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果然神机妙算,城内那些士族果然又聚集起来了,想必近几日就会有动作。”
“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啊!”吴懿冷笑一声,“不过吾军中正好损失了不少将士,粮草也将用尽,正好这些家族就送上门来了。元雄,汝可先行下去准备,依计行事!”
“诺。”吴班应了一声便离去。
……
三日之后,夜半子时,城中一片黑暗。而城北却是暗流激起,一个个身影在黑暗中穿梭,最终聚集在离城门不足三百步的一处大院之中。这庄园与城北吴班军营隔道相望,原本是秦氏的一处藏兵地,不过随着成都连番大战早已经没有了兵马,只有三四个老仆留守。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此地便聚集了数千人马。但诡异的是,距离不足两百步的吴班大营中却是没有丝毫动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
“家主。”一精干的赤甲男子走上前来。
“秦三,人都聚齐了么?”秦氏家主秦齐面色严肃,此事毕竟关乎身家性命,他自然也不敢大意。
“禀家主,只有张家人马未至。”
“张松?”秦齐眉头一皱,“他人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人笑道:
“世叔可是在寻小侄?”正是张松。
秦齐闻声看去,却见张松正看着自己,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开口道:
“贤侄既然在此,老夫就放心了,不然即便夺下了城门,也不知该交与何人矣!不过先前听下人言张氏人手未至,不知是何缘故?”
张松闻言,脸上转过一丝尴尬之色,道:
“不瞒世叔,小侄手中兵马却是遇上了点麻烦。”
“哦?”
“唉,”张松微微叹了口气,“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这吴懿不知抽了什么风,前来府中拜访,若非小侄机灵,恐怕便被困在府中了。如今小侄虽然溜了出来,府中人手却是不敢动作了。”
“原来如此!”秦齐眉头微松,道:
“有贤侄在此,便足以抵得上一万大军。却是不知城外可曾联络妥当?”
“世叔放心。”张松轻笑一声,道:
“小侄已经与城外黄将军联系上了,黄将军亲率大军伏于城外,只要城中一有动作,大军便会配合攻城。只要城门一开,大事便成了。”
“那就好!”秦齐大笑了一声,“时辰一至,便动兵袭城!”
“诺。”
二人又召集各世家领头之人商议一阵,眼见得丑时将至,并命众人调遣自家兵马准备动手。秦齐亦是披挂正欲上马,忽见一人至,慌道:
“莫家主领兵去了!”
秦齐大惊,慌乱道:
“此贼远去,必是投靠吴贼,大军围剿,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也!如之奈何?”
张松大笑道:
“如今大军聚于此,便是不动手各自收兵,也必然会被吴懿所灭。为今之计,不过放手一搏罢了。只要大军攻入城中,死无葬身之地的便是吴懿逆贼了。世叔,如今时辰已至,何不动手夺门?”
秦齐脸色阴晴不定,但也不敢多做犹豫,喝道:
“出发!”一支支兵马趁着暗夜如流水一般从庄园之中杀出,朝着城门而去,眼见得离城不足百步,忽然,弓弦声响起,城楼之上万箭齐落,位于领头之处的秦齐毫无防备,一支长箭迎面射来,正中眉心,大叫一声,落马而死。其身后亦有不少人马中箭,惨叫声一片。一声锣响,城门左右两侧,各有一彪兵马杀来。为首一将,正是大将吴班,只见其口中大喝道:
“汝等乱贼,中了某之计矣!何不下马受降,可免一死!”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马本就不是正规兵马,训练不足,又临时汇聚起来,秦齐一死,宛若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闻声便有些乱了起来。张松在阵中见秦齐死去,心中连一丝波动也没有,大喝道:
“为秦将军报仇,杀!”
秦家家兵亦是奋起死志,在秦三的带领之下不要命一般的朝着城门杀去。其后众多兵马亦是随之杀上,正与杀来的吴班撞上。双方皆杀红了眼,倒是把吴班打的措手不及,为了看守城门,防备城外大军,他只带了三千亲卫剿贼,原以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曾想却如此难缠,不得不从城头抽调兵马前来镇压。又听得城外战鼓声响起,只得命人前往东门吴懿处求援。
吴懿闻之,不敢怠慢,亲自领兵五千前来援助。行至半路,却听城东亦有鼓声响起,遂大惊,急命副将领兵相助吴班,自己回守东门。
……
大半夜间,东、北两门忽然大有动作,李严闻之,亦是命人带兵攻打西门。是以整个成都城都大乱了起来。唯有南门处,却是静谧一片。
南门外,一处小道之上,忽然来了一支兵马,人含草马衔环,如同幽灵一般。为首一将,却是大将张郃,身后精兵三千,徐徐朝着城门而来,立于离城百步之处。
城头之上,却有几人在说着什么。
“先生、将军,不知是否准备妥当。”说话者,赫然便是张松,只是不知其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先生放心就是!”那将一笑,道:
“如今营中有异心者已被吾尽数除去,只等时辰一至,便可接应大军入城。”
“那就好!”张松笑了一声,又看向身后一矮壮男子道:
“舅父,沿途暗哨可曾尽数清理?”
“子乔放心就是,只等大军一进城,便可长驱直入,只要拿下了内城,吴贼便再无生路矣!”这人却正是先前离营的莫家之主,秦齐等人皆以为其背反,投靠了吴懿,不想却是领兵至了此地。
张郃一动不动的立在城门之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头,忽见城头火光闪了三下,顿时大喜,按约定命士卒打哨为号。果然,城头之上火光灭去,只听得“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成都南大门缓缓的打了开来。
“入城!”张郃轻喝一声,当先跃马入城。
城头之上,张松等人亦是赶忙下了城墙,正好见张郃领军进城来。
“可是张将军?”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