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开着Q7越野车,载着秋香和婷婷就上了路,晚上,高速路上车很少,速度开到一百多公里,虎哥这么安排,先是自己开,到了半夜,路上几乎没有车子了,再让婷婷开,后面一段,再由自己来。
武汉究竟有什么事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虎哥,他苦思苦想,也不得其解,他就问秋香:‘秋香,你看那边究竟有什么事儿啊?’。
秋香说:‘现在不了解情况,全凭猜测,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二伯伯’。
虎哥说:‘那你就打吧!,可能他还不知道呢!,人家找他干什么?,他既没有钱又没有权,解决不了问题,找我嘛!、还有点道理,知道我有钱,又要割我身上的肉喽!,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今生今世总是挨千刀万剐!’。
越野车在高速路上奔驰着,只听到引擎的轰鸣声,秋香在给二伯伯打电话,只听到她嗯嗯啊啊地答应着,秋香打完电话,虎哥急不可待地问:‘怎么样?,老爸知道不知道呀?’。
秋香说:‘二伯伯上火车了,他和二伯妈明天中午到,说是我姑父炒股亏了,我姑父他哪来钱炒股呀!,他是把自己公司的股权、抵押了贷的款,现在大盘跌得那么厉害,他们公司的股票,已经腰斩,马上就到平仓线了,人家就通知他们,准备把股权卖了’。
虎哥说:‘胜利叔,对资本市场不理解,对股市不了解,就花钱买点教训吧!他的股票还没有到两年,还没有解禁呢!,还没有公开上市,怎么拿去做抵押呢?不过,对我的股票没有影响,他只是个小股东’。
秋香说:‘你可不能幸灾乐祸,听二伯伯说,家里闹得一塌糊涂,我姑要跳楼呢!’。虎哥说:‘还不至于吧!,把春桥科技卖了,再添点儿钱,把股权买回来不就行了’。
秋香说:‘你说得简单,添点钱,要是有钱,还会走到这一步’。
虎哥说:‘我明白了,把我们找去给他填窟窿’。秋香说:‘又心疼那两个钱,现在都要出人命了,你可不能那么绝情啊!’。
虎哥说:‘胜利叔我了解,肯定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他不想卖春桥科技,把自己的股票捏得死死的,叫我拿出钱来,去摆平他的贷款,秋香,我爸我妈都去了,你说话可要注意,看我爸是个什么意思’。
秋香说:‘怎么说话呢?,又是婊子又是牌坊的,不要把钱财看得那么重,该帮的、还要帮’。
虎哥说:‘不是我把钱财看的那么重,是他们把那个春桥科技看得那么重,一只被火烧得光光的烂狗屎股票,捏在手里就是不愿出手,上次田阿姨来,我说得很清楚,要自救,马上卖了,等它跌到底部了再买回来,赚不到钱我赚股票,你看,就是不听,妳和秋菊的股票,设的止损位、是跌了百分之三十就应止损清仓,他就是不准张南萍卖,造成这个局面,都怪他自己’。
秋香说:‘现在走到了这一步,怪谁都没有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他摆平了!’。
虎哥说:‘到了人家的平仓线,要卖掉股票,你没有法拦着人家,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股票买回来,谁都不傻,都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就是钱的问题,我那里没有钱,我都把钱投出去了,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去借高利贷,其实,把那只烂股票卖了,钱就差不多了’。
秋香说:‘哦,你把我和秋菊,白姐和刘二哥那些股票都算进去了,你不是要坑我们吗?’。虎哥说:‘哦,触及到个人利益,你就不干了’。秋香说:‘哦,好容易挣了两个钱,就这么出脱了,不行,另想办法’。
虎哥说:‘先借出来,以后我还你,他们几个我就管不了了,只能去找胜利叔,以后他的股票解了禁,肯定加倍的返还’。秋香哼了一声,她说:‘哼!,我姑父是能加倍返还的人吗?’。秋香说了,她再也不说话。
单调的引擎声,催人入眠,虎哥看后座的婷婷,已经倒在座椅上睡着了,他想:把睡得懵懵懂懂的婷婷叫起来开车,很不保险,自己要开十多个小时的车,也很劳累,不如就在中间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车子到了湖南,已是深夜,到了服务区,加了油,听说有个小旅馆,就在那里住下了。
睡了五个小时,天已经亮了,虎哥就把秋香和婷婷叫起来,重新上路;开始由婷婷开车,一路上,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没有说话,吃过中饭,才由虎哥接手,车子到了汉口姨婆住的那幢楼房,施文弼已经等在楼下,他就默默地领着大家上了二十层。
才走到何胜利家的门外,就听到虎爸在大声地呵叱什么人,进了门,见满屋子都是人,虎爸停止了呵责,秋香问:‘我姑妈呢?’。田阿姨指着里屋,秋香就带着婷婷进去了。
陈妍婷躺在床上,眼有些红肿,看来是哭过了,秋香进屋,就扑过去,她趴在姑妈的身上说:‘姑妈,有哪样想不开嘛?’。
陈妍婷坐起来,秋香就坐在床沿,她看姑妈的嘴唇有点干裂,那是上火了,她就跟婷婷说:‘婷婷,妳给姑妈倒点儿水去’。秋香说:‘姑妈,为哪样事情想不开嘛?’。
姑妈说:‘你姑父把股权抵押出去了,现在的股价跌下来,人家要平仓,就是要把股权卖给别人,我们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我是想得开,没有就算了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在窗子那里看长江,他们就说我要寻短见,没有的事儿’。
这时,外面乱哄哄的,虎哥正想出去看看,田野领了两个人进来了,他目中无人,也不给姑妈和秋香打个招呼,就把那两个人领到窗前,去测量窗子的大小,
虎哥问:‘做么事噻?’。田野说:‘准备做个防盗栅栏’。虎哥问:‘你怎么弄上去呀?’。田野说:‘准备在窗子四个角,安四个膨胀螺栓,把栅栏拧在上面’。
田野他们几个退到客厅,虎哥把田野拉到大姨婆那里,他对大姨婆说:‘没有必要安装防盗栅栏,真是制造紧张气氛’。大姨婆说:‘她说她不想活了,要真出了事儿怎么办?,还是保险点’。
小虎说:‘这两天都有人在,一天陪着,不会有事儿,问题解决了,也就没有事儿了’。
大姨婆就跟田野说,那就算了吧!,田野就把那两个人打发走了。
虎爸对小虎说:‘我们到外边去,我把情况给你说一下,商量商量!,看怎么把这个事情摆平了’。小虎说:‘商量什么?,商量能商量出钱来?,要是那样,我们天天商量’。小虎说话时带着怒气。
虎爸就连推带搡地,把小虎拉出了门,在楼道里,虎爸说:‘你发现没有,胜利他二姑那几家,一个人也没有来,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也没有来的,却把武昌那几家和外地的叫来了,真奇怪,要死要活的,应该首先叫自己家里的儿子媳妇和姑娘来才对呀!’。
小虎笑道:‘是呀,看来没那么严重,刚才秋香她姑还说,她只是在窗子那里去看长江,她说那是沒有的事’。
虎爸说:‘看来是苦肉计,胜利在股市遇到了滑铁卢,却叫我们来给他垫背’。小虎说:‘看来又要千刀万剐呦!’。
虎爸说:‘人命关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把事情处理好了就行了’。
大姨婆出来了,大姨婆的房子就在对面,她说:‘我来给你们开门,进去说!’。
大姨婆家的保姆,这两天不在家,大姨婆离开家,就要锁门,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财,但小偷不这样看,他认为住新房子的,都是有余钱剩米的;小虎进了门,田园园也跟了进来,人都坐好了,小虎就问:‘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大姨婆说:‘说起来要怪胜利他自己,本来公司办得好好的,他看你们在股市里赚了钱,也想一夜致富;说起来话长,还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妍婷有个同学,她老公是那个什么科技公司的高管,那个公司遭了火灾,股价从四五十块,跌到了发行价二十,她那个同学就吹,烧的是旧厂,新厂马上就修好了,产能扩大了好几倍,公司很有前途,是被错杀的,现在股价到了底部,要是有钱,就买点放着,以后新厂修好了,股价要翻好几倍’。
虎爸说:‘要是赚钱那么容易,以后都到证券公司去上班了’。小虎说:‘过了春节,胜利叔他们公司上市了,他就从上海直接跑到BJ,名义上是看他爸妈,实际上是到我那里去借钱,我自己没有钱,就给他做保,借了两千万的高利贷,他回武汉后,买了股票、马上就被套了’。
大姨婆说:‘那是第一次,算赌输了,他还不服气,上个月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鬼迷心窍了,把自己公司的股票抵押了,贷了几个亿,他说钱还不够,又到BJ去,找了两个亿,他还后悔,没有把秋香秋菊和张淑英的钱弄过来,拿到钱,他又马上把钱投入股市,又亏了’。
大姨婆接着说:‘一家人都为这只股票揪心,吃不好,睡不好,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家里起火了,自己公司的股票,已经腰斩,只剩了一半,前天投资公司来电话,说是没办法,只能强制平仓,要把他们的股票卖了,他也拿不出个主张,妍婷也急了,她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就要跳楼’。
小虎说:‘没有那么严重,她只不过在窗子那里看一看,你们就当她要跳楼了’。大姨婆说:‘现在有钱了,天气还不太热,早不早地就开了空调,当时窗子是关着的,还拉上了窗帘,她把窗帘拉开了,开了窗子,胜利就马上过去抱着她,人要是糊涂了,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
虎爸说:‘他的股份,还没有解禁,不能公开挂牌,股价又跌得厉害,怕一时半时找不到买主’。小虎说:‘这也难说,熊市,正是收购并购的好机会,如果你想买回来,可不能那么想,还要抓紧’。
虎爸问:‘胜利是什么意思嘛?,是不是想把那股权收回来呀?’。大姨婆说:‘你问他?,他还有什么主张?,他也没有钱’。
小虎问:‘大姨婆,你是怎么想的嘛?’。大姨婆说:‘现在成了这个局面,我也没有主张了,看能不能跟投资公司协商一下,叫他不卖,等我们筹集了资金,再把它赎过来’。
要把股权赎回来,要一大笔钱,钱从哪儿来呢?,虎爸看着小虎,小虎看着虎爸,手里没有钱都不敢吭气儿;憋了半天,虎爸说:‘大姨,我们的基金分了红,我把钱都分了,也分给了你,我就没有钱了,紫云的钱,分了一半给她妈,剩的钱也没有多少了’。
大姨婆说:‘有钱的时候不在意,没有钱,才知道钱的金贵,我的钱借给田野了,小虎他姥姥的钱,又投到胜利那里、买了股票’。
小虎问:‘原来叫田野把股票卖了,他没有卖?’。大姨婆说:‘胜利说,不能卖,他就没有卖,我借给他的钱,可能还剩得有,也不会多’。
小虎说:‘看来,胜利叔调动的资金还不少’。虎爸说:‘劝说投资公司把股票捏着,那不可能,是不是明确,要把股权赎回来呀?’。小虎说:‘赎回来不行!’,虎爸瞪了他一眼,他说:‘不赎回来,人家还会送你’。
小虎说:‘你这个老同志,你去赎,拿多少钱赎呀?’。虎爸说:‘当然是、你借人家多少,就用多少钱去赎’。小虎说:‘他们不要利息?’。虎爸说:‘当然,…哦,我明白了’。小虎说:‘所以,像胜叔那样,只能输’。
大姨婆听不明白,就问小虎:‘你们是啥意思嘛?,说出来听听’。小虎说:‘我们不怕他卖,如果我们去赎的话,要如数还贷款,还要付利息,我去买,按现在的市价,你不卖就算了,让你捏在手里,股价在不断的下跌,他的市值就越来越小;我做股票亏了,你要我还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看谁熬得过谁’。
一直没说话的田阿姨问:‘如果他一直捏着怎么办?,如果他卖了怎么办?’。
小虎说:‘这两种可能都没有,他知道你炒股亏了,还不起贷款,股市进入熊市,一熊好几年,捏着你的股票,市值会越来越少,你捏几年,就套你几年;如果我现在套现,几年的时间,还不知道能赚回多少钱呢!,他这个股票,现在没有解禁,不能公开挂牌,而且股价在下降中,没有人买’。
虎爸说:‘他们有点汉材科技的筹码,不多,明天找点钱,再收集点他的筹码,后天拋出去,把股价压下来’。
小虎说:‘这两天大盘跌得利害,上百只股跌停,他这只股,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又没有什么题材,你不打压,他也要跌得趴到地上,如果手中有点筹码,只要几千手,就可打他几个跌停’。虎爸笑着说:‘你也太狠了,一个跌停板,那也是几千万呢!’。
虎爸像若有所思,停了一会,他说:‘几千手少了,我看几万手差不多’。小虎说:‘几千手就够了,大盘下降是趋势,绝大部分股票都在下跌,每天跌停的就有几百只个股,汉材科技下跌是肯定的,我们只不过是在抄菜时、放点作料,客观上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你看现在的換手率多大,才百分之零点五,如果收集的筹码多了,也许要造成股价波动,他不下跌了,也许还要反弹,成交量也放大了,也许会引起监管机构的注意,我们不能有操纵股价的嫌疑’。
虎爸说:‘怀疑操纵股价那倒不会,你那点作料,改变不了下降的趋势,都在下跌,每天有几百只个股跌停,汉材科技跌停了并不奇怪,只怪他生不逄时,上市才两个多月,就遇大市变盘,很快股价就腰斩了,投资公司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来了个措手不及’。
小虎说:‘你不要同情他,他逼的我们寻死觅活的,还不该整治他?,你发现没有?,怎么他的利息那么低呀?’。虎爸就问田园园:‘他要的利息是多少啊?’。田园园说:‘年利率才百分十’。
小虎说:‘对吧?,和银行差不多,我觉得这里头有问题,他怕利率高了,你不接受,所以就低点贷给你:另外,要查一下主力资金,肯定是在胜利叔他们去的那个营业部,因为这只股,在那里的交易量最大,我上次提醒胜利叔,说对手就在那里,他怎么说?,他说不是对手是战友,这跟打麻将一样,不打对家,是各打各的’。
虎爸说:‘整治他,那是以后的事儿,要先把股票买回来,现在就是钱的问题’。小虎问:‘要多少钱呀?’。虎爸说:‘哪知道?可以算一算,看胜利那里能有多少钱?,最后缺多少?,再来想办法’。
大姨婆说:‘他能有多少?,一个钱也拿不出来’。小虎说:‘我的想法,是他把春桥科技的股票全卖了,再看缺多少钱,我们再想办法补上’。
虎爸说:‘这个是第二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到钱,先把胜利他们的股权买回来,晚了,怕卖给别人了’。
小虎说:‘现在弄钱不容易,现在这脸也不要了,到处问一问吧!,我看,可能性不大,这个钱的数目太大,几个亿,人家也要考虑风险,最后没办法,只能去借高利贷’。
大姨婆问:‘高利贷最好不借,整得不好,就要倾家荡产,你们那儿、高利贷的利息是多少啊?’。小虎说:‘短期的,隔夜拆借,每天要零点五,不到百分之一’。
虎爸说:‘是高了,但没有办法,还不一定能借到,要担保,要抵押,如果能早日还上,问题也不大’。
小虎说:‘问题不大?,如果借一亿,一天的利息是五十万,借两个亿,一天就要一百万,可不能马虎哦!,我看,第二步,是清查胜利叔的资产,能拿出来的、都要拿出来,马上套现,去还高利贷’。
虎爸说:‘他有什么资产?,就这房子,还是你给他买的,还有一个破车子,也卖不出价钱,剩下的就是股票,卖了可能也不够’。大姨婆说:‘不够看能不能你们暂时借一点,等过了这一关再还上’。
小虎说:‘借高利贷,压力太大,但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借,不知能不能借到哦…我可以打电话去联系借,但必须要胜利叔出面,以他的名义借’。
大姨婆说:‘没有人借给他,小虎你去担保,还不如自己去借呢!’。虎爸说:‘那就打电话吧!。今天晚上要争取落实’。
大姨婆站起来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拿出手帕来擦着自己眼睛,她哽咽着说:‘我都快九十了,还为他们担惊受怕的’。他惦记着妍婷,要过去看看,走的时候,她对园园说:‘园园,你给他们泡杯茶嘛!’。
大姑婆回来了,大家都围了上去,想听听赵云书和赵虎的消息,大姑婆没有理他们,就直接到陈妍婷的房子,大姑婆知道,他们是惦记自己的股份,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
大姑婆进来,她叫陈妍婷不要起来,就躺着,秋香迎上前来问大姨婆,虎哥他们想出办法没有嘛?,
大姨婆叫站在门口的人进来,她说:‘现在正在想办法,初步的设想是借高利贷,把胜利他们公司的股权买回来,同时,把胜利手上的股票都卖掉,争取早点把高利贷还了,不够的部分,再由小虎他们来补上;这高利贷可不得了,利率是每天零点五,借一亿,一天的利息就是五十万,借两亿,一天的利息就是一百万’。
大家都在叹气,龙妹问:‘他们就一点钱都没有?’。大姑婆说:‘他们去年那个基金,搞得不错,赚了不少钱,分了不少红,胜利的宣传工作做得好,他们大部分都拿出来买了股票,就是春桥科技,紫云给她妈的钱,也叫胜利拿去买股票了,云书给我的钱,借给田野了,小虎分的线,分发给上面几家了,小虎自己的钱,投出去了,现在只有借高利贷’。
只要能保住股份,大家就放心了,至于高利贷,那不是他们考虑的事儿,这时,田园园进来报告,她说:‘小虎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办成’。
大家听了,心情又沉重起来,大姨婆沉思了一会儿,她对秋香说:‘妳和婷婷过去,不要催促,不要埋怨,只给他们倒茶,拿烟’。秋香就带着婷婷,跟着园园去了。
天黑了,陈妍婷说:‘都是股票惹的祸’。说着,就悲从心起,咽咽呜呜地哭了起来,大姑说:‘妳就知道哭,云书和小虎来了,总有办法,你不要给我添乱了’。
这时园园进来对紫云说:‘嫂子,大哥的老花镜在你包里吧?,妳拿来,大哥要用’。
紫云拿眼镜去了,园园对着她妈的耳朵说:‘在看挂着的那张全家福,快五十年了,有哪样看场嘛!,他说看不清,我看他是在擦眼泪,把他的眼镜拿过去让他好好看看’。
过了一会,园园又想起了什么,她说:‘我听他自己在那里叨叨,说要给妳买大房子、买伏尔加,什么伏尔加呀?’。大姨婆说:‘他读书时就许我,今后有出息了,要给我买大房子,买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