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此时的东院里面,灯火通明,几十名侍卫抄着兵器将外面围得水泄不漏,石连林领着几人在院中搜索起来。堂屋之中,灯火又被点亮起来,赤凤凰正大马金刀般端坐着,萧凤琴则站在其身旁侍候,稍远一点的耶律先勇见赤凤凰点点头,遂在腰上解下一条皮索,俯下身来,将被罩在绳网里的那黑衣人手脚捆得结实,再两相连在一起。黑衣人的头颅被花虎的屁股压在地上,脖子上还压着一把匕首,虽然难受,也只能强忍着,却丝毫不敢动作半分。
耶律先勇的动作也利索,三两下就将人绑好,向花虎道:“好了!”花虎才松了匕首,放开那人。两人去了一趟上京回来,显得十分有默契,动作配合很是协调,耶律先勇将那绳网去掉,花虎仍用匕首抵住那人后腰,耶律先勇又一把将黑衣人拉扯过来,让其跪在赤凤凰面前,手却一直拉住皮索的一端,花虎也在一边警戒着,不敢有半分松懈,因为此人实在太强,竟能迫使耶律先勇使用闪光弹。赤凤凰看得点点头,这花虎好像又长了一点,快有三尺来高,差不多五六岁的模样,武艺好像又有了进步,看来此次让其随耶律先勇去上京历练是没错的。
那黑衣人突然吐了口痰,“呸”了声,才缓缓抬起头来,看见坐着上位的赤凤凰吃了一惊,心里疑惑顿起,“这么年轻?不就是一个大娃儿?寻错地方了?!”头壳转了一圈,将屋里的人都看了一遍,更加暗暗心惊,自家竟落在一屋娃儿之手?似乎打死也不肯承认这事实。赤凤凰也在观察其人,估摸三十余岁,一脸古铜色夹带着风霜的痕迹,一看就知是常年在外行走,风餐露宿之辈,双目精光闪闪,估摸着那功力也非常深厚。黑衣人挣扎一下,手脚上捆绑着的皮索更加收紧,深深勒进肉里去,心下大惊,又听得前面赤凤凰大声一喝,骂道:“大胆蝥贼,何以夜闯私宅?速速招来!”那黑衣人瞄了眼赤凤凰,冷哼一声不说话,赤凤凰一愕,又忽然笑起来,心想有本事就一直不说,“来人,去西院问问,看哪个王妃正好来月事,要几个用过的月事包过来,反正此人不想说话,用月事包塞上就是!”来人还未应声,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大惊,脸皮一绿,暴喝一声道:“尔敢?!”赤凤凰一乐,道:“还以为是哑巴呢?!原来还会讲话啊!汝也不打听一下,在南京城里,有啥是俺石子坚不敢的?快去……”显然后面那句是对侍卫说的。
那黑衣人听得大急,原来这人真是自家要找的正主,虽然长得如娃儿一般的模样,却有一副歹毒的心肠。这年代里,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也很忌惮月事,在月事期间,别说要远离男人,就是别的女人也不能靠近过去,否则被人打了也没理可说,这石子坚竟拿这个做武器胁迫别人!就连站在其身旁的萧凤琴听着都直翻白眼,连连暗咳几声,以向其示意,却不料赤凤凰如若未闻,继续我行我素。黑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因手与脚连在一起,皮索不够长,挣扎几次都起不来,口却没停歇,破口大骂。赤凤凰阴阴一笑,凝视着黑衣人,狠狠地道:“骂得如此爽,莫非真要俺塞住汝的嘴?!”那黑衣人一听,知道事情还有转寰,遂闭了嘴。赤凤凰见那黑衣人顺乖了,便冷哼一声,悠悠地道:“还真没哪个能逃得过俺的手段呢?!”那黑衣人哼了一声,赤凤凰瞟了一眼,问道:“不服气?!”黑衣人一脸不屑地答道:“尽是邪门歪道,若论单打独斗,将老子擒拿,那才真本事!”赤凤凰忽然一喝,道:“好……”黑衣人听得心里一乐,心想这小子还是嫩着,受不得激将法。不料赤凤凰后面还来了一个“蠢!”字,气得黑衣人脸上一个雾气,赤凤凰却不理,继续道:“正所谓兵不厌诈,胜者为王,尔落在俺手上还心存奇念,不知可气还是可笑,枉费尔在外行走了几十年!”那黑衣人被怼得一脸尴尬,昂了半天的头也低了下来。
“听好了,俺不再与汝废话,俺问一句,汝就答一句,看,月事包拿来了,放在旁边等着使用。”那去而复返的侍卫拎着一个布包进来,赤凤凰后面这句显然是对其说的,屋里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屋里之人都没想到赤凤凰如此变态,真的行之丑事。那侍卫脸皮抽了抽,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赤凤凰知其有事要禀,故意先压一压,向那侍卫摇摇头,那侍卫只好暂且忍耐。“好,来者何人?”那黑衣人一愣,又听赤凤凰一喝:“问汝呢!来人,月事包侍……”话未完,那黑衣人一惊,慌忙答道:“在下燕四!”说着还紧张地看着旁边的侍卫,见其无动作,才稍稍缓了口气,男人宁可头点地,可不想受如此屈辱!赤凤凰也正看中这点,这些人就是被铮铮铁骨所害了,忘了还有一句“大丈夫可屈可伸!”“好,到此为何?!”赤凤凰又问道。燕四沉默不语,赤凤凰幽幽地道:“既然都已上床,还想不脱裤衩子?这可由不得汝了,来人……”燕四听得直翻白眼,当自家婊子了?见那侍卫就要解包裹,连忙道:“奉命来查探堡主与小王子啥关系……”赤凤凰一听哦了声,问道:“那么说来,是受南宁王之命而来啰?!”燕四无奈地点点头,赤凤凰喃喃道:“这南宁王倒挺有好奇心的,这与其有关系吗?进来了几人?”“三人!啊!……”赤凤凰的突然问话,燕四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已收不回来了。
“哈哈……三人?!连林外面情况如何?!”石连林不知何时进了来,此时听问,又见赤凤凰眨眨眼,忽然福至心灵,答道:“方才西院来报,有一个瘦小子偷了顺妃的衣衫,让其走脱,而北院智善大师遣人来报,一人束手就擒,瘦子毙命……”黑衣人燕四一听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石连林,忽然笑了笑,道:“不可能的,燕大轻功世间无双,怎么可能毙了命?燕七……这笑话真好笑,哈哈……”燕四忽然觉得自家说漏了嘴,连忙改口。赤凤凰却不动声色,凝视着燕四,观察其表情变化,猜测这人心里变化,来确定这话的真实性,看此情形,心里已有了底,于是将石连林招到身边,两人密语交谈一会,石连林便匆匆而去。
逃脱一劫的那黑衣人就是燕四口中的燕七,此时隐蔽在东院外面的黑暗之中,燕大已丧命,心里明白,此时并不是难过的时候,这倚翠院犹如龙潭虎穴,自家兄弟三人自大,冒然闯入,如今的处境正是进得来却出不得。燕七方才绕倚翠院转了一圈,见外面已被围了一个铁桶,真是插翅难飞,只好又回转来寻燕四,心想两人一起合计来解眼前困境。东院灯火通明,也被围得水泄不通,燕七皱皱眉头,猜想莫非燕四已暴露,或者束手就擒?不会也毙命了吧?燕七打了个激灵,被自家的想法吓了一跳,此时正好有一个侍卫从东院里出来,匆匆向北院方向而去,燕七脑袋灵光一闪,立即蹑手蹑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