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王国久传大圣国师王菩萨之事迹,历任国主皆供其位,至张回春处,已是第八任张姓国主,张回春素有张先民张任仝之先祖贤明,而今与周边各国往来经卖,大改沙王国木工之术,习得中原农耕之法,又遣聪慧之人于中原学得寻医问诊之道,致使沙王国国泰民安,更胜前时。只那张回春即位数年不见子嗣,其后甄氏亦焦急万分,每逢初一十五便去国师菩萨庙叩拜大圣国师王菩萨,以求子嗣,经年累月无一中断。这一夜,张回春与甄氏行房之后渐渐沉睡而去,忽感瀑雨而至,连忙起身组织防雨,却见得洪水四溢,已漫至殿门,一俊朗小生手持长枪踏洪而来,慌得张回春即躲,却正遇身后甄氏出来,那小生持枪撞入甄氏腹内,连人带枪不见踪影,直慌得张回春连忙醒来,却原是南柯一梦。不想甄氏亦是梦中惊醒,将梦境与张回春一对,竟是一模一样,夫妇二人皆称奇,便重睡去不表。
三月之后,甄氏常觉昏晕,饭食不佳,张回春紧张万分,连忙召来郎中为其诊治,不想却听闻郎中报喜之音,却是甄氏有孕了。夫妻二人皆道是大圣国师王菩萨显灵赐此麟儿,举国礼参拜大圣国师王菩萨,直叫沙王国内人人皆道大圣国师王菩萨显灵,国师菩萨庙香火不断,朝拜者无分白昼黑夜。及至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甄氏产下麟儿,却是个公子,当日电闪雷鸣,多出河滩皆显惊洪,却无一人受伤,民众皆称之奇闻也。张回春回想起当日之梦,为儿起名为张洪生,因其为张回春首子便封其为太子,人皆称为小张太子。小张太子及两岁,体弱多病,气血不足,张回春为其遍请名医术士,不见好转。及至七岁,学得那诗词歌赋,只口授一两遍,他便不忘,与他讲解,他便会意,举国皆称之为神童也。张回春常常苦笑道:“此子如此天资亦有何用,此等病怏之态不知活至多久。”那日小张太子随张回春往至大圣国师王菩萨之庙宇参拜祈福,只觉身子骨好了多半,看这看那,喜不自禁。一来二回,常往来于此,多喜于大圣国师王菩萨庙宇玩耍,只于菩萨庙上,疼痛顿减,精神焕发,不似病怏之态。张回春暗中称奇,每每于菩萨像前祷告,望菩萨佑太子平安。
这一日,张回春下得早朝,与夫人甄氏来视小张太子,只见小张太子扯着一人直叫师父,那人无发长须,满目慈容,面相怪异似与大圣国师王菩萨之像颇有几分相像。张回春未有异之大圣国师王菩萨,满心欢喜只见得小张太子满脸红光,精神焕发,宛如无病之人,亦忘问那和尚从何而来,如何得到王宫院内。小张太子呀语道:“父王,此位便是我师大圣国师王菩萨,孩儿已食得尊师半粒仙丹,病已好去大半了。”张回春怒道:“休得胡言,大圣国师王菩萨乃我沙王国张姓开国国师,距今已有三百多年,况且何时便为你师了?”却忽闻下半句,欣喜若狂,一把抱起小张太子左看右看,见小张太子面容红润不似前时蜡黄之色,对大圣国师王菩萨欣喜道:“多谢大师施药相救,小孩子胡言乱语,莫要记在心上。”言及至此却一愣,遂问道:“不知大师如何进得我宫中内院,往来守卫更无一个禀报?”大圣国师王菩萨轻轻一笑道:“小徒所言非虚,贫僧便是三百年前各国所封之大圣国师王菩萨满慈子是也。”此一言唬得张回春连忙放下小张太子,跪倒在地道:“沙王国现任国主张回春叩见大圣国师王菩萨。”那小张太子于一旁一脸得意洋洋看着张回春叩拜菩萨,道:“父王如今还信我否?”直让张回春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讪讪陪笑。
张回春连忙唤出甄氏,设得家宴款待大圣国师王菩萨,并宣王弟张明秋作陪。张回春于宴上问道:“久闻菩萨贤名,不知可有法渡医得小儿?”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此子前世乃为贫僧小徒悟善,随贫僧擒妖降怪于沙王国葛尔脘山上,那干尸之怪狡黠,见我等欲除之便不现身,我那小徒便自割手腕,将血流干,只为引得那干尸而出。因由小徒上一世乃为血干而亡,故此此世乃多亏血力,自小多病也。”甄氏见菩萨如此分说,急问道:“不知菩萨可有法医得我儿?”菩萨道:“并无法医得。”张回春张明秋甄氏俱是满目失色,却只见小张太子一副无惧之情,笑吟吟只把那浑肉抓来食用,道:“且多食些,待明日可就再难见荤腥了。”张回春张明秋甄氏皆不解其意。
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此子佛缘深厚,当再入我门,随贫僧习修佛法,待功成果定,便可医得此体弱之病。”此言听得甄氏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小张太子终于有救,悲的是却得随菩萨而去修行,日后亦难见一面,左右为难亦不好张口辞拒。张回春亦有此感,便问菩萨道:“然小王只有洪生一子,若随菩萨修行而去,不知我沙王国之王位又待如何?”菩萨便道:“国主可知这张姓国主之位从何而来?”张回春思忖一二,皱眉道:“菩萨有话但讲不妨。”菩萨道:“汝先之张先民者,乃为百姓所举,汝张姓国主只为乃由百姓中来,还该归于百姓中去。”此一言出,只惊得张回春张明秋兄弟二人皆是大惊失色。
小张太子道:“尊师所言甚是,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大,君为小,国乃国人之国,非是国主一人一家之国,父王可知昔日中原舜帝禅让大禹之佳闻否?”张回春默默不言,甄氏眼光闪烁,似有所言又止。小张太子道:“父王母后且宽心,孩儿自与师尊修佛,亦是父王母后之孩儿,随佛修法亦不耽误回宫看视父母双亲乎。”甄氏见小张太子如此说,脸色稍有好转,只拿眼神瞟那张回春。
张回春道:“我儿乃我沙王国明日之主,怎可弃国从佛,此事断无可行。”菩萨道:“既是国主不予,贫僧便只为太子医病便可,及至太子成人,便由太子亲选。”张回春道:“如此方可。”便于王宫外相近之处寻得一府宿与菩萨,菩萨便密住于此赶制秘方与那小张太子服食,亦常教习小张太子佛经武功,小张太子一学即会一点即通,习得枪法便可翻云覆雨。
一晃已有九年之余,小张太子已到十六岁光景,生的是唇红齿白,身一丈二,远近皆闻名倒是个俊俏公子。小张太子每每出门,周边妇女姑娘皆来视望,俱是一番夸赞直言,皆献花抵酒于他,更有胆大者便欲将手萦绕。臱洲城内便常得一壮观景象,数千人围之赏其秀色。故而有诗赞道:
小张太子美姿仪,每行往至媚娇迎。
长叹未能将手与,邀花把酒牡丹亭。
小张太子这日参拜张回春甄氏道:“如今孩儿已满十六,欲同师尊前往修佛,还请父王母后恩准。”张回春大怒:“一十六载却养得个白眼狼,放着大好河山不要,锦衣玉食不理,偏修甚么佛去,如此之言对得起父母二字,对得起孝义乎?”小张太子道:“常言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看似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殊不知皆是来世之恶源,天下穷苦之人何其多,天下穷凶之徒何其数,今孩儿为度化天下人愿从修行,恳请父王母后准孩儿离去。”张回春怒道:“如非与我断绝父子之情,逆子口口声声度化天下人,又岂渡汝父母乎?孝字且不得,何来度化天下人?可见此乃好言相骗我儿,切勿叫他骗去。”甄氏不言,只顾抹泪,偷瞄张回春小张太子父子二人。小张太子见父母皆露白鬓,于心不忍,只得离去,回见大圣国师王菩萨不表。
大圣国师王菩萨正于屋内打坐参佛,只见张回春怒气冲冲而来,亦不答话,挥起宝剑罩定菩萨砍去,直将菩萨砍作两段,却无血渍溅出。张回春见杀得菩萨,慌忙跪倒于地,倒也无有细看菩萨之尸,只朝菩萨尸首便拜,谢罪道:“小王亦是不想,却不知汝做何妖法,直诱小儿,不管汝是否真菩萨,亦感谢救治小儿之功,然小王不能失子,吾沙王国亦不能失却太子矣,如此只可怜了汝之性命也。”便朝定菩萨之尸再拜三首,再视之,哪是菩萨人身,分明是个石刻菩萨雕像,为其一剑挥做两段。却把张回春惊得不知所措,忙叫几声“来人”,待守卫兵甲闻声而来,张回春便令其四处查找大圣国师王菩萨之踪迹,哪还寻得半点音信,偌大一个活人仿若凭空消失一般,问及府内驻守军士,亦无一人晓得。
那小张太子自大圣国师王菩萨走后是茶饭不思,每日只顾枯坐于榻上,不言不语,好不郁闷。不多时,便病倒榻上,至三个月后,那甄氏见小张太子如此心疼不已,便参见张回春言语小张太子出家之事。张回春落泪道:“我儿此去凶吉未卜,吃得劳苦已是定然,食不饱,睡不安,周身遭罪,那似于我王宫之享受也。”甄氏道:“虽如此,可将我儿滞于此,他茶不思饭不想,只怕性命顷刻便无也。若然吃得苦楚,便必然返回来了,何必与他置这一时之气。”张回春拗不过甄氏,便只得放令让小张太子出家去也。小张太子闻言,大喜不已,跪拜张回春甄氏而去。其日离身出国而去,消息传来,说道那小张太子愿渡天下苍生,修行出家去也,那国中妇女不论老少皆来相送,哭喊之声不觉,相送小张太子一百五十里路方才回返。小张太子咬定决心,含泪挥别父母,便望东南而去,去寻大圣国师王菩萨。
往来不知走过多少山河,小张太子已至二十岁,仍未能寻见大圣国师王菩萨。这一日,小张太子行至一土地庙中,只见土地庙庙门两侧上首书着:“两行长泪落故土”,下首书着:“一片丹心为众生”。
小张太子便不进得那土地庙,止于庙门之外,双腿盘坐地上,不住念着:“两行长泪落故土,一片丹心为众生”,竟念此至十天十夜,忽的顿悟开朗。只见小张太子闭目合十,口念“阿弥陀佛”,平地起云,托起小张太子,直送至盱眙山蠙城一庙宇处。只见大圣国师王菩萨已携一僧于庙门处等候道:“阿弥陀佛,我徒终于顿悟,真乃可喜可贺也。”
小张太子道:“小徒参拜尊师。”便行拜师之礼,连叩九首。大圣国师王菩萨将手一翻,手中顿显一条银枪来,传与小张太子道:“如今授汝神龙游水枪,是我徒前世所持之器刃,乃为太上老祖所赠,我徒可惜之爱之,不可惰怠。”小张太子道:“小徒谨遵我师教诲。”身旁那僧亦道:“恭喜师兄归得佛门。”小张太子见那僧人,不由得喜从心来,遂与悟生一道谈论今生往世。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我徒可知汝出家寻我已至几时也?”小张太子道:“已有四五年矣。”大圣国师王菩萨问道:“我徒可知汝为何出家?”小张太子道:“救民于水火,渡可渡之人。”大圣国师王菩萨复问道:“汝父母可是可渡之人?”小张太子沉思答道:“不知师尊之意是。”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我等修佛之人当渡天下可渡之人,如若不渡父母双亲,何言以渡天下人?为人子女者应令其截断无明烦恼之业流,出离六道轮回之苦楚,证悟涅槃究竟之乐由,以致同沾法益,同登莲邦。”小张太子闻言叩拜道:“弟子已知尊师之意。”大圣国师王菩萨扶起小张太子道:“昔日佛陀愿行出家,其父不准,要其娶妻后方可出家。佛陀虽然心向我佛,然亦尊其父令,娶得一妻。其父仍不准,便又叫佛陀娶两妻方可,佛陀亦尊其命而复娶一妻。其父亦道吾家不可无后,佛陀便生子以传宗接代,此时其父无可话言,只得准其出家寻道。佛陀这才夜里离宫,到处参访名师,探求真谛,终于悟道成佛。后续多年,其父过世,佛陀亲回举丧,与其子罗侯罗,其堂弟阿难,难陀将其父棺木葬于灵山,此乃佛陀之大孝也。”
小张太子道:“既如此,小徒如今便往臱洲渡化父母双亲也。”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汝此行非是渡化为主,当以尽孝为全,日后每年为师准汝为假七天,以尽孝行。”小张太子感恩,叩拜辞去,驾云归于沙王国臱洲去也。
话说那张回春甄氏四年未见小张太子,音信全无,不知死生,终日茶无味饭不香,二人皆生白发,音容宛若耄耋之年。二人皆在宫中对坐,不知思想何人,皆是默默不语,忽见空中飘至一云,小张太子落下云头,夫妻二人皆恍如隔世,如痴如呆。及待小张太子跪倒在地唤声:“父皇,母后。”张回春甄氏方才明悟,皆抱住小张太子痛苦,哽咽之中却是一言也发不出了。
小张太子见父母如此,心如刀绞,亦是难受万分,一时竟无语凝噎,只觉斗大般泪珠划过面颊。三人痛苦半响,小张太子方才扶住张回春甄氏于座上,叩九首道:“孩儿不孝,方才寻得师尊,才来见过父王母后。此次归家,师尊给假七天,日后亦可每年归家七日以侍父王母后。”那张回春甄氏听闻大圣国师王菩萨每年予假七日以致父子母子团聚,皆朝东南方而拜,道:“多谢大圣国师王菩萨圣恩,小王前时多有得罪,还望大圣国师王菩萨大人大量不计小王之国。”
即次日,张回春便传位与其弟张明秋,自与甄氏入得大圣国师王菩萨前时居住之院,吃斋念佛,带发修行,每日参拜大圣国师王菩萨愈加虔诚。张明秋亦于沙王国内多建浮屠塔,供奉大圣国师王菩萨,后兄弟皆至八十岁无疾而终,与其后姚氏并张回春夫妻四人一同坐化,小张太子亦为四老守灵百日,方才回到盱眙山中。
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张回春甄氏夫妻多理佛事,尚有凡尘九世姻缘,及九世后可为地仙。”小张太子叩谢菩萨,至此便于庙宇之中随大圣国师王菩萨潜心习佛,常与悟生切磋武艺,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一日,小张太子与悟生于后山林中比武切磋,小张太子使得神龙游水枪,悟生使得药王杵,二人斗做一团。小张太子一杆长枪宛若龙游,枪尖只不离悟生左右,悟生只于招架之功,药王杵却难近得小张太子身,往往危难之际,便遁入地下,趁机偷袭小张太子。小张太子全神贯注,怎会为悟生所伤,两人战一时,歇一时,战至一天一夜,方才罢手,皆是躺于一巨石之上哈哈大笑。悟生道:“师兄佛法精通,武艺更胜从前,师弟是自愧不如啊。”小张太子道:“师弟莫要谦虚,师弟之地行之法亦是神通广大,若非全神贯注,师兄恐难以应对。”悟生道:“师兄此言差矣,师弟已然用得那尊师所传秘法,而师兄却尚未实战水战之法,看来师弟已是望尘莫及矣。”小张太子答道:“此乃师弟未将土行之法研至登峰造极之境,若非以地为所行通路,而以地为攻坚利器,则其威更胜百倍。”悟生思之便与小张太子重归演练,竟得大大功效。
二人尽言间却见大圣国师王菩萨踏云前来,小张太子并悟生连忙收身相迎,只听闻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如今弥勒菩萨将于龙华树下讲法,邀为师前去赴那龙华会也,你二人速收拾了当,且随为师前往。”小张太子悟生连忙称是,皆整理衣冠,分列大圣国师王菩萨左右,驾云而去。
路途之中,大圣国师王菩萨见前方祥云朵朵,霞光艳艳,急驾云而上,乃见一人立于云端往前赶路,只见此人生的一副西方妙相,乃是一庄严法师,左右相随二仙童。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师兄少待,可是往那龙华会而去?同师弟一同前往如何?”那祖师回头见得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如何不可,师兄便是受弥勒菩萨相邀往那龙华会而去。”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即如此,同行甚好。”遂与小张太子悟生介绍道:“此乃为师师兄须菩提祖师,号称解空第一人也。”小张太子悟生连忙跪倒叩拜道:“小僧拜见须菩提师伯。”那须菩提祖师亦谓二仙童道:“此乃为师师弟满慈子,今为所封大圣国师王菩萨是也。”那二仙童亦拜倒道:“小童拜见大圣国师王菩萨师叔。”须菩提祖师并大圣国师王菩萨皆是欢喜不已,并云而行,往那龙华会相去也。
及至龙华会之处,只见其祥云万朵,金莲无数,霞光万里,佛光熠熠,虚空中宛若涌现梵音金经,直叫小张太子悟生顿开茅塞,思觉一跃千里。正当中一树,其枝干高大有如龙盘,开得灿烂之花,结得丰硕之果,庄严龙华树下,弥勒菩萨笑意盎然,见须菩提老祖,大圣国师王菩萨已至,朝二位答佛礼一笑,小张太子悟生只觉周身舒坦如沐春风。往来赴会得不止须菩提老祖,大圣国师王菩萨,二尊者与菩萨师兄鹙鹭子尊者,金蝉子尊者,大迦叶尊者,菩萨师弟阿难尊者聚在一处,另有精进军佛,精进喜佛,水天佛,坚德佛四位佛陀,药王菩萨,药上菩萨,日光菩萨,月光菩萨,法音轮菩萨,大妙相菩萨共三十六菩萨,坐鹿罗汉,欢喜罗汉,举钵罗汉,托塔罗汉共一十六罗汉,另有比丘五百,沙弥三千皆往至龙华树下而待弥勒菩萨讲经,另有骊山老母,黄角大仙共十二处仙人,亦在受邀之列,待不多时便已来齐。
弥勒菩萨道:“弥勒弥勒,无上弥勒。往由释迦佛法之中,能起大乘正信之心,乃行大乘佛法,而得大乘菩萨之道。因由得此大乘菩萨之道,故我长笑,众生皆不解。众生常问我,何以笑之,倘若为人猜忌可笑否,倘若为人凌辱可笑否,倘若为人嫁祸可笑否,我言之曰,何笑不可。我等修大乘佛法,乃修大乘六波罗蜜行,以得修大乘菩萨之道。大乘六波罗蜜行乃修六渡以治六弊。何为六波罗蜜行之六渡,乃施,戒,辱,进,定,慧也。然何为六弊,乃悭吝,毁犯,嗔恚,懈怠,散乱,愚痴也。昔日王子曾于虺藉乞食,以测怜爱之心,顾闻何所施得,何所施不得,所施善因便结善果,此乃所施得,所施恶因便结恶果,此乃所施不得。所施善因,一曰外物,一曰内由。所施外物者,乃不悭于外物,不执于外物也,此乃轻己重生,轻物重由也,凡有所施,一针一线一粥一面,皆有善因而至善果,此大方不吝耳。然有方士执于布施之态,妄得善心之名,此悖论也。不求善而善者方为真善也,妄求善名以收名逐利者为伪善也,求真去伪方为施也。所施内由者,乃施以法心,觉慧,真知,见闻者也,此法心,觉慧,见闻,施之不离,乃有别于施以外物也。故此,凡我佛门弟子,宜以佛之法心,佛之觉慧,佛之真知,佛之见闻度化世人,布施此道亦为传我佛法,以慧世人也。我佛讲求戒五荤三厌,戒七情六欲,以持戒而度毁犯。何以毁犯,毁者灭也,犯者反也,灭者不生,反者不正。此即为他人不生不正,亦为己不生,为己不正,生者命也,正者道也,故此,戒之责其重,佛门弟子为世人榜先为戒也。昔日王子出家之时,有人喝其曰和尚,亦有人喝其曰花子,与其狗食裸骨,王子笑曰称谢。常得人所疑,谓之王子曰,汝何受乎?王子曰答道,此辱为业端也,有益增修,然嗔恚为恶因,乃消功果也。须知世间善报善果,恶报恶果,往来循环不息,如若我等断一恶果之环,转为善果之环,此乃大功果也。吾等佛门弟子当每日精进,不可懈怠,懈怠乃是懈怠佛祖,懈怠上天,此亦恶果也。我等食之咽之,着之用之,皆为劳苦所得,一时懈怠便为空使他人功果也,此为废人功果之罪,当以感恩之念,时时精进。除却时时精进,我佛门弟子亦当每日参禅入定,何为定者,定乱为安也,于外物无形之乱是为乱物,此一定也,于法渡社会之乱是为乱法,此二定也,于内由本心之乱是为乱心乱性,此三定也。以一定乱物而入二定乱法,以二定乱法而入三定乱心乱性,心性以定,则世间万物如若浮云,能奈我何耶?故此三定而止散乱,致使物之有序,法之有度,心性之有本根,此方显我佛之定力也。然人之多于三毒,三毒者,贪欲,憎恨,愚痴者也。我等僧众教人以施而绝贪欲,教人以辱而止憎恨,教人以慧而晓愚痴。然慧识非教之则具,乃观人之悟性也。小至往事昔细,大及天道轮回,皆为慧根所悟。菩树本无,须提皆道,外接凡尘,内达大相,修图源心,心动意至。闻物质,辩虚实,到头仍旧一场空,却不知此实乃虚,此虚就实。虚虚实实何时得悟,故此般若无知,无所不知,实无所得,无智亦无得。凡人皆佛,佛皆凡人,大众皆我,我皆大众。是以,佛我本一体,跳出皮囊,任大众,即我即佛。”言罢,便于龙华树下成佛,为弥勒佛是也,亦为东来佛祖也。
小张太子悟生无不艳羡,只觉弥勒佛佛法广深,听闻只觉茅塞顿开,心中浩然正气而生,大圣国师王菩萨见二徒悟性如此亦心甚慰。弥勒佛来至大圣国师王菩萨面前道:“阿弥陀佛,列位尊者,为我教发扬光大功德无量,若有用得贫僧之时,尽可言语,贫僧自当相助。”须菩提祖师道:“日后小徒还当多仰仗弥勒佛祖与二师兄是也。”金蝉子尊者道:“无妨无妨,贫僧还该仰仗师弟高徒才是。”大圣国师王菩萨道:“日后小徒还与弥勒佛祖有一啄一饮之缘。”弥勒佛笑道:“天数所该,理应如此。”
大圣国师王菩萨谓小张太子道:“还不来拜见,弥勒佛祖,此乃未来佛,是为东来佛祖也。”小张太子悟生连忙叩拜道:“小僧拜见东来佛祖。”弥勒佛道:“阿弥陀佛,且慢行礼。小张太子,汝与贫僧有一啄一饮之缘,他日得见,贫僧亦该相谢与你,日后斩妖除魔功德无量。药王和尚,汝持药王锄药王杵,素有凡缘,大慧根乃于凡间,可多于凡间走动,日后定乘正果。”小张太子悟生皆拜弥勒佛,口称:“多谢佛祖教诲,小僧牢记于心。”大圣国师王菩萨谓药王菩萨,药上菩萨道:“小徒悟生曾于贫僧处习得医师之皮毛,又蒙雪山老祖所传滋养药物之法,所赠药王锄药王杵,可否由二位菩萨处习得些药膳医理?”
药王菩萨,药上菩萨皆道:“大圣国师王菩萨即开尊口,那便有何不可,只不知汝徒可吃得苦否?”悟生连忙道:“小僧定能吃苦,还望二位菩萨多多相授。”药王菩萨笑道:“如此甚好,日后如可唤我二人师叔便可,勿需多以菩萨相称。”悟生道:“既如此,小僧悟生拜见二位师叔。”
言语多时,龙华会已散,悟生随药王菩萨,药上菩萨而去。小张太子随大圣国师王菩萨回返盱眙山。
不知小张太子与悟生分别之后修行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