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一面,荆州战事不顺,孙策遣鲁肃为使,前往南郑面见张富,欲请张富出兵共取荆州。
一行人至汉中,张富带了徐庶等人在南郑城门处迎接。不多时便见一行人策马而来,为首一人,一身劲装。面容严肃而敦厚,一看便是朴实敦厚之人。
“江东鲁肃见过汉中郡守张使君。”下了马,鲁肃当先拜道。张富这才仔细打量了眼前之人,见其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但行礼说话不急不缓,面容敦厚而有威严,心中确实震了震。鲁肃在江东四任大都督中算是最不出彩的一个,相比于周瑜赤壁一战打败曹操三分天下、吕蒙白衣渡江击败关羽夺回荆州、陆逊火烧连营打败刘备临危救主,鲁肃似乎毫无作为。
而演义中更是为了衬托诸葛如妖孽一般的智慧,将鲁肃变成了踏脚石。但鲁肃的智慧无以言喻,孙权这般挑剔之人,确实深深信重于他,周瑜临死之时荐其为大都督。曹操携大势南来,部下皆欲降,只有周瑜与鲁肃二人主战,当时周瑜在外练兵,孙权帐下大臣张昭、顾雍等人皆欲投降,孙权犹豫不决,只有鲁子敬一人力排众议,谓之孙权道:“众人皆可降曹,唯独将军不可。吾鲁肃降了曹操,即便不得重用,也会遣回家乡,凭借先辈的名声,总能做个小官,能骑马,有仆从,若是勤能做事,或许还能成为州郡长官。但将军您呢?您又该如何?还望将军早作决断。”一番言论,促使孙权下定了决心,其后,鲁肃更是亲自请命出使荆州,欲联结刘表,共抗曹操。
但当时刘表已死,刘琮投降曹操。沿途遇上刘备,劝其与孙权结合,共抗曹操。赤壁一战,曹操大败,不得不退回北方,鲁肃居功甚伟。
其后鲁肃为大都督十数年间,孙刘两家交好,共抗曹操,先借荆州,其后又与刘备平分荆州之地。江东孙氏政权的建立,鲁肃功绩不知凡几。而随着鲁肃死后,吕蒙接替了大都督,虽是夺回了荆州,但孙刘两家也再不复交好之局面,相互忌惮,北方曹魏趁势做大,渐渐占据了大势,最终由司马氏一统天下。
张富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鲁肃,没有多说什么,请其进入城中说话。众人一同回府,各分宾主落座之后,却见鲁肃起身拜道:
“使君,前番使君前邓君为使出使江东,欲与吾主共取荆州,时至今日,吾主数路大军正在荆州死战,而使君却是按兵不动,却是不知为何?”张富闻言,略微有些尴尬,任有多少诡辩之言,在这种直言相问之中却没多大作用。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鲁肃接着道:
“人无信,则如何立足于世间?今日吾主被拖在荆州战争泥潭之中,不得寸进,莫非就是使君乐意见到的?今日两家既已结盟,便该行盟友之责,肃请使君依言出兵荆州,共谋大事。”说完,深深的行了一礼。
张富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一声,转头谓之徐庶道:
“元直,人说最为动人之言便是大实话,最难推辞拒绝的也是大实话,今日我算是见识了。子敬为人,当真能说是忠实厚重,一开口果然令人无法拒绝啊!”
“使君谬赞矣!还望使君出兵!”
张富深深看了一眼鲁肃,忽然轻笑了一声。
“先生怎的知道我未曾出兵?”
鲁肃有些不解,道:
“吾主虽然势力比不过使君父子二人,但亦是一方之主,兵虽然少,却也有数万人马,天下的消息虽然不能说事无巨细尽数知晓。但使君若是真出兵,吾主还是能知晓的。如今巴郡数路大军按兵不动,甘宁大将军兵马进了汉中,却是屯于上庸房陵地界,未曾进入荆州,如何能说已经出兵?”
张富与徐庶相视一笑,后者道:
“子敬先生此言差矣!吾主说了出兵,却并未说出的荆州之军啊!”鲁肃大惑不解。
徐庶又道:
“吾主与江东孙将军约定共同攻打荆州,自然不会食言而肥,图惹人耻笑。先生不妨想想,荆州刘表除了聚兵应对孙将军之外,还往何处调遣了兵马。”
鲁肃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来,瞪圆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先生之言,莫非是调往新野的张允部曲?若这样说......”鲁肃定了定神,“南阳一郡,怕是已经尽数归属使君了吧!使君果然谋划深远啊!”
“子敬果然是聪慧之人。”张富轻笑了一声,“实不相瞒,宛城张绣原本是西凉军中之将,与吾凉州军师中郎将贾诩素来交好,而其军中士卒大多亦是出身于凉州,思乡之心久矣!荆州刘表,既然不愿接纳这些兵马,那我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前不久,文和先生已经亲自前往宛城,张绣也已经答应归附于我汉中治下。呆其整顿好兵马,清理出心向刘表的士卒,不出半月,必会出兵荆州,攻打襄阳。到时,孙将军东来,我大军南下,看刘表如何应对就是。”
鲁肃面上露出欣喜之色,道:
“原来使君早有了谋划,倒是肃小人之心了,还望使君勿怪!今日得了使君之言,某心思已定,欲连夜赶回主公身侧,报知吾主喜讯。”说完,竟直接离了席,不欲多留,欲回江夏。
张富只得道:
“不想先生还是性急之人,如此某便不多留先生矣!他日取了荆州,再与先生叙话不迟。”
“诺。”鲁肃说完,告辞离去,张富亲自起身相送。待其离开之后,张富乃转头叹道:
“江东豪杰之士,何其多也?鲁肃此人,看似木讷,实则大智若愚,是有大智慧之人。就是不知那玉面美周郎又是何等人物?”
徐庶有些不解,道:
“鲁肃此人,智慧不凡,某与主公今日见了自然不敢小觑。不过这玉面周郎,又是何人,竟然让主公这般记挂?”
张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
“此人姓周名瑜字公瑾,文武双全,依我看来,比之本朝初淮阴侯亦是不遑多让。元直他日若是与其对敌,当慎之又慎,不可轻易动之。”
“诺。”徐庶点了点头,将这个名字深深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