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刑台?那是什么东西?”
大厅的对话传到屋外,负责外围警戒的一名年轻黑鹰卫怀忍不住好奇,低声问他身边的老兵。
老兵是草原部族出身,看了一眼身边南疆加入的新兵,脸上露出几分小卖弄的表情。
“不懂吧,这祭刑台是原来草原部族一种杀人的酷刑,把犯人弄上祭刑台剥皮剔骨剜肉,三天都不能断气。说是祭天其实就是虐杀,惨不可及,很残酷的一种处死方式。”
“啊,这么厉害?”
“是啊,这是那些部族贵族的嗜好,咱们自治区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酷刑。”
“让我上祭刑台?你们不得好死!”
被按在地上的余秉一面挣扎着,一面大声的嚷嚷起来。
尚天恒笑了,但神情很认真地说,“余秉,别费劲叫唤,记住你现在是阶下囚,把做马匪的那点事情说清楚,给你个痛快的了断。不然你不上祭刑台,大家可觉得对不住因你死去的那些人。”
尚天恒的话并不是威胁,让余秉上祭刑台是许多草原部族出身自卫军官兵的呼声。
因为余秉的马匪作乱,草原部族受影响死伤巨大,很多人对他都是恨之入骨。
“为什么要做马匪?”
见余秉失去了气势有些萎顿,尚天恒示意两名黑鹰卫松开了他,脸色依旧和蔼。
“马匪?在你口里,在你眼里我们是一帮强盗?”
余秉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可是你要明白,这个漠北草是我们草原部族的,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
“我现在是败啦,可是并不能改变你们才是占据我们家乡的强盗,你们才是马匪。”
余秉停了ー会儿,接着说,“你们这些南方人来了,你们的武器奇怪而又厉害,即使勇猛的最草原汉子也无法抵挡,可这些并不能阻挡我们捍卫自己家园的!”
“但你们这些家伙并不能阻挡这场民族大融合,这是历史的潮流,也给草原部族带来了温饱和幸福。”
一旁的顾期忍不住驳斥道,这种形势教育在自卫军官兵中开展了多次,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一大段来。
“草原是我们部族人的草原,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南方人统治?让我们草原人给你们交税献粮,替你们养牛牧羊,为你们打仗送死?”
见顾期他们打算阻止余秉,尚天恒笑着伸手拦住自己这些手下,煞有兴趣的看着余秉。
余秉刚刚说完,尚天恒就发现侍立在周围的黑鹰卫有些人脸色起了变化。
自卫军崛起于漠北草原,军中组成部族占据了大半,余秉的话在这些人中很有鼓惑力。
对于这些人的心理动态,尚天恒不能不重视。
“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民族大融合,建立大家的自治区,可是因为你的命令,多少草原汉子死在阴山以北?多少部族男儿死在千里外的南疆?我们草原人的命凭什么为了你们死在异域他乡?”
见尚天恒没有阻拦自己,余秉也顾不得对于祭刑台的恐惧,越说越兴奋。
“。。。你们的大融合,不过是杀的我们部族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这样融合不是我们部众要的!。。。”
“你们毁我部族教义,抢我部族财物,强迫我们部众学习你们的文字,穿着你们的服饰,什么自治区,什么自卫军,你们口中的部族融合,就是你们这些南方人对我们草原部族的奴役!抢我们的牛羊,占我们的牧场,杀我们的族人,睡我们的女人,欺侮我们的孩子,我代表草原部族,为草原部众而战有什么不对?”
“说的太好了!”尚天恒忍不住拍了拍手,笑着问道。“那么,你的部族部众也都支持你的愿望吗?”
“是的,”余秉有些傲娇的抬起头,静静地回答道,“他们心甘情愿跟着我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园去死!”
“哈,我曾听到过许许多多奇怪的言论,不过像你这样把胡说八道说弄得振振有词的,我还是第一回听到。”
尚天恒的脸色没有出现大家预料的震怒,依旧心平气和。
“我们先说说你口里所谓的家园吧,我踏上草原第一天看到的就是人间炼狱,部众们饥寒交迫你们这些贵族不管,赤发犬戎肆掠杀戮你们这些贵族不管,任由他们在生死线上挣扎。他们不得不献出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们为你们出生入死,许多人至死看不到任何希望!这是你们这些草原贵族的家园,不是草原部众的家园,你们不顾他们死活,要的只是他们创造财富供你们享乐,这样的家园不是草原部众的家园!”
“再说说你吧,作为鹰族贵族中的少壮派,你只因为家族利益受打压,就追随投靠哲丁,置部族利益不顾,成为推翻自己族长的干将。作为哲丁的掌令官,你因为私人恩怨气愤不过,居然勾结哲丁的侍卫首领曲卜,制造叛乱在内讧中杀死哲丁,最后率部出逃不惜做了马匪。你把自己装扮成鹰族狂热的民族分子,欺骗了许多人,也哄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多少部族部众因为你而枉死,他们痛恨你远胜一切,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吗?”
被尚天恒揭了老底,余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余秉无法反驳,只是呐呐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这都是你的谎言!”
“谎言?就你这个样子,我用得着说谎骗你?就你也能代表草原部族?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为草原部众而战?也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这祭刑台的滋味!”
祭刑台对于余秉并不陌生,一度曾是他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东西。
余秉一直是祭刑台这种酷刑的推行者,他喜欢充当监刑者。
那种目睹受刑者在几天中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分解的快乐,他非常享受。
多少号称铁打的草原汉子,都在这祭刑台上变得豪气全无,那种痛苦惨叫,那种惊恐哀求的样子,给了他多少满足和愉悦。
不过此刻的他一想到自己要上祭刑台,顿时浑身冷汗,一阵乏力眩晕,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