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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以自由之身

道理神都懂 亦见森林 2223 2024-07-11 11:12

  果然不出天缺所料,当恢复了战力之后发现怒海沉天并不打算给自己解决护城大阵的问题时,怒海倾城的感激之心顿然多了一丝别的东西,但很快她就把这份心情按住,走到怒海沉天身前跪下道:“国……父王,你真的要放倾城走?”

  可以说,这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做出来的。

  在得知对方并不打算解决护城大阵的问题时,她第一个念头想的就是立即离开。但良知不允许她这样做。不管怎么说,对方这些年都没亏待她。再者就是她也不适合就那样一走了之。有些场面上东西,该做的还是要做的。起码,不能太没人情味。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会让人心寒的……这个她很清楚。

  但怒海沉天却把这些理解差了,以为对方这样做是希望他能把护城大阵的问题给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不解决好,以此女这些年的作为,靠着八百的战力是绝对逃不出去的。对方越是这种情况下跟他服软,他就越是伤心:这些年父女一场,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这个吗?你可以发脾气,可以骂我怎么能这样。每一个被父亲宠爱的女儿都会如此。可你呢?却以这样的方式来求我。这样以来,我们还有何父女之情可言?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啊。有了这样的认知,他本来还留有余地的心顿然就冷酷了起来,以令人难以接受的语气道,而且生气的样子看上去很有些吓人:“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立马给我滚!”甩袖背过身去。

  由大袖而来的劲气,力道之大,直接把他身旁放桌椅都扇碎了,“嘭”的一声儿,跟着是墙壁裂开。

  怒海倾城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唯恐那句话说出去后,对方会留下她,现在听见对方这样说,而且是那种语气和态度,她哪还扛得住,本来还打算磕个头以全这些年的父女之情的,现在也不敢磕了,爬起来就跑,慌慌张张的,刚出门摔了个跟头,跟着又把桌椅等物事撞出混乱的声响,唯恐跑慢了会被留下。

  怒海沉天转身追了几步,面上尽是痛心和不舍之意,踉踉跄跄的,但跟着下一个瞬间他就又停下了,决裂成这样,还有追的必要吗?瘫坐在椅子上,颓然无力,廊道里远远地传来花盆之类的东西被撞倒的声音……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特别孤独和可怜,原来这些年所以为的父女之情全都是假的,还真是可笑啊。

  ……

  一路慌慌张张地跑下去,当出了大殿冲到殿前的广场时,怒海倾城依旧没有停下来,还在接着跑,连阿火奴叫她她都没听到,直至跑出整个王宫,距离已经足够远了,她才躲到某处山坡上的一座废弃的院落后面伤心地哭起来,对着王宫:“父王,父王……”哭声里饱含了歉意和不舍,一声声地哭下去。

  她并不是天生的就心性歹毒,都是被她所以为的糟糕的境遇逼出来的。这些年怒海沉天待她怎么样,她都知道。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养育之恩和对方是真拿她当女儿在宠这点,她是无法抹杀的。

  当然,如果怒海沉天一直不放她走的话,她是没机会发现这一点的。那样,她只会认为自己是任人摆布的玩物,从来就没获得过对方的真心和重视。而那些来自对方所有的好和关爱,都只是一种畸形意义上的施舍。爱屋及乌罢了。房子塌了,人会伤心。至于那只乌鸦会怎样,谁会去管呢?一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死妖而已。每天活得战战兢兢的,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做出对方喜欢看到的样子。否则的话,就会被处罚,被丢弃,甚至被处死,冷冰冰的令人绝望。

  但随着怒海沉天对她做到这一步,她就再难这样认为了。如果不是真的走了心,对方绝不会在听到她的抱怨后就放她走。这或许还可以归结于对方高尚的人格。但他发这么大火,那就是真的了。

  试问谁会在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的去和留?

  那一刻,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失落和不舍。无论是他不给自己解决护城大阵的问题,还是最后他那冲天的怒火,都在说明他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而是相反,是走了心的,是真心拿自己当女儿。在她看来,他越是表现的冷酷和无情,以及愤怒,就越是能说明问题。他为什么这样?还不是因为不舍。

  “父王……”看着远处的王宫,怒海倾城是越哭越伤心,对着王宫的方向深深地跪拜三次,才站起来把眼泪擦干,“请原谅倾城不孝!”

  感动归感动,但这并意味着她会放弃自由。对她来说,这里太过冰冷和压抑了,必须得走。她受够了自己为恶的样子。不过另一方面她又充满了眷恋。作为一只死妖,又那么低的战力,在这个以修炼和杀戮为主旋律的丛林里,当离开了这里之后,怕是往后再难碰到像怒海沉天这样对她的人了。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走。禁锢这么些年,对她来说,再没有别的东西能比自由更重要了。哪怕就只有一天的生命去享受自由呢,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伤心地看了一会儿王宫,她终于不再留恋,转身消失在肆虐的风雪中,去迎接自由。但与此同时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往她就只是纯粹地渴望自由,却从没有想过自由了以后怎么办。现在自由了,她却可悲地发现,自己就像一只被养了多年的金丝雀那样,对这笼外的世界充满了迷茫。受困的时候,她有怒海沉天和富贵的生活,现在自由了,她有的就只有她自己。本来明亮壮阔的天地,也陡然变得陌生起来,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要奋不顾身的离开,先以轻身之法掠进院后的山林,跟着兔起鹘落地去往山顶。对她来说,无论去哪儿都好,哪怕回到以前的那个山谷里,也比在这儿好。这里太冷,令人绝望。

  她要以自由之身,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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