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升东方,四下里一发而上,各逞英豪,皆直奔妖营而去。小张太子手持神龙游水枪,奋勇当先,宫守仁紧随其后。二人杀至一众小妖之中,枪挑钺劈,正虎荡羊群之时,忽见地下得出千百根触手来,直直扑向二人。那触手之上皆有长刺,密密麻麻,令人胆寒。触手自土沙中涌出,四下里合围,分向二人袭来,直将那一众小妖解救开来。宫守仁见了,手持巨钺,如天神降临,平地旋转而起,直将那一众触手根根斩断,再不能行。
小妖中拥出三个头目,便是猞猁精,沙蜥精,绿刺精三怪。只见当中那猞猁精,圆目方耳,脸大如斗,浑身长毛飘逸,赤身裸体,手持一根拐棒。左首沙蜥精,长嘴宽吻,周身褶皱丛生,手持一对铁镜,乃是一般奇门兵刃。右首绿刺精浑身尖刺,面容娇好,脸上有绿纹生成,手中一根带刺藤鞭,却是个女怪。
绿刺精持鞭而立道:“何处来得宵小之辈,竟敢犯我大营?”小张太子横枪而立,威风凛凛道:“你等妖怪,在此聚众为患,害百姓流离,民不聊生,我乃先前沙王国小张太子,如今特来降服你等。”绿刺精惨笑道:“好你个小张太子,前时沙王国遭西北虫国害至灭门之时,你不来救你的百姓。倒在我等除尽西北虫国,与你沙王国报得血海深仇,救得你一国残余百姓性命之时反来欺凌,岂不是狗咬吕洞宾?”
小张太子不知就里,听闻大骇道:“原来如此,此番倒是我等失礼了。感谢将军救我沙王国百姓,大恩大德本太子没齿难忘。”正听闻四下里响声萱天,连忙道:“不好,守仁快随本太子止住化龙几人,莫要行那恩将仇报之事。”宫守仁连忙道:“太子莫要轻信妖精之言。若真是如此,八妹何须前来报信?这旱死之人与虫子所伤之人大有不同,若如他所言,二弟三弟心思缜密,一路行来必会发觉。”小张太子这才明悟,登时大怒道:“好你个妖精,竟敢花言巧语消遣本太子。”遂逞神龙游水枪向前,要与妖怪交战一处。猞猁精笑对绿刺精道:“多言怎的,倒显得我等惧怕与他。”遂持拐棒上前相迎。沙蜥精绿刺精也各持兵刃前来助战。宫守仁见了,也连忙持巨钺而上,与小张太子并肩作战。
一太子一神将与三个妖精战作一团,正是小太子逞雄宫守仁发威,一条神枪一柄巨钺抵住三般兵刃。幸得那猞猁精倒是武艺尚可,还能敌住二人,沙蜥精和绿刺精却武艺稀松,只得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能。小张太子见得空,大吼一声,直将沙蜥精刺了个对穿来。绿刺精见势不妙,连忙逃窜而去。小张太子见了,连忙追上。猞猁精为宫守仁死死抵住,不放他前去相帮。
小张太子正追间,忽见眼前沙丘之上再得长刺触手袭来。小张太子急躲时,已然挑翻了三五根。可这藤条足足有百十根之多,刹那间小张太子身上便为那藤条抽中数下,衣襟尽碎。往日间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太子,竟作得狼狈之状。小张太子大怒,将神龙游水枪化作神龙游水板来,朝空中祭起。只见那板自空中打下,直将百十根藤条尽皆打作稀泥一般。再看时,却全然不见绿刺精身影。猞猁精见二怪一死一逃,也虚晃一枪,踏步而去。宫守仁脚慢,为他逃了去来,连忙来见小张太子。小张太子道:“灭了此处妖营,断其一个臂膀。”二人枪挑钺劈,直把北方妖营里的众多小妖一网打尽。
沈化龙贺卫仙二人见月升而起,当下有贺卫仙以巽风催动四柄锟铻剑杀入妖兵之中,所到之处碰着即伤,磕着即亡。那一众妖兵为贺卫仙屠杀而出一条血路,各个四散而逃。早有沙鼠精跳鼠精听闻闹声,连忙窜出来看。早有沈化龙潜在暗处,直将二鼠精截住厮杀。那沙鼠精手持一杆短枪,跳鼠精手持一杆三股托天叉,二鼠精齐上,左右夹攻沈化龙。沈化龙见了丝毫不惧,将那蛇舌吐出。二鼠精见沈化龙乃是蛇精之躯,心中大骇,连忙唤角蝰精前来。
不想角蝰精却一刀直将沙鼠精劈作两段,跳鼠精唬的一条,趁夜色细看沈化龙模样之时,方才明悟。却为时已晚,身遭沈化龙一蛇毛刺了个对穿。原来这角蝰精非是他人,正是沈化龙三魄之一的小金龙来。小金龙见沈化龙来,连忙拜在面前道:“蛇子小金龙拜见蛇祖。”沈化龙笑道:“你如何在此作怪?”小金龙答道:“自那日得蛇祖求情,放还我等生路。蛇子便四处游荡来至此处。恰逢三个大王招兵买马,攻打西北虫国,蛇子听闻翎羽国荒败之情,遂拜入旗下,充作头目。”
沈化龙道:“你帮翎羽国复仇事小,为何助这处的魔头残害百姓,使得民不聊生?”小金龙知晓沈化龙神舌之能,不敢欺瞒,连忙道:“只因三个大王皆有天生为旱的神力,故而百姓多为旱死,非是特意为恶。”沈化龙道:“你莫诓我,我这蛇舌一出,何人能骗得我过?你这妖营多有人畜为妖精所食,还敢瞒我?”小金龙慌了神,连忙道:“不敢欺瞒蛇祖。此处妖营却有二鼠精食人,他处也有黑风怪,黑秃鹰,骆驼王,蝎子精喜好食人,绿刺精喜好吸食男子精元,可蛇子并未害过人命。”沈化龙不禁皱眉道:“此话当真?”小金龙连忙道:“此话千真万确,蛇子焉能欺瞒蛇祖。”
二人正言间,只见贺卫仙杀散众小妖,前来与沈化龙会合道:“二哥,此处群妖杀败,可与我去往别处与众兄弟会合。”小金龙也连忙见过贺卫仙。贺卫仙问道:“小金龙,你久在此处,可知这四方守卫中何方最强?”小金龙道:“便是东方守卫最强,那流沙精有滔天法力,却不输与毕方鸣蛇二位大王。那骆驼王武艺超群,也有万夫莫敌之勇。”沈化龙道:“东方有六哥在,想必无虞。”贺卫仙道:“还需小心谨慎为好。不如这般,二哥有西入北,三弟我由东入北,你我二人去太子处会合如何?”沈化龙道:“也好也好。”二人便分由东西二路而去,前往众兄弟处而行。
林英麒与欧阳红前往西方,见月升时便持方天画戟与日月双刀齐出,同去妖营寻战。二人分前后,杀向妖营。见小妖众多,林英麒一口神火喷出,直作得烈火炎炎,火势摧枯拉朽般席卷妖营,叫那众小妖各个命丧火海。忽见一阵黑风袭来,竟将林英麒神火扑灭。那一众尚未烧死的小妖得救,连忙叫苦不迭,皆往内中逃去。
林英麒欲追时,只见再一阵黑风吹起,直朝林英麒欧阳红扑面而来。那黑风之中带有沙硕,直将二人睛目迷离,再难睁开。那黑风之中隐约可见刀光之影,似有千军万马之势,直朝林英麒欧阳红二人扑来。林英麒感知其势不妙,内含杀机,连忙将周身鳞片显现,将身挡在欧阳红之前。却不想那黑风戛然而止,直将那一众刀兵显露出来。正是紫金貂隐在暗处,暗中将那定风丹祭出,止住了黑风来。
只见半空里跳出个妖精来,却是脑大如斗,嘴大如箕,周身素色无毛,独有一双血目,明晃晃,亮晶晶,立在空中好不渗人。那黑风怪见有人暗中将其黑风之法破除,登时大怒,立在空中大骂道:“何处的宵小,敢破爷爷的黑风?为何藏头露尾,不敢见人?”见四周无人应答,林英麒笑道:“你这厮便是黑风怪?”黑风怪怒而答道:“你是何人?为何侵犯我等?”林英麒道:“妖精挺好,本将便是小张太子座下神将林英麒是也。届时到了阎罗殿上,待那阎罗王问起你时,可莫要报错了仇家性命。”
黑风怪怒道:“口出狂言,本大王从未听闻过小张太子此人,想来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虚名之徒。”一旁飞来一怪,秃头鹰嘴,周身黑羽,便是那黑秃鹰来。黑秃鹰怒道:“我知你家小太子,昔日曾灭淮河水母娘娘,降秦岭猫熊大王的。”林英麒一脸得意道:“知道我家太子厉害便好,还不速速求饶,本将或许可以饶尔等一命。”不想黑秃鹰却阴笑道:“可那小太子不该无故坏圣王天鹅一伙,我黑秃鹰正愁不知何处寻他,不想他却送上门来,正好先杀了你,后杀了你家太子,来祭圣王英灵。”说罢,持一根鹰头镐,便望林英麒面上一啄。
林英麒不禁大怒道:“倒要看看你几分能耐。”也持方天画戟与黑秃鹰战作一团。不想这黑秃鹰于夜空之中竟有几分本领,身法甚是灵便,鹰头镐迎上方天画戟,以巧破力,竟隐隐趋于上风来。
欧阳红见了,忙道一声:“四哥,我来助你。”手持双刀向前。正有黑风怪手持一杆黑缨枪,抵住欧阳红厮杀。一连几枪便叫欧阳红难以抵挡,不禁节节败退。那黑风怪猛一转枪杆,直将欧阳红扫落一旁,口中不禁一口鲜血喷出。林英麒见了大吼一声,却为黑秃鹰缠住,无力分心来救。
正值欧阳红危难之时,只见夜空之中窜出一人来,直将欧阳红接住,抱在怀中。欧阳红为其唬了一跳,见那人满面金毛,浑身却是紫毛,长得一副吊睛眼,尖嘴獠牙好不唬人。欧阳红心想这般模样,必是妖精无疑,只道是妖精偷袭,连忙举刀来砍,不想那怪却口吐人言道:“八妹莫慌,我是你五哥紫金貂。”便将欧阳红放下,使起三股钢叉正对上黑风怪来。林英麒见得紫金貂复归人形,心中大喜,更是精神抖擞,再来战那黑秃鹰。
黑风怪对上紫金貂,压力陡增,却只得百般遮拦,一时落了下风。连忙再起黑风,却为紫金貂祭出定风丹来止住黑风。黑风怪见了大惊,这才知晓当时是何人作法破他黑风。紫金貂笑道:“你没法了,便来试试我的法。”遂祭起掌中雷来,一雷正劈中黑风怪。
黑秃鹰见黑风怪中雷,不禁大惊,连忙撇了林英麒,前来救援黑风怪。正值黑风怪与黑秃鹰危难之际,忽有一女立于空中发笑。只见那女身着青衣,脚踏黄沙,狨形披发,青面獠牙,长得甚是丑陋。那笑声如啸如魅,如泣如诉,叫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此女正是三大妖王之一的旱魃。先前林英麒以神火烧小妖之时,便有胡杨精见势不妙,前去请旱魃来助,此时胡杨精正立于旱魃身后不远,却是个形如枯槁,遍布皱纹的女子。
旱魃狞笑道:“本大王倒要见识见识,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我处放肆。”欧阳红连忙低声道:“四哥五哥小心,此乃是三大妖王的旱魃,三大妖王之中数他最是凌厉。”林英麒见得旱魃,也觉心神不宁,知晓其是个厉害角色,便谓紫金貂道:“五弟,你我同上,一并攻他。”紫金貂低声道:“八妹,我与四哥拖住这厮,你趁乱速离此地,去寻六哥前来相帮。”
林英麒紫金貂各持兵刃,一左一右攻向旱魃。却见旱魃将手臂张开,将碗粗的胳臂抡开朝二人抡去。林英麒紫金貂皆觉有大力袭来,连忙各持神火掌中雷相抗。不想那神火掌中雷砸在旱魃身上,旱魃却似浑然不知一般,竟毫发无损。转瞬间林英麒紫金貂便为旱魃扇飞。二人撞在不远处土丘之上,倒是砸出个方圆五丈的陷坑来。
话说棋魂与龙素馨见得月升,便来至妖营。棋魂当下扯开搭包,直将一众小妖尽数收入搭包之中,忽现一阵大力袭来,便将流沙精,骆驼王,蝎子精三个头目显露出来。那流沙精见棋魂仗着手中法宝,将那小妖小怪乱收乱抓,登时大怒,唤出漫天黄沙,直朝二人席卷而来。棋魂不慌不忙,朝流沙精哈哈一笑,再祭起搭包,直将那漫天黄沙尽数吸去。流沙精大怒,双手拍地,只见自沙中涌起十二个流沙巨人,皆有十数丈高,站立一排,各个挥拳朝棋魂打来。与此同时,骆驼王手持一对铜锤,蝎子精持一杆银枪,骤然发难,皆向棋魂攻来。
棋魂一面将搭包祭在半空,一面持长铍与骆驼王蝎子精交战。那搭包失了棋魂法力相持,将十二个流沙巨人吸在半空之中,却不得吸入内中。龙素馨见棋魂为两个妖怪左右夹攻,便撑起鱼尾鎏金镗前来相帮,却为流沙精手持一杆降魔杖拦住厮杀。龙素馨为几人轮番操练,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一连几镗直叫流沙精难以招架。流沙精见龙素馨镗法绝伦,似非等闲之辈,忙望空中抓一把黄沙。这黄沙经由流沙精手上,便有一名,名唤落日黄沙。那落日黄沙在流沙精手上凝结成团,直朝龙素馨打去,只见一片流光溢彩,龙素馨便为落日黄沙打落,跌在沙丘之上。流沙精见状大喜,连忙持降魔杖上前,欲取龙素馨性命。棋魂一旁见了,大吼一声,欲来相助,却为骆驼王蝎子精二怪死死缠住,不放他来。
眼见流沙精一步一步向龙素馨走来,龙素馨危在旦夕。却得贺卫仙来至此处,见得情形危机,暗中将断魂锁祭去。那断魂锁直将流沙精锁住,贺卫仙身后现身,挥动锟铻剑,直将流沙精斩作两段,救起龙素馨来。正欲相帮棋魂时,却见那流沙精平地而起,有沙自沙丘之中涌出,直将两截身子合起,流沙精站起身来,复又一个囫囵妖怪。
贺卫仙见了大惊,连忙祭起四柄锟铻剑来,与流沙精交战开来。流沙精见贺卫仙有四柄宝剑,暗中再取落日黄沙来,直朝贺卫仙打来。贺卫仙一贯谨慎,早防暗算,自有一柄锟铻剑替他挡下。正所谓“礼尚往来”,自有两柄锟铻剑飞起,直朝流沙精而去。流沙精躲闪不及,为锟铻剑斩下两条手臂。却不想那流沙精吭哧吭哧,又长出两条来。流沙精大笑道:“你爷爷不怕斩的,看你能奈我何?”贺卫仙望向空中那十二个流沙巨人,尚在挣扎之中,心中一动,手持一柄锟铻剑来,有三柄锟铻剑直朝十二个流沙巨人刺去,各个穿胸而过。
那十二个流沙巨人为贺卫仙以锟铻剑穿胸而过,各个散化成一片散沙,皆为棋魂的搭包收入。流沙精见了大吃一惊,正欲逃离之时,也为搭包一股脑收了去。贺卫仙暗中祭起断魂锁,直将骆驼王锁住。棋魂一见,长铍一挥,叫骆驼王硕大个脑袋作得个满地乱转。骆驼王却无流沙精那般断臂重生的法术,登时便栽落在地,一代妖王就此魂归。蝎子精见状不好,连忙逃窜而去。却迎面撞在欧阳红怀中,为日月双刀一劈为二。
欧阳红刀劈了蝎子精后,来至几人身前,连忙道:“四哥五哥遇得魔头旱魃,特教小妹前来求援。”棋魂一听不禁问道:“五哥怎的来此了?”贺卫仙道:“五哥偷偷跟在我等之后,不足为奇,只是这旱魃却是个法力高强之辈。八妹,你速与七妹去寻来太子与大哥,合兵一处御敌。我与六哥这就前往驰援。”此时龙素馨早已起得身来,也道:“我与三哥六哥同去。”贺卫仙道:“我与六哥前往便可,八妹独身一人于妖营之中行走也不安全,七妹你可与他同行,相互有个照应。”龙素馨听闻,这才道:“那便听三哥之言。”二女将遂绕过妖营,去寻小张太子宫守仁来。贺卫仙棋魂不敢久留,连忙去往西方去救林英麒与紫金貂。
且说沈化龙与小金龙去往西方,正见得旱魃将林英麒紫金貂拍飞,连忙唤出双刃直朝旱魃双目射去。那旱魃不曾提防,忽见寒光一闪,双目早中飞刃,疼得仰天长啸。周遭沙土尽数为其损毁,近处黑风怪,黑秃鹰,胡杨精皆为所累,与众小妖一般,尽数飞灰湮灭。旱魃不知沈化龙身在何方,奋起一拳直向林英麒紫金貂所在之处砸去。若二人身遭此厄,必然尸骨全无。危急时刻沈化龙如灵蛇般现身在林英麒紫金貂身前,以大力将二人送去远方,自身却为旱魃一拳击中,却见陶土散碎一地。
林英麒紫金貂及小金龙望见,皆痛哭流涕。林英麒紫金貂于陷坑之中艰难爬起,口中大喊“二哥”,顾不得自身伤势,皆各持兵刃朝旱魃打去。小金龙见了,也连忙挥刀向前。旱魃目不能视,于空中胡乱拍打,林英麒紫金貂小金龙三人围攻。三般兵刃频频打在旱魃身上,却如瘙痒一般,直叫旱魃暴跳如雷,吼叫连连,却伤不得其分毫。这处嚎叫之声响彻夜里,却招来四人,乃是魔头毕方鸣蛇和贺卫仙棋魂二将。
毕方鸣蛇叫声“三妹”,落在旱魃左右,一左一右护住旱魃。左首毕方周身青羽红纹,尖嘴白喙,周身赤色锁子甲,腰上一条玄色腰带,足下一对登云靴,头上一个凤霞盔,手里握有一扇六合刀。右首鸣蛇,长吻尖腮,背生四翼,周身素色鳞甲所覆,头戴一青色方巾,脚踏一副草履,手中所持乃是一根烂银枪。鸣蛇见得小金龙与林英麒紫金貂同站一侧,登时大怒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勾结外人害我三妹。”小金龙听了,不禁怯生生躲在林英麒与紫金貂身后。
贺卫仙棋魂落下,望见满地陶土,心中明了,不禁潸然泪下。林英麒道:“三哥六哥,二哥为这妖精害了。”棋魂听闻大喝一声“好你个妖精,纳命来。”便持巨钺挺先而上,贺卫仙林英麒紫金貂小金龙紧随其后,两方再不答话,立便战作一处。只杀得天昏地暗,月移星转。那旱魃虽已眼瞎,然则有毕方鸣蛇从旁协助,以作其目,三人虽势孤,却占得上风。五将之中只得棋魂苦苦支撑,余下几人皆不过旱魃一合之敌。一方是瞎眼的恨,一方是化龙的仇,两边皆杀得眼红,均是性命相搏。
不多时,龙素馨与欧阳红引得小张太子宫守仁来至此间。只见林英麒倒在小张太子身前放声大哭道:“太子,二哥他为那妖怪坏了性命。”小张太子听闻,初时一愣,而后便泪如雨下。宫守仁听闻,也惊得呆若木鸡,两行热泪无声无息流落下来。贺卫仙见小张太子至此,连忙撤出战圈大吼一声道:“太子,列阵。”先前路上早有贺卫仙将八卦阵传与欧阳红,登时八卦阵得列,各居其位。宫守仁居坤位,贺卫仙居巽位,林英麒居离位,紫金貂居震位,棋魂居艮位,龙素馨居坎位,欧阳红居乾位,小金龙补上沈化龙之处居于兑位,小张太子自居中宫。
那八卦之力骤然袭来,旱魃尚能抵挡,两边毕方鸣蛇却难以抵挡,皆为八卦之力打落尘埃。但见月落日升,朝阳东起,那一阵阵金光袭来。旱魃受得光照,再起狰狞,挥开臂膀,直将此八卦大阵击碎,众人皆跌落沙尘之中。半空里得出一人,手持木杖,周身金光灿灿,一招手,便将那紫金貂身上一众宝珠尽数收起,而后一一飞起,尽数砸在旱魃身上,竟将一个凶名赫赫的魔头一发砸在尘埃之中,半晌不得起身。小张太子见得禺狨王来助,这才知晓与三师弟竟有天壤之别。
尘埃之中有毕方见得禺狨王出手,连忙大呼:“禺狨王,竟是你这妖孽?”禺狨王不禁诧异道:“你是何人?为何识得我来?”毕方道:“我与你有仇有恩。前时你襄助我翎羽国,以致我翎羽国免去灭国之祸,本护法心存感激。可你杀我大哥,此仇不共戴天,终有一日,定叫你死于我手。”禺狨王细看之下,不禁诧异道:“你是翎羽国的护法?”毕方傲然而立道:“本护法便是翎羽国第二护法毕方。”
小张太子也诧异道:“前时听闻翎羽国四大护法死走逃亡,不想如今倒见得一人。”遂问道:“你因何在此为怪?”毕方道:“你也听闻过我翎羽国之事?”小张太子低下身来道:“略有耳闻,你不妨讲来一听。或许本太子还可饶你一命。”林英麒一旁道:“太子不可,二哥可为其所害。”小张太子道:“化龙身死,本太子也是痛心疾首。待回返盱眙山寻见师尊,必有法可救回化龙。我们不妨听听来看。”
毕方道:“前时我们翎羽国为人屠戮。待二公主与四弟回援来救,方才将敌寇驱走。那时我便暗中跟一敌寇至此,见得此人乃是西北虫国的天窅大将军。本想寻兵前来报仇,又念我翎羽国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故而寻来我结拜义弟鸣蛇,共商报仇之事。而后我二人又结拜三妹旱魃,纠集群妖,前来复仇雪恨,灭了那西北虫国。”
贺卫仙道:“可你等屠戮百姓,招致大旱,使得民不聊生,又该作何解释?”毕方道:“惭愧惭愧,我心中只想寻仇,未曾严于律下,致使生灵涂炭,此乃我等罪过也。此间大旱虽是无心之举,亦是因我等而起,我也抵赖不得。如今数罪难消,还请你们二人赐我一个了断。只是此事因我而起,与我二弟三妹无关,何况我三妹双目已瞎,还望众位饶他二人一条性命,我毕方感激不尽。”
禺狨王瞅向小张太子道:“这三妖如何发落,还请大师兄明示。”小张太子闻听毕方之言,竟有些不知所措。转念一想,这才道:“伏魔殿有十八个魔窟,如今只囚了那万魔王一个,不如将其囚入其中,待师尊回返,在做决议。”禺狨王笑道:“如此甚好,还是师兄高见。”小张太子又问毕方道:“如今我等给你们一条活路,还望你们好自为之。如今流沙国大旱连连,民不聊生,还望你们收了神通,好还百姓个太平盛世。”毕方听闻却摇头道:“此处大旱非是我等法术所为,乃是自带旱意,非我等所愿,便是我等也是除不得的。”小张太子闻言,惊异道:“这可如何是好。”鸣蛇道:“若除此旱,除我等身上之旱,除非一物。”
小张太子连忙问道:“是何物有如此神通?”鸣蛇道:“天下有一至圣之水,名唤圣王泉,坐落于圣王山上圣王殿内,有润化万物之功。除非此水,皆不能破得我等身上之旱。”小张太子闻言大喜道:“那便去圣王山上取来此水便是。”鸣蛇摇头道:“此圣王泉有一神守护,名唤圣王天鹅,法力高强,寻常人等焉能近得圣王泉来?”不想小张太子却哈哈一笑道:“莫急莫急,这圣王天鹅早些时候已为我师尊降服,去往西天归佛了。这圣王泉,本太子倒还泡过一番。”
不知这圣王泉有何功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