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十分气派却有些老套的办公室内,一位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眉宇之间英气勃勃的中年人正叼着雪茄沉吟。
“爸,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帮我除掉他。”说话的,是在中年男人对面的王建,中年男人,便是其父王刚。
“小建,你就那样痛恨那个人?”王刚说话慢慢吞吞,说完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大股浓浓的烟雾来。
“不错,他羞辱我两次,李虎叔两次想教训他,都没成功,但是,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王建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双手还像孩子一般捏紧了拳头,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
“叫你李虎叔来一下。”王刚对儿子吩咐道。
王建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过了几分钟,那李虎就和王建走了进来。
真的是李虎,而且此时的他,和曾经的他并没有什么分别,那一次,方兆龙可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击倒在地的。
“王总,您叫我?”李虎进门后伫立在王刚的办公桌前,毕恭毕敬。
“前两次的事情,怎么我不知道?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引起王氏集团的股价波动,你叫我怎么跟股东交代?小建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王刚的语气十分严厉,眼神之中写着不满。
那李虎也不生气,只是耐心听完领导的训斥,王刚说完后,他道,“王总,两件事情都没及时向您汇报,一来是因为你那段时间都在出差,二来,事情也不大,我想我们能处理好,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说,那方兆龙就真的那么神?我听小建说,他可以一个人打倒二十几个汉子,而且,就连你也栽到他的手上,差一点就……”
“王总,此人绝非善类,您还记不记得‘日月之光’?”
此话一出,那王刚双眼圆睁着站了起来,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是说,他是……”
“不错,他就是光明使者。”李虎淡淡地道,脸上忽地闪过一丝寒冰般的冷笑。
“但是,他们不是已经绝迹很多年了吗?”王刚的惊讶稍微退了一些,手中的雪茄在做着轻微的颤抖运动。
“绝处逢生,那也是自然,只是,此人一出山,力量就太过强大,上次交手,我知道他已经修至月火之光,年纪轻轻,已经有此修为,如若不尽早除去,只怕将来他成为那光明之王,那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并非只是小建的事情,这事情也关乎王总您。”
李虎脸颊上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似乎是在更为郑重地提醒眼前的王刚。
“你也会说关乎我,当时为什么不向我汇报?”王刚双眼中射出两道愠怒的光。
“王总,当时我料定那小子的本领在我之下,不用惊动您,也可置他于死地,只因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后来多亏山洞中满是黑暗,正是我辈的福地,经过一番挣扎,方才保住性命,但功力也损耗了七成,现在要对付他,只怕已无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你知道,我的功力也处于受限状态,现在根本难以出手。”王刚显得很是焦急。
“不用王总您亲自出手,只要找一个时机,我自有妙法。”
李虎说完,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枚子弹状的物事来,“王总,您可还记得这子弹?”
王刚的眼睛露出了诧异之色,“诛仙弹?”
“不错,这颗子弹可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大使者那里弄来的,不论光明黑暗,只要中弹,轻则功力尽废,重则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李虎的双眼中透出狡黠而阴森的光芒来。
两人对视而笑,那王建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明白,这是要对付那方兆龙,也不管其他,只要能将其毁灭,令他不得翻身,那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至于其中隐情,稍后找到李虎,自然明白一切。
……
在文诗韵家里,一阵琴声伴随着竹笛之声响起,琴声优美动人、婉转缠绵;笛声悠扬洒脱、情意绵绵。
弹琴吹笛之人对面而坐,眉宇之间,满是幸福和喜悦。
抚琴之人正是文诗韵,弄笛之人自然是方兆龙。
那琴笛合奏的曲子,是那古风味十足的《梁祝》。
曲子经两人改编琢磨,尽管时间仓促,也许是因两人心意相通,音随心传,自然而然臻于化境,无懈可击。
文母在一旁听得如醉如痴,连自己的杯子已经掉落在地上,也并未知觉。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
两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
“哎呀,太好听了,人家说秀色可餐,我看啊,你们这琴声和笛声,也可以让人忘记了吃饭,哎呀,我的杯子什么时候掉下去了……”
文母的话语虽然简单,用于赞美两个的演奏,却并不过分。
因为,住宅楼内的居民,凡是听到琴笛之音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皆已沉浸其中,看电视的关掉了电视,玩游戏的把手机扔到一边,一对小夫妻正在拌嘴吵架,正想拳脚相加,一听到乐音,立刻停下了手脚来,静静地坐到了沙发上,随着《梁祝》的旋律不断向前推进,两人起初想要揍对方的手不知不觉地就挽在了一起,心中想着的都是热恋时的甜蜜,吵架这回事,怎么可能会发生?
“伯母,今天的夜宵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方兆龙站起身来,帮文母拾起地上的玻璃杯残骸。
“出去吃什么啊?家里都有,外面的东西不好吃,而且,你们两个出去吃,我在一旁当电灯泡多不好?”文母笑着看正蹲下身的方兆龙,心中一阵甜蜜,“行了,你们也练了半天了,可以出去走走,不要说是在你们学校的校庆上表演,我想,就算是上春晚,你们这水平也足够了。”
文诗韵笑了,“妈,您这也太夸张了,还上春晚?我都好久没弹了,就怕在校庆时出错,能不受人指责,也就心满意足了。”
“伯母说得对,我们的水平的确已经很高了,我看,这演奏只能随心随性,过多的练习反而因为机械而丧失了灵性,不如就听伯母的话,我们出去吹吹风,放松一下。”方兆龙知道文母的意思,也想和文诗韵单独相处。
“快去快去,我也要看看电视,一会早点回来啊。”文母催促道。
两人和文母告辞,然后走出了家门,一出门,才发现门口的过道上站满了人,两人不明所以,感到莫名其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却听其中以为大爷冲着他们说道:“刚才那《梁祝》,是你们两位演奏的?”
两人有些莫不着头脑,“是啊,怎么了大爷?”
“哦,刚才一听到《梁祝》,也不知为了什么,觉得在家里听着不太舒服,声音有些小了,于是就顺着声音大的地方走,一走就走到了你们家门口了,好听,实在太好听了……”大爷道出了其中缘由,过道上的一众人也纷纷接口,“好听,真好听……”
敢情是这样啊?寻觅音乐,都寻觅到门口来了,人还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难民涌来,想要进家里抢吃的呢?
两人谦虚了几句,急忙手拉着手下楼去了。
待到走出小区的门,两人哈哈大笑,笑了半天也合不上嘴,太震撼了,真是太震撼了,音乐的魅力,竟然如此神奇,可以将大爷大妈少年儿童都一并吸引过来,校庆的表演,那还成问题吗?
过了好一会,方兆龙问:“文老师,您说,大爷大妈不是应该跳广场舞吗?喜欢音乐也应该是《最炫民族风》啊?为什么会听《梁祝》听到过道来了?”
文诗韵噗嗤一声:“去你的,大爷大妈的审美不知道多高,你看我妈,杯子掉了都没觉察,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方兆龙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但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们的演奏太完美了。”
“卖瓜吧你……”
一边伴着嘴,一边朝市区走,此时的两人,看起来真有了情侣的味道。
还是那条小吃街,还是那些烤鱼和爆炒龙虾的香味弥漫。
“要不要吃烤鱼?”方兆龙问。
“现在好像也不是太饿,我看要不就算了,走走就可以了。”文诗韵刚才晚饭吃得太饱,这也难怪,方兆龙做的菜,总是能最大限度调动起食欲。
“嗯,听你的。”
“哥哥,买束花给这位姐姐吧。”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跑到二人跟前,手里捧着一大把玫瑰花,一支一支的放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耀眼,花香更是令人心脾为之一爽。
文诗韵脸有些红了,爱花,那是女人的天性,能接受男人送花,那是女人的幸运,送花之人恰好就是自己心爱的人,那就是幸福了。
她几乎料定了,方兆龙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然而,又害怕他果真这样做了,那他们究竟算什么关系?矛盾,十分矛盾的心情,她转过脸去,紧张地也被动地等待着。
却听到一个缓慢的声音响起,“小妹妹,不用了,这位姐姐不喜欢花。”
她有些愣住了,心中大声道:谁跟你说的我不喜欢花?
但她还是忍住了,转过头冲小妹妹勉强笑了一下:“这位哥哥不喜欢买花,谢谢你了小妹妹。”
小妹妹显然有些失望,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