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场面被李世民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李世民点着王邵大笑两声:“哈哈,好一个还俗的小和尚,这佛不拜了,怎连下跪行礼也给忘了,莫不是求着朕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王邵笑脸相迎,众目睽睽之下这才缓缓下跪行礼道:“回陛下,草民哪敢对陛下娘娘不敬,方才草民发怔乃是被天子天后威仪所慑,吾等草民怎能与在场诸位贵人相比,可经常得见龙凤仙姿,草民今日窥见天颜已是三生有幸,故而迟于众人一步。”
这马屁拍的李世民甚爽,李二同志咧嘴一笑:“哈哈哈,不知者无罪,那朕就饶了你这回。”
听王邵开口闭口就是草民,一定是没见过天子,这次得见被吓傻了,也不是不可能,周围不识王邵的人心中也对王邵这一行为表示理解,但随即看向王邵目光又带了几分鄙夷之色,心道:“原来是个泥腿子。”
准丈母娘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邵抿嘴一笑,继而扭头提醒道:“皇上,吉时快到了。”
“嗯,尔等平身吧。”
见圣驾渐渐远去,为王邵捏了一把汗的元芳拍着胸口嘀咕道:“大人,刚才好险啊,我还以为大人的头就要被咔嚓了呢。”
“你才被咔嚓了呢,尽拣难听的说,这个月奖金没了!”王邵隐秘踹了元芳一脚,换来元芳一张委屈的老脸。
待皇帝皇后上了高台入座,贵公公便拿着一篇文章高声宣读了起来,大概就像运动会前校长发言一样,这文章一听就是孔颖达这种吊文书生写的,什么之乎者也放了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此次狩猎很有意义,能将狩猎上升到忧国忧民的高度,王邵也是佩服不已,真是难为这些大儒了。
读了整整一炷香,李世民才开口道:“开始吧!”
一句话,惹得众人齐呼万岁,王邵此刻才觉得,原来不是只有自己听的快睡着了,还是有很多小伙伴跟自己一个心态的,前面这么多废话,就皇帝这句最得人心。
看着迎风飘荡的大旗,王邵粗粗算了一下,打猎的队伍不下五六十组,这些队伍里多的有近百人,少的也有十来人,再看程家的队伍,算上自己与元芳也就勉强凑够八人,似乎寒酸了些。
程怀默似乎看穿了王邵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贤弟,兵法有云,兵贵精而不贵多,我程家队伍人数虽少却个个是此中高手,放心享受便是,若回来猎物不够撑门面,尽管问哥哥们讨要。”
“小弟先谢过两位哥哥。”王邵自然明白程怀默话中的意思,他是说自己这边不出力也没关系,到时候会送自己几头猎物充门面。
狩猎是有积分的,相应的猎物有着对应的分值,譬如狗熊老虎等凶兽基本为十分,山猪山豹为七分,獐子麋鹿为五分,山兔什么的就只有一两分,这边有一套完善的评分制度。
其实就跟后世玩打怪游戏一样,猎物实力高则分值高,实力低则分值也低,狩猎的时间从李世民喊开始到太阳落山截至,各家队伍就要带着猎物回操场算分,自然,分高的就是胜者,受到李世民嘉奖的几率相应也会比其他队伍多上许多。
狩猎开始,五六十支队伍一股脑儿扎进了树林,呼喝声此起彼伏,弓弦之声也不觉于耳,王邵与元芳两人不慌不忙,就跟在程家兄弟之后,但随着狩猎的进行,等他人回过神来居然发现此时他们已经与程家班走散了。
王邵瞪了元芳一眼,不爽道:“人都会跟丢,你还是不是六扇门的探子,我很怀疑你们的专业素养!”
元芳有苦说不出,摊手道:“大人,我一直是跟着你的。”
王邵翻了翻白眼,郁闷道:“你的意思是说,怪我喽?”
“嘿嘿,不敢。”元芳嘴上说着不敢,那欠抽的表情无不在表示事实的确如此。
王邵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反正我们迟早要脱离他们视线的,元芳,你取地图过来,咱们准备去接头。”
“是。”元芳翻身下马,从马鞍底下取出一张羊皮卷,随后贴在马背上展示。
王邵走了过来,同时从袖口见忽然掏出一物,黑漆漆的铁质外壳,上面还嵌这一块平面玻璃,里面却是一根类似绣花针的东西,最奇怪的是这枚绣花针一头被红漆图了颜色,此刻正悬在盒中不停的颤抖着。
没错,这是便携式指南针,有了玻璃其实能做很多东西,王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指南正与望远镜,这些东西可是强军之物,但王邵并没有头脑一热将这些东西献给李世民,而是先武装起了自己人。
元芳自然认识王邵手中的东西,对照着王邵手中的指针,在地图上点了一下道:“大人,他们就在那边,离我们这儿大概不足两里。”
王邵认定了方向便收起指南针再次上马,笑道:“走吧,咱们赶紧去回合。”
两人躲着各方狩猎队伍行了两里,来到了狩猎禁区边缘处,这边是一座断崖深渊,自然也没有禁军把守,但若到断崖边缘查看,底下五十米外还有一大块平坦之处,蜿蜒的的小道是能直通上面的围猎场,禁军只把守两端却忽略了山腰,当然,他们一定不会想到这么块凸出的山腰能藏什么贼人,即便藏了人也攀不上悬崖峭壁。
经过王邵示意,元芳站到了悬崖边上吹了一个口哨,底下不久有了回应,元芳见此立即反身而回,对王邵道:“大人,咱们且退后些,他们准备上来了。”
王邵依言又退了十来米,刚站定就见一只系着绳子的钢爪从悬崖边缘冒了出来直接砸在了王邵刚才所站的位置。
钢爪刨着地向悬崖边缘掉去,一旁的元芳眼疾手快一个飞扑将钢爪捉到了手里,原本松散的绳索也随之一紧,悬崖边上的石子也因与绳索摩擦发出了一阵唦唦之声。
元芳麻利地扯过那只钢爪,将它绕着身侧的大树好几圈才用力扯了两把,一条绳索算是被固定了。
没几息工夫,更多的钢爪冒了出来,元芳一人忙不过来,王邵也弃了马匹上前帮忙,经过半柱香的奋斗,十来条绳索皆被两人固定。
元芳拍着身上的尘埃走了悬崖边,又发出了一声口哨,王邵之间那十来条绳索瞬间紧绷,仿佛那头牵着什么重物一般。
王邵知道,是自己弟兄们要上来了。
果然,又过了半柱香,第一个六扇门探子被元芳从山崖边缘扯了上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头冒了出来,他们一身紫衣劲装背负短剑,若是倭国人在此一定会大惊,并高喊出他们最熟悉的一个职业:“忍者!”
王邵对于忍者这一称呼嗤之以鼻,确切的说倭国人所谓的忍者的祖先就是华夏的刺客,古来刺客都是胆气过人狭义之辈,惩奸除恶劫富济贫,为道义为大义而杀人,至于忍者嘛,学了皮毛却忘了本,为了钱财什么勾当都做得出来,这两种职业看似一样其实本质不同。
“都到了?”见元芳已经从崖边转身返回,王邵便随口一问。
“都到了!”
“很好,其余人原地警戒,小队长跟我过来开会!”王邵抽出元芳马上携带的地图,招呼几个带队的过来交换情报。
几人往角落一窝,蹲着的王邵将地图摊开,同时抬头问道:“倭人的据点打探清楚了没有?”
一个小队长恭敬的掏出单筒望远镜递给王邵,同时回禀道:“回大人,倭人的据点就在崖底,我们通过这个千里镜看的真切,他们应该打算强行冲击崖底的关口,杀入狩猎区。”
“哦?”王邵一愣,没想到倭人如此明目张胆敢强冲关口,随即一想也就释然,长孙无忌既然只是虚张声势,自然不会让他们悄悄行动,于是道:“崖底的路是不是直通狩猎场?”
“对,有一条小道直通会场背后,我想这些倭匪肯定打着这主意。”另一个小队长道。
“好,赶紧叫兄弟们换衣服,我们准备去救驾。”王邵收起地图,嘴角闪过一丝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