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带着仲平来了。他们就住在不远的那栋楼。仲平忘不了向舅舅要巧克力,他摊了摊手,还没等他开口、舅舅就从兜里掏出了四块巧克力递给仲平。
仲平拿到巧克力,他就要剝开吃,大姐厉声吼道:‘刚吃完饭就吃糖,不准吃!’。妈妈的怒吼镇住了仲平,他就噘着嘴,躲到姥爷身后去了。
舅舅马上说:‘糖软了、先放冰箱里吧!,等会儿再吃’。
大姐问小虎,她说:‘秋香和秋菊来两天了,你看她们做什么工作合适呀?’。
二伯伯接过话来说:‘她们是搞教育的,现在补习学校多、还有家教、职业教育、在这些方面发展怎么样?’。
小虎说:‘教育方面就不要考虑了,家教倒是很好,辅导小学生、中学生都没有问题,做家教,都是晚上到人家家里去,很麻烦,也不方便,补习班呀!、补习学校呀!那是在职老师和退休老师的地盘儿。不容易打进去。补习首先你得有教室,组织一个班不容易,。打工子弟的学校呢!,条件差,工资低,还不如在老家教书呢!’。
他继续说:‘现在BJ上百万的外来人口,大都从事服务行业;比如环卫工人,那也得竞争上岗。妳们去报名,肯定不行,劳动强度很大,妳们那杨柳细腰肯定不行。还有理发、卖菜、修理电器、样样不行。我看大姐那里最好,到证券公司去’。小虎是想把球踢到大姐那里。
大姐说:‘好是好,这几年没有行情,我们那里还裁人呢!’。小虎说:‘要不这样、到建筑公司,人家那泥水匠、一天都能挣上百,顶级师傅、一天有好几百。怎么样?’。
秋菊听了、她把脸拉下来说:‘啊、二伯伯、你看哥说啥?我们虽不是金枝玉叶,好歹是个大学生、他这不是在欺负人吗?’。秋香听了直笑,她知道是虎哥在捉弄她们。
二伯伯说:‘不急不急、妳们和我的姑娘是一样的,别听他胡说’。
小虎说:‘到我们公司去,你看那里都是搞技术的,去了也只能是打杂’。虎哥一直泼冷水。
二伯妈安慰秋菊说:‘有的是工作,要找一个比妳哥还要好的工作。妳看他一天忙得、事事都要操心,我们要找一个不费力不操心的工作’。
大姐问:‘我看外企比较好,妳们的外语怎么样?’。大姐试探着问。
秋菊说:‘外语是通过了四级、也就是高中那个水平。虎哥说:‘四级和外国人说不上话,人家不要。我看到广告公司应该可以’。
秋菊问:‘是不是去贴小广告啊!’。
大姐说:‘不是,广告公司也分得很细,比如要给公司什么产品做广告,你要有创意,怎么写广告词、怎么拍照片、录像,这是制作。发行又是一回事儿,在什么媒体上登载。现在睁开眼睛看、到处都是广告,耳朵听的也是,这个行业水很深!’。
小虎说:‘这个行业很好!不但要有学历,其他的本事也要有点,现在什么行业都离不开电脑,现在小学生布置作业、都在网上,现在办公也用电脑,先学电脑吧!这个我可以当老师,电脑画图妳得会’。
小虎说:‘我们盖大楼、也要宣传,打广告,什么平面图,立体图、环境效果图,在电脑上制作出来,再用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还要学会照相、修改照片儿、把丑女修改成仙女’。
大姐说:‘现在我们证券交易全部用电脑。各行各业都离不开电脑。那就先学电脑吧!,学好了再应聘上岗’。
小虎提醒说:‘哦!,不能成天钻到电脑里,那人就傻了,每天学半天就够了,上午学、下午搞其他的、学好了到我们公司去,我们也缺这方面的人材’。
二伯伯说:‘下午可搞其他的、熟悉一下环境’。
秋香,秋菊听了,暗自高兴。小虎说:‘这两天白菜香领班儿的全走了,看能不能这样,妳们先到白菜香去顶两天’。
秋菊听了很不高兴,她说:‘我不去,我不去,二伯伯,他叫我们去端盘子呢!’。
虎哥说:‘不是端盘子、服务员才端盘子嘛!,妳这是领班,也有叫大堂经理的,穿的是西装套裙,懂吗?’。
秋菊问:‘她们不端盘子那干啥呢?’。虎哥说:‘管理,迎客、协调服务员,协调大堂和后厨,处理纠纷,除了陆总、就数你们大了,刘二哥家郭冬梅也去,看半天就会了。郭冬梅原来就是白菜香的大堂经理’。
大姐说:‘饭馆是个小社会、什么人都有,妳们刚进入社会,需要了解社会,去吧!陆总妳们都是见过的。人很好,又是小虎的朋友’。
虎哥看秋香不言语、只是微笑、虎哥就问她:‘妳去不去呀?’。秋香没有迟疑,她说:‘是去帮朋友,去就去吧!’。
虎哥说:‘白菜香的領班炒了老板的鱿鱼,我们是去帮他的,不是去打工,我每天下班后就去接妳们回来,好吧!’。秋菊这才放心了。
晚上睡觉时,秋菊说:‘姐、大堂经理那是说得好听的。实际上就是过去的服务组长,现在到处是老总、经理,你向空中抛把石子,可能要砸到十个人,其中准有六七个人是老总、经理。虎哥修那么高的大楼,叫老总嘛!,还差不多’。
秋香说:‘入乡隨俗嘛!,怎么叫都可以,不过、妳可要管好妳的嘴,在外不要乱说,有什么话回来和二伯伯、二伯媽和大姐说’。
天亮了,秋香、秋菊起床后梳洗完毕,就出来吃早饭,二伯伯出去遛弯儿了,二伯妈出去买菜了,只有虎哥坐在客厅里看报。
秋菊抱怨道:‘哥、也不叫叫我们’。虎哥说:‘我妈说了:让妳们多睡一会儿,我们家一般是晚上十点半睡。早上六点半起来,睡八个小时。快点儿吃吧!我们都吃过了,吃完了,要上电脑课’。
二伯妈起得早,六点就起来了,买早餐是她的事儿。秋香,秋菊吃得少,一会儿就吃完了。于是,小虎就开始给她们上电脑课。虎哥昨晚想了一下,既然有时间,就系统地学习。
虎哥准备先讲计算机的发展历史。再讲计算机原理。讲二进制、门电路、芯片、计算机语言、编程。
开始上课了,虎哥清了清嗓子,他说:‘今天我们开始学电脑’。
他慢条斯礼地说:‘先讲电脑的发展历史。后面再讲计算机原理,啊!二进制、门电路、计算机语音、编程…’。
不等虎哥说完,秋菊说:‘赵老师、我打断你一下、我们在学校时,开过计算机课,老师都讲过了,从实践来看,这些东西不能说没用,说实话、用处并不大。我们想知道的是一些具体操作’。
虎哥这时懵了,想好的计划全让她们搅乱了。这大学生比较难对付,他说:‘没有想到妳们有这么高的水平。我好为人师,出丑了’。
虎哥显得很尴尬,他说:‘就像开车一样,汽车的原理,结构,了解一下就行了,但考驾照时、还是要考的呦!上千个零件儿、好几个系统,不可能了解很细,主要是驾驶、操作。电脑也是一样。那我们以后、就学具体的操作。电脑画图妳们不会,要有专门的软件,以后装了软件再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电脑课就草草地收场了,虎哥问:‘中午我要到工地去,不能陪妳们了,妳们跟我去看看也可以’。他问:‘妳们想不想去呀?’。
秋菊看着秋香,她要秋香拿主意。秋香说‘在家也没事,不如去看看你们的大楼!’。虎哥说:‘那好吧!等会儿,老爷子就要回来了。我们快点儿走吧!’。
秋菊上厕所去了,等秋菊走后,虎哥从皮包里取出二千块钱来。他把钱递给秋香,秋香推辞不要,虎哥说:‘你还没工作,带的是父母给的钱,在外边处处用钱。秋菊工作了一年,她自己是有钱的’。
听到厕所的门响了,秋香忙把钱装进包里。秋菊出来后,她说可以走了,秋香不动声色,就跟着虎哥下了楼。
车子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公司。在会议室里,没有见到一个人;‘人呢?’虎哥冲着里面喊,只见秘书小杨从屋里出来。她说:‘他们都走了,有事吗?’。
虎哥就给小杨介绍,他说:‘这是我两个妹妹,这是陈秋香、这是黄秋菊’。小杨说:‘赵总、昨天见过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说你有两个妹妹呢!,说不定过几天还会冒出两个妹妹来呢!’。
虎哥说:‘怎么是冒出来的呢?只是妳从前不知道’。他接着问:‘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没有呀?’。
小杨回答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只是…’。虎哥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说:‘有事你就自己处理吧!,妳办事、我放心!’。
虎哥对秋香秋菊说:‘我们到楼里去看看吧!’。他从牆上取下两顶安全帽。递给秋香和秋菊。秋香和秋菊带上了安全帽,虎哥提醒她们说:‘工地的钉子多。小心挂了裙子’。
走近大楼,秋香仰着头看那楼顶,安全帽差点儿掉了下来,她忙用手按着。‘真高’。她问:‘有多高啊?’。虎哥说:‘不到一百米、有三十二层’。
看到了楼前很脏乱,堆满杂物。秋香犹豫了,她说:‘在外面看看就行了’。秋菊说:‘当心点就是了’。秋菊拉着秋香、就跟着虎哥进了楼。
秋香在后边看着虎哥的身影。他还是那样高大,英俊、潇洒。上次在家里见到他时、自己还是一个上中学的小姑娘。虎哥的奶奶说我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呢!,几年过去了,奶奶去世了,虎哥还是那样帅气。岁月蹉跎,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虎哥说:‘这底层,没有人干活儿。干活儿的人在楼上’。虎哥的话语,才使秋香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秋香说:‘这楼太高,难得爬!’。她不想上去了。
虎哥说:‘都坐电梯,方便得很,上楼、下楼,一会儿就到了。要是有地震呀!火灾呀!停电了,才必须走楼梯’。
秋香说:‘楼这么高,一地震、可能一晃就倒了。那要死多少人哪!’。虎哥说:‘整个楼进行了防震处理。是安装了减震支座的,关键部位、还安了阻尼器。你就放心吧!八级地震也不怕。
秋香说:‘四万一平米,四万平米,就是十六个亿;我的妈呀!我们那个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买不起这个大楼’。
秋菊问:‘哥、能赚不少吧!’。虎哥说:‘现在也不好说,反正陪不了。赚多赚少、钱不到手、说了也是白说’。秋菊说:‘不说算了、又不是要你的’。
虎哥说:‘这钱嘛、当然是赚的越多越好!但开发商也有开发商的难处。有苦说不出,从征地、拆迁补偿、到建造,处处都要用钱,前些时:我们家附近有一块地,拍到十多亿。他们算了一下、楼面价都到了两万。楼面价、就是你准备修房子的规划建築面积、在开工前,每一平米用的花费。还没有算修建、装修、各种税、费,成本太高了,如果钱不够,还要去融资,就是借钱,那个融资的成本也是很高的’。
秋香感叹道:‘唉,现在办什么事都不容易’。
这时他们走进了一套还没有装修的房间,虎哥说:‘这还是毛坯房,等封了顶,再装修。妳们看、这墙抹得怎样、是不是很平呀?。这泥水匠不简单,在建筑工人中那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一天、总有一二百,顶级的师傅、可能要拿到三百,超过白领呢!。这房子、四面都是钢筋水泥的柱子,中间填上砖、这就是框架剪力墙结构,很抗震的,实际上、这大楼就是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
过了一会,他说:‘我们老家盖房子,水泥灰浆是自己买材料、按比例一锹一锹和的,现在小工程、缺乏机械、也是这么干。像我们这样的大工程、用量大、只能使用搅拌机,现在分工细了,专门有水泥灰浆公司,我们买他们的,要什么规格、要多少量?一个电话、就一车一车的就送来了’。
虎哥继续讲他修楼房的故事,他说:‘修大楼、过去是用小车、用升降机把灰浆运上去,现在专门有混凝土泵车、直接打上来,省事儿多了。你说省事、我不能省心,你送来的灰浆、成分和比例对不对呀?我还要一项一项地核查,当然监理部有专职材料员,他们查是他们查、我有时也要亲自查。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嘛!,哪天要是房子倒了,人命关天,可是要去坐牢的。我压力山大’。
他转过头去,指着自己的后脑勺说:妳看我这头发,有白头发了吧!上次有报道说:西班牙修了一栋高楼,修完了才发现忘了修楼梯。那是无稽之谈、修房子也算系统工程,有专门的设计单位设计。像建筑设计院呐,建筑事务所啦。平面图、立体图、结构图、各种线路图,多了去啦。隔行如隔山呢!’。
他继续说:‘我干了这行、才知道并不简单。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的,但上了这只贼船也只能硬着头皮干。家里不理解,只有大姐支持我、和我一条心。现在快封顶了,马上就要装修。大概春节能入住。春节结婚的人多,如果到时住不进去,他们非吃了我不可’。
走出大楼,虎哥说:‘BJ的大楼多得很,这只能算中等的,秋香问:‘你这个楼可以住多少家呀!’。虎哥说:‘有四万多平米,大概四百来家吧!’。
秋菊问:‘卖多少钱一平米呀?’。虎哥说:‘现在四环里边、像这样的位置、已经到了三万五了,现在这价钱还在往上窜呢!。我估计、等我们开盘预售。要到四万了’。
秋菊急了、她说:‘这也太黑了吧!我们那里才两三千呢!’。虎哥说:‘那你就去买两三千的吧!在荒漠里、一千也没人要呢!。妳不要嫌贵,人家山西的煤老板、一买就是七八套’。
秋菊问:‘他住得了吗?’。虎哥说:‘人家是投资,等着升值呢。或者出租,坐吃租金’。
走出了大楼,他们又回头看了看大楼英姿,她像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那里向他们诉说着成长的喜悦。虎哥用手指着北面说:‘你们看北边这块地,是我们的二期工程,两幢楼,八万多平米,上冻前要把基础、地下室、地下车库做好,明年开春再往上盖。工期是十五个月,操心的事儿多着呢!’。
秋香疑惑地问:‘这么大的一块儿地,怎么才盖两幢呢?’。虎哥说:‘楼高了、南面房子不能挡了北面房子的阳光。中间的空地,可以修建花园、搞绿化。修多高的房子,间隔要多大、不完全是由自己来定,规划局还有一关呢。开发商是想、高一点、密一点,这样可摊低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