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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赵王出兵封井陉,匈奴兵至土门关

吾乃大单于 墨茗忧伤 3600 2024-07-11 11:07

  赵国邯郸王宫中,黑夜被戍卫禁军手中的火把点亮,寝殿外赵相贯高与大臣赵午正焦急的等待着赵王张傲。

  不一会,侍者打开寝殿大门,一身戎装的张傲阔步走了出来,身后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和女人轻哼的哄睡声。

  张傲边走边问道:“去井陉增援的骑兵到了吗?”

  贯高追着张傲回道:“大王,前军将军来信,骑兵已经到恒山了。”

  张傲暗道一声好,稍稍放下心来,说道:“如此便好,四叔这次倒是迅速。”

  一路无话,众人急步走到大殿,殿内巨大的地图前,赵军军将们正在低声讨论。

  见张傲进殿,诸将转身抱拳施礼。

  张傲走到坐前,命诸将身起,问道:“现如今井陉的情况怎样了?”

  “回大王,土门关来报,并未发现匈奴人的骑兵,倒是因为战乱突来,太原郡内的百姓多有入关逃难者,淤积多日,急待解决。”

  张傲沉吟片刻,吩咐道:“流民乃大汉之民,寡人为陛下亲封赵王,亦当惜之。

  命土门关守将严查入关百姓,国内诸郡,分流民而栖之。”

  见将军面有难色,张傲问道:“是有难处?”

  “大王,土门关内储粮本就不多,再接济流民,怕是力有不逮。”

  但这次张傲似乎决心很大,直接吩咐道:“让恒山郡就近调拨。”

  “诺。”

  下达硬吃流民令后,张傲抬手拿起案上的汉廷诏令,观后询问道:“老丞相、赵大夫,陛下命我赵国兵卒西进,配合汉军主力攻打晋阳的匈奴人和叛王韩信,对此您有何看法?”

  贯高和赵午都曾是张耳的门客,活到这把年纪,自然都是人精。

  贯高说道:“大王,依老臣看,此时咱们赵国易静不易动,井陉难走,易守不易攻。

  可在邯郸、恒山两郡按朝廷令囤积军队粮草,将地形的难题抛出去,胡人马多,井陉狭长,其阵难结,其力难使,匈奴人想东出,咱们就借着地利堵死他。

  至于西进,不妨一缓,陛下已调我赵国两万兵前去河内,忠心已尽,力已出。

  咱们西进的时机,当观汉军打的如何,汉军主力能推到晋阳,我军策应才得其用。”

  赵傲闻言,疑惑道:“贯相似乎对朝廷从速平乱有疑?难道是觉得韩军与匈奴人能顶得住朝廷主力?”

  贯高满面严肃的解释道:“老臣不懂军阵争斗,但匈奴商队未被朝廷禁绝时,经年在我赵国境内采购盐铁,胃口一次比一次大,适逢中原楚汉相争,先王为了足兵得马,也就未断此路。

  待朝廷平燕事后,老臣曾跟燕相国温疥沟通过,燕国靠近草原,情形比我们更甚,有着这条通往草原的财路,燕国本地的豪强大族对匈奴人奉若上宾。

  窥一斑而知全豹,匈奴人今非昔比了,咱们万般轻视不得。”

  张傲点点头,心中咀嚼着贯高的话,转而问道:“赵大夫也是此意?”

  赵午扶须道:“贯丞相此言不虚,如今晋阳胡乱,咱们赵国可先按朝廷令集结军队,守好国土,官府督促今年秋粮入库后,再伺机而动,方为上策。”

  张傲斟酌后,决定道:“如此也好,命井陉沿途各将谨守城池,以待势变。

  两位大人,傲又要厚颜让你们操劳了。”

  贯高与赵午起身作揖,笑道:“大王继先王之志,臣等愿附骥尾。”

  望着两位老臣离去的背影,散了武将,张傲在王位上沉思。

  许久,进殿添灯油的侍者才壮着胆子问道:“大王,夜已深,可要回寝殿?”

  张傲从思绪中被拉了回来,说道:“不必再去打扰公主,寡人今夜宿在内殿,天明巡营。”

  “诺。”

  ......

  东方启明,山林间还有着些许薄雾,乌乌纳钦此时亲自带领斥候摸到了土门关附近。

  登山而望,长长的流民队伍拖家带口,刚刚开关便在关前排成长龙。

  关前主路百米处摆放着封路的木制拒马,其后赵军士卒以伍为单位,拿着长戈弓弩来回巡视。

  维持着现场秩序的赵军士卒挨个检查流民,其中成年男子是严查的对象。

  士卒们仔细搜索着每件入关的物件,时不时还会出声盘问几句,虽然都是自带地方口音和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但太远与恒山两郡相连,听音还是能猜出来个大概,这已经是如今这个时代最大限度的防备了。

  瞧着缓慢的进关队伍,斥候队长忍不住低声问道:“千夫长,这帮赵军在人腿间摸来瞧去,能摸出个羊蛋子来不成?”

  乌乌纳钦紧锁着眉头,解释道:“这帮赵人可不蠢,我们匈奴人打小长在马背上,常年用双腿夹马,日积月累下,大腿必然不如常年务农的人腿直。

  赵军是借此点来快速判定进关人员,中原人比起咱,能日常骑马的毕竟只是少数,百姓农夫自然更少了。”

  斥候队长惊道:“啊!如此岂不是咱们都混不进去了?”

  乌乌纳钦心中同样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如今混不进关去,咱们只好先将关外的情况摸清楚,上报给前锋营的车寻将军,再做打算了。”

  ......

  穿行在井陉的车寻此时正望着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他身侧锐健营的各族士卒在谷内快速穿行,随着路途海拔的降低,士卒们反倒是越走越精神了起来。

  作为锐健营的统帅,车寻深知这些胡人士卒在纪律方面尚且不如秦军,但他们却拥有着强兵之基。

  锐健营兵卒从羌人各部和大鲜卑山以东的林中人各部征召,金帐再选拔适龄精壮从征,集结于阴山山脉中打乱成组,进行训练。

  这些部落多居山间,林中,经常上山下坡,渔猎为生,穿溪过涧皆为日常,造就了这些士卒耐寒暑,忍饥渴,轻足善走的特点。

  车寻训练时便发现在各自部落首领的统率下,锐健营士卒行动快速敏捷,作战勇猛强悍,尤善登山踞险,击刺掩袭。

  经过数月融合训练,在旗语的指挥下,语言不通的弊病也在尽力弥补,但现阶段,车寻的传令兵里,也只能用金帐找来的语言专才顶替。

  正思索间,只见传令兵快步跑来,禀报道:“将军,前方斥候千夫长乌乌纳钦发来最新的探查情况,赵军在土门关守卫森严,我军斥候中多骑马者,模样、腿型皆漏,无人能满骗入关,关内的情形难探。”

  说着传令兵又将详细情况一一道出,车寻知道了困难所在,蹙眉说道:“单从商队获悉的情报基础上,不足以助我等攻破土门关,再说令狐苟的商队被禁也有年余,谁知道赵军在关内布置了些什么。”

  车寻呼来亲兵随从,嘱咐调集十余名出身农户的士卒,前去支援乌乌纳钦,以求探得些有用的情报。

  见车寻一停,随后军而来的副将厄图纳主动走了过来,他是高原羌人部的少首领,自打匈奴占领河西走廊后,便被冒顿的亲军屠耆征调,其人颇有勇力,性格果敢,深得冒顿的赏识。

  跟车寻打了半年交道,厄图纳很佩服自家主官,赶忙问道:“将军,可是前面出了什么事?”

  车寻解释道:“这井陉之道至回星城段,车不得方轨,骑不能成列,只要赵军在此处一堵,我军向前战不得战,退又难行,可谓首尾难顾。

  但赵军却不取此策,反而是将主力屯驻在土门关一线,明显是打着固守的心思,我猜其必得邯郸强令,绝不会与我军出关浪战,引诱也是徒劳,此战怕是难避强攻。”

  厄图纳不信邪的说到道:“这羊肠道我军都能健步如飞,土门关虽是赵军重地,但也亦非铜铁所铸。”

  车寻笑道:“是本将着相了。不过咱们破关的机会却只有一次,吩咐下去让前锋营放慢脚步,斥候营清除赵军斥候,待傍晚赶至绵曼水西岸驻营。”

  厄图纳扶胸应命。

  大军按规行进,车寻则带亲兵加速与前线的乌乌纳钦汇合,他要掌握第一手情报才能从容布置。

  一见面乌乌纳钦便问道:“车将军,大单于的主力可曾启程?”

  车寻点头道:“青部狼骑就跟在锐健营的身后,随时准备穿过井陉。”

  乌乌纳钦带着愁容说道:“大军过井陉数天即可,土门关却还在赵军手中,咱们怕是有麻烦了。”

  车寻也深知时间紧迫,问道:“援兵斥候可曾混进关中?”

  乌乌纳钦担忧的说道:“他们进关不久,关内便落日关了门,如今却是生死未知。”

  车寻望了望天色,担忧是有几分,不过作为主将,他主动安慰道:“今日天色已晚,进城的斥候也未必都被赵军捕获,待明日一早看土门关是否开门便知分晓。”

  见乌乌纳钦心有自责,车寻拉着他询问起关外的情报,为接下来的战斗做下准备。

  不多时,厄图纳率领的锐健营主力陆续赶到绵曼水西岸扎营,望着远处灯火摇曳的土门关,营内却是难见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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