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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武松阳谷县夜奔(下)

水浒卧底 加亮 2283 2024-07-11 11:13

  西门庆长叹一声:“我早已料到此情此景,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武都头,你嫂嫂虽不是我害死的,但此事我也对不住你,与钱二叔无关。此事别有内情,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武松恶狠狠的看着西门庆,好似一个屠夫看着待宰的牲畜挑选下刀的部位一样,令西门庆浑身不自在。

  西门庆满饮了一杯,迎着武松目光看回去,眼神里虽有惊慌,却没有惧怕。

  武松大马金刀的坐下,就席上拿过酒壶闻了闻,不用杯子,直接就着壶口喝了两口,道:“你这做什么假惺惺,王婆、何九叔都死了,幸好我来的及时,若我来得晚了,钱二叔也要命丧你手!你只对我一个人说,是要支使他出去,好害死他么?”

  西门庆面如死灰,喃喃道:“王婆、何九叔都死了?看来我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知道就好,还不如实招来,我说不定还能给你个痛快。”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说。”西门庆颓然坐下,倒了一杯酒喝了,却被呛得咳嗽起来,过了一会才平复。

  “长夜漫漫,这里有肉又有酒,我却不心急。”武松奔走大半夜,也是饥渴,又倒了一杯酒。

  “武都头,你若真是为钱二叔好,还是别让他听,江湖上有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西门庆道。

  武松对钱二叔道:“钱二叔,王婆一个时辰前被人打晕了挂在房梁上吊死,半个时辰前何九叔中了牵机毒,十有八九便是这西门庆做的。你若是在此,我还能护你,但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这厮多半是故弄玄虚,但若这事真的像这厮所说,你趟了这浑水,以后日子只怕不太好过。你自己丈量吧。”

  钱二叔犹豫了一下,道:“我年轻时也曾走过江湖,眼下已经在这浑水里头了,哪里趟的出去,只死也要做过明白鬼。”他这番话说罢,也坐下来连续饮了几杯,好似壮胆。

  西门庆道:“武都头,那王婆、何九叔并非我所杀,他们两都死了,杀他们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我便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武都头,你是个有本事的,说不定日后反倒能替我报仇。这事有些乱,容我想一想,从哪说起。”

  “我不怕乱,你想到那里就说到那里,只要实话!”

  “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有一日早晨,我还在睡觉,内人吴月娘忽然推醒我。我发现床头上扎了一把匕首,把我头发扎住了,还带着一封信。我打开封皮,里面有几片金叶子,又有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让我借给你嫂嫂看病的时候,下毒毒死她。

  “我害怕极了,给你嫂嫂开药时几次三番想要混些毒药进去,可总狠不下心来。过了几日,又在书桌上发现一把匕首,不过这次没有信,也没金叶子,只有一把匕首。那时我便知道,若不如此做,我自己性命只怕不久了,于是暗暗下了决心。

  “既然决定了要下手害你嫂嫂,剩下的就是如何避免被人看出来,要不然自身难保。于是我一边让吴月娘收拾细软准备外逃,一边翻看家中收藏的医术典籍。”

  “后来无意中发现一个古方,说的是茉莉花根,以酒磨一寸服,八个时辰后会犯心痛,然后假死一日乃醒,二寸二日,三寸三日。凡跌损骨节脱臼接骨者用此,则不知痛。我就想着用这个法子去害你嫂嫂,只要多用些茉莉花根,假死的时间长了,下葬后自然会因缺水缺食,变成真死。

  “那日我便从药铺拿了十寸茉莉花根,让伙计磨成末包了,去茶馆寻王婆,让王婆下在酒里让金莲当药服用。不料惊慌之下,被王婆看出破绽。那王婆看上去面慈心善,其实是个马泊六,竟然以为我那是迷药,想要迷奸你嫂嫂。我便借坡下驴,许了王婆银子做棺材本,只说想勾搭你嫂嫂为妾,让她帮忙做成,那贪财的老虔婆才应了。你嫂嫂那时身体已大好,王婆便寻了个借口,让她帮忙做寿衣。午时王婆置酒待她,我便假装巧遇,王婆让我相陪。

  “席间我趁机说用酒服茉莉花根对她的病也有效果,劝她服。然而真要下手时,我终是良心不过,便只放了三寸花根的量,想着趁她假死时偷偷挖了出来,一起逃到外地去。

  “我担心何九叔入殓时看出什么东西来,便趁他去收尸前请他吃酒,与了他十两银子,要他只快些收拾。不过何九叔很是老道,我话不说清楚,他就不肯收,我只好说是怕你回来怪罪我没治好你嫂嫂云云,又说我与衙门的李外传有勾当,强逼他收了。

  “没想到入殓时钱二叔见你嫂嫂是突然死亡,担心春天引起时疫,想要火化。这要是万一火化,你嫂嫂不死也死了,我便找他舍了钱买坟地,说金莲应是心病突发,不是疫病,留个全尸,要与你做个人情。我生怕挖墓时挖错了,又找人刻了块碑,让钱二叔一并帮忙立了。”

  说到此处,西门庆停了下来,看了看钱二叔,问道:“是也不是。”

  钱二叔点点头道:“别的我不知道,但棺材和坟地还有立碑的事,都是如此。”

  西门庆接着道:“那天晚上,等人都散了,我赶了辆车,去城南松林悄悄挖坟。然而等挖出时才吃了一惊,棺材中躺着的不是金莲,而是我内人吴月娘。我那时已提前送她带了女儿去城外岳丈家。”

  “那个时候我嫂嫂尸体就不见了?”

  “对,月娘的脸被砍烂,然而我学过医术,她又是与我同床共枕十数年的夫妻,自然认得出来是她。还有她衣裙的料子,是我托人从汴京买来,阳谷本地没有。”

  武松从怀中掏出那块布条,问道:“那料子可是这样的?”

  西门庆接过看了看,道:“极是,我当时惊懵了,迷迷糊糊中收拾好坟地回到岳丈家里,只见有个人绑了我女儿在等我。那人是……”

  不知西门庆说出谁来,且见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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