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本宫真是该恭喜王太医,不,如今该喊小侯爷才是!”殿内,韦妃听完王邵的讲述,颇替救命恩人感到欣喜。
“娘娘,您还是直接唤在下姓名即可,这称呼,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王邵虽是喜上眉梢,却未得意忘形,面对韦妃褒扬之语,谦逊摆手。
韦妃十分八卦的打听起来:“小侯爷,陛下既然封了你驸马都尉一衔,可言过,打算尚哪位公主啊?”
王邵一愣,忽然面色一紧,思忖道:“不好,这事还真没提过,李世民这老头子不会乱点鸳鸯谱吧?”
韦妃见王邵脸色不对,便皱眉道:“瞧侯爷脸色,莫不是圣上未曾言及?”
旋即,又安慰王邵道:“不会的,小侯爷且放宽心,这明眼人一看便知你与长乐公主甚为亲近,陛下既然开了金口,必然有其思量。”
王邵越想越乱,按他对李世民的了解,这种混帐事儿,还真TM有可能发生。
若不问清楚了,那不是要摆了个大乌龙,到时候自己就是骑虎难下了,不娶吧,掉脑袋,娶吧,那不是断了娶丽质的机会。
试问,哪个驸马能取两位公主啊?除非,反了天,一屁股坐上那九五之尊,这才没人敢动你。
如此一想,王邵便如没头苍蝇一般在殿中乱转,简直是坐立不安,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王邵眉头深锁,忽然激动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不指名道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行,我这就回去将此事问清楚了。”
有句话说的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事不关己自然能看的透彻。
见王邵方寸大乱欲立即回宫与圣上对质,韦妃便觉可不,敢忙出言阻止道:“小侯爷留步,若你这般模样去质问陛下,依本宫来看,不但问不出任何消息,更有可能会触怒龙颜,那就不好了,还请侯爷三思啊。”
王邵也不是想不明白,只是心中大石被一直高高悬着,那也是无比郁结啊。
“侯爷稍安勿躁,这一来,尚公主乃是朝中大事,陛下既然遣侯爷下江南去做那御使,自不会立刻操办婚事,此间时日漫漫,尚有足够的时间居中斡旋。”
“二来,本宫大病初愈,陛下十有八九会来看望本宫,到时候,本宫也会替小侯爷旁敲侧击打探打探,或尝试下,能不能插上两句。”
王邵认真听着,同时也冷静了下来,不错,他还有机会,或许,李世民故意卖了个大破绽,就等着自己往下跳。
“呵,呵呵,哈哈哈……”王邵想通了,忽然觉得想笑,便止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韦妃看着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便诧异道:“小侯爷为何突然发笑,可是想到了什么?”
王邵笑着坐了下来,同时摆手道:“只是我想通了而已,人生就像一盘棋,这对手是他,裁判也是他,您说,我斗的过吗?”
韦妃心有猜测,已知王邵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但还是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娘娘无需回答,此事可暂且放置一边,咱们还是来谈谈娘娘您的正事吧。”自信的表情又展露在了王邵脸上,但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坚毅,刹那间,仿佛他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韦妃呆呆的看着他落座,猛然惊醒,不由多打量了眼前之人几眼,出于武者的第六感,她觉得,王邵坐定瞬间,无端多了一丝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呃……好,本宫正打算提这事儿呢,不知接下来,本宫又该如何做?”韦妃回神,抬手间不自觉的摸上了眼角。
王邵观察仔细,这是韦珪治病期间留下来的小习惯,一旦她心中紧张,便会不自觉的去触碰那些痘痕。
王邵玩味一笑:“呵呵,娘娘似乎有些紧张,可否告知原因?”
“呃,本宫还是有些忐忑,这张脸,真的美吗?”
王邵嘴角一扬,赞美道:“自然是美,简直可以用勾魂夺魄来形容,只要娘娘精心打扮一番,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挡不住娘娘的魅力。”
“让人不由想到,上辈子,那得用千百次回眸,才能求来这辈子与娘娘您一次擦肩之缘呐。”
韦妃听着王邵与众不同的赞美之词,心中甚是欢愉,仿佛年轻了十岁,居然嗔怪了起来:“这些花言巧语,小侯爷可不该对本宫说,留着对小情人说才是,若让外人听见了,那可是要命的,不但要你的命,还会要本宫的命!”
“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便是如是,微臣仅是实话实说而已。”
韦妃闪过一丝娇羞,白了王邵一眼,娇嗔道:“大胆!还不快些说说,本宫该做什么?”
王邵也不泡人家了,正色道:“说实话,娘娘现在的处境不算乐观。”
韦妃抢白道:“你说的不错,虽说本宫归了殿,但过来服侍的宫女太监却不是老一批,原本本宫还想着手查出害死巧儿的幕后真凶,现在看来,不可能了,除非……”
王邵淡淡一笑,接口道:“除非大理寺接手,不过,这么一来,宫里头就不安宁了,原本也仅是暗潮涌动,放到台面上,那事情就不好收尾了。”
韦妃也是频频蹙眉:“不错,本宫也是考虑至此,才想请小侯爷暗中查探。”
王邵侧头道:“娘娘,巧儿的死,已经并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如何获得陛下的恩宠,对您,对我,皆有好处。”
一听王邵出尔反尔,韦妃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便忍着怒气轻哼了一声,问道:“哼,好呀,本宫也想听听,你如何解释!”
“巧儿之死,究其原因便是有人要害娘娘,那么问题来了,幕后之人为何要害娘娘?”
韦妃荒唐一笑:“哈,这本宫又能如何得知?难道那幕后之人还会过来当面与本宫说清楚不成?”
“万事有因便有果,害人也要讲动机,这么说吧,若娘娘您失宠,第一个得利的又是谁?”
“自然是其她妃子。”
王邵点头:“有道理,可陛下的妃子也不少,彼此争来争去,又是为何?”
“母凭子贵,自然是为了争夺皇储之位。”
“可太子之位早就有人占尽先机,如此斗来斗去,岂不做无用之功。”
韦妃摇头挤眉弄眼道:“不然,小侯爷是外人或许难以得知消息,后宫之中,早有传言,陛下对太子最近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意,似有……之嫌。”
“好,我们假设太子落马,那又会是何人替之?”
韦妃思索了一阵,缓缓开口道:“本宫猜测,青雀应是陛下心中的不二人选?”
王邵继续引导,笑道:“为何是李泰?”
“青雀从小聪慧,不坠太子之能,又是皇后所出,自然是不二人选。”
“可娘娘别忘了,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有的是时间考虑,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所有皇子皆有继位的可能哟。”
“不,有一人绝无可能。”
“何人?”
“李恪。”
王邵唰的起身,神秘一笑:“娘娘也是这么认为?”
“满朝文武皆知恪儿乃隋公主杨妃所出,自然不会支持其登上皇储之位。”
“娘娘,陛下开了个好头,一切皆有可能。”
韦妃大惊失色,拍着案几起来:“王邵,你真是胆大包天,口无遮拦,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本宫情面上,本宫现在就……”
“就如何?呵呵,李恪的胆子其实也不小啊,不瞒娘娘,太子妃与李恪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刚巧,此事曾被某无意间撞到,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满腹的怨气,大的叫人毛骨悚然。”
“王邵,你究竟想说什么?”
“很明显,夺嫡之争已然开始,后宫即便想安宁也安宁不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您的儿子,李慎,也难逃其中。”
“为求自保,您不得不做出选择,您越是得宠,您母子俩就越是安全,倘若失宠,只会让人斩,草,除,根!”后面四字,王邵声音不大,却是重重砸在了韦妃的心头。
韦妃瞬间就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