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脸上感觉特别的痒,嘴唇觉得特别干,似乎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却没有喝到一滴水。
“水!水!”我不住的喊着,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快要烧起来。
直觉的将双手扣向自己的喉咙,可是,却被不知道一股来自哪里的力量给挡住,怎么用力都抓不到自己的喉咙。
过了不知道多久,感觉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嘴唇被一样东西给撬开,一股水流慢慢流进自己的口中。
简直就是太及时,我努力的喝着,不断的往下吞着水。
一会儿的时间,我的喉咙刚刚才感到一丝湿润,水流竟然停止。
我不甘心的伸出双手乱抓,双脚也不住的到处乱蹬。
突然,额头被什么给打了一下。
我全身一阵哆嗦,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眼睛正对着的是自己家里的屋顶。
我回来了,怎么回来的?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老妈正端着一个碗,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
而老爸却不在家里,老妈旁边还有奶奶,而奶奶的手里拿着一块桃木牌子。
“娘,我还要喝水!”我对着老妈看了看,发现老妈手中的碗竟然有一道裂缝。
“好!好!我去给你端,你等一下!”老妈把手里裂了一道裂缝的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走进厨房去。
“奶奶,我怎么回来的!”我看着奶奶手中的桃木牌子,感觉就是奶奶用这个玩意打的我。
“你爸把你背回来的!你差点把你妈给打了!”奶奶把手里的桃木牌子放到桌子上,拿起那个碗,指着碗上的裂缝给我看。
“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力气,你看,好好的一个碗,让你给打出了裂缝!”奶奶生气的将碗放到桌上,刚放好,碗沿着裂缝碎成两半。
“奶奶,我迷糊着呢,我咋(咋,方言,怎么,什么的意思)知道咋回事!”我看见老妈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呜呜!”我这刚准备去接老妈手里的水,一阵哭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神经一般的一哆嗦,“啪!”那一碗水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个熊孩子!就知道糟蹋钱!”奶奶看见碗在地上被我摔碎,气的骂了我一句。
“他奶,他不是叶来(叶来,方言,昨天的意思)被吓到了吗,这也不能怪他!再说,不就一个碗,我再去给他盛一碗水去!”老妈看不过奶奶骂我,便替我说好话。
“碗不花钱啊!这都打烂两个碗了!”奶奶生气的瞪着我。“惯(惯,方言,宠溺,溺爱的意思)的他的毛病!你去看看谁在门口哭呢,大白天的吓人!”
老妈答应一声,开门出去。
“还说我娘惯我呢,奶奶,你不是也经常惯我!”我对着奶奶直笑。
平常也不知道是谁,惯着我到处乱戳记,把我惯的不成样子,老妈都烦了。
“你个熊孩子!”奶奶笑着骂我一句,站起身来,把桃木牌子收到床头一个柜子里面。
“子青!你干妈她们来了!”老妈领进来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把他们让进屋子里。
“子青!你姐,你姐她走了!”干妈和干爸,还有那个干哥哥噗通一声就跪在我们面前,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着。
干妈,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些复杂。
现在的年代,没有几个人愿意给其他人做干妈。
我们村里有个说法,干妈一家人是替认干妈的那个孩子承受各种灾难的。
如果对方的孩子出什么问题的话,保不齐自己的子女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所以,很少有人给他人做干妈。
总之,村里老人说的话,一旦给他人做干妈,那么,自己这一家人的性命就很危险。
对方子女无病无灾还好说,一旦对方有了灾难,那么,自己的家人包括自己,就要替对方子女去抵挡那些灾难。
小病小灾也没什么,就怕对方子女是大灾难。
起初,老爸老妈去说,让她给我做干妈的时候,她并不同意。
毕竟,大家都知道干妈不好做,闹不好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就没有了。
可是,我听奶奶说,我小的时候,也就是一岁多的时候,家里人给我算过卦,说我的命不好,一生多灾多难,如果想要我平安的话,必须找干妈给我抵挡灾难,否则,我很可能活不到十八岁。
当时,老爸老妈和奶奶一听,就发愁。
认干妈,哪那么容易,你就是提上厚礼,人家也不一定答应,因为,干妈实在是太危险。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做他人的干妈,一家人等于是一只脚踩在了鬼门关上,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要你做干妈,你会乐意!即便许诺金山银山,哪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奶奶和爸妈,经过好长时间的打听,才确定下来。
当时,给我算命的人说,我认的干妈,必须属龙,而且还必须是刚刚有子女,并且对方子女还不能超过两岁。
这样,才能保证我平安。好不容易打听到村子里有这么一家人,老爸老妈就上门说明情况,结果,被人家给骂了出来。
最后,我奶奶撇下老脸,在对方门口跪了三天,对方无奈之下,才答应做干妈。
所以,老爸老妈和奶奶为了我能够平安,可以说操碎了心。
这是认的第一个干妈。
大概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个给我算卦的人,偶然经过我们的村子,奶奶就把那个人请到家里来,意思是让他再给看一看。
那个人一身长袍,对着我看了半天,我被看的浑身发毛。那人就问直接说,还是让我出去再说。
奶奶直接把我给轰出去,不让我回家,说什么让我爱去哪玩去哪里玩,那个人没走之前不准我回来。
当时,我也是熊孩子脾气犯了,就是不走,死活赖在那里,就是不肯走。
那个时候,小姑还没出嫁,对我连哄带骗,这才把我带出去,在村中的供销社(供销社,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类似如今的小超市)买了一大堆吃得玩的,我这才不闹了。安静的待在小姑的身边,一晃就过了一天。
我和小姑回家的时候,已经有点黑天。
那天晚上老爸老妈就被叫到奶奶房间,奶奶让爸妈再给我找一个干妈。
老爸老妈问原因,奶奶早就看见我趴在门口偷听,就没说到底什么原因。
只是说,这次找的干妈也要是属龙的,而且必须子女和我一样大,就连生日也必须一样。
爸妈一听就头大,这怎么找,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有是有,可是,想找到太难。
奶奶也知道不好找,就说会让我的几个姑姑帮忙一起找。
爸妈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奶奶突然想起一句话,就对爸妈说,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个孩子必须是男孩才可以。
这,无疑又加大了寻找的难度。
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读小学二年级,也没多少时间一直赖在家里。
大概是我去上学的时候,奶奶对爸妈说清楚为什么要再找一个干妈的原因。
从那以后,我就看见爸妈经常愁眉苦脸,也经常唉声叹气。
在我九岁的时候,经过大半年的打听,爸妈终于找到一家人完全符合所有要求。
那家人是邻村唐家村的一户人,姓张。
父母第一次提着很多礼物,去那家人家。等说清楚来意之后,那家人直接把爸妈给赶出了门。
回家之后,把情况一说,奶奶就发火说,怪爸妈不长脑子,让爸妈过几天再去。
隔了大概一周时间,爸妈又去那家人家里。人家直接不给开门,让爸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老妈当时就着急,拉着老爸跪在了人家门口。
大冬天里,零下十几度,老爸老妈愣是在那家人门口跪了两天两夜,冻的几乎都失去知觉。
那家人第三天开门的时候看见爸妈,于心不忍,让爸妈进屋暖和一下。
老妈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实在看不下去,就答应给我做干妈。
这就有了第二个干妈。
来的是第一位干妈一家人,干爸姓马,干妈姓翟。
具体的名字,我不知道,因为在干妈这件事情上,让孩子知道自己的全名是一个忌讳,所以,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也因此只是知道,他们姓什么而已。
“子青!”干妈哭的眼睛红肿的特别厉害,全身都在不住的哆嗦。
“亲家,你慢点说!先起来!快!地上凉!”老妈慌忙把他们一家人给扶起来,给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亲家!唉!惠灵,那孩子!”干妈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亲家!惠灵怎么了!”奶奶走过来,在她的后背上按了按,让干妈顺了一口气。
“亲家!惠灵,她没了!”干爸看干妈说不下去,就接口说了起来。
“叶来晚上十点多,惠灵就喊着冷。后来,惠灵就浑身哆嗦,一会儿就嘴里吐出了白沫,眼皮直翻。
我和她妈妈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咋了,就寻思着给医院打个电话,让医院来看看。
孩子他妈看着惠灵,我就去打电话。
十一点的时候,村卫生所的王老就来了,站在惠灵身边看了看,说是惠灵被脏东西缠上了,就是送到大医院也查不出什么。
王老说,应该让村里的刘老头看看。
我就对他妈说,我去找刘老头来家里看看惠灵这孩子。
我在路上担心惠灵,一路走的很快。
但是,咱们村子太大,等到刘老头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
我跟刘老头说清楚以后,这就到了十二点半。
刘老头腿脚不好,等走到家里,已经快两点。
惠灵这孩子已经不动弹,我只看到惠灵的床边有一潭血。我就问他妈是咋了。”
“亲家!他爸出去找刘老头的时候,惠灵这孩子手脚乱蹬,一点都不安分。
嘴里还竟说胡话,一会说有鬼,一会又说有血。
总之,惠灵这孩子一直迷迷糊糊的乱说话,还不时拿头撞床板,撞的头上一块青一块紫的。
他爸不在家,我一个人根本按不住她。
一会就撞的头上直冒血,我看着心疼啊!
可是,我按不住她啊!
眼睁睁看着惠灵那孩子,撞的头上都是血。”
干妈说到这里,又止不住哭起来,身体一阵一阵的抽动着。
看的我心里直酸,越听越觉得自己也想哭。
“等到家,刘老头看了看惠灵那孩子,直叹气。
我就问咋了。
刘老头就说你还是找王老来确认一下吧!
我给王老打了一个电话,王老一进门对着惠灵看了一眼,就说没救了!给惠灵这孩子安排后事吧!
王老和刘老头对视了一眼,一起叹着气,走了。”
干爸摸了一把眼泪,看着老妈和奶奶,伸出手在我头上慈爱的摸了摸。
“唉!都是我们害了惠灵那孩子啊!”奶奶看着干爸干妈,不住的叹气。
“亲家,这事不能怪你们。当初,我是自愿给子青这孩子做干妈的!”干妈摸了摸眼泪。
可是,刚刚擦干净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水流一样,干妈眼睛里面眼泪又流下来。
“当初,要不是我们!”
“亲家,现在惠灵这孩子,已经走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们来也是想问一下,惠灵的丧事该咋办!”干爸阻止奶奶继续说下去,愁眉不展的看着奶奶。
“你们家老人怎么说?‘’
“亲家,实不相瞒啊,我家里的老人前几年都走了,上面没有老人了!我们这两家,就你老人家还健在啦!”干爸叹息着。
“亲家,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村里以前也没有啊,这丧事,我也不知道咋办啊!”奶奶一脸愁容,看着干爸干妈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奶,他姥爷前些年做过几年的红白理事会的会长,说不定他姥爷知道咋办,你看是不是把他姥爷给请过来?”老妈站在一边看了看奶奶,向奶奶询问。
“子青他姥爷今年九十二了吧?”奶奶看向老妈,眼睛里都是对姥爷的羡慕。
“嗯!今年九十二!”老妈说。
“亲家,你看咋办?”奶奶看着干爸干妈,询问他们的意见。
“九十二的老寿星啊!我觉得行!她妈,你咋看?”干爸看着干妈,向干妈询问。
“我也没有啥好办法,不如,就这么办吧!”干妈一把又一把的在那里抹眼泪。
“亲家,就这么办吧,看看孩子他姥爷怎么说!”干爸看向奶奶,肯定的给了奶奶一个答复。
“他奶,那我就去请他姥爷过来!”老妈走到里面的内间,穿上一件外套,开门走出去。
“亲家,既然,他妈已经去请他姥爷啦,我们就先离开了,我们还得去其他亲戚家去报丧呢!”
干爸干妈站起身来,对着奶奶再次跪下去,给奶奶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
所谓报丧,就是通知其他亲戚朋友,家里有人去世,要准备安葬亲人了。
村子里报丧有一个风俗,就是去亲友家报丧时,亲友开门时一定要跪拜亲友,而离开亲友家时,也要跪拜。
而且,这个跪拜,必须是双膝着地的跪拜,单膝不行;打电话通知,更是不行。
必须亲自上门通知。
半个小时以后,老妈回来了,身后跟着姥爷。
“亲家来了!”奶奶急忙起身迎接。
“亲家,听爱华这丫头说,子青干姐姐惠灵那丫头,走了?”姥爷进门就看着奶奶问了一句。
“唉,亲家,是子青干妈家那女娃,没了!”奶奶叹了口气,让姥爷坐下以后,摇着头。
“惠灵,那丫头几岁了?”姥爷看了一眼老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比子青大两岁,今年十六岁!”老妈给姥爷倒满茶水,站在一边。
“难办啊,才十六岁,这事情有些棘手!”姥爷叹了一口气,看向老妈。“爱华,你去找刘老头,让刘老三过来一趟,就说我找他。”
“嗯!”老妈答应一声,开门又走了。
“子青,过来!”姥爷对着我喊。
“姥爷,干啥?”我就奇怪了,这丧事管我什么事,咋就扯上我了。
再说,姥爷,这几年你一直在林业队干活吧,怎么看着比神棍还神棍呢。
“子青,叶来你去哪里啦!把你奶奶的寿宴都给搅和了!”姥爷有些责备的看着我。
“爸妈都忙活着给奶奶办寿宴,我没意思,就到处走走,没想到就走到学校去了!”
“子青,过来,让我看看!”姥爷向我伸出手,把我给拉到身边,眼睛盯着我看。
姥爷看的我直发毛,我就感觉姥爷的目光跟扫描仪一样,一寸一寸的看过去,我感觉脸上似乎火烧一样难受。
我抬起头看了姥爷一眼,发现姥爷眉头快拧到一起去了。“姥爷,咋了!”
“哦,子青,没事!”姥爷回过神,看着奶奶。“亲家,你给子青算过没有?”
“算过,不然,也不会让爱华那丫头和世祥,给子青找第二个干妈啦!”奶奶叹息一声,掏出一张纸条,在桌子的桌面上推给姥爷。
姥爷拿起纸条扫了一眼,叹息一声,拿出打火机,将纸条点燃。
“子青,这孩子看过吗?”姥爷问。
“没敢给他看!”奶奶盯着我,示意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想知道我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最好给子青再找一个娃娃亲的好!”姥爷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
姥爷我都读初中了,还找娃娃亲,有点过了吧!
我看着姥爷,我都多大了,还找娃娃亲。
“亲家,你看呢!”姥爷问。
“亲家,你说咋办就咋办!”奶奶看着纸条完全烧成灰烬,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高老大,你咋在这?”刘老头一进门就看见姥爷,对着姥爷拱手弯腰行礼。
据村里的老人说,刘老头,原名刘闻渊,家住西省柳市,不是本村的人。
曾经在年轻时当过道士,不知道什么原因逃难来本市,辗转之下,在我们村里定居下来,一直是孤身一人。
村里有媒婆曾经给他说媒,不过,被他拒绝,直到现在也是一个人。
在本村定居以后,他就不再做道士,没人知道他具体干什么,只是知道他一直住在村子的最西面的一套四间房子的宅子中。
由于,他常年扎一些花圈纸马之类的,所以,就在村民的建议下开起一家纸扎店。
也因此,村中但凡有丧事,就会去他那里买些纸扎用品。所以,他一直勉强过的不错。
“行了,别啰嗦。刘老三,惠灵那丫头,你去看过没有!”姥爷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刘老头说。
“看过,是被脏东西缠身,暴毙而逝!”刘老头对姥爷很恭敬,坐下后,主动给姥爷填满茶水。
“你咋不阻止?”姥爷的语气有些埋怨刘老头光看不干活。
“高老大,我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刘老头直接站起来,给姥爷鞠了一躬。
“那玩意,什么情况?”姥爷看着刘老头,伸手把他按到椅子上,示意他说下去。
“红头啊!”刘老头叹息一口,拿手在自己的茶杯里沾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等姥爷看清楚那个字以后,马上用茶水把字给涂抹了。
“如果,真像你写的那样,你确实没办法!”姥爷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你们总是打哑迷,不能好好说话,说清楚,让我也听听!”
我特别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靠到姥爷身边,直接坐在姥爷的腿上。
“熊孩子,不该你知道的,别瞎问!”姥爷瞪了我一眼,把我从自己腿上抱下来,放到地上。
“这是子青那孩子?”刘老头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立刻把头挪开,不再继续看我。
“对!”姥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孩子?”刘老头刚打算说点什么,被姥爷伸手阻止住,姥爷对着刘老头点点头。
“唉!”刘老头叹气。
“你们老是叹气干啥?看着那么别扭!”我站在姥爷身边,抓起一杯茶水就喝。
“你懂啥!一边玩去!别搁这(搁这,方言,在这里的意思)添乱!”姥爷伸手装作要打我的样子。
“稀罕!”我看了看姥爷,知道姥爷根本不会打我,也就是装装样子。
从小到大,我在姥爷家里没少给他惹事,经常弄的姥爷家鸡飞狗跳的。
不论大事小事,姥爷顶多就是教训我几句,根本就没打过我。
所以,一看姥爷那个样子,我根本就不怕。
“爱华,你把这小子给提溜出去,别搁这碍眼!看着心烦!”姥爷气的胡子直翘,却又下不了手打我,就吩咐老妈。
“子青,走,出去玩一会去!”老妈不敢不听姥爷的话,只能拉着我朝屋外走。
“唉,姥爷,你们不讲理啊!我听听又咋了,我又不往外说!”
我被老妈拖着往外走,心里特别不甘心,特别好奇姥爷他们说的事情,就挣扎着不想走。
“娘,你别那么使劲啊!”老妈听见我喊的话,加大了力气拉我。
“子青,你保证不再说一句话,不该你知道的不再问,我就让你继续呆在这里!”姥爷看了看我。
“我保证!我保证!”我这么说就是为了能够继续留下,听听你们都是说些什么,让我保证,保证个屁!
“爱华,放开他吧!看着他,别让他乱吵吵!”姥爷果真不相信我,直接把老妈给派了出来,让老妈监督我。
“刘老三,你说,惠灵这丫头的丧事咋个办法?”姥爷转过头去看着刘老头。
“高老大,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我今年才七十二,我又没办过这种事情,你让我说?你这样的话我可走了!”刘老头直接站了起来。
“算了,那我就说吧,大家都听着!”姥爷环顾一圈。在这里就姥爷年级最大,也就都听姥爷的。
“惠灵那丫头,今年才十六岁,这个丧事很棘手。
不过呢,早些年,也不是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不过,那些大都是成了家事的人。
所以呢,惠灵这丫头的丧事不好办,如果按照早些年的办法呢,一天出殡,一天安葬,一天祭奠,三天时间足够。
但是,惠灵这丫头才十六,还没到出嫁的年纪,这就不可能按照早些年的规矩来办。
不管怎么说,惠灵这丫头,都是给子青挡了一次灾难。”
“姥爷,我!”
“你什么你!要不是惠灵这丫头替你挡灾,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瞎说!
要不是她,这会儿就是给你办丧事!”
姥爷生气的瞪着我,我被瞪的不敢再说话,缩着脖子站在那里。
“爱华,他们家怎么也是亲家,按早些年的规矩,你得给人家守孝!
我们村里规矩是长辈去世守孝五年,惠灵这丫头,终归是晚辈,根据早些年的记载,爱华,你守孝三年即可。
子青,你要守孝五年!”姥爷看着我,样子很严厉。
“姥爷,为啥我要五年啊!”
我感觉自己用不着非要守孝五年吧,干姐姐而已,再说又不是干爸干妈,这么严苛!
“惠灵是你姐吧?”姥爷问。
“对!”
“惠灵是你长辈,虽然,她不是直系亲属,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
比你年长,就是长辈,必须守孝五年,没得商量!”
姥爷瞪着一对眼睛,恨不得真的打我一顿。
“再说了,惠灵这丫头去世,完全是替你挡灾,你不感激她,还说胡话,你是想被逐出家门,不成?”
“姥爷,我给她守孝五年就是,你别生气。”我缩了缩脖子,至于这样吗,我守还不行。
把我给逐出家门,我怎么活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既然答应了,那就给惠灵这丫头守灵去!”姥爷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爱华,你和子青去换一身孝衣,去惠灵家守灵去!”
“嗯!”老妈答应一声,就要进屋去换衣服。
“爱华,等一下,等我把话说完。”姥爷急忙拦住老妈,看了看刘老头,见到刘老头点了点头,这才开口。
“惠灵这丫头属于枉死,所以,守灵暂且定为七天,这七天,爱华,你和子青一步都不能离开灵堂。
我和刘老三一起去村委一趟,趁着这七天,合计合计惠灵这丫头的丧事该咋办!‘’
“行了,刘老三,我们走吧!”姥爷对着刘老头点点头,放到桌子上一块三厘米左右见方的玉。
“爱华,你拿着这块玉,给惠灵那丫头放到嘴里,让她含住。”
姥爷站起身,把双手背到身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爱华,你和子青,去惠灵家守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