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宁被白鸿强拖过去审了一晚上嫌疑人,上眼皮下眼皮一顿神仙打架,正准备回去好好躺躺尸,一个穿着浅绿色风衣的短发女生小跑几步过来拦住他,当头就是一句:“薛队,您觉得我今天穿的还行吗?”
薛子宁看着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的唐豆儿,实在是哭笑不得,但还是故作严肃半闭着眼睛说:“行,挺低调的,有什么事儿吗?”
“我今天要做什么呀,总要给我点任务吧。”
薛子宁摆了摆手说:“现在没什么事,这样,说不定下午你就能忙起来了,我实在是太困了,行行好放我走吧,姑奶奶。”
唐豆儿忙向前一步挡在薛子宁身前,眼睛有神地瞪着他。
别说,薛子宁被这么一搞心里还有点发虚,只好转转脑袋想想有什么适合新人干的差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样吧,昨天晚上有人在白灵山麓那里发现了几具尸体,你去技术科看看丁博士的工作,提前吐一吐,熟悉下工作,省得以后到了案发现场还得麻烦其他工作人员做清洁。”
唐豆儿眨了眨眼睛,看出来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倔着性子点了点头。
薛子宁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唐豆儿离开的背影,没想到她又忽然转身跑过来,很认真地问道:“还有啊,薛队,我以后是叫您薛队呢,还是师父呢?”
薛子宁也破天荒地很认真地回答:“叫师父吧。”
唐豆儿哦了一声,就朝技术科的方向走去。
“知道我为什么让她叫我师父吗?”
“我怎么知道?”小宁语气很强硬。
“因为叫我薛队的还挺多的,不过还没人叫过我师父,多个称呼总是好的。”
“哇,那你真无聊。”
***
黄髯僧看着新闻中的报道,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出家人要修枯木禅,正所谓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意,这人间种种事,皆为虚妄。
但在顿号眼中,这种话纯属放屁,若是嘴上说着渡众生,眼中却不去看众生,面对任何情况都心中无波澜,又修得了什么道,参得了什么禅?
正如曾经一位圣僧所说,为僧者,可以心静如水,却不能心如止水。若心中只剩下皑皑坚冰,就说明断了佛缘。
他顿号从来不是遵从戒律清规的真佛,他确实自命不凡,但在他心中,有那么一杆秤。
称量世间不平事。
这些碧眼污了人间路,脏了天人眼,总要有人管。
渡世人这种慈悲,我顿号接的越多越欢喜。
既然有颗自在心,还管那些无趣的规矩作甚。
顿号拂了拂僧袍,正准备来个潇洒的转身,无奈闻到了鸡翅香……
没办法,仙女也要拉屎,高僧亦要吃饭。
宿雨晴看着刚刚在那边开启戏精模式的顿号,给他盛了一碗饭,坐在对面问道:“看你刚才的样子,是有事要出去吗?”
“老衲打扰施主也有些久了,该重新拾起自己那闲云野鹤的身份了。”
希尔金斯刚刚做完一天的基本动作练习,拍了拍顿号的肩膀:“要走了,那敢情好,本来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两个女孩子天天生活在一起就说不过去,还有,不是我吐槽你,为什么你跟晴妞儿说话的时候,就叫她施主,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没什么好气呢?还出家人呢,搞这种阶级针对,不应该奥。”
顿号双手合十,这充满崇敬的手掌中夹着一只烤鸡翅说道:“既然已到分别之日,我也叫你一声女施主,不叫你贼婆娘了,不过女施主,老衲还有一事相询。”
“问。”
“愿不愿意陪我去晏宁走一遭。”
希尔听到之后,其中一只筷子掉在地上,眉宇中有些惆怅,顿号抹了抹嘴上的油渍说:“老衲不会神法读心,亦不晓古法知微,但也不是脑海混沌的童子,从你的表情中看得出来你似乎知晓这些绿眼睛的怪物从何而来。”
宿雨晴确实不爱看新闻,但现在晏宁碧眼成灾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所以听到希尔可能是内部知情人,还是有点诧异的,马上放下筷子准备好好听听这场八卦。
顿号闭上眼睛,又发问道:“再让我猜猜,你受的伤应该也和这群怪物有关吧。”
希尔并不否认,点了点头,然后抬头说:“这一切的源头是一个叫鹤先生的人,帮凶是现在东冀黑帮龙头雷店。”
顿号托了托腮:“雷店,他们的老大不是死了吗,难不成又有了新的掌舵人?”
“准确来说不算是新的,雷成赞就相当于一个傀儡皇帝,幕后真正的掌权者一直都是这个鹤先生,此人在道上名不见经传,但水深得很,说实话,我连他的真名是什么都不清楚。”
“哦,那雷店的位置呢?”
“每次前去我都会被戴上眼罩,然后交涉完事情便由他们的人送我回到受他们管辖的酒店,所以也不清楚。”
“好,这样就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了,你愿不愿意随我到晏宁走一遭。”
“我去干嘛?”希尔拿筷子戳了戳米饭。
“因为你有本事。”
“我说过,我不会再杀人了,这是底线。”
“你管这些绿眼睛的怪物叫人?”
希尔金斯转了转脑袋,一双蓝眸炯炯有神:“他们确实嗜杀,和普通的人有一定的区别。但在眼睛还是黑色的的时候,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即使是现在,我也相信有一部分碧眼还是不愿杀人的。
而且电视上不也说了吗,新任的碧眼领袖也宣布了禁杀令,难不成他们不杀我们了,我们反而要去杀他们,那不是角色互换,闹出大笑话了吗?
再说了,你不是自诩佛心天下第一嘛,难道这些微微入魔的人你就不渡了吗?”
顿号抚着黄髯点了点头,仰天大笑一声说:“嘿嘿,你这贼婆……女施主说得不无道理,这样看起来,老衲境界还是不够,你这杀手才是真正的佛家子弟呀。”
但顿号停顿一下,收起脸上笑颜,肃穆道:“但如果你觉得这位新首领就要比原来的首领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此一堆堪称怪物的人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起来,难道目的是为了保家卫国吗?
不会的,强者大肆训练军队的目的只有挑起战争,大鱼吃小鱼,死的人只会更多,既然鹤先生的这个源头查不到,那么碧眼只会越来越多,届时,这些生活在幸福美满世界里的人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
到头来,不管这个新任首领到底是怀着悲天悯人之心还是逐鹿中原之意,都不重要了,每座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上都将是洗刷不尽的血。”
顿号看着也陷入思考中的希尔和宿雨晴,接着说:“这世道,贪嗔痴乃是人之本性,若是有了鸿沟性的强弱差分,就一定会产生弱肉强食的局面。即使碧眼中有那么一两个守得住善道,也抵不住苍苍大势,这便是以后的局面,若无人插手其中,任由发展,不出十年,人间与鬼界无异。”
“那你要做什么?”这次发问的不是希尔,而是一直默默聆听的宿雨晴。
“老衲还没想好,但小到杀些怙恶不悛的碧眼,大到组织起一条抵挡他们的防线,只要在老衲双臂力所能及之处,愿为天地谋一方净土。嘿嘿,求他娘的个佛心无悔。”
“我愿意跟你去,反正天天宅在家里看韩剧,啃老本的生活也没啥意思,不如跟你出去玩玩。”
顿号仰天长笑:“哈哈,小丫头本事不大,这股子侠气倒是像极了老衲。”
然后目光看向希尔金斯说:“那你呢,贼婆娘,你这一身大好杀人功夫不能整天浪费在瑜伽上面吧?”
希尔金斯伸了懒腰:“去是可以去,但咱们先说好,我可不杀人,最多把他们打个半残,交给你来杀,这总不违反我跟那个傻蛋的承诺了吧。”
顿号对希尔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当过杀手的贼婆娘,真有底线。”
希尔不管他的冷嘲热讽,只是眼睛远眺远方,他之所以答应顿号的说法,当然不是因为她许久没打架手痒了。
这一年多平稳的生活已经把她的戾气磨掉不少了,只是听到顿号刚才的话,心里微微有些触动,毕竟像自己这样身上血腥味根本洗不干净的人,也许试着做做这些济世救民的好事才对吧。
她不是圣母,她也知道就算救千万人也洗不掉手上浓重的血腥味,但她还是希望能给自己漆黑如长夜的人生路点上一盏青灯。
即使不会再有流星下的雨夜,但山高水长,天涯陌路又相见的时候,于田野间漫步漫话,她还是十恶不赦的杀手,他还是刚正不阿的警官,但总会有些共同点。
希尔想到这儿,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个奔三的杀手,现在居然在这里幻想这些小女孩幽会情郎的话本情节,真是太丢猩红四天罗的脸了……
***
雷兹恭敬地站在楚煊赫面前,雷成赞死了之后,自己和雷栋这样的雷店元老级人物本就是雷店第一顺序继承人,再加上雷兹自告奋勇当世界上第一个碧眼,现在赫然已经成为了鹤先生身边第一红人,同时向外界传递的信息里,雷兹也成了新一代的傀儡雷店店长。
但不管在外界看起来他有多风光,他自己心里明白,很多时候他的富贵生死不过是鹤先生一念之间的想法罢了。
“冯俊霖执掌晏宁之后,宣布了禁杀令,同时大肆组织实验体集结,强化内部的工作明细,同时按照实验体的特点进行分级分类,总之,现在已经颇具规模,形成了新的小社会,或者说小军队了。
也有不少人不愿意服从冯俊霖这种约束偷偷潜逃的,但大多都被冯俊霖派人或者亲手处理掉了,总之,他现在在实验体里的威望不小,还真有了一方枭雄的姿态。”
“嗯,他倒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也不枉成为一名二代子能力者,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不管他是枭雄还是阴谋家,是有济世情怀的英雄,还是渴望战争的怪人,都不重要。只要他还需要稳定剂来维持正常生存,只要他的命脉掌握在我们手里,便无需担心。”
“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制衡一下他的势力呢?”
楚煊赫沉思了一阵:“也对,就算子能力者较起初代能力者还是有些差距,但毕竟也是个麻烦,而且时候已经到了,既然他有挑起战争让天下大乱的意思,那我们就帮他们一把,让这个世界乱起来吧。”
“您的意思是?”
“让各地的“卖酒人”行动起来吧”
这场简短谈话的第二天,晏宁市郊行动队队长周十泪和瀚海市公安局局长顾智宇连续接到电话,内容如下:
“绥棱市已发现五个碧眼,数量可能还在极度暴涨中!”
“宿阳市已发现碧眼案例!”
“仙草市公安总局遭到碧眼袭击!”
“首都万峡市已有数十人遭到碧眼袭击身亡,伤者上千!”
“……”
周十泪听完电话,一拳锤在地上,脸上横肉叠在一起,朝着晏宁方向骂道:“这帮狗杂种,真他娘想把这世界毁了呀!”
东冀十三市,只剩一方净土……
今日瀚海市机场客服电话已经被打爆了要求增加客机班次,这座城市已经成了全国众人的逃亡据点。
瀚海“清算”支队支队长薛子宁站在海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绿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女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聪明,看着独自望海的薛子宁,递过去了一盒香烟。
薛子宁笑了笑:“我不抽烟,还有你一个小丫头,身上怎么还随身带着烟呀?看你也不像抽烟的样子呀。”
唐豆儿使劲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我爷爷哪都好,就是爱抽烟,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烟味,只不过我看警匪片里,一般像你们这样的老警察,想案子的时候都会叼支烟的,所以今天早上就买了一盒带在身上。”
“哪来的歪理,第一,我不抽烟,第二,我也不老,最多比你大个五六岁而已,估计连代沟还没产生呢,第三,我也没想什么案子,在发呆罢了,不过烟也别扔,回去送给白队吧。”
唐豆儿撅了噘嘴,蹑手蹑脚地和薛子宁站到一条线上问:“师父,我们来海边干嘛,查案子吗?”
“刚才我不说了吗,来发呆。”
“啊?可这还是工作时间诶,不算偷懒吗?”
“算啊,你回去告诉老顾,让他扣我工资!说不定他还能记你个表现良好。”说完干脆躺在沙滩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其实并不浓烈的阳光。
唐豆儿挠了挠脸,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傻傻地站在一旁。
小宁只好提醒道:“喂,不管你这个新徒弟了,你要发呆自己发,好歹让人家先回去工作,你是没当过实习生,说不定人家工作很多呢?”
薛子宁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从来不同情别人,偏偏总是对这个小丫头嘘寒问暖的。看来你们灵体还是中意身材娇小,脸蛋漂亮的女孩儿呀!”
小宁没好气地说:“我可去你的吧,算了,就让这家伙傻站着吧,反正也不能少块肉,省得你嘲讽我。”
今早,瀚海便组织了紧急会议,薛子宁很庆幸自己提前把父母接到了瀚海,不过他最近工作太忙,大多时候甚至干脆睡在队里,很少回去,更多还是凌晏在照顾。
父母这些年本来就一天到晚催薛子宁找对象,天天发他们老同学孙子孙女的萌照来暗示他,再加上现在又受到了一位才貌俱佳的女神级人物的悉心照顾,自然有了撮合之心,虽然这很称薛子宁的心意,但嘴上还是得说不合适,您老死了这个心吧。
这些天他除了工作还要应付这些琐事,可以说身心俱疲,想到这儿,薛子宁不免有些心烦,居然在沙滩上打了滚,做完如此羞耻幼稚的动作之后,听到轻轻一声笑,才想起唐豆儿还站在身边。
只好坐起来咳嗽了一声,唐豆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很有眼力见的来缓解尴尬,突然发问道:“师父,你说为什么只有瀚海免遭那些碧眼的危害呢?”
薛子宁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坐过来,唐豆儿也很听话的照做,薛子宁才缓缓说:“我说不明白,但很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幕后人物还不希望瀚海处于一种混乱的制度当中。
不过瀚海究竟是不是净土已经不重要,现在晏宁完全成了一座碧眼军事基地,其他地方虽然现在灾祸并不严重,很多眼睛刚刚变色的人还保存着自己的良知,不想靠着超乎常人的身体去为非作歹,但时间一长,终究会步晏宁的后尘,到时候,这些家伙拧成一股绳,兵临城下,瀚海就算没有一个碧眼出现,也终究会被蚕食掉。”
唐豆儿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可怕,战争总会来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为什么呢?筹划这些事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薛子宁拿起一块石子扔向大海,轻声说:“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不管有什么动机,不管心理是不是变态,就算他的童年,他的人生有多么大的挫折,做出这种事的人都不应该被原谅。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不让这样的人得逞,即使以卵击石,也得试试,更何况,我不一定是卵,他也不一定是石,拯救世界说起来太宏大太缥缈了,但总得较量较量。”
“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他。”唐豆儿轻轻嘟囔着。
“我也在书上看到过这句话,其实用到我身上挺合适的,你应该听你爷爷说过我和普通人有点不同吧。”
唐豆儿看起来很兴奋,眼睛瞪得圆圆的:“对呀,当初爷爷说师父你才26岁,我本来死活不同意跟着你的,后来他给我讲了你用沙袋救那个研究生的事之后,我一点儿也没犹豫就来报道了。”
薛子宁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唐豆儿上半身然后说:“把你衣服脱下来。”
唐豆儿下意识地将领口向里拉了拉说:“啊?为……”
没等唐豆儿问为什么,薛子宁摆了摆手说:“算了,可能有点冷。”
“啊,冷?”
薛子宁脱下自己的外套摊开,对唐豆儿说:“坐上去!”
唐豆儿哦了一声,坐在上面,薛子宁同样坐在她身旁,轻声说:“抱紧我。”
唐豆儿还在云里雾里,没明白薛子宁什么意思,只听呼啸一声。
一袭黑衣扶摇而上!
上面两小人齐肩而坐。
女孩脸都被吓变色了,紧紧抱着薛子宁的腰不松开,薛子宁拍了拍她的头,用手指强行打开女孩紧闭的眼睛。
唐豆儿大叫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薛子宁说:“行了啊,都当警察了还就这点胆子啊!以后可别说我是你师父。”
唐豆儿听着,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睁开眼睛。
两人横亘在天地之间,底下的山河川流就像绘上色彩的墨中山水一样,一幅天地妙妙景,就这样摆在面前。
唐豆儿颇受震撼,心中的恐惧也淡去不少,但双臂还是紧紧搂着薛子宁的腰。
这袭黑衫就这样飞,飞过山,飞过海,飞过城市,飞过形形色色的天地元素。
唐豆儿看着薛子宁,眼中怀着无限的感激和敬佩:“这世界看起来也没那么糟糕,还是很美好的嘛!”
薛子宁闭着眼睛感受空气流动:“是啊,不管有没有碧眼,有没有杀戮,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这是不会变的,所以人生下来就已经被世界爱护着了,活着,就是他带给我们最浓重的爱。所以,世界既然先爱了我,我又怎么能负了他呢?”
黑衣飞到警局上空,一对儿谪仙人徐徐下界而来。
缓缓下落的过程中,唐豆儿问了薛子宁一个问题:“师傅,既然你能用衣服带着人飞,那为什么当时救那个研究生的时候还要把工厂里的沙袋运过来呢?”
薛子宁敲了一下唐豆儿的脑袋说:“因为当时没想到。”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原来很笨的,当了警察脑子才活络起来。”
两人落在门口,白鸿正抽着烟,秋瞳则是在一旁唠唠叨叨,看到这幅仙人下凡的情景,又看了看胡子拉碴的白鸿说:“你看看,同样是当实习生,当徒弟,你看看人家的待遇。”
白鸿大吸了一口烟,指了指挽着薛子宁手臂说说笑笑的唐豆儿:“你看看,同样是当实习生,当徒弟,你看看人家对师傅的态度。”
秋瞳一生气,把白鸿嘴里叼着的烟夺了过来掐灭,扔进垃圾桶,然后气冲冲地回去了。
唐豆儿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挽着薛子宁手臂招摇过市,慌忙松开,先向白鸿鞠了一躬说:“白队好!”然后又向薛子宁微微鞠一躬说:“师父,我先去工作了!”
薛子宁点点头,然后朝白鸿笑了笑,紧跟着进去了。
小宁幸灾乐祸地嘲讽道:“喂喂喂,都落地了,怎么还不提醒小徒弟松开你的手啊?”
薛子宁耸了耸肩说:“我忘了!”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唐豆儿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手机相册,看着刚刚在天空中和薛子宁拍的一张自拍,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