一盆之水。小张太子五人皆以手入得水中清洗,洗毕,那水汇于一处,直落于不远处林中去了,凡此水所林之木转瞬间枝繁叶茂,花开飘香,众乡民亦称奇不已。只见小张太子道声阿弥陀佛,早有宫守仁将陈老汉牌位而至小张太子眼前。小张太子先后接过牌位,以手刻字,将陈老汉名字写于牌位之上,早有宫守仁将牌位接过摆正。
只见小张太子对虚空行一佛礼道:“唵,修利修利,摩诃修利,修修利,萨婆诃。弟子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座下弟子,法号悟善。而今开坛布法只为超度陈大伯亡灵,特此作法以招陈大伯之魂。”言罢,只见小张太子将铛子铪子声声打响,手中持一把沙,作金刚指状向空撒去,只见那沙及至太子前二尺便消散无踪。小张太子复言道:“唵,修利修利,摩诃修利,修修利,萨婆诃。弟子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座下弟子,法号悟善。而今开坛布法只为超度陈大伯亡灵,特此作法以招陈大伯之魂。”复又将铛子铪子声声打响,手中持一把沙,作金刚指状向空撒去。往返五次,忽而厉声道:“陈大伯,信根,进根,念根,定根,慧根,五根具通,此时不现更待何时!”只见空中顿生阴云,将那日头挡住,阵阵阴风来袭,阴风中陈老汉身影渐渐明朗开来。陈兰氏见状,只顾哇哇大哭。
陈老汉见得妻子大哭,连忙道:“老婆子莫哭,如今我得太子亲自超度,乃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这等福缘可不是轻易得来的。”说罢,还咧嘴一笑。陈兰氏听闻陈老汉之言,果然不哭,却又破涕为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这下半辈子没了你,我却怎么活啊。如今我还未曾给你们老陈家添得一儿半女来。”说罢,又任自伤悲起来。陈老汉道:“莫哭莫哭,我也不怪你,那沈将军不是与我报仇了么,又得小张太子亲自超度,我也走得无怨了。”
小张太子道:“陈大伯你这一世未曾享福,身居这妖精比邻,待妖精清时,还未妖精所害,下一世可有所求,弟子必力争相送。”陈老汉道:“无甚所求,但愿来世还与我老婆子再续前缘。”小张太子道:“也好也好,便依陈大伯所言。”便落于法台之上,拾起木鱼,一边敲木鱼,一边诵读佛经,却是那地藏经在先,无量寿经在后。只见经文自小张太子口中而出,便有金字飞出,行至空中一分为二,自挂于陈老汉阴体之上,两经诵毕,整两卷经文竟卷缠绕于陈老汉周身,有如陀罗尼被子一般。陈老汉连忙于空中叩拜小张太子连道:“多谢太子”遂化作一阵阴风而走,自去入轮回道中了。
陈兰氏此时却已泣不成声,再三相谢小张太子,而后一心向佛,得岁九十九而坐化,来世便与陈老汉再续前缘,此乃后话,暂不详述。
寺庙已然建完,又得这小张太子一场超度,却引来一位真仙。此仙非是别人,却是这淮河龙王是也。这淮河龙王却是一条黄龙,早先小张太子超度亡灵之时便已惊动,如今见小张太子法事已毕,便犹犹豫豫想来相见。却不想林英麒耳力惊人,已然听到声响,厉声喝道:“哪来的毛贼,敢来此处窥视?”淮河龙王遂现身道:“非是他人,小龙乃是淮河龙王,见太子法事之中,故而未曾现身相见。”兰飞等人均为见过龙王,皆瞪大眼睛来看,看了半响方才跪倒在地,口称:“拜见龙王”。
只见这龙王乃是龙首人身,一身的锁子甲,身后披一玄色披风,笑嘻嘻道:“多谢太子降伏妖患,使得小龙之处得以风平浪静,亦使得小龙得以回归水府。”小张太子道:“无妨无妨,此乃尊师所令之事,况且降妖伏魔本就为我佛门中人应为之事。”淮河龙王听闻道:“不知太子师从何处?只闻听人人皆唤为太子,尚且还不知真佛。”小张太子道:“弟子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亲传弟子小张太子是也,曾是沙王国太子,因本姓为张,故而人人称弟子为小张太子。”
淮河龙王听闻大喜道:“原来是菩萨高徒,失敬失敬。说来惭愧,那水母娘娘一伙神通广大,小龙一向难以抵挡,却为他在此兴风作浪多时。小龙也曾上告天庭,可均剿灭不得,幸而菩萨高徒相助,得以让我淮河复归于平静。”小张太子连忙道:“龙王谬赞了,此乃是弟子应做之事。”
正说间,自由淮河水中得出一绝美佳人。但看此女,却是个艳色绝世的秋水伊人,那女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正是珠圆玉润羊脂面,朱唇皓齿天仙姿。那女子身着素色长衣,于水中而出,却不沾染一丝水气,方才浮出水面,却是掩面一笑,直将小张太子见得暗中称赞,沈化龙见得口水直流。此时小张太子脑中只顾想起一句“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
只见那惊鸿艳影却望此处走来,袅袅娜娜只得个同美相妒,丰姿冶丽。那女子来至淮河龙王身旁叫一声“父王”道:“父王,那淮河水府内的妖精不知为何人所灭,现已一扫而空,我等又可归于水府之中安住。”淮河龙王连忙道:“便是此为小张太子率领麾下四大神将所灭,孩儿还不快快拜见恩公。”慌得那女子连忙叩拜小张太子。
小张太子见状连忙扶起那女子,忙道:“分内之事,哪得姐姐大拜。”已有淮河龙王出言道:“此乃小女,人称淮水公主的便是。”淮河龙王闻听小张太子唤淮水公主为姐,连忙大惊道:“哪敢太子面前托大,便是小女唤太子一声叔父也不为过也。”小张太子闻言道:“弟子尚且年少,哪敢自诩大辈。如若龙王不弃,弟子愿与令爱结为兄妹,便以兄妹相称如何?”
淮河龙王听闻连忙大喜道:“如此真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连忙冲淮水公主道:“还不见过你小张太子哥哥。”淮水公主娇滴滴道:“妹妹见过哥哥。”沈化龙一旁小声嘀咕道:“先是一个火凰公主,又有一个淮水公主,太子倒是好有公主缘啊。”小张太子听闻朝沈化龙一个怒目瞪眼,慌得沈化龙连忙闭嘴不言。倒是宫守仁贺卫仙皆哑然失笑,唯有林英麒一派正气,不苟言笑。
淮河龙王讪讪道:“小龙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讲否。”小张太子忙道:“龙王有言但讲不妨。”淮河龙王悻悻道:“那淮河水中有一龟山,龟山脚下还有一水猿大圣,昔日曾为太子尊师大圣国师相助古时大禹降伏,锁于龟山脚下,而今却得偶偶出逃,还望太子启禀菩萨受累再来降伏于他。”小张太子道:“昔日既是弟子师尊降伏,应是无事。明日弟子便前往一视,若能降伏于他自是好的,若是那水猿大圣果真法力无边,弟子不敌,便烦劳龙王前往盱眙山蠙城求尊师来此,必能降伏于他。”
淮河龙王听闻大喜,连忙唤淮水公主再三谢过小张太子。
不知明日小张太子如何降伏水猿大圣,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