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公在这里,你对泽旺的承诺一个都兑现不了!”阿扣抱着膝盖晃动着身体。
弘昼一脸鄙夷,“你以为他会为了你们造反?还是说你认为你的离间会对我奏效。”
“都不是!”阿扣摇了摇头,歪着头枕在膝盖上,“现在,做大清的皇帝一定很累吧!有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吧!”
弘昼顿时一惊,他现在莫名的有些怕眼前的女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弘昼身上让他感到格外的不自在。看着弘昼的表情,阿扣感到好笑,“皇帝能派讷亲这样的人来,要么是御人不慎,要么就是无人可用。若真的是用人不当,那当今的皇帝离昏君也不远了,可是皇帝又派了岳公来,那就说明不是这个原因。朝廷里的文臣武将一定不少吧,竟然没有人可以派遣,那就说明现在的朝堂上,皇帝说的话也不见得会作数嘛!呵呵!”
“讷亲只是个意外!”弘昼立刻反驳阿扣,这个女的太聪明了,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精明,活该单身,鬼都不会娶你。
“意外?”阿扣戏谑地挑了挑眉,“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讷亲便围在我身后转,可惜连我衣袖都没碰到。另外,泽旺也不是你的盟友,他没有和你交易的筹码,他和讷亲一样色欲熏心,你替他不平,无非是因为他的惨样让你觉得我对他做了什么,可惜我只是见过他一面,并且不曾言过半字,更未有他行,直到他的耳朵被郎卡割了下来,我才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你既然这么聪明!干嘛不跑?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被抓!”弘昼没提王爷这个称谓。
“不然呢!”阿扣看着弘昼笑了笑,“早在大清的军队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便知道最坏的结果。”
弘昼想想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不会告诉我,你明知我们没有攻打昔岭却依旧告诉你爹我们的军队往昔岭去了!”
“嗯!”阿扣点了点头。
卧槽!弘昼心里瞬间感到不爽,合着不是老子力挽狂然,是特么对面送的人头。弘昼舔了舔嘴唇,翻了翻眼,“口说无凭!”那是他心中不平,大清早的,逼全让你一个人装了,叔叔不能忍。
“不服气?”阿扣靠近弘昼,就快贴到弘昼的脸上,“可惜这是事实,当那日我听讷亲说,岳公也在军营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兵败只是时间的问题。寻常百姓组成的队伍自然无法与大清的军队抗衡,更何况,这巴掌大块地方,耗不起任何一场仗。”
阿扣离弘昼太近,这么近的距离,鬼使神差的弘昼很想知道眼前这女人的脸是不是真的,便伸出手,准备去捏一下阿扣的脸蛋,你一个人装逼,大爷很不开心,大爷就想揭个短。
这么近的距离,伸手未及,一声啊哟,弘昼向后倒在了地上,右手的手腕被阿扣死死的扣着,好疼,瞬间被撂倒,而且弘昼还挣脱不开,那手上的力道怎么瞧着都不像个女人,这女人也算是个中高手了。“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你这不算本事!”颜值,智商,重点是武力,这三个层次层层被碾压,眼前的妖孽让弘昼心里极为不爽。
阿扣一收手将弘昼拉了回来,嘻嘻的笑,“是不是越想越不服气啊?”看着弘昼吃瘪,阿扣不知为何心中感到愉悦,更是一脸笑意的望着弘昼。
弘昼瘪瘪嘴,蹲在地上,头扭到一边不看阿扣。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渐渐的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直到这一刻,他露出了本性。
阿扣笑着抚摸着弘昼的后背,“我现在是阶下囚,你是王爷!”
阿扣这么一说,弘昼回过头看着阿扣,眼前的女人比魏如茵厉害太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比魏如茵顺眼,真要把他交给泽旺么,说实话,他并不了解泽旺,现在他有些犯难。
弘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凉,抬起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阿扣,“你为什么认为皇兄会放过你们?”
阿扣收回放在弘昼后背上的手,“朝廷里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了解岳公,我知道你们有军报这个东西,岳公一定会请求皇帝前往泸河对面招降,我想凭岳公的言辞以及金川的现状皇帝一定会动心吧,另外,皇帝几次派的都是自己的心腹,说明这场胜利对他很重要,既然能够招降,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或许皇兄根本不会看岳钟琪的军报,他更希望造反者能被大清的律法制裁,以显示大清的国威。”
“不!”阿扣不停的摇头,抬起手摸了摸弘昼的脑袋,“因为你对皇帝来说更重要!”和弘昼待在一起让阿扣感觉很放松,很惬意。
“所以这就是你一点儿都不急的原因?”
“还不是!”阿扣再次摇头,“我在想,要是岳公奏请皇帝,皇帝不答应,那么我落在泽旺的手里会怎么样,一定生不如死吧!”
“你现在怕死了?”弘昼凑近了阿扣,小声道。
“你害怕么?我不怕!”阿扣很坦然的摸着弘昼的光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如果没有我,或许泽旺就不会那么傻的交出印信,如果没有我,阿娘她们也会过的好好的!“阿扣越说声音越小,收回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那里,”我过得每一天都想着是最后一天,心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望着最坏的结果。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也没有纷乱,你就不会来这里吧?”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来金川这里更是意外,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太消极了吧!弘昼往她身边蹭了蹭,紧挨着阿扣,女孩没有躲,反而俯下身来贴着弘昼的耳朵低声道:“回去以后,一定要主动向皇帝要些金银珠宝这样的身外之物,别的赏赐都不能要!记住了么?”
紫禁城的养心殿里,乾隆皇帝一脸愁容的看着来保,而来保正看着手中的奏章,这是岳钟琪写的,字字在理,让人无法反驳。乾隆很发愁,要不要继续攻打勒乌围呢,那是莎罗奔的老巢,一旦正面交锋,势必是鱼死网破,到时候伤亡一定是惨重的,按照弘昼的尿性,一定也会冲在前头,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所以要不要招降呢?招降会不会丢了朕这皇帝的面皮呢?虽然讷亲早就已经把朕的脸皮给丢干净了。
来保看完,合上了奏章,想了一会儿,向乾隆说到:“未尝不可!”
“何解?”乾隆想听个解释,能让他迈得过心里的坎。
“回皇上的话!招降若是成了,自然可以兵不刃血的结束金川的战局,皇上担忧的无非是外面人的评论!其实大可不必,招降一来可以体现皇上的仁慈和气度,皇上亲政未久,正需要告诉世人皇上是仁德的贤君,二来,招降无非是想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这也是需要在我大军胜利在望的条件下才能实现的,这也足以说明我大清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清国威不减。”
“照你说来!招降是可以的咯!”乾隆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弘昼的凑表里没有提招降两个字,他只是告诉乾隆皇帝已经做好了合围勒乌围的计划,并上报了完整的作战部署,同时解释了作战的可靠性及成功率。
“当然!既然是提督岳钟琪提出的招降,想来他心中自有把握,另外,他与莎罗奔本就有交情,招降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我等可静观其变,若是招降不成再行强攻亦无不可。”来保的意思很简单,他降了更好,不降我们就打。
乾隆点了点头,“嗯!也好!”命李玉研了墨,写了圣旨命御前侍卫送出午门。圣旨一出去,乾隆的心情立刻变的大好,若是没有讷亲这档子事,他现在能蹦起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消息就要和别人分享,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显摆一通。
进了寿康宫,老佛爷还没去阿弥陀佛,乾隆一进门满是笑脸,儿子开心,当妈的自然高兴,“今儿个是什么事让皇帝这么高兴!”
“皇额娘有所不知,现在金川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儿臣心中感慨颇深,弘昼这次没丢了朕的脸皮!”乾隆得意洋洋的说给孝圣宪皇后听。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打仗你敢叫自己的亲弟弟去,你这不是胡闹么,后宫不干政,太后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禁后怕,“胡闹!怎么能让弘昼去呢!朝中大将比比皆是,岂是无人?”
“皇额娘岂会不知道朝中的风浪,朕本也不想!可是他们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乾隆没有指名道姓,他们是谁孝圣宪皇后心里自然是明了的,“先皇在的时候,也没能不仗着他们,你登基不过两年,莫把自己给逼急了,也把他们给逼急了!骨头炖汤炖久了才会烂。”
“儿臣明白!”
“弘昼在那里可万万不能有闪失!早些将他唤回来。”孝圣宪皇后不放心的叮嘱了句,这是她最关心的,要是弘昼有个什么意外,这让她怎么跟耿氏交代。
“皇额娘放心,弘昼身边的侍卫都是傅恒亲自挑选的!”乾隆对傅恒很是放心,“另外这次弘昼回来,朕少不得要好好的犒赏他,只是这小子别再提出什么荒唐的要求。”
听到这话孝圣宪皇后轻轻抬眼,慢悠悠的说了句,“皇帝打算怎么赏赐弘昼?”
“朕打算让他进军机处!”乾隆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心里话,这么重要的岗位他正缺人。
“不行!”孝圣宪皇后打断了乾隆的念想,一脸严肃。
“这是为何?”乾隆就不明白了,自己的亲兄弟进军机处有什么进不得的。
“不行就是不行!”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了,“大清不再需要墨尔根戴青!”
“您说的是成宗皇帝。”乾隆对这位还是非常敬仰的。
“大清没有什么成宗皇帝,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皇帝你要给哀家记住了!”孝圣宪皇后一脸不悦,不再想多言,“你跪安吧!哀家要去佛堂了!”乾隆听完只得站立一边,看着孝圣宪皇后的背影叹了口气,世人的传言多有用心,岂能胡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