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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莲花飘啊飘

读心犯 周劫 4020 2024-07-11 13:15

  寂静的深夜里,有人驱车而至,下人过来开了门,黑暗中的人影点点头,下人慌忙地走到客厅唤来主子,那主人丢下手中的烟枪,跑了过去,走到门口,跪拜请安,邀请前来拜访的二位大人进门畅谈。

  随后夜便亮了,无人出来,等阳光徐徐落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开始嘈杂起来,这平常甚至略显土气的房屋里,才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不,是三个人!两旁高大的男人中间有一个小男孩,男孩把玩着手中的枪械,虽说是儿童样式,但也有足够的份量——那把枪是用银器做成的,再看看这男孩的衣着,更是十分讲究,不夸张地说,这衣着比当今伪满洲的皇上还要奢侈,而其身旁的两位大人,其一是隶属北洋财政司的华北分区的部长王浪,另外一位则是华北三大家的三位当家之一——章册修,此次来往,可算得上是机密,但是这孩童的各样装备,实属高调,在北区眼线众多的地方,更是让人过目不忘,其中一些见过世面的人便可一眼认出,这孩童腰带上的吊坠,是前朝的遗物,由此可知这孩童的身份确实高贵,且以他这般年龄,全国也就那么一位!

  “王爷…”章册修低声说道:“这城中凶恶之人甚多,各个心怀叵测,还请王爷多加小心。”

  “嗯?那怎么办呢?怎么把心变小啊。”王爷看着章,不经意地把枪口对准了他,瞪圆了眼,笑着说道。

  “这……”章册修抬起头看着王部长,部长咳嗽了两声,说:“章大人,请回,我家主子的身份切勿外传。”

  “是!”章册修作揖,并停在原地,远看着二人乘车远去,心中万分激动,他回过头看着自家院子,破烂的庭院任谁看也会背脊生凉,只是章册修笑了笑,仿佛一切都走了转机,这入狱赔的巨款,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手上,原本准备好的辞职信与即将寄给报社的道歉信则是一齐从书桌上扔进了火焰中!那火花噼里啪啦地四溅,橙红色的光芒更是在章册修邪恶的样貌上添了一丝骇人!

  ……

  “金龙少爷!大事不好了!”在富人区的钱家传来这样的大喊声,同时正在开始春耕的田地里也传来了同样内容的谈话声:

  “囚先生,探子来消息!这章家的大当家升职了!如今已经做了华北税务关的副长了!明天就得过去南京参加财政大会了。”

  思孑走了进来,正准备告知先生已经把换洗的衣物整理好,可以出发回莫家了,看见老钟正大声说道,老钟没有因为思孑进门而停顿,而是接着认真说着,毕竟老钟这几天把对三少爷的恨意积压在心,今天章家提升的事情更是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从表面上看钱家只是想与先生合作,但是如果章家知道钱家的计划,转眼以隐鹤屠村一事要挟田家,这牵连下来,与田家合作的几家商会,可能也会有变!老钟这样想着,心里不禁纠结起来,在心底百般骂那章册修,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这样的筹码。

  “囚先生……”老钟见囚先生没说话,有些不知所措。

  “不急,钱家可没这么靠不住,咱们静观其变即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莫名,准备得怎么样了?”先生站了起来,一边拿起纸笔写字,一边问道。

  “已经可以回去了,跟保姆们也说过了。”

  “那就动身吧。今天还有些暖和,回去了还能带花赞出去买些花草。”

  说罢,三人便开车离去,而没来得及送行的牧真急匆匆跑出来,头发凌乱,甚至没来得及看到车子。等吃完早饭,保姆跑了过来,递给牧真少爷一张纸条:

  “若章家与王爷联手,田钱两家的发展必然元气大伤,岛国一事,且务必上心!囚近日会去趟南京,家里还请少爷多加管理。莫成囚”

  ……

  春耕时,人们会把原先被积雪埋没的作物翻出,给予氧气与水分,使其恢复生长,需要非常的耐心,在回莫家的路上,有着许多的农民正在辛勤劳作,与他们棕色的皮肤相比,略有白云的天空让人觉得更加污浊。

  “先生我会尽量开的安稳一些的,还请您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会儿。”

  “要是累了,我可早就睡着了,春耕可是新年最辛苦,最重要的第一步啊,多看看也好,想想我以前也下田劳作过。”

  “先生可得了吧,您那不就是下去看看吗?在田地上四处望望,也能叫劳作。”

  听完老钟的调侃,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思孑笑得最欢,同时望向窗外看看,正在劳作的人们,还有想象先生站在田地上的画面。

  “好久没看见可爱的花赞小姐了,真是让人想念啊,我在田家已经看够勾月了,冷言冷语,像谁欠她几百大洋似的。”老钟的表情由喜化悲,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孩子只是不信任别人,冷言冷语可能只是少些交际的方式吧,勾月是个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啊。”

  “先生可真的是大度啊,你可还记得当年勾月在莫家客厅,嚷嚷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事儿?”

  “我也记得!”思孑突然开口说道,这个“也”字在思孑的世界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听到了,在他右前方的囚先生即将发出“我记得”的声响。

  “那时候她还是个假小子,还骂了我,说……”思孑还没说完,老钟就迫不及待地撅起嘴巴,模仿道:

  “个个爱装模作样,今年都几岁了?还哭鼻子,好不害臊!”

  “勾月这姑娘确实改变了很多啊,特别是今年可能会有更大的变故要承受。”囚先生这样想着,又联想到了花赞。

  “很快就能看到花赞了,也不知道花赞这几天过的如何。”思孑漫不经心地说道。

  “想了好几天了吧,思孑长大了。”老钟坏笑起来,囚先生也跟着笑了。

  一路的欢声笑语,当天下午就到了莫家,思孑果不其然地睡得昏沉,老钟让下人来把思孑抱进去,花赞跑了出来,看到几人回来非常开心,身上还穿着围裙,乖巧极了,先生摸摸花赞的头,眼里有着十分复杂的感觉,似乎是在花赞眼里看见了勾月,一种潜在的不安探出头来,让原先沉稳的囚先生有些不知所措,他如约带着花赞去买了些花草回来,到了饭点,新来的管家把思孑叫起来,新来的管家姓豆,是陈姨的老乡,思孑起了身,看见管家,并不是很在意,他往外走,差点来了个平地摔,管家及时拉了住他,思孑似乎仍然有些疲倦,管家问他是否需要再多休息会儿,思孑说这是常事,无需在意。

  餐厅里安静得出奇,似乎大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见状,老钟原本想讲些话热闹热闹,却被囚先生抢了先:

  “等吃完饭,我有话要说,还请各位待会儿到客厅等候。”紧接着便没人再说话,餐厅的空气附上了铅一般,沉重地让大家不知所措,随后所有人都到了客厅,囚先生站在门口,看着最后一个赶到的花赞,又看看大家,语重心长的说道:“囚打算去南京暂居一段时间,后天就走,花赞和思孑都会一起去,到时还请各位均回家避些时日,一来少些麻烦,二来若久居不归,也不会耽误到各位的生活。”

  此话一出,下人们都一头雾水,看底下有些议论,先生又说道:“此行去南京是有要事要办,此事关乎田家与我等的安危,若是不成,还请各位另谋高就!”

  说罢,囚先生便让老钟给下人们发放这一整月的工资,下人们都明白,能让先生说出这样的话,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便没再多问,在心里给先生鼓着劲儿,期盼田家能平安!

  ......

  屋外的风很大,远处的林间乌鸦四散,屋内的下人们正忙着收拾行李,家里近一些的,预备今晚就出发,渐渐的屋内也沉静了,在后院的秋千上,花赞和思孑看着乌黑的天空,静悄悄地,轻声说着话,天真的眉眼间有着解不开的疑惑与打扰。

  “先生他,这几日都没怎么睡过觉,平日的午休,也给忙忘了,我也不清楚,章家提升能给田家带来什么危害?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去南京呢?”思孑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这几天在田家发生的一幕幕。

  “思孑你不是跟父亲去过南京吗?兴许南京那边能帮到父亲的大人物,听父亲的准没错,就放心好了!”

  “嗯嗯。”思孑停顿了一下,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紧接着许多回忆像潮汐一般,一阵一阵地传来,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在南京遇到的先生的好友——刘连。

  “刘连,还有总会长......”思孑突然说道。

  花赞有些分神,似乎没有听见,又回过头去问思孑说了什么,思孑只是摇摇头。

  “明天就知道了!”

  刚说完,屋内便有人呼喊思孑,两人连忙跑进去,是豆管家,他手里拿着报社的人今早送来的快报,在右下角小小的版面上,有一则关于思孑的报道,思孑看到,才想起来是那日与陈姨同去城北的事情,仔细看上面的报道,思孑着实一惊,豆管家跟思孑开玩笑道:“这快报就爱写些虚虚假假的信息,还说少爷您会异能!真是异想天开!”

  思孑眼睛瞪得极大,似乎这几年的艰辛都白白承受了,又觉得对不起囚先生,断而又想这快报应该没几个人看到过,一回头,想要回房间,不料撞到了路过的下人,慌张地,摔倒在地上,跑上楼去时,眼睛一阵刺痛,鲜红的血滴落下来。花赞十分担心思孑,拿着报纸要跑去找先生,回过头向管家道别,并表示同意管家的想法,此事不实。

  路过思孑的房间时发现思孑已经将自己反锁起来,慌乱之际,囚先生走了过来,拍拍花赞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思孑在床上,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想尽力孤立自己,几近崩溃时,听到门外的传来说笑声:“这快报现在哪有人看,这种报纸也就用来垫桌脚,哪有人真的看上面的报道,这么荒诞的报道,又不是聊斋志异?哪有人懂!莫名啊!明天就去南京了,南京可没有这快报,别想多了,早些休息!”

  思孑紧绷的神经在老钟轻松地劝解下,放松了不少,眼睛的血似乎也随着思孑心情的稳定停了下来。

  ......

  子时的天空,乌黑的云越来越厚重,用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压倒下来,似乎就要碰触到莫家这窄小的古旧的房子,一道紫光闪下,雷阵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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