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貂道:“你既已得了我的佛气,我有掌中雷,可靠佛气引得。我不在你身边之时,靠这掌中雷之术,也可保你无忧。”孟小小问道:“这一时三刻如何学会,岂不误了你随太子降妖?”紫金貂笑道:“若是寻常人学来,任他学个千百年来也学不会,可你身上佛气乃是我传于你的,只要激发开来,瞬间即会。你且闭上眼来,将手与我。”孟小小闻言,将双目闭上,双手递与紫金貂。
只见紫金貂将双掌对在孟小小双掌之上,也将双目紧闭。紫金貂将周身佛气调动只引得孟小小身上佛气也一起调动起来,紫金貂将那掌中雷渐渐放开少许于孟小小双掌之上问道:“你可感知到?”孟小小轻嗯一声道:“感知到了。”紫金貂放开手掌,睁开双目道:“你试着发一雷,看看可以发得不?”孟小小也睁开双目,朝前方不远处发出掌中雷来。却只见分毫无动。紫金貂道:“莫急莫急,我们再来一次。”随即又唤孟小小闭上双目,对上双掌仔细感应。至三次时,孟小小便得发出些许雷来。至九次时,那掌中雷的威力便叫孟小小全都自掌中发出。
便是不远处小张太子几人见得,也甚觉惊异。林英麒见了道:“这还只是孟小小发出,若是紫金貂发出来,该有多大威势。”贺卫仙笑道:“四弟还夜郎自大否?”林英麒看向紫金貂背影,战意满满道:“我与他必有一战。”贺卫仙却叹一声道:“可惜了,若能作得我们五弟,岂不美哉。”林英麒也道:“若是他为五弟,我便认了。”小张太子道:“此事还看个人意愿,却强求不得。”倒是宫守仁破天荒般道了一句:“不急不急,此人与佛有缘,迟早是我们五弟。”但再任由小张太子几人如何问,宫守仁只摇头不言,再不张口。
少顷紫金貂拉孟小小得此道:“我唤小小在此等我,若我与你等灭得秦岭众妖,寻得好兵刃时,还来此地给予小小傍身之用。”小张太子道:“这个自然可以,届时妖怪的兵刃法宝任你挑选,皆可赠与小小。”紫金貂大喜道:“多谢太子成全。”遂于孟小小依依不舍道:“我随太子降妖去也,你在此处务必照顾自己周全。”孟小小道:“你去吧,我便在此等你归来。”
紫金貂再一抱孟小小后,遂与小张太子一行趁夜色望秦岭山阳而去。及至山阳脚下,紫金貂道:“太子与众兄弟在此等候,我已然闻到了那黄鼠精的气味,这便寻路去与之赌斗。”说话间,便一闪身,入得地中去了。
入得地下,紫金貂只见得条条通道穿插,并不知那黄鼠精的行踪来。紫金貂将洞中气味细细嗅来,以鼻头向前而行,在那泥土中寻找黄鼠精的气息。往前行及数丈,便闻见黄鼠精的气味来,其中来回往复,或重或淡。紫金貂细细品味,寻了个最重的气味来,捋出一条线来,溯那线而追去。在这地下迷宫之中寻寻绕绕,黄鼠精的气息逐渐增强来。紫金貂大喜,知晓这那黄鼠精便在不远处,将自家三股钢叉唤出,紧握手中而前。
沿途搜寻弯弯绕绕,直绕出三里地去,这才觅得黄鼠精行踪。原是那黄鼠精也探知紫金貂来,寻路连忙躲避,倒让紫金貂一阵好追。紫金貂见得黄鼠精来,也不多话,挺三股钢叉上得前来,道一声:“妖精,看叉。”便望黄鼠精面上叉来。黄鼠精转过头去,手上持得两根铁尺道:“你是何人?为何苦苦追我?”紫金貂道:“你这孽畜,多食人命,我来替天行道。”黄鼠精央求道:“仙长必是为他人蛊惑,小鼠只吃些嫩草仙果,从不吃荤腥的。最近有股恶徒,屡次三番来我秦岭寻事,大仙莫不是中了他们计来。”
紫金貂狞笑道:“休得巧言令色,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来。你口中满是血腥之气,洞内多有骸骨,正与你的身上气味相同,还不是那残害了附近人家?我还知你最后食人是前日所为,刚刚还食了一匹獐子来,那血腥味尚重,留你你口中超不过三个时辰。”黄鼠精见紫金貂一一道来,心中大骇,连忙道:“休得闲话,且看你有何本事?”便左右抡开铁尺反而先向紫金貂攻来。
紫金貂冷笑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顽劣。”使开一路叉来,直打得黄鼠精浑身冒汗,节节败退。黄鼠精见不敌,连忙晃了三晃,便为三只黄鼠精来,分三路而逃。紫金貂笑道:“雕虫小技,岂敢班门弄斧。”便在三条路径之上细细闻来,笑声道:“此等幻术,如何唬得过我?”便朝一路追去。
一路急行,却见得出口来,紫金貂将鼻探出洞外一嗅,不由笑道:“原来是来了个帮手。”浑然不惧,跳出洞来。只见得黄鼠精旁立着一个精怪,此精怪面上两道黑色条纹,巨口獠牙,身形比起紫金貂来略高几分。长得似猪而非猪,却是个猪獾精来。两个精怪身后立着四五十个小妖来,确实鱼鸟蛇兽无所不有,真是各路精怪集于一堂。
紫金貂见了,不由皱眉道:“你这精怪,论起辈来,倒还与我带些亲来,叫我声爷爷也不为过。”那猪獾精怒道:“好一个大言不惭的黄毛貂鼠,便是有些亲缘,你唤我三声好爷爷,爷爷便饶了你的命来。”紫金貂叹道:“本欲因得亲缘,饶你一命,不想你竟不知天高地厚。你这秦岭内除去那猫熊大王,却无我的敌手,你二怪齐上,也只是我口中之肉,掌中之玩。”黄鼠精怒道:“我两个齐上,看他有何能耐。”猪獾精道:“看他还敢口出狂言。”黄鼠精抡开铁尺,猪獾精耍开大刀,两个精怪一左一右齐齐攻来。
紫金貂笑一声道:“好久未曾耍得筋骨,便与你们玩玩看。”便举叉相迎。黄鼠精猪獾精与那四五十个小妖一拥而上,刀枪棍棒皆望紫金貂面上袭来。紫金貂嬉皮笑脸,全无惧色,耍开一路叉来,直把一众精怪打得落花流水。黄鼠精见得,复入了地下,想要寻得机会偷袭紫金貂。却忘了紫金貂也精通地行之术,转瞬间也随黄鼠精入得了地下。黄鼠精不是紫金貂敌手,却为紫金貂一插穿过胸膛,化作原形,便是一只硕大黄鼠来,还在叉上挣扎。紫金貂将那两把铁尺拿在手里掂量,放至鼻前一闻,便兀得扔去道:“也真是有你的,竟拿你的两只大齿为尺,作得个兵刃来。”
在那地上,猪獾精与一众小妖正面面相觑时,忽见紫金貂扛着钢叉而出,那钢叉之上还有黄鼠精尚未死得,为钢叉穿胸而过,正哀嚎挣扎惨不忍睹。猪獾精大怒,遂持刀向前道:“你这妖孽好生残忍的手段,待我把你千刀万剐来。”紫金貂笑道:“且饶你一命,回山报与你家猫熊大王知晓,就说我灵山得道紫金貂前来灭他。”一闪身,复入了那地中而去。猪獾精大吼一声道:“我不杀你紫金貂誓不为人。”地中传来幽幽之声道:“你本就不是人。”直把猪獾精气得捶胸顿足,却无计可施,只得回山报与猫熊大王去了。
小张太子一行正于山脚下等待,忽地一声响,直接紫金貂扛着为钢叉所叉的一只硕大黄鼠,由地中得出。小张太子大喜道:“这便是那黄鼠精?”紫金貂笑道:“正是那黄鼠精,却是个好餐食,可叫我等大饱口福。”遂唤林英麒道:“林兄可否借你神火一用,作得个美味山肴。”小张太子讶异道:“你便要活烤此鼠,这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紫金貂咧嘴笑道:“活着烤来,这才美味。”小张太子一时气愤,却想起其尚未入得沙门,只得背过身去,口中不住念动“阿弥陀佛”。
林英麒却喜这紫金貂爽朗性子,便将神火一喷,直把这黄鼠精烤得外焦里嫩,香飘十里。紫金貂见了大喜道:“还是林兄你这神火厉害,可作得无端美味。若要为我掌中雷一击,都成了焦尸一具,却是啃咬不得。”林英麒听了哭笑不得,自家神火倒成了这烧菜烤肉的炉内火了。紫金貂将叉子一递,问道:“你等都不食?”林英麒却嫌这鼠肉不得入口,连忙道:“不食不食,你自家食罢。”小张太子宫守仁贺卫仙那里肯食,却是信奉佛礼,不得吃这三不净之肉来。
紫金貂却不管小张太子如何,只顾来食。一把将鼠肉扯下一片,便望嘴中送来,以那獠牙撕扯,大口大口咀嚼开来,吃得津津有味。便是林英麒也转过身去,不去看他,胃里只觉翻江倒海,强忍住这才未叫紫金貂看出端倪。
小张太子见紫金貂将黄鼠精的尸身食了一干二净,便盘腿坐于空中,施展金刚指法,口中念念有词道:“唵,修利修利,摩诃修利,修修利,萨婆诃。”遂将黄鼠精的魂魄唤出。紫金貂惊讶不已道:“太子你也壬的心软了,便连这妖精的魂魄也来度化?”小张太子不理紫金貂,直问黄鼠精道:“你虽今世为妖,也是修行不易,我度你来世为人可好?”那黄鼠精笑道:“不为不为。转世为人,若得富贵之家,便得勾心斗角,利欲熏心。若生贫苦之家,便为人鱼肉,苦不堪言。做人的还需收那七情六欲之苦,贪嗔痴红尘之毒,不如作个鼠来得自在。每日只需寻些吃食,只要够机敏,跑得过那些猛兽凶禽,就无忧也。”小张太子惊讶道:“如此说来,你来世还要为鼠?”黄鼠精笑道:“便为个田鼠就好,坐拥粮仓不愁吃喝。”小张太子遂道:“只好如你所愿。”一挥手,领黄鼠精入了轮回道中去了。
小张太子一扭头,发觉紫金貂正在嗤笑,便问道:“这有何可笑?”紫金貂捂住嘴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便望山岗上而去。贺卫仙一把拉住道:“貂兄慢行,山上多有妖魔,我等还是同行为好。”紫金貂笑道:“无妨无妨,十里内却无妖怪行踪。”林英麒侧耳听之,遂问道:“你如何得知?”紫金貂笑道:“此时妖精正在山顶集结,正欲往山下来战。”贺卫仙道:“那我等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紫金貂笑道:“非也非也,乃是虎荡羊群。”林英麒笑道:“你这貂兄甚对得我的脾气,我与你同去。”
小张太子道:“这是何话说得?卫仙也是心好,小心为上。我等同行便是,任他妖魔如何手段,也只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便是。”紫金貂笑道:“这几句倒还像话。”遂踏步而行,望山上而上。林英麒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与紫金貂并肩来行。小张太子紧随其后,宫守仁贺卫仙一左一右将小张太子护卫当中。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自山阳望山上而去,半山腰里,见得众妖怪厉兵秣马,列阵而待。正当中一个虎背熊腰,身分黑白二色,便是这秦岭之地赫赫有名的妖王猫熊大王。左右乃是金丝猴精,羚牛精,朱鹭精,各持兵刃列于两旁,身后却是三五百个小妖。两侧羽翼处带头的便是黑鹤精,猪獾精,各带百十个小妖与当中大阵成品字行来,守护两翼。猫熊大王当先叫道:“你等乃是何人,为何犯我秦岭?”
小张太子笑道:“想必你已然知晓我等身份,又何必故作此为?”猫熊大王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太子,不在你盱眙山上诵经读法,来我这里撒野,可问得你那菩萨师父了没?”小张太子道:“降妖伏魔,我佛门弟子分内之事,就不必劳我师尊他老人家知晓了。”猫熊大王笑道:“你若不与他知晓一声,何人却来与你收尸?”那一众小妖听了,皆在猫熊大王身后应声大笑。
紫金貂夺阵而出道:“休逞口舌之利,出来见个真章。”那边阵中得出两人,一左一右各持一根节杖两柄大刀而来,正是那金丝猴精和羚牛精来。林英麒见得那边阵中两怪齐出,便挺方天画戟出得阵来,与紫金貂并排来战。金丝猴精笑道:“你两个报上名来,我杖下不杀无名之辈。”紫金貂道:“若想知老爷姓名,先报上你的名来。”金丝猴精笑道:“有眼不识泰山,连我也不识。我乃是堂堂驱神大圣禺狨王之妹,人皆成我金丝夫人便是。此位乃我三弟羚牛精。你二人可通得姓名来。”
紫金貂道:“我乃是灵山脚下得道的貂鼠,名唤紫金貂的便是。”林英麒道:“妖精听好,我乃是上古圣兽之后,麒麟血脉传人,姓林名英麒,乃是我家太子座下第四条神将,你等妖精今日命丧我手,还是你等百世修来的福气。”羚牛精笑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腰来。我便要见识见识你这上古圣兽之后的能耐,捉了你来与我大哥作个坐骑倒是甚好。”身后小妖一阵哄笑。只见那羚牛精大步迈开,直奔林英麒而来。林英麒忙道:“你这妖精甚是性急,我要对上你家老二,不想只得对上个三弟来。”紫金貂笑道:“这三弟就给林兄你了,我去斗他二哥。”
金丝猴精气得直跺脚道:“我是他二姐,你个傻貂,公母不分。”急抡起节杖向紫金貂砸来,紫金貂连忙挥钢叉迎上。四个分作两对于坡上厮杀,正是一场好战。只见得紫金貂奋勇,金丝猴当先,一个叉上凝冷色,一个杖下寒骨生。紫金貂架开节杖笑道:“何家女子得你如此丑陋模样?”金丝猴精大怒道:“便是你这厮也好意思嫌他人丑来,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看看你那模样。”紫金貂笑道:“我这模样俊朗不凡,你却是羡慕不来。”金丝猴精怒从中来,一连几杖打得紫金貂后退连连,大怒道:“丑鬼找死。”紫金貂笑道:“为人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猫熊大王于阵后高叫道:“二妹不可分心,中了他的激将法。”金丝猴精这才定了定心神,持节杖再战。
那边林英麒与羚牛精却走得是那大开大合的路数,这羚牛精两柄大刀势大力沉,直教林英麒苦不堪言,心中暗想若要换得大哥来战方好迎敌。可两军交战之时也换不得了,只得打起精神来,奋力来战。及至三十合处,只觉双臂发木,使得方天画戟也拿不稳来,便一口神火喷出。那羚牛精不曾防备,为神火所噬,烧得面目焦青,败下阵来。
紫金貂见林英麒功成,卖了个破绽来,正放金丝猴精节杖袭来,却一撒手,将那掌中雷正打在金丝猴精身上。金丝猴精为掌中雷一击即中,打落尘埃,滚三滚,便不得动弹了。猫熊大王大怒,挥竹竿迎上紫金貂来。朱鹭精见了,一挥手,三个阵营的小妖一起攻来,小张太子宫守仁贺卫仙也连忙齐齐来战,小张太子复使开那洒水成兵之法,战住群妖。
紫金貂乍一交手,便觉此竹竿上传来泰山压顶之力,手中钢叉险拿不稳。便望猫熊大王发掌中雷来。只见猫熊大王哈哈大笑,浑然沐于雷中而不惧,紧紧打得那周身毛发四立,宛若刺猬一般。林英麒见猫熊大王不惧紫金貂的掌中雷,也赶来相助,将神火迎面喷来。猫熊大王见了,仰面一吹,直将那神火反吹回去。好在林英麒不惧自家的神火,道是浑然无伤。
紫金貂见林英麒前来,朝他言到:“我们两个齐战此怪。”林英麒见识了猫熊大王只能,也不多加搭话,便挺方天画戟与紫金貂一左一右齐来攻那猫熊大王。猫熊大王挥动竹竿,左拦右挡,直叫紫金貂与林英麒两个皆有口难言,两人齐攻尚且只有招架之能,别无还手之力。
小张太子正对上朱鹭精来,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使开神龙游水枪,便抵对上朱鹭精的凤嘴刀来。只见得枪来刀往,正作得个好敌手。战至五十合处,小张太子将枪望天上一祭,神龙游水枪自空中化作神龙游水板来,正望朱鹭精头上打来。朱鹭精躲闪不及,为神龙游水扇砸中,作得个脑浆迸裂而来。
宫守仁正与羚牛精抵对斗来,这羚牛精平日自诩力大无穷,今日遇得宫守仁来,只觉宫守仁更胜于己,心中倒有些惴惴不安。敌上三十合处,见身旁朱鹭精身死,便撇下宫守仁来,奔于山中去了。
宫守仁并不追他,见紫金貂林英麒合力斗猫熊大王不下,便持钺加入来战。小张太子见得,也挺枪来战。四人如走马般围住猫熊大王轮流来打,猫熊大王见不敌四人之力,于腰间拾来一个搭包,往空中一撒。只见这搭包内中有无数黑子白子,于搭包内撒开来,竟作得一困阵,将小张太子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紫金貂五人,连同那百数的小妖尽数困在这黑子白子所作得困阵之中。几人齐拿兵刃打来,只见这黑子白子颗颗相连,为兵刃所砸处便吃得陷坑,并不散落分离。
紫金貂笑道:“他是逃了,可这帮小妖却惨了。”叉到之处,血流成河。林英麒宫守仁也助紫金貂来斗小妖,见内中更无黑鹤精与猪獾精来,便知二精怪见势不好,早先溜了。那一众小妖见头领皆弃他而去,便各个跪下来道:“我等愿降。”紫金貂笑道:“留你们这些小妖作甚。”便欲除之。早有小张太子道:“貂兄不可,他们已然缴械投降,怎可杀那手无寸铁之人?”那小妖听了,皆把兵刃丢在一处,跪在地上。紫金貂不悦道:“也是披发左衽之徒。”遂发出掌中雷来,击在那黑子白子之上,只见得火光四射,黑子白子浑然无损。林英麒望那黑子白子喷一口神火,却见神火自缝隙中飞将出去,那黑子白子却只得些烫来。
贺卫仙问一众小妖道:“你等可知这是何法宝,可有可破之法?”众小妖齐声道:“我等从未见过大王使得此宝。”林英麒将手来扯,却扯不得这黑子白子分毫。紫金貂道:“待我施地形术去,看看再外可得打落否。”当下便施展地形术而去。只见几息间,紫金貂便于土内显身道:“这黑子白子浑圆一球,连地下也是一般模样,我也出不得去。”
小张太子将神龙游水枪化作神龙游水板来,祭在空中,朝那黑子白子打去。只听“嘭”的一声响,复化为神龙游水枪来归于小张太子手上,黑子白子处却丝毫无损。小张太子苦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贺卫仙道:“一力不得,便使五力,我等各自占据八卦阵一位,各使发能朝乾位来打。”当下小张太子占据坎位,宫守仁占据坤位,贺卫仙占据巽位,林英麒占据离位,紫金貂为贺卫仙所教占据震位。五人各自发力,朝乾位打去。只听一声轰鸣之音,五股力量与乾位上汇于一处,直在那黑子白子上迸裂开来。却丝毫无犯那黑子白子,倒是力道反弹而回,直将五人掀翻,各个带伤。那一众小妖为此力道所累,皆炸的骨肉横飞,无一生还。
贺卫仙叹一口气道:“这是何法宝,怎得如此厉害。”紫金貂道:“不想我通天之能,竟折在了这小小棋子之上。”贺卫仙听得此言,沉默不语,望向那黑子白子,拿手去持那子,却丝毫不动。贺卫仙静坐于地上,也不顾衣裳不整,血肉杂乱,便望向那黑子白子进入冥思之中。忽而贺卫仙有所感悟,将目紧闭,只见脑海之中入得一片黑子白子之中。黑子白子上赫然一个石桌,石桌上纵横交错,显然是副棋盘。
空荡荡中有一声音道:“你来了。”贺卫仙道:“你是何人?”那声音道:“我是棋魂。”贺卫仙道:“可是下得赢你,便可出得此阵?”棋魂道:“客人先请。”贺卫仙灵机一动,便有一白子飘落在棋盘之内。那黑子自有一子落于棋盘之上,便是棋魂下来。两人交替落子,未及多时,便有棋魂杀得贺卫仙大败,贺卫仙忽地一个恍惚,便退了出来,睁开双目。
小张太子连忙问道:“卫仙你可是窥得了此中之法?”贺卫仙道:“小生知晓了,只是一时却破不得。”便问紫金貂道:“貂兄可会手谈?”紫金貂摇摇头道:“不会不会,见得眼晕。”贺卫仙叹一口气道:“看来只有我奋力一试了。”便再次闭目入定,与棋魂对弈。
也不知贺卫仙在冥冥之中与那棋魂对弈了几盘,小张太子等人正百无聊赖之际,只见得那黑子白子如花朵盛开般绽放开来,直入得一搭包之内,落在了贺卫仙手中。贺卫仙将搭包收起笑道:“怪不得这猫熊大王从来不用此宝。此宝用时可困住他人,但要叫他人窥破,便异了主了,着实鸡肋得很。”小张太子赞道:“还是卫仙机敏,多亏你破得此阵。”贺卫仙却道:“不知太子在阵中所见那残破的八卦阵来有何感想?”小张太子道:“端的是威力无穷,八卦得其五,变得如此威势,若是得其八位之数,便是个十足的好阵法。”
贺卫仙道:“如今之际,只是要寻得雷爷道长一行,再来寻得那猫熊大王,可做一个了解。”小张太子道:“只是如今何处去寻?”紫金貂道:“寻得那猫熊大王却是不难,只是你等说的雷爷道长是何人,可有他们贴身之物?”小张太子道:“却无他们贴身之物,只是我等相约,我们于山阳来攻,他们于山阴来攻。如今见得这个架势,应是为那猫熊大王所败,不知身在何处。”紫金貂道:“即是他们自山阴而攻,我等还需到山阴一视,或许有些踪迹可寻。”贺卫仙道:“正是此理,我等还需寻得他们作战之处,应有可图。”
几人遂移步,不望山阴而来,却是绕开秦岭而走,去寻路来至山阴。待几人得到山阴,见得前时雷震子刘吉礼几人战过之处,紫金貂于空中狠狠嗅来。贺卫仙见得道:“不想貂兄有此神法,真是我等之幸。”小张太子遂问道:“是何神法?”贺卫仙反问道:“太子岂不知六根之法?”小张太子道:“六根者眼,耳,鼻,舌,身,意也,六根之法是为六识。不知卫仙你此是何意?”贺卫仙笑道:“得与棋魂一番对弈,小生只觉心意皆通,大得其法。大哥乃金身之躯,二哥有神舌之能,四弟有顺风之耳,若是小生未猜错,这貂兄的法通便在鼻上。待二哥转活,太子还应得一身将,是为千里神目,共为太子座下六大神将才是。”小张太子叹道:“只是貂兄不愿,我等岂能强人所难?”贺卫仙笑道:“是与不是,皆有天定,机缘一到,便由不得他了。”
小张太子问道:“我等两次相遇,相识相知,如何机缘还未到?”贺卫仙道:“此乃天意,小生也不敢妄加窥测,只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小生开得心意之法,已知其果,只是何时得机缘来到,却是不知。”小张太子听此言大喜道:“若真如你所言,倒是极好的。”林英麒也道:“若得此人作我五弟,我是极愿的。此人身上满是那混不吝的劲,倒合我的脾气。”贺卫仙笑道:“此人与我等有缘,早晚叫你四哥。”几人正言间,忽听紫金貂问道:“你们所说的雷爷道长可有神兽傍身?”
小张太子听闻此言大喜道:“正是我三弟刘吉礼的坐骑齐云兽来。”紫金貂道:“既有神兽,便随我来。”当下腾云而起,望一方而行。
不知小张太子一行能否找到雷震子刘吉礼,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