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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和稀泥

东京热门 意定闲 2480 2024-07-11 11:07

  寨里的宋兵对着冲过来的辽兵又是一轮急射,辽兵不及反应,撂下十余人,不敢再靠近。寨里宋兵之中,忽听一兵丁道:“都头,咱们不让金将军入寨就算了,咋还要将其射杀了,万一被岳将军知道,这可如何是好?”只见那兵头一愕,诧异地问道:“这箭是咱射的吗?是汝射的?还是俺射的?!”那兵丁被问得一脸懵逼,又听那兵头道:“就算是咱们射的,当时辽兵来势汹汹,咱们只不过是想掩护金将军逃脱而已,这刀箭无眼,而当时金将军又与敌人纠斗,辽兵又十分的凶狠……”那兵丁一听,若还不明白就是猪头了,赶紧点头,道:“对啊,刀箭无眼,咱们也弄不清咋回事……”那兵头呵呵笑着大声道:“这样说就对了。”其余的兵丁也听得明白,齐齐应了声,其实这些兵丁的担心是多余的,这行军打仗乃最为凶险之事,脑袋早已系在腰带里,生死不过瞬间之事而已,打赢了还好说,若败了,命都可能不保,哪有计较的时间?!虽然金锋处处为难自家,但是,岳鹏举看着其领着的五百余兵瞬间被辽兵屠杀得一干二净,还是心里隐隐作痛,这都是大宋的精兵啊,却葬送在无能的将官手里,岂能不痛心?!纵然如此,岳鹏举也只是紧守庄寨待援,更不敢稍有松弛,辽兵尽是骑兵,快来快走,来去如风,寨门都不敢开,怕被其趁机突破,遑论出寨施救了。

  管见明只丢了几骑,就收割了几百宋兵的性命,还吓得余下的宋兵龟缩在高家庄里,方才阴霾的心情顿时大开,正要催促属下再次进攻,后面赶来一斥候,禀道:“将军,东边有宋兵赶来……”管见明一愕,问道:“兵马几何?”那斥候答道:“旌旗遮天蔽日,至少有万余人马。”管见明一皱眉头,再看那庄头,虽不是很高,要拿下一时半会还不行,别让人围了才好,念及至此,哈哈哈大笑问道:“众将可敢随俺冲了宋兵援军之阵?!”身后几名千夫长齐齐拱手应声道:“谨遵将军之令!”管见明忽然冷冷一笑道:“撤!”众将一愣,这变得也太快了吧?!于是讶然道:“将军这……”管见明答道:“宋兵知道咱们在此才来救援,必然早已有所防备,若咱们贸然冲上去,正中其下怀也,要收拾宋兵,往后机会多矣!”众将一听皆呼英明,至于管见明为何那样问,估摸是想试探众人的胆量,又或是自家在众人面前的威信,为将者最需要的是指挥下属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辽兵来得快,去得更快,岳鹏举站在让人临时搭建的三丈余的高台上张望了好一会,这高家庄不太,内外一切,尽收眼底,确认辽兵已远遁,才将斥候放出去,又放了几人出寨去寻那金锋。很快,众兵抬着一具被马踩踏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回来,除了那身将官衣衫,表明着是都指挥使的品级,已无那处可分辨出此人就是金峰,岳鹏举叹息一声,道:“瓦罐不离井边破,为将难免阵中死,找个地方埋了。”说着将仍插在金锋肩膀上的利箭拔了出来,看看那箭头,分明就是大宋的建制,扫了众兵一眼,又随手扔掉,也没说啥。众兵见岳鹏举走开,慌忙收了那箭,赶紧抬着那具尸体溜。

  管见明并没有回柳叶寨,在离高家庄西北约莫二十余里,收拢了从高家庄逃脱的那两百余辽兵,沿着运河再往南走了一程,不日便来到了济宁城外。驻扎在此的,原本是真定军后营,如今已被挺进到白沟河边去了,换成了刚从两京过来的秦凤军,而小种相公因听信岳鹏举的引蛇出洞之策,又亲自率万余兵丁前去设伏,此间虽仍有两万余人,但小种早有交代,没得命令,只守不出。管见明吃了一个暗亏,总想找回来,而济宁是南北运河的交汇处,众多的物资需由此转运,若将运河由此截断,物资北去不了,这征辽之大业必然无疾而终。想明白此点,管见明写了寥寥几字,让人送去柳叶寨,自家便与燕飞等人商讨起来。

  岳鹏举计诱辽兵之举,很快传到了征辽大帅行辕之中,吓了众人一大跳,其中一将惊诧地道:“大帅,这岳鹏举何以敢擅自以粮诱敌?!”童贯没有答话,看看竖在一旁的韩世忠,问道:“是岳鹏举请小种相公出兵护粮?!”韩世忠答道:“据小将所知,岳鹏举似是已多次向大帅递请,都没有得批示,秦凤军亦早有探得辽兵踪迹,情况却十分紧急,是以小种相公才与岳将军合力设计擒贼!”方才那将又冷哼一声,喝道:“岳鹏举年少不知事也罢,这小种相公既已探知辽兵的行踪,何以不向大帅通报,反而让毫无实战经验的岳鹏举任性而为,据闻此战折了千余人,秦凤军还折了一名先锋将,损失惨重啊,而辽兵却只损失区区两三百人?!”这些人啥心态,韩世忠心里明白得很,都是怕别人抢了首功,看不得人家的好,是以抓住机会就会落井下石。韩世忠皱皱眉头,只轻轻答道:“被灭的是三百马兵。”众将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北辽的骑兵是何等犀利,天下闻名,有一百兵马就敢闯万人大阵,想当年在汴京城外,辽兵只凭区区的十七骑便追得宋兵两千余人抱头鼠窜,喊爹骂娘地逃跑,这折损千人兵,灭了北辽三百骑兵,已是不世奇功了。那将虽然一滞,仍不服气地道:“大帅,倘若岳鹏举早有禀报,在大帅的筹划之下,必将这千余辽兵剿灭干净,就不是只有这区区三百……三百人了,是以,得追究岳鹏举擅自行动和知情不报之罪。”韩世忠一听,一股气从心底直窜上头顶,张张嘴正要发作,见童贯抬起眼皮看来,便深吸一口气,将怒气平复下去。

  童贯见韩世忠轻易便压下怒火,不由得心里暗赞一声,再看手下众将,无一不是愤愤不平,或者疾妒不已之辈,可北伐之事仍多有依赖。于是童贯环视一圈,道:“岳鹏举之禀折是有报于辕门,奈何当时恰逢真定军中营之事,未能及早处理,可岳鹏举无令而行实属不该,念其剿灭三百北辽骑兵有功,因此功过相抵,不再追究其责任,此事就此罢过。另,秦凤军剿敌有功,记小种相公种师中首功一件,待北伐辽国事罢,再奏请朝廷行赏。”韩世忠拱拱手,道:“大帅英明!”这和稀泥确实和得英明,只要不针对秦凤军就行,至于岳鹏举会咋样,这韩世忠可管不了那么宽。众将虽多有不满意者,可童贯已发话,亦不好再说啥,大伙沉默一会,有一将忽然道:“大帅,此际天空放晴已多时,土坚泥实,正是行军走马的好时刻,白沟河北岸辽兵近日似乎也没啥动静,正合之前的猜测,辽兵虚张声势而已,此时莫不一鼓作气,渡河向北,不日便可克燕京,皆大欢喜也!”众将一听纷纷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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