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邵带着公主归队的时候,正好是李二准备回去的时候,一票人呼啦过来又呼啦消失了,还不带走半片云彩的那种,这个秦王见了孙老道居然将自己的事情给忘了,王邵想想也就释然,人家这叫贵人多忘事,自己这芝麻绿豆的事估计早被抛到脑后了。
没走上几步路,道岳拦住了王邵,开口道:“辩机徒儿!”
王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拉着道岳求饶道:“师傅,别叫了,这名字让我听得瘆得慌。”
佛门高僧,说话的语气就是不一样,明显带着一丝威严还有一种小样你要是敢说个不字就叫你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意思在里面,笑眯眯道:“为何?莫非你对为师替你取的名号不满!”
不满,那是相当不满,变啥不好非得变鸡,你这老头怎么说也是得道高僧吧,想出这么个破名字,叫本少爷如何能忍。当然这些话也就心里想想,吃喝拉撒睡都在寺院里,眼前这位还是寺院一把手,向领导表示不满就是自己找死,连忙道:“哪能啊,这名字太满意了,真的师傅。”
王邵这儿擦着冷汗,道岳却笑着解释道:“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为师这是在提醒你,刚入寺那会儿你连说话都结巴,没想到如今却利索了,若无师傅赐的名号,你又怎会开悟,因果如是,天意啊!”
“是是是。”王邵赶紧点头,这师傅怎么学起老道了,开口闭口一个天意,哪来的这么多天意,哥完全是被莫名其妙传过来的好不好。
忽然,王邵愣住了,细思极恐啊,莫不是那个辩机下山打水死不瞑目,在阎王殿里求了份情,想以他的肉身活着?李代挑僵也不无可能呐,这小子在现代吃喝玩乐,老子在这边受苦受难,这也太不公平了!不要让本少爷见到他,否则非揍他个生活不能理才会罢手。
“乖徒儿!”一只大手拍在了王邵的小身子上。
“师傅,您还有事?”王邵苦着脸道。
“那位秦王去时交代,圣上口谕叫你去长安金城坊会昌寺住上些时日,会昌寺里的住持三藏法师与为师关系甚好,想来他也会多多扶照你的,如今能保一命已是万幸,以后身在长安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再惹什么事端,须知红尘之事多烦恼,做事待人都要心中有数,若有一日看不清,就来为师这里,为师可以替你解惑。”
老和尚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说的王邵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只有一个月不到相处,这老和尚关心自己是假不了的。
王邵接过道岳递过来的信笺看了一眼,就是一封推荐信。
“师傅……”
“明日一早就去吧,为师已命你师兄送你一程,为师决定闭门静坐三日,就不来送你了。”
“嗯,谢师傅!”王邵一想到自己的发财大计中途夭折,一时间泪流满面,老和尚也是感动得双眼通红,一脸不舍的模样,要是他知道王邵此刻的想法,会不会当场打死他呢?
第二天天没亮,他的师兄就冲进来拽着他就往外走,那位师兄也是极品,一米七八的个头,腰粗的将近有身高一半,活脱脱的一个弥勒佛,背上还很符合形象的抗着一个大口袋。
王邵有起床气,特别是那种梦见神仙姐姐被打断的时候,简直愤怒到了极点,身子被师兄夹在腋下,嘴上却恨恨道:“你们这群古代人,进门都不敲门的吗?说好的礼仪之邦呢!”
师兄笑眯眯道:“这不是急着赶路嘛,早去早回,送完你我还得回寺里给香客们做斋饭呢。”
得,你有理,反正也挣扎不了。
王邵像小猪似的被粗暴塞进一辆马车,然后师兄坐在了马夫位上,这一坐不要紧,差点没把马车给压坏喽,王邵都能听到车轴裂开的声音,赶紧靠着马车窗口就坐,万一车散架了还能速度逃出去。
一路心惊胆战胆战心惊,王邵的小心肝就没停下来扑腾过,好不容容易来到城门下,王邵总算大呼了一口气,暗道这世界太危险了,妈妈咪啊,我想回家!
过城受检,抛头露个面,然后放行,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城,而师兄回头介绍道:“那些守城的是监门卫,俗称的禁军,出入城时可要配合那些官爷,不然可没有好果子吃,还有入了城后有宵禁,晚上没事别在长安街上晃悠,即便你是佛门中人,那些人也能拿你下牢,千万警醒着点。”
师兄人不错,还记着给没见过世面的小师弟讲规矩,车里的王邵连连点头,不住的道谢,心道:“难怪这些人鼻孔都快朝天上去了,牛逼!”
两人又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王邵赶紧问道:“师兄,莫非到了?”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行了,赶紧将行礼拿好,师兄我准备回去了,天黑可不好上山。”师兄替王邵拿起包袱,然后又将一个大布袋塞了过来,笑道:“这些都是你师兄们的心意,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到时候自己看。”
王邵赶紧接过来,差点没把手给折了,这布袋里装铁了吧老哥,要不要这么沉!不过王邵一想也就忍住吐槽了,好歹是师兄弟的心意,就算送一根毛自己也该感动才是,何况这满满的一袋子。
下了车,连忙与渐渐远去的师兄挥手道别,直到大路尽头不见马车的身影后,这才欢呼一声:“本少爷终于自由了喽!”
“喂喂喂,你这小和尚懂不懂规矩,佛门重地是你嚷的地方吗?”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王邵的庆祝。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歪瓜裂枣长像的和尚正眯着眼睛瞧自己呢。
“阿米托福!”王邵反应过来,连忙带着笑双手合十回应道。
“小和尚是哪家寺院的,为何在本寺大门口喧闹。”那一脸遭人踹的和尚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询问道。
“这位师兄有礼,小僧辩机,是家师吩咐来金昌寺留宿的,不知贵寺住持三藏法师可在,家师有命要将这封信送予贵寺住持。”
那门缝里的和尚将大门打开了一点,闪出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到那大口袋滚出来的土特产哈哈一声笑了起来:“哪儿来的野和尚,三藏住持那是圣上钦点的高僧,他是何等的身份,你说你师傅给我师傅送信,就看你这穷酸样,想来你家师傅也不是什么德道高僧。”
然后他一指头顶上的寺庙招牌,“看好喽,这儿可是会昌寺,圣上亲笔题字,也是长安城里最有香火的寺庙,来往的皆是达官显贵,你一个穷和尚堵着大门是怎么回事,若是有求于家师,那转道从后面小门入,否则休怪我亲自动手将你和你的这些破烂玩意儿扫出去!”
王邵顿时脸沉了下来,怎么着,狗眼看人低是吧?一个小小的看门就敢在本少爷前头耀武扬威,小子庆幸吧,要你这歪瓜裂枣生在现代,肯定被自己那帮保镖团五花大绑给丢进黄浦江里,还是那种双脚绑水泥块的。
“这大门不就是让人走的吗?”王邵退了三步抬眼一看,没错了,就是金昌寺。
“嘿,我说你这小和尚还挺较真的,刚才我说的不够明白吗,大门都是给那些达官显贵们开的,你一个穷和尚还想走正门,疯了吧你!”说完那和尚二话不说闪进大门,还重重的关上了。
“……”王邵看了看地上一大堆东西,走后门,你也得哥找辆板车啊,这大包小包的太多挪不动啊!
王邵郁闷的一回头,嚯,一堆路人对他指指点点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