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了三日,王邵便生龙活虎了,得亏罗静心之女人悉心照顾,当然也少不了孙思邈的灵丹妙药。
罗静心见他好了以后便一直没给王邵什么好脸色,王邵知道她仍在怪自己。
“嘶……女侠,你就不能轻点吗?好歹我还是个病人!”王邵正在拆绷带,只是罗静心似乎撒气般,手脚间大开大合,弄得王邵一直抽着凉气。
“你不是喜欢逞英雄嘛,这点小伤就疼成这样?”罗静心冷冷道,手下可不含糊,继续工作着。
“当时也是形势所逼,那可是百来号人。”
“明知道敌不过,那还打晕我!”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吧……”
“亏得你走运,不然早死了,好了,赶紧滚!”罗静心重重拍了他后背一下,然后收起绷带来。
“在待会儿呗,难得能称病偷点懒。”
“孙神医为了你可耽误了不少事儿,如今你也痊愈了,赖在这里像什么话。”罗静心白了他一眼,将绷带丢进盆里,回头道。
王邵抓起衣服穿了起来,一边穿一边问道:“我还没问,后来你如何得救的?”
“那日你打晕我后,马儿就一路向兰州方向狂奔,后来马倒了,我也被摔醒了,正好遇到了巡逻队,我便亮出身份临时召了他们过来救你。”
王邵想了想,道:“等你们到时,他们应该正在骑马追杀我。”
“不错,也好在他们是骑马追你,一路痕迹相当惹眼,我就立即带人追了上来。”
“后来呢?”
“后来我就看到了那一幕。”
“哪一幕?”
“就是你走了狗屎运,那七十几人被河水冲走的情景。”
“哎,你听到我吼什么了吗?”
罗静心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是说那句作死的话?”
“等等,什么叫作死的话,这叫嘲讽好吗?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脚下雪原是河床所变,所以设计他们攻击,这叫精心布局的圈套好不好,是本少智慧的体现。”王邵满嘴跑火车。
“得了吧,当我瞎啊,明明好几次闭目等死……”
王邵一头黑线,这逼是装不下去了,还真被这妞给猜中了。
王邵摸着下巴道:“既然看得这般清楚,为何不早点来救?”
“本姑奶奶不乐意!”
“……”这理由很强大,王邵竟然无言以对,所以说树敌千千万也万万不能得罪女人,因为这种动物毫无逻辑可言。
“行了,早点滚,我要休息了。”罗静心侧着身子开始退甲。
“哦……”王邵放慢了脚步,偷瞄了几眼她胸前的大包子,端得是颤地心惊肉跳,引人犯罪,原本已经出了帐门,不过后来一摸腰间的荷包不在了,又折返回来。
“王邵!你找死!”待罗静心退完甲回身时发现他还在门边依依不舍,不由羞怒道。
“女侠,误会,你听我解释!”
最终,王邵捂着屁屁一脸郁闷的被赶了出来,嘴上念叨:“我拿钱包啊,真是误会!”
帐外来往的巡逻兵好奇的望着王邵,王邵老脸一红随即大声道:“都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情骂俏啊!”
“滚!”帐内传来罗静心羞怒之声,王邵跟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一溜烟儿跑了。
这一跑正巧撞到了一人,王邵定睛一看,不由面色一紧,连忙扶起来人道:“这位大哥,你还好吧。”
王邵心说自己神功未成,这一撞怎么会把人撞得浑身是血啊!
“快,紧急军情,带我……去见……总管!”那位浑身是血的军士看见王邵就不撒手了,紧紧抓着他的衣领虚弱道。
“好好好,我这就……喂,你醒醒!”王邵刚想说好,那人已经软在了地上,手中一个竹筒滴溜溜滚到了王邵脚边上。
王邵俯下身一探鼻息,快没了,再摸脖颈的脉搏,二话不说立马拿起地上的竹筒背上他就往伤兵营赶去。
顾不得周围诧异的目光,王邵背着他一进伤兵营就大喊:“孙老道,快快快,救人!”
孙思邈正在吩咐其他医师办事,听见王邵的呼喊就立即跑了过来询问:“他怎么了?”
“大量失血再加劳累所致,甚在伤口都不深,赶紧给他止血,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王邵将人移交给医师们,立马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问:“谁知道大总管军帐,快指给我!”
巡逻兵不明所以,但还是给王邵指明了道路。
王邵一通狂奔来到了中军大帐。
“站住,大总管军帐不得乱闯!”卫兵很尽职,看着王邵风风火火得过来,早就上心了,见他要闯便举起兵器阻拦。
“滚开!”王邵一脸焦急,这时候哪有扯皮的时间,一人赏了一脚将卫兵踹翻在地,然后没等卫兵起身就钻进了中军大帐。
此刻大帐之中,李靖正拄着拐杖低头盯着沙盘,左手边站着李大亮,右手边是薛万均与薛万彻,四人正蹙眉研究着下一步行军计划。
王邵闹出的动静他们也听到了,待王邵闯入四人皆看了过来,其中薛氏兄弟还将刀抽了出来,护在李靖左右。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大帐!”
擅闯大帐这罪可不轻,那是要杀头的,但王邵哪管这么多,举着竹筒道:“大总管,紧急军情!”
李靖看着竹筒上粘着的三根羽毛,面色一变,也没工夫追究王邵擅闯大营的罪了,而是沉声道:“快拿来给老夫一观。”
薛家彻瞪了王邵一眼,然后夺过竹筒便打开了,然后转交给李靖道:“大总管请过目。”
“不好,后院起火了!”李靖上下一扫脸色铁青。
“什么?党项人反叛了!”其余三人伸长着脖子偷看,也露出了相同的神色。
王邵摸着下巴提醒道:“不,绝对不是党项人全体反叛,不然大营早就乱成一团了,最有可能的是拓跋部,因为拓跋赤辞与吐谷浑向来走的很近。”
李靖撇了王邵一眼,虽然不认识,但还是同意了王邵的观点,点头道:“这小子说的不错,党项众部之中多数已被老夫重金笼络,应该不会倒戈相向,而拓跋赤辞的拓跋部对我阳奉阴违,连重金都没收,看来定是他早有反叛之心。”
“区区一个拓跋部居然敢在这关键时刻反水,当真可恶至极!”李大亮敲着沙盘边缘骂道。
“大总管,这事就交我们兄弟处理吧,我这就点齐兵马讨之。”薛万均抱拳请命道。
李靖却道:“不妥,如今吐谷浑主力尚且不明,擅自派兵入党项聚集之地恐遭吐谷浑埋伏。”
“那该如何是好,若等拓跋部占领党项境内的输送要道,我军粮草供给怕是会受到影响。”李大亮指着沙盘道。
“难道不打?”薛万均歪着脑袋问。
“打还是要打的……”李靖拄着拐杖敲击着地面,陷入了沉思。
薛万彻看了王邵一眼,点着他头嫌弃道:“你怎么还愣在这,还不滚蛋!”
王邵赶紧躬身一礼做势欲退,李靖却瞟了他一眼道:“小子,站住!”
“呃……大总管请吩咐。”王邵尴尬的转身,这是要算帐啊,惨了。
“你没看信,为何能得知其中内容,并揣测出是拓跋赤辞反叛的?”李靖双眼如鹰死死盯着他。
“这个……”王邵又不能说历史就是这样的,只好瞎掰道:“回大总管,拓跋赤辞向来亲吐谷浑这是众人皆知的事,特别在与吐谷浑结姻亲之后,如今大唐要从党项人的地盘经过,我想吐谷浑人绝对不会放过此次能给大唐找些麻烦的机会。”
“那你认为,打还是不打?”
“大总管,你问这小小的医官又有何用,他能说出什么道道来,救人行不代表打仗行啊!”薛万彻嗤之以鼻道。
李靖瞪了薛万彻一眼,然后训斥道:“你闭嘴,老夫在问他!”
薛万彻瞪了王邵一眼,眼里充满了恶意,王邵嘴角扯了扯,明明是做好事,却又被人暗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