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命案给绊住了身子,王邵想要回府就不太现实了,只得让张仪派手下回府里知会众女一声。
宾客们也被大理寺强制留宿在了楼里,因为案情没侦破之前楼内的任何一人都有嫌疑,大理寺就是这么强势,说扣人就扣人,你还没地方说理去。
更是没有后世所谓的扣留二十四小时一说,也对,如今可是唐朝,你要跟封建社会讨论人权问题,究竟是你傻还是他傻啊。
虽然抱怨不断,但丝毫没有一点儿卵用,闹了一整天的宾客们只得作鸟兽散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当王邵还在跟梦中的神仙姐姐玩一些不可描述的小游戏的时候,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拍得嘭嘭直响,无疑,王邵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谁啊?催老命啊!”一大清早,美梦被搅合,王邵自然很是生气。
“贤弟,是我,你张大哥。”来人将头凑在了门边,压低几分声音道,或许,张仪也知道这般匆匆赶来有些无礼,但形势逼人急,不得不让他催促王邵起来。
“是张大哥啊,你等等。”
王邵丢下一句就立即起身,随意披上一件衣物便出来替其开门。
“吱呀”门开了,王邵打着哈欠询问道:“啊~~~,张大哥,这才几更天,找我何事儿?”
张仪也不转弯抹角快人快语道:“不好了贤弟,这楼里又出命案了,弟兄们在搜集证据的时候发现后院井里多了一具女尸,仵作正在勘验,这不,我想请贤弟你一道过去看看。”
“走!”王邵先是一惊,而后慌忙系上衣带,同时出声示意张仪在前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如燕楼后院,这里的装潢可没有前院那般奢华,但也颇为雅致,同时,王邵也清楚如燕楼的后院究竟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六扇门的秘密据点来着,虽然平日里甚少有人活动,但难保彻查之下不会叫大理寺探子发现密道机关之类的存在,所以王邵分外上心。
王邵更是没想到,居然在他“家门口”还发现了一具女尸,这就十分诡异了。
到了现场,王邵心下悄悄出了一口气,只见大理寺好几个探子只是把守着井口,并未做什么地毯式搜查。
此时,仵作刚给尸体盖上白布,起身道:“死者约莫双十,估计死了已有十个把时辰了,额前有大面积的几处淤血,据老夫推测,其身前额头遭受过多次打击,以致其颅骨碎裂不久毙命,后被人抛尸于井内。”
“你可检查过其尸斑,是否呈现鲜红色?还有其肌肤,是否似鸡皮状?你又是怎么确定其是被抛尸于此而不是溺水而亡的呢?”这话,当然是后脚赶来的王邵所说。
仵作听到有人在其背后指手画脚,便是大皱眉头扭过头来:“哼,到底你是仵作还是老夫是仵作?什么都不懂,少出来碍事!”
张仪闻言眉头一皱,严肃道:“仵作,还不如实相告,若说我身边这位贤弟不是位仵作,那整个大唐恐怕就没有合格的仵作了。”
“呃……”老仵作也看出了三色,估摸着张仪身边这位大胡子来头不小,赶忙蹲下又仔细复查了一遍,才道:“皆是没有,你们不信,大可也上前一观。”
张仪有些犹豫,毕竟尸体有什么好瞧的,可王邵已经二话不说迈了过去,他也只能跟上。
靠近女尸,各种操作叫人眼花缭乱,一会儿要工具,一会儿要书记,那细心检查的手法看得老仵作不禁暗自咋舌,刚听张仪介绍大胡子的身份,本是不信,如今,他却信了,专业得老仵作都有些汗颜了。
一番检查之后,王邵起身说道:“大致情况与刚才这位仵作所述一致,不过有几个疑点。”
“疑点,是什么疑点?”
“呵呵,那得先叫老鸨过来。”
张仪闻言,立马向手下打起了眼色,而大理寺卫也是应命而去。
王邵之后分析道:“因其整个面部与颅骨遭到多处重创又泡了一夜之久,我们已经很难让辨认出其真容,更难确定其身份,不过,从其双手的些许老茧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常年干活的普通女子,如燕楼后院尽是些洗衣做饭打下手的老妈子,而其,还是完璧之身,加之年龄又不符,显然不是后院的常客,那其身份就有些扑朔迷离了。”
“还有,昨天如燕楼出了大案,整栋楼皆被大理寺卫监视着,凶手想杀人抛尸可并不容易,再联系死者的死亡时间,我想,这个女子在如意命案发生之时已经被人弃尸于此井中,也就是说,那日,几乎在同一个时辰内,如燕楼前后发生了两起命案。”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前院那个是如意姑娘,那咱们眼前躺着的这位又该是何人呢?”
张仪被王邵说的一阵头疼脑胀,这简直是烧脑啊,他恨不得就差喊一句:“我咋知道啊!”
正当张仪快把自己的头发挠成鸡窝的时候,老鸨被人匆匆带到,见此处又无端又多了一具尸首,便是害怕的不住回头。
“别怕,来得正好,过来认认!”王邵赶忙招呼。
“几位官爷,这……奴家可什么也不知道呀!”
“哪儿来的废话,快去!”大理寺卫见其扭捏,七手八脚推了一把。
“别怕,唤你前来仅是让你来认认人,妈妈,可识得此人?”王邵先是一番安慰,而后撩起白布方便老鸨辨认。
老鸨一脸惊恐的瞥了一眼,忙摇头否认道:“呃,不识!”
“你再仔细看看,是否似曾相识?”王邵忽然一脸严肃,甚至将整块白布掀飞了起来。
至此,女尸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眼前,老鸨迫于无奈,只得忍着作呕感仔细上前打量。
这一打量可了不得,老鸨先是一怔:“不可能,她……她怎么会是如意,没错了,我记得她的手镯,还有那枚玉坠,她居然是我的如意呀。”
“哎呀,我的如意啊,你死的好惨……”老鸨失声痛哭泣不成声。
张仪等一行大理寺探子也傻了,看老鸨表现似是不会作假,那问题就来了,既然眼前这具尸体是如意,那众目睽睽之下坠楼的女子又是何人?
“贤弟,你莫不是早就猜到了?”一脸懵逼的张仪只能看向王邵,已求解惑。
“呵呵,知道个大概吧,若我推测的不错,真相应该就是这样……”
原来那天,长孙冲带着禄东赞来到了名满长安的如燕楼摆宴,顺便打算参加一下楼里新花魁诞生的观礼仪式,当然,之后是不是还想做把大宝剑什么的项目,王邵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可以肯定,当时新罗公主金胜曼一行人也是恰逢其会身在楼中,且还占据了天子一号房的包厢。
长孙冲一听,这不行,好歹自己是吐蕃国接待使,又不是那死皮懒脸住着不想走的新罗国的接待使,若让禄东赞一行屈居次等包间,岂不是落了自己的面子。
所以,长孙冲就带着人上去砸场子了。
一番交涉之后,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新罗使节唯有退避三舍,让出了天字一号房,进了二号房。
这结果也不难想像,毕竟吐蕃的松赞干布是历来想成为李世民女婿的男人,一旦两国成其好事,翁婿之间的关系自是比一个小小的新罗国来的坚实,即便是光论国土面积和军事实力,新罗也丝毫不占半点上风。
弱国无外交就是这个理,这就可以解释王邵刚来的时候两波人马的关系为何会如此剑拔弩张了。
而这种细节,王邵招来掌柜一问便能打听清楚。
就是因为房间这一换,从而,又引发出了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