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嘛。
王邵笑而不语,却是转移话题道:“具体如何操作,我就不多解释了,诸位听某安排就好。”
“相公,你有何安排?”罗静心与红拂联袂而至。
王邵抬头一看,起身迎道:“红姨,您怎么来了?多日不见,红姨风采更胜从前呐!”
红拂看了众人一圈,才开口道:“油嘴滑舌,该打,老身还不是被这丫头硬给请来的,哪知道,都用不到老身亲自出马,你这臭小子居然已经将事情给摆平了。”
“不过,从头至尾,老身还是云里雾里,实在看不懂你这小子真正的用意,可否当场解释一番啊?”
王邵还未开口,身边众人也跟了上来,纷纷向红拂行礼。
“见过国夫人。”
红拂女毕竟是钦点的一品诰命,按理等同一品大员,上官仪一行人既然遇到,自然得上前见礼。
“诸位大人有礼了。”
红拂是侠女,骨子里那种不拘小节的性格是不会被富贵荣华所侵蚀,含着笑随意一点头算作回礼了,而她那双大眼依旧死死盯着王邵,仿佛在说:“老身正在等你的答案呢,还不快点交代。”
王邵低头苦笑一声,他不是不想说明白,只是解释起来当真有些麻烦,再者,虽相信在座的诸位能守口如瓶,但他的计策,那可是一点风声都不能透出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因此,王邵只能堆着笑赔罪道:“请红姨恕罪,容小子先卖个关子,三天后,即便小子不解释,红姨与在座的诸位,也会看明白。”
红拂撇撇嘴露出无趣之意,但随即眼中却莫名闪过一丝兴奋:“哟,还跟你红姨玩神秘呢,皮痒了是吧?说起来,姑奶奶我也很久没与人动手了,要不,咱俩到楼下去比划比划?听丫头说,最近你开始练剑了?这不正好,让姑奶奶替你家师傅考校考校。”
“呃……还是不要了,吧!”王邵一缩脖子,满头的黑线如瀑布一般,那是堪称飞流直下。
跟大唐的红拂女动手?那纯属是上去找抽啊!风尘三侠的名号,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王邵宁可被高阳公主的粉拳殴一宿,也不敢点头跟眼前这位硬钢啊。
犹记得,罗静心曾跟他说过,她的功夫除了罗家枪法是祖传之外,其余大半皆是由红拂所授,若论单打独斗,赤手空拳状态下的罗静心比拿着银枪的罗静心更加危险。
也许有人要问了,怎么个危险法?
王邵估摸着,这女子防狼术就是根据红拂女的招式演化而来,那是招招阴狠,叫人防不胜防,反正怎么毒怎么来。
对于这点,相信男同胞们都能理解,至于有没有深刻体会,反正王邵那是打死都不会招滴。
罗静心使的那几招已经吓的王邵魂不附体,更何况是罗静心的半个师傅亲自出马,您说,这能不危险吗?
王邵暗地里十分邪恶的臆测着,难怪咱大唐第一军神李靖至始至终没有传过绯闻,敢情是因为家有悍妻,娘子太彪啊!
脑袋里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王邵擦了把虚汗,赶紧又道:“红姨,您可是咱大唐数一数二的女侠,怎么说来着,哦,这么些年,人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处处有您的传说。”
紧接着王邵尴尬一笑:“呵呵,您又是邵之长辈,于情于理都不该与您动手,求红姨高抬贵手,求放过呀。”
王邵都快急哭了,好在罗静心心里向着某人,便掩嘴一笑,出言帮衬道:“姨娘,他那三脚猫功夫,使出来也不怕污了您的眼,咱们别与他计较。”
王邵眉毛一挑,含情脉脉的望向了罗静心,心里给她点了不少赞,还真是自家媳妇,关键时刻,够仗义。
罗静心显然很是受用,一扬下巴轻哼了一声,那傲娇之色顿露无疑。
红拂来回打量着两人,突然失笑道:“咯咯咯,你俩儿别眉来眼去的,老身又不瞎,罢了,罢了,既然老身已经无用,那便回去了。”
下楼前,红拂还拉着罗静心好一顿嘀咕,这才与众人一一道别。
王邵送走红拂之后,便往罗静心身边凑去,八卦道:“娘子,红姨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介不介意分享一下下?”
罗静心白了王邵一眼,忽然插科打诨道:“姨娘说……哎,你说男人一旦有了钱是不是就特容易得意忘形,接着就会往歪路上走,相公,你觉得呢?”
“那当然……不对了!”好家伙,王邵差点就顺嘴应了,得亏反应够快。
低头一看,嚯,近在自己老腰咫尺的玉手,就差转个一百八了,分明就是一言不合就打算开掐的节奏。
王邵脸一肃,一本正经道:“万事也因人而异嘛,对不对,像你相公这么正直的人,那绝对是做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滴,放心,我这人喜新但也不厌旧,哎哟,口误,是不喜新,专恋旧!”
罗静心笑眯眯道:“哟,转地够快的!”
王邵一撇脑袋私下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下手也忒狠了些,反应若是不快,有的罪受喽!”
罗静心见王邵满脸委屈,也不逗他了,坦言道:“姨娘临行前交代,待事情办完,你还要修书一封将此事来龙去脉写个明白,李伯伯那头还等着要呢。”
“怎么,把他老人家也给惊动了?”
“你傻呀,我请姨娘过来,能不让他知晓吗?”
“倒也是哈。”王邵讪讪一笑。
罗静心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翘首以盼的众人,戳了王邵一下,低声问道:“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王邵掏出那叠厚厚的契约,笑道:“你也看看,不知娘子你能不能看出些门道来。”
罗静心眉头一皱,伸手抢了过来:“想考我,那你可要失望了。”
王邵一咧嘴,他倒是忘了,眼前这位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主。
罗静心认真看了起来,一边翻一边嘀咕:“这契约并无不妥之处,白纸黑字也写的清清楚楚,若说问题……难道就出在这日子上?你独独咬定三日内必须交割,莫非这里头大有文章?”
“聪明,问题就在这里,你想啊,这三天里,倘若有人同样以高价收货,甚至比我开的价还高上一倍不止,那些唯利是图的药商知道了,会不会将肠子给悔青?”
罗静心一愣,不假思索出言反问道:“这天下虽大,上哪儿找比你还傻的?”
“咳咳……怎么说话呢,我就问你,他们会不会心动?”王邵内心是抓狂的。
“要能再翻上一番,这个消息被那些药商知晓后,捶胸顿足那算是轻的,恐怕,上吊的心思都有了吧。”罗静心闪着明亮的大眼,将脑海里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呵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来第一步棋咱们算是走对了。”王邵不禁失笑道。
罗静心沉思了片刻,抬头见王邵准备转身回楼,赶忙追了两步,质疑道:“可是,哪有这样的人?”
王邵忽然驻足,缓缓抬手一指混在人群里的葛清,笑道:“不就是她喽!”
似乎有所感应,葛清一脸疑惑的望了过来,见王邵指着自己动着嘴皮,却是因为距离关系听不见那头两人说着什么,葛清只好踱了过来。
一见面,葛清就向王邵埋怨:“王公子口中的鸿门宴原来仅仅只是这样,真叫贫道失望至极,王公子可是忘了,说好的一船药呢?”
“非也非也,今日过后,真人要的那便是十船了,仅一船药,怎么能够呢!”王邵食指交叉,笑眯眯地比划了个“十”字。
“可是……”
“真人放心,钱,不用你来出,若按部就班将某之计策执行下去,运气好的话,真人更是无需花费分文就能凭空得上一船的好药材。”
见王邵言之凿凿,葛清原本的失望之色又减了一些,但依旧持怀疑态度。
为了增加说服力,王邵也不介意对葛清透些底,反正这事儿还真少不了她。
于是,直言道:“设这场鸿门宴,本公子可不是为了对付那些药商和太医署的贪官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这些契约,一旦契约到手,明日,我便叫他们尝尝‘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还真叫人期待呢。”望着王邵那张坏坏的笑脸,没来由的,葛清居然鬼使神差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