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二话不说,一把枷锁就被套在了魑暮的身上。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而四周的百姓见魑暮被套上枷锁。也开始胆子大了起来,什么烂菜臭蛋都扔向了魑暮。而他没有躲,也没有言语上的威胁。此时的他还沉浸在,那躺在血泊中百姓的景象中。
“走吧。”城隍爷牵着魑暮,向着城隍庙走去。此时的城隍庙一改之前,破旧的模样。变得严肃庄严,四周的百姓十分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一路上咒骂声,被丢东西根本就没有停过。很快这件事,传遍了整个酆都城。
当然其他三家也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是大喜不已。纷纷做好准备,要将东嚎这块大蛋糕瓜分。此时的碧窕却因为,在外寻找鬼融所需要的草药,所以还暂时不知道这件事情。
阴石房内,鬼融看着面前,全身发烫的张清河。顾不得那么多,将自己的那个奇异的布袋拿出。左手扶起张清河,右手将布袋打开放到张清河鼻前。一团源炁打入体内,控制着张清河吸入布袋内的炁。
收起布袋,鬼融满脸担忧。丝毫见不到,放松的神情。布袋内的炁是用来炼制九转还魂丹的,可还差百味药才能够开始炼制。明说便是布袋内的炁,还处于对人有毒的状态。在没有炼制成九转还魂丹之前,根本不能够给人使用。
所以此时的鬼融才会如此的紧张,这件事他连商量都没有跟鬼谷商量。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师父鬼谷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子做的。虽然他支持鬼融炼制九转还魂丹,可他的准则有一条,那便是不给病人用不成熟的药。
鬼融无疑突破了鬼谷的准则,鬼谷若知道,打他一顿还算轻的。重的直接废掉双手,被逐出师门!不过所幸上天眷顾了张清河,在吸入那布袋中的炁后。张清河发烫的身体,温度开始下降。
不过多时,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可不等鬼融松一口气,张清河的体温突然降到正常之下。就连石床也出现了一层坚冰。“麻烦了!”鬼融双手一挥,数十根银针落在张清河身上。他将源炁借着银针,打入张清河体内。
试图用源炁来控制张清河的体温,可这一切都有些想当然了。不管他如何努力,不要说让体温恢复到正常程度,就连不让体温继续下降都无法做到。“九藤草攻心,没有其他几味草药限制,使得九藤草占据了主动,向心脏发起进攻。才使得他的体温,忽上忽下!”
鬼融看出了病根所在,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九藤草攻心,就算让鬼谷来治,也都没有任何的办法。除非是现在能够用,其他五味不管任何一味药,来限制九藤草才能治!
很难。
这就是鬼融心中所想的,这件事并不是想说的那么简单。阴石房内鬼融急的直跳脚,而此时阴石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碧窕满脸笑容地,拿着一株草药说道:“神医!神医!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鬼融转身一看,碧窕手中正是符合他要求的阴水花!鬼融二话没说,一把夺过阴水花。左手拿着银针,对着阴水花刺下。而碧窕则是很识趣地离开了阴石房,现在就是他和时间赛跑的时候了。
鬼融的手速,此刻也提升了数倍。银针不断被拔出被插下,而阴水花也在肾的位置形成一道符号。浑厚的源炁在体内,引导着阴水花进入肾。同时刺下五根银针在心脏处,暂时阻断九藤草攻心的道路。
只有百息时间,百息过后必须要拔出,刺在心脏处的五根银针,不然张清河就会因为心脏停止而死亡。“快点!快点!再快点!”鬼融的手速越来越快,到最后达到了肉眼看不见手的速度。
终于在百息的最后时刻,鬼融拔下刺在心脏处的五根银针。阴水花开始发挥功效,止住了九藤草的势头。鬼融大口喘着气,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这个过程是容不得半点差池,错一步前功尽弃。
索性他扛住了压力,完成了自己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刚刚的百息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双眼呆滞地看着石床上的张清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此时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根本握不住任何的东西。许久他才缓过神来,看着石床上,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呼吸均匀的张清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鬼融完成对自己人生来说的壮举同时,城隍庙内魑暮跪在地上。看着城隍爷,没有说一句话。城隍爷也直接丢下,一块长木牌在魑暮的眼前。木牌之上,写着一个斩字。
魑暮知道自己完蛋了,可他也不打算做解释。因为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的确是大庭广众之下,杀了十几位平民百姓。这已经触犯了酆都天子的底线,就算自己做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改变结果。
所以魑暮没有浪费那口舌,而木牌落下后,也不见有鬼吏上前,将魑暮拖下去。或者说从一开始,整个城隍庙内,就只有城隍爷和魑暮两人。“你走吧,从后门离开,不要让我再一次你做这种事情。”
木牌在城隍爷的控制下,斩断了枷锁。魑暮愣住了,原以为自己必死的。可现在自己却被城隍爷给放了,而且还放的如此明显。这一幕若是被不熟悉两人关系的人见到的,直接就会认为,城隍爷和魑暮是一伙的。
偏偏如此,魑暮才会如此的惊讶。“为什么?为什么要放了我?”他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开始询问城隍爷原因,而城隍爷也很不耐烦的对他说道。
“你若是不想走,那也可以。来人!把他拖下去给斩了!”
“别别别!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魑暮见城隍爷这副模样,也不再啰嗦。直接起身从后门,离开了城隍庙。绕小路从后门回到了东嚎大本营,直至到家坐在自己的书房内,魑暮那提起来的心才敢放下。
“为什么会放了我?而不是将我真的斩了?”这是他在思考的问题,他实在不解为何城隍爷,会如此明显地把自己给放了。而不是从中设套让自己,彻彻底底洗不干净。
而他这么一想,就已经是掉入了酆都天子和城隍爷的圈套中。他们要的就是魑暮去思考去想,他们为什么要把他给放了。而且是如此明显,没有丝毫设任何套的把他给放了。
这就是酆都天子聪明的地方,酆都城四大势力一直以来,以魑暮为首的东嚎,可以说是最懂得“守规矩”的。这并不是因为魑暮懦弱,懦弱的人不可能能够成为四大势力之一。所以这便是魑暮聪明的地方,他永远让你没有办法抓住自己的把柄。
如此一来自己就不会陷入被动,一直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看似像是一只无害的兔子,可实际上这只兔子却能够狠狠咬你一口。让你痛不欲生,付出轻视它的代价。而很显然酆都天子,不想被这只兔子到时候狠狠地咬一口。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更加高明的办法,那就是让这只兔子不敢咬他。哪怕是到了最后,也不敢张开自己的嘴巴,对着酆都天子咬下那让他痛不欲生的一口。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让自己的敌人消失一个。这很显然是一个十分明智的买卖,可重点就是酆都天子需要承受业障。哪怕他是借了城隍爷的手,也借了魑暮的手。他依旧无法避免,天道给予他的业障。
天子殿内,酆都天子手中的白手帕上,留下了几朵鲜红的梅花。“若是只以这点业障,换得整个酆都城的安稳,那我也算是赚了。”酆都天子牙齿血红,笑的渗人笑的让人害怕。
至少对酆都天子来说,他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魑暮不敢动了,只能乖乖地做一只没有任何威胁的兔子。无疑酆都天子这一手,也制约了其他三家,使得他们也不敢轻易乱动。
因为此时的魑暮在暗,只要城隍爷一日不放出消息,他们就一日不敢对东嚎下手。三家的老大,不是那种会做无准备事情的人。仅仅靠着十几个平民百姓的命,就使得酆都城四大势力,一个都不敢轻易乱动。
不得不说是酆都天子的聪明所在,也是他的冷血所在。而与之相反的是此时在暗中的魑暮,魑暮在回到大本营后,立刻让手下带着钱财食物,前往那十几人的家中,偷偷送过去,以作为自己杀死他们的赔礼。
虽然他知道,人命不是用这种东西,就能够弥补的。但至少这样做他能够心安一些,不需要因为内疚,而使得自己一直处于失落的状态,而无法正常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被酆都天子看在眼里,对于魑暮他一直都抱着善意。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无法对魑暮,真正下杀心。或许是因为魑暮,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所以他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