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深刻的疑问
小白龙逃离了西天灵山的束缚后,不知到底该去往何处,便一直漫无目的地往东边飞去,不知不觉间,却突然来到了曾经狮驼国所在的地方。
小白龙从金翅大鹏雕的口中得知,他将要回来,重建一个狮驼国。于是小白龙推测大鹏也会在此处,便落下了云端。
果然,化为人形的小白龙还未落到狮驼国的正上方,便有看到一个身影盘坐在城墙之上。
待小白龙离近了之后,看到此人一头金色长发垂至后背,眉骨前凸,剑眉入鬓,眼窝内陷,高耸鼻梁自双眼中间直直放下,脸型轮廓棱角分明,俊美非凡。——正是金翅大鹏雕。
小白龙落到大鹏的身后,踱步向着大鹏所在的地方走去。
大鹏一言不发,甚至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小白龙的到来,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面朝着狮驼国的内部。
如今的狮驼国,早已不复当年那个繁华热闹的样子,只剩下了一个空空荡荡,处处透露着荒凉气息的驱壳,远远看去,好似一座鬼城。
当年以金翅大鹏雕为代表的三个妖怪头子被西天降服之后,狮驼国中没了庇护的全城妖怪,自然也一只不剩地被屠戮了个干净,当年的血腥气,直冲到天上数十丈的高度,久久不能散去。
小白龙走到大鹏身后站住,正思索着该问些什么,大鹏的声音却率先传来。
“你出来了?”
“我出来了。”小白龙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后,又继续补充道:“逃出来的。”
“我知道,不然那个天杀的如来,怎么肯让你这么轻易的离开灵山?”说到如来佛祖的时候,大鹏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小白龙将视线投放到狮驼国空荡荡的城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已经都成了这幅样子了吗……”
“对,你说的没错,已经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大鹏听闻,冷笑更甚,也向城内看去。
满目疮痍。
“哼……”大鹏冷哼一声,露出满口森森白牙,继续说道:“那狗屁如来够狠……可是再狠又能怎样?只要杀不了我,就没人能够阻止我建造狮驼国……”
虽然大鹏这句话不是对小白龙说的,但小白龙却从其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忍不住心中一惊。
“你要去找金蝉子和那只猪吧?”在城头上望了许久,金翅大鹏雕终于回过神,重新回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问向小白龙。
“对。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从灵山出来后一直往东飞,不知为什么,就来到你这了。”小白龙淡淡地回答道。
“不知为什么?是不知该去哪,只能来我这了吧。”大鹏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出真正原因。
小白龙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回应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他们去东海了。不过,你可以先去流沙河,应该会见到他们的……”大鹏与小白龙说话的时候,视线只是越过小白龙的肩膀毫无聚焦地朝前面望着,声音也颇为低沉。
还未等小白龙说什么,大鹏便接着说道:“你知道怎么走吧?快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小白龙沉默了一下,抱拳说了声:“保重。”而后重新化作一条白色巨龙,身形一动,直冲云霄,在云层中翻滚着渐渐远去。
待小白龙离开后,金翅大鹏雕再次回过神盘腿坐下,面朝着空空荡荡、一片狼藉的狮驼国内城,闭上双眼,不知再想什么。
……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小白龙将自己从西天灵山逃出的原因和一路找来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给金蝉子三人。
“大鹏?”孙悟空听完,眉毛微微扬起。
“对,就是金翅大鹏雕。”小白龙肯定道。
“猴哥,那个金翅大鹏雕,好像也是怪可怜的。”听到孙悟空和小白龙之间的话题,猪八戒插嘴道:“前些日子,我和师傅曾去过一回天庭,当时六耳猕猴正在天庭上变作猴哥你的样子大闹。”
“后来如来佛祖赶到,差点抓到了六耳猕猴,还是大鹏随后突然出现,硬生生接下了如来佛祖的一掌,六耳才没被抓住。再后来,我老猪和师傅赶到,又把他们两个一齐送走了。”猪八戒说话的时候,言语中暗着捎带了些自己的功劳,虽然当时猪八戒只是站在托塔李天王和哪吒的身边一阵嘘寒问暖,插科打诨。
“听说那个金翅大鹏雕,离开了天界之后,跑去重建狮驼国了。也不知他为何对那狮驼国如此执着……”猪八戒虽然是对大师兄孙悟空说这些事情,但在言语中却颇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
孙悟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当年,那大鹏的狮驼国被灭,是俺老孙搞得鬼……”
听着孙悟空言语中深深的自责之意,小白龙和猪八戒都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不料想了想后,自己当年就算不负主要责任,又何尝不是孙悟空的帮凶?只能对视一眼,苦涩地笑了笑后,闭上了嘴。
“不,这不怪你。”一直闭口不语的金蝉子却在此时突然说了话,对孙悟空说道:“狮驼国对金翅大鹏雕来说,就如花果山对你悟空而言一般无二。如若有的选择,你又怎会做出这种事?只是,当年的我们……不过都算是天上之人手中的牵线布偶罢了。”
金蝉子的话一针见血。
没错,狮驼国之于金翅大鹏雕,便如花果山之于孙悟空一般无二。可是当年不那样做,孙悟空又能如何?他只不过是佛教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师傅,你不必安慰俺。”孙悟空淡淡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俺老孙是牵线布偶不假,哼……那也是俺老孙愿意。”
孙悟空的话说的不明不白,却让一旁的猪八戒一惊,趁着孙悟空眼神直勾勾盯着流沙河水面的时候,缓缓挪着步子往其身后走去。
孙悟空和猪八戒并排站着,小白龙却站在两人对面,正巧能看到猪八戒的异常,不禁面带疑惑着向猪八戒看去。
猪八戒生怕自己的动作被孙悟空发现,连忙在后向小白龙摆手,做噤声的手势,不让其露出更可疑的动作。
猪八戒好不容易挪到孙悟空身后,正要大吼一声冲上前抱住孙悟空的腰不让其乱动,孙悟空的声音却淡淡传来:“呆子,别那么紧张。俺老孙现在,正常的很。”
猪八戒一愣,求证般地看向金蝉子,见到师傅对自己点了点头后,才松了一口气,不满地对孙悟空抱怨道:“猴哥,既然你没有被那金箍儿控制住,为何还要说出这种话啊……”
“俺老孙说的是实话。”孙悟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不只俺老孙,呆子你,还有小白龙你。咱们都是如来老儿的一条狗罢了……”
猪八戒当即大皱眉头,小白龙也是神情一愣,不知大师兄孙悟空到底为何如此说话。
“不服?俺老孙问你们……呆子,你为什么前往西天取经?不还是因为被贬下凡间,自己成了一只猪妖,想要重新修成正果?
小白龙你又为什么西天取经?整日被一个憨傻的大光头骑着,每当放屁还要忍受着那种味道,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不这么做,就会死?!”
孙悟空语气越来越冷,仿佛突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而所说的言语更是粗俗不堪,宛若一根铁椎,生生地扎向周围几人的耳朵。
“大师兄……”小白龙轻轻地唤了一声,视线却往师傅金蝉子的方向瞟去。不料金蝉子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并没有因为孙悟空大不敬的言语什么异常的神色。
“还有俺老孙自己……”孙悟空好似根本没听到小白龙的声音,只顾着自己说个痛快:“俺老孙又为了什么去走那十万八千里?还不是因为被那如来老儿压在了五行山下,想要出来?……哼,呆子,小白龙,还有俺老孙。咱们当年若是胆敢有半点儿不从……俺老孙又会再次趴到山窝窝里。小白龙你,会接着被判以死刑。而呆子你,说不得会真的做一头猪,这辈子连身子都再也直不起来……”
“所以说,咱们不就是他如来老儿的一条狗吗?……”说到最后,孙悟空再次冷笑了一声,令人看去,不寒而栗。
猪八戒和小白龙听到孙悟空的一番话,也被憋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又不知该从何处起。
“不过……”孙悟空话锋一转,再次说道:“如今,咱们脖子上那条无形的链子没了。除了俺老孙的暂时还挂着……所以咱们再也不是狗了,他如来老儿也该认识到这一点!狗……也是会咬人的!”
孙悟空说话时声音沙哑低沉,与平时相比丝毫不同,而且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血腥暴虐之气。如若不然金蝉子亲自确认此时的孙悟空没有毛病,猪八戒可真就忍不住要上去抱住他了。
金蝉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孙悟空。孙悟空此刻不是没有异常,也不是没有那金箍儿的作用。恰恰相反,孙悟空此时的异常就是因为金箍儿的存在,不过却不是被金箍儿控制,而是为了抵抗金箍儿用过了劲,显得有些走火入魔。
金蝉子心中暗叹一口气,看来要尽早帮助孙悟空提升实力,除去其心中的箍儿了。
“师傅!大师兄!二师兄!白师弟!”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如滚滚春雷,从天上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