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朝还没有银票,但类似银票的东西已经出现了,跟宋朝的交子不同,那种类似银票的纸张局限性很大,简单来说是由户部开具的资产证明,已表示给出票子的人有偿还能力,拿着这种票引若要换钱,还是要登门去取的,不像宋代交子,拿着银票往钱庄里一扔就能随处提款。
还要说明一下,唐朝时期其实是“钱帛兼行”,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布匹也能当钱用,李世民初登大宝那会儿其实国家并不富裕,铜钱也很紧缺,所以大宗交易也有人用黄金白银代替,但并不算真正的流通货币。
最关键的是唐朝根本就没有钱庄一说,穷苦人家是没必要,而富裕人家在自家宅子里设有金库。
第二天,王邵从上门拜访的刘青手中接过那六十张百两银票子的时候便愣了一下,赶紧拉住刘青大哥问道:“刘大哥,是不是给少了?”
刘青一脸懵逼的回答:“这是公主叫小的带来的,哪里敢私藏,怎么会少了,六千两绝对没有错,不信你数数。”
王邵当然不会去数,这不是羞刘青的脸嘛,只是委婉道:“昨日如燕楼举办的赛诗会进账不下四万贯之巨,我和公主有约在先,要收取三成,如今这手里的六千两如何算都对不上帐啊。”
刘青一拍额头道:“对了,这事我倒是清楚,这赛诗会收益是公主与如仙姑娘五五分账的,看来是公主将她自己的收益再分出三成赐你,而非是全部。”
王邵一想,这样就对了。
六千两白银换成铜钱那也算是巨款了,要多少是多?
原本自己拿的心安理得,这么一搞反而拿不下手了,跟公主也就随口这么一提,若是拿如仙的钱他绝对不会手软,毕竟人家用了他的点子去赚钱。
但若光拿了公主的钱,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王邵微笑着抽出一张放进了那个昨个见义勇为得来的荷包里,然后将剩下的全数退给了刘青。
看着表情诧异的刘大哥,他笑道:“呵呵,原本就是一个玩笑,公主却是一诺千金,出家之人其实用不了如此多,这一百两权当辩机我借公主的,剩下的这些受之有愧,还请大哥交换给公主。”
刘青咧嘴一笑,搂着他的肩膀道:“辩机兄弟,说实话,刘哥这辈子佩服的人还真不多,加起来一手可数,对和尚道士也是没甚好感,今儿,算你一个,三藏法师是好人,你也是。”
王邵尴尬一笑,只听刘青继续道:“其实公主也缺钱,这次举办赛诗会可是为西北灾民筹措救济粮,兄弟,你别看咱们公主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的,其实那都是公主的私房钱,主子对我们也不错,比起别的府上,哥哥的俸禄可是高了三成不止,听说是公主将她的月俸也分发给咱们这群当差的,遇到这样的主子,我刘青怎能不死心塌地?”
王邵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在为国分忧啊,难怪昨日公主哭得那般委屈,敢情自己误会她了。
摸了摸鼻子,王邵好不尴尬,反问刘青道:“咳咳,西北有灾民,为何我却没听说过?”
刘青压低声音道:“这天南地北的消息哪里传的这么快,宫里的和那群朝臣才知道,这种消息乱传可是要杀头的,若不是认你这个兄弟,刘某也不会说上半句。”
王邵抱拳一礼:“刘大哥放心,既然刘大哥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不叫大哥失望,此事仅会止于我耳。”
刘青看着手中一叠银票道:“那这钱,贤弟你真打算退回去?”
王邵看着这些钱忽然又拿了回来,认真道:“若大哥信得过我,这钱就先放在我这儿,三日后再来取,必定能翻上一翻,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这和尚能力有限,也只能多为西北遭灾的百姓谋些钱财了。”
“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贤弟觉悟真是高绝!”不过随后刘青一脸正色得看了看辩机,迟疑道:“依贤弟的意思……你打算以这六千两作本在三日之内赚取过万的钱财?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王邵看着手中的银票,从没有这般认真过,严肃道:“大哥三日后再来,便可见分晓。”
刘青明显不信,忐忑道:“贤弟,你这是要雇凶杀人,干无本买卖吗?”
王邵一脸荒唐,这什么跟什么,怎么扯到杀人越货了?
赶紧摇头:“触犯刑律的事可做不得,大哥您说笑了。”
刘青想想也是,摸了摸脑袋嘀咕道:“三天就要赚一倍,这怎么可能,弟弟你莫要欺哥哥无知。”
王邵一脸你就是无知的表情,也懒得解释,开口道:“大哥放心便是,三日后定给你个惊喜。”
刘青一脸懵逼道:“既然小弟你如此信誓旦旦,大哥也不好说什么,那就三日后再来,对了,此事要不要提前告知公主?”
王邵无所谓道:“大哥随意。”
“那成,出来多时看看时辰也该回去当值了,贤弟,就此别过,三日后再会。”
“嗯,大哥留步,我送送大哥!”
送走了刘青,王邵蹲在那片西瓜苗前自言自语道:“该做什么买卖呢?法子倒是挺多,但是总觉得见效有些慢啊,早知道说七日了,三天却是紧了点,这牛皮可别吹破了。”
正想着赚钱大计呢,小院门口三藏法师向他这边喊了一句:“师弟,在否?”
“在呢!”辩机赶紧起身一路小跑到师兄三藏跟前,笑道:“嘿嘿,师兄,您找我有事?”
三藏阿弥陀佛了一句,然后道:“今日贵客上门,原本接待的悟能又受了脚伤还未痊愈,师兄又赶着译经,所以只能依仗师弟帮衬了。”
“贵客……都什么贵客?”
“当朝重臣子弟们,路过本寺进来避避暑,讨口茶水喝而已,虽是小事,但那些勋贵子弟平日娇纵惯养,师兄怕普通小沙弥应付不得。”
王邵嘴角上翘,明白了,不就是一群纨绔呗,说白了师兄是怕那些人没事找事。
正好,本少爷也想会会他们,看看现代的纨绔与古代的纨绔到底有何不同。
看着师兄真诚的眼神,王邵果断点头答应:“也好,此事就交给师弟来办,保准没有问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师兄先回藏金阁了。”
送走唐僧大大后,回屋换了身衣服,见体面人怎么也得打扮一番吧。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王邵换了一身正式的僧袍还颇有一种得道高僧的风范,面对铜镜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抄过一串紫檀佛珠拿在手中盘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向知客堂走去。
人还未至,那知客堂已经是沸反盈天,可见来人不少,有女声,也有男声。
王邵果断推门进去,宣了一句佛号后,这才抬头环顾四周,嚯,这群人一身劲装打扮,腰间配剑弓在身侧,这是要去打猎还是来拆庙啊?
王邵一进来,堂间喧闹顿止,男宾客纷纷望着王邵,但见王邵年轻,便露出一脸戏谑之色,而女宾客多是窃窃私语,见王邵长的有些小帅,纷纷拿他打趣着对方。
“小师傅见礼了,请上座!”终于,为首的一个大姐头模样的女子一指身边的座位笑着发话了。
“阿弥陀佛,贵客上门小僧有失远迎,怠慢诸位了!”王邵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女子边上,一脸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