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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暗潮起涌

大周贼臣 贾生哀时 3901 2024-07-11 11:11

  这注定是一个不会平静的夜晚,随着楚留云的到来,平阳城里各方势力的心也开始浮动起来,人们总是能趋利避害的,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岁月洗礼的优胜者们。

  就在王长安借着夜色,一路顺利摸回城南小院时,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参与这件事的,分散在平阳城各个角落的谋划者们,也开始了最后准备,等待天明的再次到来。

  “老爷,陆通回来了。”

  夜幕降临大地的最后瞬间,还未来得及吞噬天边的残阳,陆府门外,一道人影匆忙赶至,短暂停歇片刻,随后畅行无堵直达陆府最核心之地,陆家老爷的起居室。

  “陆通?快请他进来!”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正在商谈中的陆家父子,陆秉明看了眼陆方,正了正颜色,垂坐在身后的软榻上,等着来人禀见。

  陆方见此也收了收心神,脸上的倨傲代替原来的思索,随手往陆秉明旁边的榻上一坐,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此时门外的得到准允的来人正好答声进来。

  陆通走进来后,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吓得他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门被人掩住了,暗自擦了擦鬓角渗出的细汗,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四下看了看,寻到了陆秉明的位置,正与陆通的调侃的目光相对,心里暗自“恭维”了句自家少爷果然真性情,却也不敢耽误,连忙上前行礼,“小的陆通见过老爷,见过二少爷。”

  “嗯,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陆秉明看了他眼,不苟言笑道。

  “回老爷,办妥了,我循着老爷的话,一路急赶废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钱先生身边的那个韩随从……”

  到了邀功的时候,陆通再怎么拘谨也知道这是该表现的时候,将事情说的复杂一点,才能让老爷知道自己真的尽心尽力了,事实如何这个时候已经不那么重要,这是他们这些下人的生存之道,以往主人们也乐于作陪。

  不过这次陆通失算了,并没他预想中的主人展颜大笑,耳畔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嗯,韩随从可有让你带回什么话没有?”

  “问你话呢,是聋了还是哑了,是不是要本少爷,亲自来给你看看。”见他痴傻的模样,靠坐在旁边的陆方神色不喜的叫骂着,根本不管这样是不是有失身份。

  “啊?有有……小的错了,小的不敢劳烦少爷……”看着神情越发不耐的陆方,反应过来的陆通赶紧闭嘴,顾不得心中太多疑惑,深知陆方的赫赫威名的他,不敢废话,连连点头,急声说道:“回老爷,回少爷,小的见到那位韩随从后,按照老爷所交代的原字不动陈述了一遍,那位韩随从让我给老爷带句话。”

  “什么话,啰哩啰嗦的,我看你是真的想让本少爷好好治理一下才舒服。”陆方脸色不满的

  “少爷,小的不敢啊,那位韩随从只说了八个字:‘静观其变,随机而动’,然后吴先生就过来了,他就给赶了回来。”陆通吓得脸色一白,虽然他自认没有废话,但却绝不敢顶嘴,倾吐完最后一个字后,赶紧低首退到一旁,不敢言语。

  “静观其变,随机而动?”陆秉明眉头皱了皱,似乎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其中到底何意,看了看退缩一旁的陆通,问道:“就这八个字?”

  “是的,老爷,那位韩随从就说了这八个字。”心不在焉的陆通闻声不敢再耽误,仔细想了想的确没错,赶紧答道。

  “就这个八个字嘛?”陆秉明神情思索,还是不解其意,看了看他,再次说道:“好了,你做的不错,老爷记住了,你先下去吧。”

  “啊?是,多谢老爷,老爷能用的上小的,小的高兴还来不及,怎敢劳烦老爷挂念……”嘴上虽这么说,脸上的喜色却不由有表,不禁抬眸看了看两人,发现陆方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脸色一变赶紧说道:“还有多谢少爷,少爷才高敏捷,无人能比……”

  “哦?谢我干什么?我哪里值得感谢?”沉浸在思索中的陆方,甚是烦愁的他,闻言不由来了兴致,看了看满脸堆笑的他,突然沉声喝道:“要是说不出什么明堂来,本少爷今日就让你明白。”

  陆通腿脚不由一软,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贵公子,心思慌乱下,急中生智,“若是没有少爷亲自出马得来了消息,小的又怎么会有这机会为老爷和少爷效犬马之劳……还有少爷之威名,平阳城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市井都传着‘生子当如陆二少,方不虚此人世行’,我等下人更是顶礼膜拜……”

  “呵呵,市井中真的这么说?我怎么听闻,家家户户里都是传着那什么平阳双壁?”

  “千真万确啊,少爷,那什么狗屁平阳双壁,怎么可能和少爷相提并论,‘生子当如陆二少,方不虚此人世行;交友应交公子方,人生才无半分憾……”

  “好了,方儿,别吓唬他了。”陆秉明摇了摇头,出声打断了他,看了眼满脸玩趣的陆方,说道:“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

  陆通赶紧站好,拱了拱手,知道这是对他说的,恭声道:“是,老爷。”说着,又行了一礼,特别是对陆方深深的拘了拘礼,然后转身匆忙向门前跑去,开门到掩好不过瞬间。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两人,陆方在陆通匆忙退出房间后,霎那间就恢复了平静,两人互相看了看。

  “方儿,这楚留云此次前来,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危险?”

  陆秉明神情复杂费解,想到之前城门口的楚留云表现,再加上这所谓八个字,他很是不解自己的儿子为何如此重视楚留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这儿子虽绝不像是外人所看的那样纨绔子弟,其聪明才智可谓让沉浮多年的他,有时都敢畏惧,可这心胸的确有点狭小,是不是因为被他几次三番拒绝,而想小题大做,借此发挥。

  陆方闻言看了看他,脸色郑重,看穿了他的心思,起身看向窗外,覆手沉声道:“父亲千万不要被事物表面所迷惑,那只不过是掩藏真相的重重迷雾罢了,楚留云这次前来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陆秉明知道自己这聪明绝顶的儿子看穿了他的想法,脸色颇为尴尬,但想到楚留云,心情不由沉重起来,“那又如何?这次事关朝堂纷争,他做为钦差大臣肯定要督察一番,可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不至于这么担忧吧?人还未至就麻烦了韩大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呵呵,父亲是怕韩大人小觑我陆家,从而得不到重视吧?”陆方玩味的笑了笑,似乎并不怎么尊重他,虽然他是自己的父亲。

  陆秉明并未感到生气,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他知道自己这个心思独特的儿子绝不会无的放矢,看了他眼,叹道:“我知道你聪明才智,绝不比那所谓平阳双壁,大周三杰差上分毫,只是这些年你不喜在外人面前显露罢了,可这次与那赵成合谋,真不知是对是错?”

  陆方平静了下来,笑道:“父亲,是后悔听信我的话,与那王家一刀两断,反目成仇了吗?”

  陆秉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如今与王家何止是一刀两断,想到了那晚王家遭难,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直闯进来,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和认真,不由怅然若失道:“或许吧!不过事已至此,也无需瞻前顾后,自乱阵脚,我们陆家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王家,就让他的毁灭来成全我们陆家的世代繁华吧!也不枉费白白浪费了我和王家数十年交情。”说到最后,他两眼微眯,再也不见怅然怀思,只剩下瘆人心海的冷意。

  ……

  天黑总是欲望沸腾之时,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为了心中的贪念或者理想,不曾安然入眠,平阳城也只不过是整座天下的缩影,远在几百里外的京都长安,今夜注定不会平静,那藏匿隐伏在深处的暗潮蠢蠢欲动,波澜四起。

  京城丞相府,一间雅室内,两个老人对面席坐,在灯火映照下,那坐在左边的那个老人明显更苍老些,一袭长发随意披在身后,闪烁着银辉光色,显得十分舒意闲适,神采奕奕。

  而和他席地对坐的那个“老人”,其实不应该称为老人,只是满头渐白的华发让他看起来大过实际年龄,“老人”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和他那半头白发严重不符。

  “玄隐,你比上次又苍老了许多,这是何苦呢?”陆伯庸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眼“老人”叹了叹口气,他知道老人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志愿,方才如此日夜不辞辛劳,落得现在这般未老先衰的模样。

  林玄隐神色动了动,双手入怀,深深长拘一躬,额首着地,知道老人的心思,正声道:“劳废陆师烦忧了,学生自拜陆师门下以来,片刻不敢忘陆师教诲,为官为政者,国事不平,百姓不安,岂能不夙兴夜寐,忘私为公,此不正是陆师教诲我等之谨言乎!”

  “你呀,话虽如此,但也不是像你这般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啊,没有好的身体怎么能更好为国事分忧,正所谓身强则力健,力健则气长,气长则神思饱满,方可处事久而……”

  陆伯庸看着眼前这个最让他心疼自得又最为无奈的学生一副“顽固不化”的样子,只得摇头不谈,“好了,好了,就当我白说了,现在你是堂堂的内阁辅臣,我个落闲在家的老头子是管不了你了……陛下那边打探了怎么样?王小子这次是真的惹大祸了,也不知这次是福是祸?”

  “陆师说笑了,陆师就算不再担任一官一职,玄隐若是惹得陆师生气,亦只有自悔祈求陆师责罚,怎敢顶撞陆师。”林玄隐再次长拘一礼,这才正身垂坐,沉声答道:“陛下那里怕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其实陛下对此预谋之久,超过我们的想象,这次王小友只是恰逢其会,若没有这事,陛下恐怕也等不急了。”

  陆伯庸捻了捻长须,看了看他,明白此事绝非小可,但如今他早已无力相顾,想到这,不由满脸忧愁,喃喃自语:“是啊,陛下之智慧,着实让我震惊,只是深藏其智,蛰伏二十载,一朝惊鸣,不知对如今的大周来说,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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