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栾天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揉鼻子时竟有想发笑的感觉。
现在耶律荣光和赵缜不断送来阴气值,异常密集,显然这两个阴货倒霉了,又把账算到自己头上。
能收到他们的阴气值,说明他们的距离在十公里以内,只是四下里烈火熊熊、黑烟滚滚,透过烟火间隙也就能看到十几米,哪知道附近又发生了什么。
这时战况已极为惨烈,不知道为什么远处不再有油桶投掷过来,黑山军战士接连冒死冲上前,使用反装甲炸弹对付装甲车,却接连被重机枪撂倒在地,伤亡惨重。
但他们的悍不畏死也让押运队付出了代价,又有一辆装甲车被炸断履带,并被燃烧瓶所引燃。
这种当口,个人的力量所起的作用并不会太大,栾天一只能紧贴车壁坐着,心里祈祷他们燃烧瓶不要落在自己这辆车上。
许述、王猛见识了黑山军的战斗意识,立刻意识到该突围了,运动中歼敌对己方更有利。
只是由于中间三辆车被击坏,后面的车无法跟上,王猛便率领亲卫,到达中后方的车辆上,由许述在前领路。
王猛跳上后方的工程车上时,忽觉右臂剧痛、流血不止,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弹,幸好黑山军的军火质量一般,仅是贯穿伤,以他们自己装备子弹的质量,手臂估计就断了。
“撞开前面的车!”王猛捂着手臂沉声下令。
工程车司机听令立刻加足马力,直接撞在前面一辆装甲车的侧后方,那辆车被顶到路边,火势仍是不减。
这时,装甲车的顶盖被掀开,两个浑身是火的士兵从里面钻出,疯狂地挥舞手臂,嘴里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完全听不清说什么,但他们都知道那是在求救!
“射杀!”王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见没有人立刻执行命令,大吼道,“现在没机会也没时间救这两个兄弟,杀了他们,让他们少受些苦。”
冲锋枪喷出火舌,那两人立刻栽倒在地,身子很快便不抽搐了。
栾天一在前面的车上看到这一幕,心里暗骂王猛是冷血动物,狠辣果决,比较起来,许述就要有人情味多了。
驾驶的士兵似乎和栾天一有同样的想法,把油门加大最大,不断碾过地上的障碍,紧跟着许述的车队。
黑山军识破了许述的意图,拼命想阻拦,但在押运队的火力压制下却死伤累累,被车队冲破了三层封锁线,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
这时第一辆车上的士兵忽然齐声尖叫起来,原来正前方路上竟然还摆放着六个油桶,更要命的是,有条火线由远及近,直奔油桶而来……
那一瞬间,栾天一也觉得自己的心绷得紧紧的,拉开窗户对着火线源头打空了一梭子子弹。
便在此时,忽见地面上的泥土自动跳起,便似有无形的手在拨动一般,形成一面厚实的盾牌,正挡在火线必经之路上。
火线被倒撞而回,那道泥土盾牌又分化为几道小盾牌,将远处投掷来的火种尽数接住挤灭。
许述出手,黑山军焚烧前路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些车辆当即绕过油桶,扬长而去。
栾天一扔下了冲锋枪,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刚才应该打中赵超了,只可惜没有打死,这家伙现在还有阴气值送来。
现在车辆颠簸异常,幸亏他们经过训练,又有周全准备,倒没有撞到哪里受伤。
行了约有一刻钟,车辆紧急停了下来,原来是后方的王猛并没有跟上,许述准备建立防线等待。
许述使用通讯器联络上了王猛,王猛说乱党凶猛,让他们先走,找到一处易守难攻之地等待,他后面自然能赶来。
许述也知道这种平坦地带不利于坚守,便下令再次开车前行。
但栾天一这辆车却没动,原因是栾天一对着轮胎尿个没完,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憋了那么大一泡,早先还不放水,非等到车队快要走了才开始。
“你快点好不好?”李民伸出头急切地喊。
鉴于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栾天一没有理会他。
其实他也没法回应,嘴里一直发出嘘嘘的声音,实际上裤子穿得完好,眼睛四下打量。
刚才,就在许述命令开车后,栾天一听到车身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但他仔细搜查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若不是他耳力远胜常人,能听到极细微的心跳声就在附近,栾天一早就不管不顾地上车了。
“再不上车我们就开车了!”李民很不耐烦的催促,放水放了两分钟,这家伙的膀胱是大水缸吗,搞什么鬼?
栾天一知道不能耽搁了,转身上车,临关闭车门前,手在侧后方一拉,已扣住了一人的脖子,把他拉上车来,按到车里的门帘后。
眼前光影变动,原本是类似于车体的迷彩涂装,现在却快速演变,成了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中年人,有些贼眉鼠眼的,被栾天一按住了颈动脉,身子簌簌发抖,眼神里露出哀求之意。
通过源源涌来的阴气值,栾天一知道这人叫明夷,是三阶变异者,至于异能应该是变色伪装,也不知道属于哪一脉变异者。
“你的异能对我很有用处,老实点,我可以不杀你。”栾天一压低了声音,同时对着身旁的帘子指了指。
明夷如蒙大赦,连忙低声道:“我叫明夷,是一统教圣音宗的,异能是变形,自己能变形,也能给别人变形,只要你不杀我,我愿意为你效力。”
栾天一很满意他的诚实,同时想起了自己遭遇到的那两个改换相貌的反抗军,料来不是明夷干的就是和他有同样异能的变异者干的。
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抓不住关键之处,便问道:“你为什么要躲在车上?”
这是很不合理的地方,就算是要跟踪定位他们,黑山军也不会用明夷这种怕死的人才对,何况他的异能用处很大。
“嗐,还不是被于连那个鸟人逼的,我若是留在黑山军,时刻都得提防着有人在我背后打黑枪……”说起这个明夷就不怕了,差点都破口大骂起来,幸亏及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捂嘴压低了声音。
一统教各宗门之间的争斗栾天一是听说过的,看明夷的愤怒和恐惧出自本心,倒不像作伪。
他正要继续盘问,忽觉车身的晃动停止,原来是许述下令停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