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告别了王老板,就到周老板店里去看翡翠的镯子;到了那里,刚坐下,热茶就端来了,小姐冲着虎哥笑了笑,虎哥连忙避开她的目光,只觉得脸有些发烧,他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想起在婚庆公司那里,小姐闯到他怀里,心里就有些慌乱。
秋香又碰了他的脚,她说:‘你该不是病了吧?,心里没有鬼怕什么!,你就这点儿出息,像小偷似的’。
香味儿散了,虎哥才抬起头来,他看到柜台里的小姐,还冲着他笑呢!,比秋香温存,他干咳一声,拿出烟来,他是想熏一熏,镇定一下。
周老板拿来一个首饰盒,是长方形的,首饰盒的上盖,像秋香的首饰盒那样,也刻有兰花,像真的兰花那样,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周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翡翠戒指,递给秋香和秋菊,‘啊!’,秋香和秋菊吃了一惊,‘啊!真漂亮,两姊妹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周老板说:‘漂亮的还在后头呢!’。他揭开了首饰盒的上盖,是一对翡翠镯子,两个丫头看得傻了眼,手镯绿得发亮,绿的流油,璀璨万分。
周老板说:‘这是真正缅甸老坑的玻璃种,是满绿,看上去晶莹剔透,哦,和你那镯子比,只是颜色不太一样,这镯子到香港拍卖,值一两千万,上次香港拍一只镯子,拍到五千多万,我看跟这只镯子差不多,也是玻璃种,满绿的’。
虎哥凑过去问:‘人家拍了五千多万,怎么你这个只值一两千万呢?’。
周老板说:‘我不是说了吗?,黄金有价玉无价,你在BJ拍,就拍不到五千万,BJ有钱人比香港多,但是有几个能拿那么多钱来买呢!,没有钱的,人家不倒腾这个,去倒腾红木家具,几百万就够了,这个跟文化素质有关,要识货才行,比如世界的名画,歪着鼻子斜着眼,要拍上亿,我们不会欣赏,说实在的,送我都不要,我不知道好在哪里?,这个玉镯,不同的人估价不一样,常常差很多,你估价是上千万,我看只值一百万,差了几十倍也属于正常;另外,拍卖的水也很深,也有炒作,有的还有‘托’’。
虎哥问:‘你不是说,用肉眼看不清吗?,有显微镜没有呀?’。周老板说:‘没有,我这里只有放大镜,有放大镜就够用了’。
虎哥说:‘哦,有显微镜就好了’。他拿出烟来,两人又到沙发上去抽烟,秋香和秋菊,一人看戒指,一人看手镯,爱不释手。
虎哥对她们说:‘妳们大概看一下,要细看还得用显微镜’。秋香说:‘那就拿出去鉴定一下,鉴定书有了,才知道好在哪里,我们也要看看,显微镜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周老板说:‘你们那玉镯,可以拿去鉴定一下,南边有个珠宝鉴定中心’。
虎哥暗想:‘周老板是做珠宝买卖的,肯定和那鉴定中心的人熟得很,不要上他的当,要鉴定,只能找远一点,他不认识的’。
虎哥拿出手机,在GPS地图上搜索地质大学;他自言自语:‘哦,找到了’。他对周老板说:‘咱们到地质大学珠宝鉴定中心去吧!’。
于是几个人就驱车到地质大学珠宝鉴定中心。
鉴定中心在学校后边儿的角落里;中心的老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老师说:‘你们在休息室休息?,最多一个小时就可做好’。虎哥提出来:‘我们也想看看,看在显微镜下,翡翠到底是什么样子?’。老师回答说:‘可以’。
三位老师在鉴定室,一件一件地鉴定,三人轮着看,然后进行讨论;有时在窗口那里看,有时还用手电照,放大镜,显微镜都用上了,然后登记在鉴定书上。鉴定完了,叫大家进去,指导大家用显微镜鉴别。
周老板看了鉴定书,跟他的观察完全一致,他很高兴,翡翠都是顶级,完美无瑕。
虎哥问鉴定的老师:‘能不能给这几件东西做个估价呀?’。
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师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像这样质地的首饰,前几年在香港,拍过几千万,你们这些东西,市面上很难见到,那一对手镯是新的,满绿,就是帝王绿,颜色很正;那一只手镯老一些,是前朝宫里的东西,也是帝王绿,当然有些差别,也是顶级的;怎么只有一只呢?’。
虎哥问:‘怎么知道是宫里的东西呢?’。老师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时有好东西,都要敬献皇上,私人哪敢隐瞒?’。
虎哥问:‘这玉出土了,制成了首饰,能看出时间的长短?’。老师说:‘岁月沧桑,时间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在回来的路上,虎哥冒昧的问周老板:‘你的翡翠既然值钱,何不卖了,留一对手镯做纪念就行了,你的戒指、也可能有一大堆吧?’。
周老板说:‘那时这个玉器首饰不火,也没有做成工艺品,要做成工艺品,那就值钱了,所以只做了两对儿镯子,中间和边角料多了,做了一大堆戒面,吊坠儿’。
虎哥说:‘你就拿出来卖了吧!,放着是死钱,升不了什么值,不如投到股市,你不是说缺钱吗?,碰到大行情,还不知道要翻几个筋斗呢?’。
周老板说:‘你说的正是我想的,卖!卖给谁呀!?,卖给你呀?’。虎哥说:‘这个没有多少用,不能吃,也不能穿,带到手上吧!,现在不时兴了,还怕摔了’。
周老板:‘摔了,把它做成小件,吊坠呀,戒面呀,千万千万不能丢,一个戒指,也要值几十百把万呢!’。虎哥说:‘两个钻戒也才值十几万,怎么一个翡翠戒指,就能到几十百把万呢!’。
周老板笑道:‘不是说,黄金有价…’,虎哥接着说:‘玉无价’。
周老板说:‘在香港,像我这样的翡翠戒指,拍过几百万呢!,我的翡翠吧!,说真的,真舍不得卖呢!,你看他晶莹剔透,绿得发亮,绿得流油,哪舍得出手呢!;另外,现在也卖不出价钱来,有几个识货的呢?!我倒有一个想法,想请你帮忙’。
虎哥说:‘周老板,你真会拿我来开玩笑,只有我请你帮忙的,哪有你请我帮忙的呢!’。
周老板说:‘我听你这话,是不愿意为我找这个麻烦,是吧!’。虎哥说:‘哪里会呢?’。
周老板问:‘你和银行有什么关系没有呀?’。虎哥摇着头说:‘没有!’。周老板说:‘不会吧!,你就没有贷过款?’。
虎哥说:‘没有贷过,我是有多少钱,就做多大的生意’。周老板说:‘你卖房子,总要找银行吧!’。虎哥说:‘我不求他们,上次白小姐想贷点款,在我那里请客,一个个人模人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周老板说:‘你销售房子,要办按揭,怎么和开发商没关系呢?,总是要跟他们打交道吧!’。
虎哥说:‘只是见过面,他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他是谁!’。周老板说:‘他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准备请你,以这些翡翠作抵押贷点款’。
虎哥没有想到周老板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在心里盘算着,当着面碍于面子,也不好回绝,不过,翡翠鉴定过了,那是货真价实,做抵押应该没问题,但银行也不是善主,不是省油的灯;就是答应了,后边儿的棋也不好下,于是虎哥只是活泛地说:‘周老板,现在你也知道,银根紧,我只能说去问问,好吧!’。
告别了周老板,在回家的路上,虎哥没说话,他在想贷款的事呢!,他从心里就不愿意和银行打交道,有些事儿不好说,他还在记恨他们,银行也是唯利是图,上次丽丽没有贷到款,还惹了一肚子的气,说是几个点的利息,实际呢,花费太多,有些帐不能在桌面上算,实际上融资的成本也不低。
秋香和秋菊坐在后座,还在看周老板给他们的翡翠戒指,真是爱不释手;忽然飘出一阵音乐,虎哥的手机响了,他想伸手去拿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秋香大喝一声:‘你开你的车,我来接’。
秋香就伸手去把手机拿来,‘喂!’,她接通了电话,只听她在说:‘哦,虎哥在开车,我是秋香,有什么事儿呀,你跟我说,我们到西直门了,回家呢!,还没有吃,那我跟虎哥说’。
秋香放下电话,用手悟住手机,她说:‘有消息了,刘二哥和白小姐在白菜香,问你能不能去?,他把情况汇报一下’。虎哥说:‘那我们就去吧!’。
秋香拿起手机,她说:‘虎哥说,我们就来’。
Q7的越野车,在西直门下桥,到二环向南,就朝白菜香餐馆开去。
到了白菜香餐馆,刘二哥已在门外等着,大家下了车,刘二哥迎上来说:‘这个李春霞,真不简单,躲起来就是不露面,我看你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非洲那边把资料寄过来了,在电话里,人家把情况说了一下,把资料和照片,从手机上发了过来,调查公司又转给我了,屏小了看不清’。
白丽丽说:‘看仔细一点,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虎哥看刘二哥穿得单薄,就叫他快进屋去,大冷的天儿,小心感冒了。
进了餐厅,小武迎上来,虎哥问:‘人都快坐满了,生意怎么样呀?’。小武说:‘最近冬梅没来,你们也来得少,有些事儿没人商量’。
刘二哥说:‘最近家里有事儿,冬梅来不了’。虎哥说:‘冬梅没来,妳和小查商量就行了,死了张屠户,就要吃带毛的猪?,你当经理,小查当副经理,妳和小查商量着办,有急事儿就跟我打电话’。
进了包间,小查送来了热茶,虎哥说:‘以后餐馆儿有事儿,妳和小武商量,亏了也没关系,只要把帐记好就行了’。
等小查走后,白丽丽就说开了:‘啊,我说李春霞的大姑子怎么一直没有回来呢!,原来嫁给了老非,生了两个黑妞,原来在那里安家了’。
刘二哥补充说:‘那个男的,原来在中国留学,就和李春霞的大姑子好上了,那个男的,现在是那个国家的高官,她大姑子做了全职太太,在非洲那里又无亲戚朋友,就和李春霞勾结起来,倒腾中国货;不是咱们的东西价廉物美吗?,过去倒腾衣物鞋帽,生活用品,那个利小,现在倒腾工程机械了,销得不错’。
虎哥叹了口气,他说:‘说实在的,在那边没有亲戚朋友,语言又不通,就好像住进了集中营;唉!男的是本地人,他倒无所谓’。
刘二哥笑道:‘那个地方,社会结构原始,还是部落,媳妇要进门,是要检查的,如果没有经过割礼的洗礼,那是进不了门的;说也怪,那割礼,还不能用金属刀具,用石片,贝壳之类,可见愚昧和残忍;李春霞的大姑子怎么忍受得了,没有割,就没有入藉,只能住在大宾馆里’。
什么是割礼?,秋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问白丽丽:‘什么是割礼呀?’。
白丽丽说:‘是当地的一种原始的、愚昧的陋习,把女人不当人,有时间了,我再跟你讲’。刘二哥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他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清楚?第一张是他们的全家福’。
虎哥瞇着眼睛瞅,他马上说:‘小了,怎么是个大熊猫和一个黑猩猩?,哦,前面还有两个小的黑猩猩’。白丽丽说:‘你真会糟蹋人,那就是李春霞的大姑子,戴了一副墨镜,那大猩猩就是他的爱人,小猩猩就是他的子女’。秋香和秋菊看了,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刘二哥又换了一张,哦,是在沙滩上拍的,是裸泳时照的;虎哥瞄了一眼,他不敢看,就问:‘政府也不管一管,有伤风化’。刘二哥说,:‘那是非洲,你不看农村很原始,还是部落,还没有开化,在大城市还是很现代的,很多国家都有裸泳的沙滩,男男女女在一块,什么都不穿,政府是默认的,在美国,还有全裸参加自行车比赛呢!;这是社会发展的趋势,也好,不穿衣服,省了不少钱,后边还有一些这样的照片;调查公司打通了海关,报关的单据都有,还有汇钱的凭证’。
虎哥说:‘太小了,看不清’。刘二哥说:‘照片和材料已寄出来了,现在有直达的飞机,我想很快就可收到,寄来的照片肯定大一些,保证清楚;你看人家的效率,只要舍得花钱,什么事情都可办到’。
虎哥说:‘现在是要继续寻找李春霞,查一查她家的地址和男人的单位,了解一下老公公的情况,哦!不要吓着老人家了’。
他停了一会,继续说:‘另外,到律师所去一下,这个白丽丽办,准备起诉她,不要叫她跑了’。白丽丽说:‘怎么起诉?。找不到人,又没有什么合同’。
虎哥生气了,他脸也红了,气鼓鼓的说:‘你现在才想起来,没有什么合同,当初怎么就不想一想?’。
秋香马上出来圆场,她说:‘现在埋怨有啥用?,当初你也不提醒一下,她是新手,你拿出钱来时眼都没有眨一下,还说生意做到非洲去了’。
虎哥说:‘是、是、是!又把罪责推到我身上了’。刘二哥说:‘那就这样,我想办法找李春霞,白小姐去准备起䜣,好吧!,我走了’。
虎哥问:‘你怎么找?,打电话谁不会呀!,人家关了机,你就没辙了’。刘二哥说:‘想办法呗!,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没有办法做……!’。虎哥说:你可不能乱来哟!,出了事儿,又要叫我去处理,那你走吧!’。
刘二哥走了,虎哥才问白丽丽:‘最近你到股市看了没有?’。白丽丽说:‘去过两回,就张南萍在那里,南萍真不错,南瑜的腿还没好,南萍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照顾弟弟,她准备把南瑜接出来,在家里养着,最近要拆线了,准备拆了线就出来,在家还是方便一些’。
虎哥说:‘他想出院,是不是怕花钱哟?,我不是说了,我结账;股市呢,妳去看了?’。白丽丽说:‘看了,大盘要死不活的,现在在低位震荡,还是按你的嘱咐,做波段呢!’。
虎哥听了点点头,他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他才提出来:‘有个朋友,想贷点款’。
白丽丽问:‘他有没有抵押呀?’,虎哥说:‘有,是珠宝’。白丽丽问:‘他贷多少呀?’。虎哥说:‘一个亿吧!’。
白丽丽把头仰了起来,她惊讶不已,喃喃地自言自语:‘一个亿!’。虎哥说:‘是不少,你银行里的朋友,铁不铁呀?’。
白丽丽瞥了他一眼,她说:‘我就和你铁,都是些王八蛋’。她大概想起了上次贷款的事儿,心里很不平;她说:‘我去问问吧!,我想,现在银根紧一点,你参股的那个投资公司怎么样?,能不能帮忙?’。
虎哥说:‘五分利,妳敢借呀?’。白丽丽说:‘那我多找几家银行问问,他哪有那么多珠宝呀?,珠宝抵押的垫头不会低,他有那么多珠宝?’。
虎哥说:‘妳没有?,不等于别人没有,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少,有的土豪,到澳门去赌博,输了一个亿,还像没事儿的人一样’。
虎哥想起了上次买钻戒的事,他说:‘上次你做得可不地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把我银行卡拿去,一买就是十多万,我是什么?,我可不是财主,稀里糊涂就成了冤大头’。
白丽丽的脸红了,但她胸有成竹,她大声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哦,秋香和秋菊来了半年,你带她们到欧洲旅游了?,没有,要去才一个星期,几万块钱都舍不得;不带出去也就算了,是不是嫌她们不够漂亮?,不够靓丽呀!,我告诉你,在BJ,也没有几个能赶上的,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材有身材,秋香是谁呀,是今后要陪伴你过日子的贤内助,来了半年,你买了几件衣服?,买了什么首饰?,没有啊!,我帮你办事,给他们买一件首饰,错了?’。
遇到胡搅蛮缠的白丽丽,虎哥有点儿底气不足,他说:‘哦,给她们买是应该,不是妳也捎带着买了一只吗?,好几万呢!,妳也不打招呼?妳说我冤不冤?,妳看,用了我的钱,你还说我一大堆不是,冤不冤啊!’。
白丽丽说:‘哦,那只是九牛一毛,不是我说你,太抠门儿了,铁公鸡,一毛不拔;小时候呀,都是我请你吃冰棍儿,你忘了?’。
虎哥一拍大腿,他说:‘哼!两分钱一根儿的大白杆’。丽丽说:‘你嫌不好,你不要呀!,你吃得快,吃完了,我还要把剩下的半根给你,啧、啧、啧,也不嫌脏’。
秋香和秋菊都笑了;虎哥说:‘我太缺心眼儿了,以后我可要长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走吧!,我们还要回公司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