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一战,曹操虽未灭掉袁术,但也算是收获颇丰,豫州大半疆土再不复为袁术所有,又新得了徐州下邳、彭城二郡并吕布多年囤积下来的粮草。下邳乃是徐州治所所在,意义非同一般,又听从程昱建议,从世家大族里征召士卒和粮草,命大将于禁招兵五万,严加训练。
志得意满之间,忽然听得士卒来报,尽言夏侯惇之事,曹操大惊,急观之,见惇左眼紧紧包裹了起来,面如白灰,昏迷不醒,急命人送往许都治伤。又有人报知新任下邳郡守陈登挂印而去,回了广陵。曹操长叹一声,自然知晓失了这个大才,也没命人追赶,依照陈家在徐州的势力,这般做毫无意义,徒增烦恼。
陈登去后,曹操遂以程昱为下邳郡守,命大将曹仁领徐州刺史,统领三万精兵镇守下邳,命骁将于禁于小沛训练新军,自领诸将、降将魏续并刘备兄弟几人回归朝中。
其后不久,广陵郡守陈登举郡投于江东孙策麾下于是整个天下最为富庶的徐州四分五裂,北面任归吕布,南面归了孙策,而最为核心的两郡则被朝廷收复。
曹操班师回朝,献帝亲自带了文武大臣往城门处迎接,朝中兵马大胜而归,献帝大喜,遂许曹操录车骑将军事,假节。曹操又引刘备等人入见,刘备半生蹉跎总算是有了些回报,献帝见备乃是汉室之后,急命人找来族谱,果然如此,论辈分当为献帝的叔父。
献帝于是大喜,命刘备为左将军,关羽张飞糜竺孙乾等人皆有封赏。自此中原大战总算是告一段落,刘备亦是深居简出,将手下数千兵马尽数托付给二弟关羽,整日在城中无所事事。
不久,曹操邀约天子围猎于许田,引数万人马,军士排开围场,约有两百余里,文武大臣皆在受邀之列,曹操与天子并马而行,只相差一个马头,背后都是曹操的心腹将校,文武百官皆不敢上前。恰好刘备驻马在道旁等候,献帝忽生一计,笑道:
“朕今欲看皇叔射猎!”刘备见献帝身侧皆有曹操部下,害怕曹操害了帝性命,急忙上马跟上,关羽持大刀紧跟在其身后。忽然草丛中跳起一兔,玄德射之,正中那兔子,献帝大喜。忽然荆棘丛中又跳出一大鹿来,献帝连射三次不中,谓之曹操道:
“卿射之!”曹操讨天子宝雕弓、金鈚箭,弯弓一箭正中鹿背,倒在草里。将校见了金鈚箭,以为是献帝射中,于是大呼“万岁”,曹操跃马而出,在天子之前受之。众臣皆失色,云长大怒,提刀拍马便出,欲杀曹操,玄德赶忙制止,并躬身称赞道:
“司空神射,世所罕及!”曹操笑道:“此天子洪福也!”于是回身向天子恭贺,也不讲宝弓宝箭归还。饮宴之后,回归许都。
献帝回归后宫,泣谓之伏皇后道:
“朕自即位以来,每每为奸臣所害,先受董卓之祸,又遭李傕、郭汜之乱,寻常百姓都为受到过的苦处,吾早已尝遍。前番以为曹操是社稷之臣,随其来了此地,不想其专横弄权还胜于董卓之辈。今日于围场之上,身迎呼和,无礼至极,若不早图之,早晚必为其所害。”
伏皇后道:
“满朝公卿,皆食汉禄,竟然无一人能救于国难乎?”恰逢国丈付完入见道:
“陛下勿忧,某举一人,可除去国贼。”遂举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又献上衣带诏之策。
献帝乃召国舅董承入见,赏赐锦袍玉带,董承在受到盘问有惊无险的回归之后,打开玉带,却是一封血字密诏:“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疏,君臣为重。近日曹操弄权,欺压君父;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董承看罢,涕泗交流,再三阅览,却是无计可施,恰逢侍郎王子服入见,急忙与其商议,两人商议一番,欲邀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
几人商议一番,只觉得手中无兵,无以成事。王子服道:“吾观今日射猎,众臣皆不敢多言,唯有左将军刘备之弟关羽面露不忿,于杀曹操,只是被后者制止。刘备此人乃是汉室宗亲,又是身经百战之将,若能得其相助,大事可成。不如请其商议。”
众人皆以为然,董承于是亲自去往刘备府上尽言此事,并取出衣带诏相视。其上有五人之名:车骑将军董承、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玄德见之,慨然应诺:
“公既奉诏讨贼,备愿效犬马之劳!”刘备于是亲自书道:左将军刘备。董承道:
“吾等几人,势单力薄,恐制不住曹贼,将军可有可信重之人荐之?”
刘备道:
“观天下诸人,心向汉室者少矣!河北袁绍,虽然势大、兵多将广,却是狼子野心,若是请其为援,恐危害胜过曹操矣。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是汉室宗亲,或可引为外援,只是荆州自顾不暇,益州又远在千里之外,恐无大用。寿春袁术,自不必多说,反贼早晚必灭。徐州吕布,虽然曾有助于献帝,但此人心如豺狼,不可大用。倒是汉中张鲁父子,颇听朝廷之命,前番数次相召,皆听命而行。更兼此人手下有大军,可敌曹贼,不若派人前往想求,若得其出兵相助,引为外援,攻打曹操,吾等为内应,里应外合之下,则必灭曹操矣!”
“至于朝中,太尉王彪,乃是三朝老臣,忠于汉室,威望卓著。不如也命人联合之,待到曹贼灭掉,有其相助天子,必能迅速稳定天下局势,到时振臂一呼,则天下可定也!”
董承闻言大喜,回府之后,就命心腹往各地联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