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陌楼言语婉转,说他只剩两三年寿命,漠上王一个精善医道的下属直言,他极尽全力,漠上王从此再不损耗功力,也不过多活两三年,实在无能为力。
漠上王只好另寻良医,恰好听得日渐声名鹊起的陌楼,尤其日前永康郡王一案为大成皇帝褒奖,传闻甚烈,方才前去相请。
见陌楼说的分毫不差,漠上王颇为信服,不禁忆起当年曾历一段生死苦厄。
漠上王精疲力尽失手被擒,追兵苦寻多日,甚为不满,对他百般折磨。
不防血气弥漫,引来了绿洲湖底的一条五色蛟蛇。一口毒雾喷出,草木枯竭,躲避不及的几人直接化为污血。
那五色蛟蛇头顶赤色肉冠,身如水桶,长数丈,行动迅疾,直接扑来。
剩余其中首领惊慌失措,架起手边正在折辱失去反抗力的漠上王直接丢砸向蛟蛇,蛟蛇口阔长,獠牙森森,腥气扑面而来,一口吞下近无反抗之力漠上王。
漠上王仰天长叹平静了心绪,单言两三句便说完了,这些他从不曾言语人前。
若非陌楼询问是异宝是何来历,漠上王是决计不会愿讲出的。
告知陌楼等人是当年因意外散功,为人所害,身临绝境之际,误食了毒蛟内丹,绝处逢生,却从此剧毒缠身,不得解脱。
其后却也因故损耗功力,两载方复,自此这蛟毒失控,日渐势重。
陌楼沉浸片刻慎重道,须得仔细斟酌一番用药施针,更得一寒属性功力深厚者护住心脉,助你驱除蛟毒,保你功力不散。
好在寒江在此,也可相助一臂之力,不然他也无能为力的。
漠上王请陌楼寒江几人保密,万勿外泄,暂去休息,令心腹随侍,可随意出入药房。无论何时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奉陪。
漠上王离去,几人随侍从一同去往客院歇息,随即告退院门外听候调遣。
那是一处颇具漠上风情的院落,粗犷简约。不若大成之地,凡是院落楼阁皆取以名号。
便连漠上不夜城也是外人取了个混称,大约这也是漠上王的特色吧!所处之地,皆无取名,不过是为人尊称。
无人时候寒江笑道,“感情我还是不可或少的,这漠上王的酬金,云齐却是当与我分了。”
陌楼展眉道,“此次确要烦劳久之了,我尚需斟酌一番。不然便是袪除毒性,也会损伤功力,有碍寿数。”
“那云齐不如稳定他的境况,保持原状即可,也免了即伤寿数,又损及本源,终究他这么样子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寒江随意提到。
“不可,漠上王多年来毒入肺腹筋脉,无人可触,虽有无上功力,却倍加凄凉。他应是损耗功力过多,体内蛇毒失了平衡,日夜蛟毒噬心煎熬至今,若继续下去,也时日无多。”陌楼叹道。
“那是,得亏遇到我们陌神医,不然若是解除毒性,也功力尽失,寿数不多,那还不如就此作罢。我是决计无法接受的。”寒江玩笑道,“云齐也不予我商议便做了主张,不怕我反悔,不愿损耗功力?”
“久之休要说笑,你虽尝言不闻人间是非,可凡有所遇不平,总未袖手。漠上王声名颇佳,半生凄苦,一旦有失,西北漠上大乱,必当血染黄沙,决出下一个漠上势力。
不知当有多久,才能恢复如今一片升平?久之也是不忍的。我看中了便是久之的不忍之心。”陌楼直言依仗,便是寒江的不忍。
陌楼斟酌几日,开出一剂方子,尽是些没听过的,什么九叶七星草,十年醉红颜好像还是活的……
这些也便罢了,不过半月时间漠上王的势力便已凑齐,只有一味新鲜的千年雪莲,无法轻得。
漠上王所得不是炮制过干枯的,便是年份也相差甚远。
千年雪莲堪称异宝,惟生塞外险峻崇山积雪之中,不是轻易可得。
只能陌楼亲去天山寻觅新鲜的炮制,漠上王不能轻动真气,动则加剧病况,随时有毒发之厄,便派了一队得力心腹随陌楼前去。
天山险峻,多生异兽毒物,寒江放心不下陌楼的功夫,也随之而去。
至于对父亲身体状况不明的沈瑜,则随两个新识得小友古烈南熙去寻他们那个兄长的消息。
带路的正是那英氏兄弟与一队不夜城护卫。
因算作相识,英氏兄弟讲起了这天山传说异闻。
先前有传,天山之地乃积天地之灵,受日月星辰精华,多生灵草异兽。
终年积雪,浮云冰川的天山曾有仙人居住,隐约云海之中,有落崖者被仙人送回。
甚至在天山脚下立了庙宇,是为天山冰雪之神,至今仍祭祀不绝。
也只近些年这传说才少了些,据说神仙相助凡人,害了命数,遭天谴了。
十余年前天山冰川之上,一昔染红,经年不散,从此才少了那些神仙的传说。
此行为寻得千年天山雪莲,漠上王重金悬赏招募了个很是出名,常年在天山出没的采药人,见过天山雪莲的向导。
此人倒也未曾说谎,带路寻了些小路,各人都身怀功夫,倒也轻易上了天山。
采药人道是曾远远见过一株灵气四溢的雪莲,他的眼力来看千年不在话下,便是稍有不足,也差不了几年。
不过这株雪莲生处极为险峻,于悬崖峭壁之巅,况他家中世代采药,亦听闻祖辈传说,这等灵株至宝必有异兽看守。是以他虽有些拳脚,也不敢妄为。
听闻此言寒江知觉不对,只是一句传言,便可以放弃近在眼前价值连城的千年雪莲。
拿着采药人尚未到手的酬金,与漠上王的威名,一齐压下,经逼问,采药人很快就屈服了。
交代了祖父一辈发觉的这株雪莲,有个叔祖不听父亲劝慰,执意前去,攀了绳索,落到跟前,眼看就拔下了,却只见一股黑风,一声惨叫,连个尸骨都没留下。
是以后辈之人虽知此地有株异宝雪莲,却不能采摘,心生不甘,却又无力,此前见了漠上王悬赏招募方说出,权当赚个辛苦钱。
当初没有说明白只是担心漠上王另寻他路,他这酬金就飞了。当时说的就是带路,也没说定得采到手才算的。
如今那千年雪莲已是近在眼前,也是辛苦一场,不来一试,岂能甘心?
只可恨这欺瞒在先的采药人,英致恨得上前踹了采药人两脚,让他指认雪莲方向。
采药人讨好的对诸人笑笑,连滚带爬的扑到远方一处山崖峭壁之上,招呼众人前去指认方向。
也只有此处方向正好,正午阳光照耀下,那对面峭壁上隐约可见灵气四溢的千年雪莲晃动。
英辞着人守与此地,看悬崖两侧相距不远,便亲去甩了飞天爪,挂劳了对岸崖壁,预备带人冒死前去,前去采取千年雪莲。
听闻采药人说得不甚明白,究竟是何异兽?陌楼取出自配的解读丹药与驱兽药,交于下山崖的英辞。
天山陡峭上下不易,也不好随意再回头去多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