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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种痘

大唐辩机 青衣十三楼 3106 2024-07-11 11:13

  为了这次病毒稀释工作,王邵耗费了不少财力物力,这第一个就是那间帐篷,比起一般的行军营帐,这里头的所有东西那就讲究了。

  首先,能经行物理隔离的防化服是十分必要的。

  王邵向来主张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那便创造条件上,有了工坊的支持,防化服也没想象中的难以制作,虽然没有橡胶,但多层密织的麻料再刷上一层厚厚的鱼胶,照样能够代替。

  接下来就是实验器皿,为了保证天花病毒在稀释过程中不变质,王邵那是煞费苦心特意叫玻璃匠制作了一套玻璃烧杯器皿,包括试管、干锅、酒精灯等等,甚至连竹制的显微镜都搞出来了。

  那些东西摆进帐的时候,看的张仪一伙人那是一愣一愣的,嘴上不住嘀咕:“果然不愧是高僧之徒,这些东西莫非是传说中的法器?”

  王邵对此流言,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只说是必要道具,至于究竟有什么用,尽管让他们猜去吧。

  穿上大唐版防化服戴上大号过滤空气头套后的王邵,瞬间像极了舞狮里庆典的大头童子,甚是憨厚可人。

  这一亮相就把张仪等大理寺的人,乐的前仰后翻东倒西歪。

  这可把王邵郁闷坏了,特大号的头套都挡不住他无语的白眼。

  虽受尽了善意的嘲笑,活还是要干的,全副武装的王邵小心翼翼的捧着装了天花病毒药罐进了营帐。

  在里头鼓捣整整一个时辰后,王邵端着一个锦盒出来,见张仪过来,便将盒子一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仪很是紧张,抱着盒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俯头向四脚朝天状的王邵询问道:“贤弟,你这是弄好了?”

  王邵像一条死狗一样趴了一阵,这才晃晃悠悠起身,接着就开始脱装备,一边脱,一边抱怨:“整整一个时辰,这破装备差点没把我给闷死,张大哥放心吧,已经可以了,这盒子里头就是解药。”

  褪下装备的王邵犹如从水潭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的毛发都紧贴着皮肤,着抬手一甩皆是汗水,此刻,他正换上加厚的口罩,然后大口大口呼吸着。

  张仪一听手里的锦盒便是解药,那眼神就变了,拿着的双手不由又紧了紧,这小小的盒子里藏着的,那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啊。

  “接下来就是临床试验了,这盒子先用长绳吊过去递给他们四个,待注射完再观察两天,对了,张大哥,这七日依旧要麻烦大理寺的兄弟警戒周边,将无关人等一律挡在外头。”

  张仪郑重点头:“这事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贤弟就安心住下来,这七日,即便是陛下来了,老哥也给你挡在外头!”

  王邵休息了片刻,又将防化服套了起来,笑道:“呵呵,劳碌命,估计那四位拿到盒子也不会用,我思来想去还是亲自过去给他们上药吧。”

  张仪将盒子转交给手下,走了两步阻拦道:“贤弟,这不好吧,再往里头便是瘟疫区了,没必要冒这险,要不这样,你将如何上药的方法教给大理寺的仵作,让他们去。”

  “行了,我是跟活人打交道,要仵作去干嘛。”王邵笑着套上那吉娃娃头套,步履蹒跚的原地走了几步。

  眼看劝不住,张仪也只好任由他去了,毕竟,王邵对天花最有发言权,只是临别之际,还是依依不舍,抱拳道:“贤弟,万事小心,千万珍重!”

  “大人!保重!”一群大理寺探员含着泪恭送着。

  嚯,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么唱一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吗?

  王邵觉得他们太会来事儿,可他不知道,天花在古人的意识里,那就是死神的代名词,王邵年纪轻轻甚至还未成家,就敢只身闯入瘟疫区,这份直面生死的胆气足可让人由衷的敬佩。

  一个不小心还刷了一波好感度,王邵也是哭笑不得。

  在一群大老爷们挥泪送别下,王邵毅然接过了锦盒扭身朝瘟疫区缓慢行去。

  里头的四人已经办完了事情,便像小朋友排排坐分苹果一般,靠在一处不起眼的屋檐下唠嗑。

  “胡哥?”

  “嗯?”胡斐依旧惜字如金,只是侧头望了过来。

  “您说咱们这次是不是死定了?”

  另一人插嘴道:“当然死定了,说不得咱哥几个已经中了天花。”

  第四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乌鸦嘴,你才中了呢!”

  胡斐倒是很淡定:“那位小大人不是早就说了,咱们啊,谁都跑不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多活那么几天。”

  “胡哥,咱们要不……跑?”

  胡斐哈哈一笑:“哈哈哈,跑?还能跑哪去?你瞧外头,守着两百来号大理寺的探子,再往外,足足上千名金吾卫。”

  胡斐一指不远处挂着铃铛的红绳:“瞧见没,不妨告诉你们,过了那红线,立马被射成刺猬,正如那位大人说的一样,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现在后悔可就来不及喽,等死吧!”

  身边一人眼尖,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疑惑道:“胡哥,我是不是眼花了,这儿又有人来了!”

  那人一声喊,把其余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四人排排站伸着脖子仔细一瞧,还真来人了!

  那人自然是王邵,穿着笨重的防化服,就跟那南极企鹅似的别提多逗了。

  那四人待看清楚后,也是捧腹大笑。

  “够了,你们倒是自在,真的不怕死啊!”王邵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便大声怼了一句。

  “哈哈哈……不怕!”

  “虚伪!刚还老远听见你们打算跑呢,别矢口否认啊,来来来,赶紧试药,是死是活就看你们运气了。”

  王邵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里头是一管管配好的天花疫苗,而四周塞满了冰块。

  这一开盒,冷气就扑面而来,锦盒四周立马结了水珠。

  “大人,这便是药?”胡斐很是诧异,这药还真跟平日里认知的不同。

  “对呀。”王邵应了一声,手上却没松懈下来,而是忙着组装玻璃注射器。

  另一人也奇怪:“大人,您拿着水龙做什么?”

  “给你们四人喂药啊,放心吧,不是很疼,忍一忍就过了。”王邵已经抽出了一管,小心翼翼将针头放进了管中,还推了推,那细小的针口立马飚出一道水剑。

  胡斐四人胆子很大,但也没见过这么喂药的,跟医院里怕打针的小朋友似的瑟瑟发抖,不禁齐齐退了一步。

  王邵回过头,见四人已经缩在女墙下头,离自己十七八步之远,立马笑了起来,激将道:“不是我说你们,四个大男人还怕打针呢,赶紧过来!”

  无知是恐惧,胡斐左看右看,见其余兄弟都望着自己,脸一黑:“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大哥,您是我们大哥呀!”三人齐齐点头道。

  胡斐:“……”

  “别墨迹了,赶紧过来一个先!”王邵催促道。

  胡斐没法办,瞪了三个弟兄一眼,一脸赴死表情:“好,谁叫我胡斐认了你们这群小弟,算老子倒霉,老子先来!”

  “袖子除了,将手臂伸过来!”王邵进入了医生的角色。

  “好!啊~~~”胡斐也懒的脱了,双臂一凝实一声大吼,只听上衫传来一阵裂布之声。

  王邵微微摇头:“胡大哥,卷起来就行了,何必亮肌肉撑裂破它,你说这样子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呃……”胡斐低头一看,上身还就剩下几根布条了,别说,真像这么回事。

  尴尬归尴尬,但一声怒吼的确壮胆。

  “噗哈哈。”小弟们更可恶,已经笑的趴在地上打起滚来了。

  “大人,来!”

  王邵随即便将细芦苇制的针头刺进了胡斐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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