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苞正在城头上巡视,却并无兵马前来攻城,心中大为奇怪。巴郡兵马已经连续攻城数日,今日却停火了,莫非是损失惨重不敢攻城了?但也不可能啊!前几日城外敌兵最多损失了千余人罢了,对数万大军来说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去看看城外探子可有消息传来?”越想越奇怪,冷苞转身让一亲卫前去查探。
“诺。”一亲卫应声而去。
忽然间,身后一亲兵出言道:
“将军,您看城外半山坡后。”
冷苞闻言朝着亲卫所说处看去,半山坡就是一个小山包,离新都城不足五百步。冷苞目力极好,能清楚的看到这一支兵马,莫约两百人左右。为首之人却是一年轻士子模样,身着银色轻铠,正朝着城头观望,此人冷苞并不认识。不过往其身侧一看,却见老对手张任紧紧的跟在身旁,正有些紧张地朝四方巡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冷苞就是一缩,他曾与张任交手数次,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而张任本就是安汉大将,能让其作为护卫的本就没有几人。而此时又能出现在安汉城下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这是真不把我冷苞放在眼里啊!”冷苞心中暗暗想道,“将军四面环敌,局势不妙。而眼前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某若是能捉得这人,主公困局自解,说不得还能趁机攻入巴郡。只是这人到底是不是张富?”冷苞眉头微微皱着,有些犹豫不决。
正在此时,先前下去的那名亲卫跑了过来,道:
“将军,探子来报,巴郡大军主将张富于昨日进入城下大营之中。”
冷苞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道:
“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昨日有探子亲眼所见,张富昨日带领大军进入了城外大营之中。”
冷苞顿时大喜,道:
“如此就说得通了,某说呢,这张任今日怎的转了性子,原来是张富来了此地,带了这点人马就敢来某新都城下查探,当真不把某看在眼中,此天欲助吾立下大功也!传命,左卫大营准备随某出城,活捉张富。”
话音刚落,就见一亲卫道:
“将军,您快看!”
冷苞赶忙朝着城外看去,却见原本下了马查探城头形势的张富一行,此时已经上了马,一副欲走的模样。顿时大急,顾不得许多,道:
“亲卫大营虽某出城捉拿张富!”亲卫大营一千五百人,皆是精骑,又都是冷苞的心腹,而城外不过两百人,冷苞自认为能轻易拿下张富一行。
“诺。”一行人匆匆下了城头。
……
“公义,你说这冷苞会中计么?”张富满脸笑意的看着张任。
张任正警惕的盯着四方,忽然听得张富问话,赶忙答道:
“主公,好一会儿了,这冷苞怕是不会中计,不如回营吧!”
张富轻笑一声,道:
“他一定会中计的。不过既然他不想出来,那咱们就再加一把火。上马,全军从大路回营。”
“啊?”张任大惊,大路固然好走,但被追上的可能性更大,一旦被围住,后果不堪设想。刚想劝上几句,却发现张富已经上了马,也只得跟着上马。
就在此时,就听见“吱”的一声,新都城门大开,一将领兵朝着张富等人杀来。
“主公速走!”张任大喝一声,护卫着张富上了大路。张富亦是“大惊失色”,慌乱间,银盔落于地上,一行人护卫着从大路而逃。
冷苞见得,大喝道:
“追,活捉张富!”扬起马鞭,连打数下,骏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追至半山坡后,便看见前方张富一行,据自己不过两三百步,乃大喝道:
“张富休逃,速来就死!”奋力朝着前方杀去。手下一人眼尖,大叫道:
“将军,您看地上!”
冷苞一眼看去,却见一银盔落在了灌木里,又抬头向前看,果然见被兵马护卫在正中的那人披头散发,狼狈不已。遂大笑道:
“张富今日必死于此地矣!众军随吾追杀!”
一路追杀,过了近半个时辰,行数里,双方距离渐渐接近,相距只有百余步,冷苞更是兴奋,拍马弄刀朝着张富一行杀去。
眼见危急之际,却见前方兵马停了下来,调转马头,为首一人大喝道:
“冷苞,此地便是汝的葬身之所!”
冷苞大惊,忽然听得一声锣响,两侧山林之中喊杀声响起,不知多少兵马围杀而来,将其并部曲团团围困了起来。
冷苞回头看去,却见敌兵层层围困,来路已经被断去。心一横,道:
“随某杀张富!”便领兵朝着张富杀去。
“甘将军,汝护卫着主公离去!”张任见了,朝甘大看了一眼。
“诺,主公,快走!”张富自家人知自家本事,知道这种时候不走只会添乱,便依言朝着后方退去。
张任见张富已走,心底稍安,将长枪紧紧握在手中,反身朝着冷苞杀去,单觅其交锋,口中大喝道:
“冷苞,汝已无路可走,何不早降耶?”
说话间,已冲至冷苞身前,刀枪相交,二将战于一处,各自一凛,二将在安汉城下交手过,知晓对方本事,皆不敢大意。
战五六合,不分胜负,眼见得张富一行远去,而身后士卒如同稻草一般倒在敌兵的收割之下,冷苞心中大急。自知如此下去必死,舞刀奋力杀向张任,欲将其杀退。张任亦知其意,也不欲与其拼命,只是死死的将其缠住。
不多时,喊杀声渐渐减去,忽然听得一将喝道:
“张将军,某来助你!”却是马忠杀至,一众人马将冷苞团团围困于中间。冷苞回身看去,身后只剩十余骑,心底大骇,奋力荡开二将,朝山林小路之中逃去。
二将自然不愿意放过,追杀而去。刚行数十步,忽见绊马索起,冷苞将冷苞绊倒于地,众军上前,将其捆绑了起来。
冷苞既然被擒,其部曲皆放下了兵器。张任收拢兵马,朝着新都城杀去,而马忠则捆缚着冷苞来见张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