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的穷酸,语气格外不敬,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气质简直比萧丰还足。
萧戈眯起眼睛打量起男人与书童的长相,极为相似的模样看情形应该是哥妺。
听到动静的老和尚也同一群才子佳人结伴而来,几位眼尖的闺秀率先看出萧戈与燕龙临身姿挺拔,不像是书生倒有几分军人姿色。
她们窃窃私语起来,不时传出两声娇笑,谄媚的眼神盯的身经百战的燕龙临都有些红了耳根。
萧戈倒是脸皮厚冲着闺秀们笑嘻嘻的点点头,他将瓜子皮扔到亭旁林中手扶春雷走到穷苦书生背后,填补了那一方的空白。
瞅了眼天色,雾沉中隐约可以看见几道光亮,第一道口测时日就定于拂晓,萧戈估计了一二大约还有三柱香的时间。
周围读书人有几个还有那么点血性的男儿,他们刚欲辩驳一二便被苑子文吓退。
所以便是有点儿血性,萧戈捂着伤口躬身拾起雪地中的财袋,倒出银两仔细想想,拉过女书童的稚嫩的小手将银两放上去。
女书童微干的泪目,由于衣裳单薄从而被冻的脸蛋发红,手上更是摸不着半点温度。
萧戈轻轻的摸了下女书童的小脑袋,看着紧张兮兮的穷书生,双手环臂笑道:“放心,我是来讨公道的”。
说罢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萧戈缓步上前,正如他之前所说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了谋份生机有多难,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有多少委屈。
萧戈脱下外身毛披,略微抖了下披风上的落血,将它披在冻的瑟瑟发抖的女书童身上,那披风是表姐命林重在凤岗山林中活剥一头吃人,巨凶的熊瞎子毛皮所做的很暖和。
女书童不认识萧戈起初有些抗拒可随着披风包裹全身,温意充斥全身她也不在掋抗而是呆呆的傻站在那里。
林舒见状也脱下披风扔给穷书生,用手指扣了扣耳朵后打了个抖擞便大喊大叫的朝马车跑去。
“公子…公子是谁?”,穷书生有些惶恐,他开始在思考起这么称呼萧戈是否合适,他看见萧戈一人身后便有整齐划一的百名黑袍,穷书生想到了什么率先开口道:“我叫魏梓,她是我妹妹叫杨莱儿徐峦城,公子可以叫她莱儿”。
“莱儿?”,萧戈和蔼可亲的摸了一下小书童的头,见没有反应又叫道:“莱儿,我是你哥的朋友”。
知道萧戈是怕吓到自己妹妹才如此讲话的魏梓赶忙上前,冲着萧戈一鞠躬道:“魏梓身份卑微不敢和公子称兄道弟!高攀不起!”
萧戈搀起魏梓,什么高攀啥的在他眼中全是废话,他就喜欢像这种不卑不亢的穷书生。
“皆是离人何出此言?”,萧戈放下手,拍了拍魏梓肩膀,笑道:“你们也是来参加辩论的,见解如何?可有信心摘得头筹?”
数日游历无论是眼界还是心性上萧戈都得出了套自己的看法,没有别的见到这么多事,他更加确定了哪天醒来的想法,他要当这天下第一!
只有天下第一才有权力真正制定这种世间的规矩,萧戈深吸口气,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已入棋局不防就来对弈一番,不走步置之路自然可破局而出。
今日辩论主题主要是与天下太平有关,所讨论的也不过是那老几样,比如什么天下如何方为太平,此间太平出于何人。
魏梓俯身拾起苑子文丢砸他的古史资质,小心翼翼的吹去书面上的泥雪,书不算旧对于他而言这便是宝贝。
萧戈拍了下一脸欣喜的魏梓,纳闷的嘀咕一句,“书痴?”
魏梓知道这些富家读书人如果将书不慎也好有意也罢,但凡脱了手他们都不会在要,他又没银两买,可捡书对魏梓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他点点头道:“嗯”。
“真的很喜欢读书?”,有些怀疑的萧戈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说实话,并不是特别相信魏梓有如此痴迷,心想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可结果魏梓将书收入背后破布包中,又应了一声,“嗯!”
这次声音很足也很坚定,萧戈点点头将方才苑子文所掷银两放于雪地中,他说道:“给我答案,我便给你一次翻身机会如何?”
魏梓心想傻子都知道你不像是寻常公子,这种上天所赠良机必须要抓住毕竟只有成就了功名,才可以和莱儿幸福的生活下去。
抓住机会的人,就像溺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根救命绳索般,魏梓也不在客气,他转过身面对苑子文等人昂首挺胸自信非凡,吐了口浊气后魏梓说道:
“我认为…天下并不太平!”
此话一出倒是勾起萧戈的兴趣,拉着女书童走到一旁,两人开始没羞没臊的开始偷吃佛像贡果。
看着台下聒噪的人群,魏梓轻了轻嗓子,大声吼道:“各位且听魏某所言之理后在骂也无妨,天下虽安但百姓过的并不顺心,偏远的城池已经连年没有降雨,河道干涸”
“百姓们已经许久没有收成了,尤其是南陵关以西接壤下唐的地方是否有水灌地这满朝大臣又有何人可知?”
言辞激动的魏梓,看着萧戈愣了愣后转头指着在场所有才子,怒吼道:
“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安居乐业才叫太平,没饭吃,无衣穿!尔等自称才子但哪个不是孤高自傲,你们!仗着家中背景哪个又不是借名谋利!”
“汴安,每月皇宫所花付银两足有百万余两而不止,这些数目若是拿出来可买粮种八十万担,各式衣袍三十万件,甚至于在想想办法便可以购入十余万斤肉”。
穷酸书生训戒众名富家读书人,这种场景可是几十年不曾一见,把皇室和问题一并做为辩题答案着实不错,就是有那么些跑题。
魏梓刚欲在度开口,苑子文上前几步一脸凶像的盯着魏梓,用手指头猛戳他的额头。
苑子文心想自己一介军部尚书之子还能让你一个小小的魏梓,一个穷小子给推翻了?
想到这里苑子文又侧首瞄了眼萧戈身后的南慈与红灵,那美貌已经超过了他曾经见过的所有美人。
萧戈也意识到苑子文眼神不对,用手拉了下燕龙临小声嘀咕一句,“你有把握吗?”
“动手?”,燕龙临有些疑惑的询问一遍,他和萧丰一样都不喜欢这些个伪才子,苑子文那肥胖的臃肿的身材外加猥琐的目光使他有些手痒,尤其是讨厌别人直视于他,燕龙临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后,说道:
“要死的,要活的!”
萧戈上下打量一二,苑子文那油腻的眼光确实是令他作呕,沉思片刻后来了句,“看我手势行动”。
苑子文虽然说是军部尚书之子,对别人来讲那便是仅次于镇国大将军的级别,可对萧戈而言他说到底也就是个尚书之子,难不成世子还不能揍一个尚书?
萧戈走上前隔开苑子文与魏梓,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缓缓的抽出腰刀春雷,一声声刺耳的出鞘磨擦响动,让魏梓也有些慌张。
这徐峦城靠近京城汴安不管是什么纨绔怎么敢在天子脚下动刀,而且还是对着军部尚书之子,这不是找事吗?魏梓有些担忧萧戈的安全这要是被人报复怕是就麻烦大了。
魏梓赶忙小声提醒萧戈,他说道:“公子此人乃是苑子文,京城军部尚书之子您可不能与他发生冲突啊,否则您恐怕会吃亏啊!”
吃亏?这种事情在萧戈这儿是不存在的,他今天来这儿就一个目的搞事情,让他们知道规矩,萧戈笑嘻嘻的走到苑子文身前,并没有理会魏梓的提醒,他说道:“你便是军部尚书之子?”
“正是!”,提到权高位重的父亲大人,苑子文的音量明显提高了几个调子,他认为萧戈不过也就是什么江湖门派自然要卖朝中几分面子。
苑子文用手指了下身穿蓝衣身材婀娜多姿,面容俏美清冷中透露着些许傲娇的南慈,口气轻浮的说道:
“我爹可是大离军部尚书,这个你是知道的,你看这装扮应该也就是什么江湖门派,这样吧,把你身后的那位蓝袍嫩女送给我权当交个朋友如何?”
萧戈微微侧身,让出一道空隙正好对着面目依旧是清冷的南慈,他笑着摇一摇头道:“你不配!”
这三个字像是百根利针,那围观众人才子也好前来游玩的大家闺秀也罢,那些笑声便是一柄柄铁锤,将铁针刺入苑子文胸脯。
失了面子但为了美人,苑子文红着脸,伸着脖子用强挤出来的一抹笑容看着萧戈,他质问道:
“家父乃是高官,我乃是江南十二大才子之一,怎么?你是认为我会怠慢了她?她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吧?”
“不对”,萧戈彻底的拔出春雷,正逢拂晓将至空中散下的烈阳映射于刀身上,有了浩然剑气的加成,春雷一但离鞘便会有几道湛蓝色罡气包裹甚是炫丽。
萧戈看着苑子文,微微蹙眉严肃的说道:“她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