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九灵听到知府叫自己,走了过去,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知府大人道:“听狄大人讲你治好了他的病,能不能请你也为我看一看,我的腿上有点痒痒!”
甄九灵对杨生素和祝由说道:“大哥你先回去吧。三弟,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杨生素告别回去。祝由和甄九灵跟着知府大人,到了他的府邸。
落座喝茶以后,甄九灵为知府大人四诊合参,并请祝由一起会诊。
甄九灵道:“知府大人,不知您贵姓?”
知府道:“免贵姓刘。甄郎中发现问题以后,但说无妨。”
甄九灵道:“我再看一下您的舌苔。”
知府配合张开嘴,让甄九灵和祝由看了个仔细。
甄九灵道:“刘大人,你的病也是热盛。我看一下你腿上痒的地方。”
刘大人把裤子撩起,让甄九灵看痒的地方。
甄九灵一看小腿上有些红肿,说道:“刘大人,你这是肝胆湿热,以至于足少阳胆经上生疮。”
祝由道:“刘大人,你不应该拿我二哥呀,他是正派人,不可能偷书的。”
刘大人道:“不是已经弄明白了嘛!祝郎中,我们现在在看病!”
祝由道:“老天爷觉得不公平,所以让您长了个疮!”
刘大人道:“祝郎中,你这话讲得我就不爱听了。既然出了事情,我作为父母官就要过问。至于其中的是非曲直,总会查清楚得。现在还了祝郎中一个清白了,所以你也不必计较。”
甄九灵道:“刘大人,我祝由兄弟随便说说,你不必介意。现在刘大人为我洗脱罪名,我也很感激。刘大人,你明天记一下时间,我给你调理经脉。”
刘知府道:“好的,明天我等着甄郎中,祝郎中就不必来了。”
祝由道:“正好明天我有事,就不来了。刘大人,告辞。”
甄九灵和祝由离开了刘知府得府邸以后,甄九灵道:“三弟,你说话得罪了刘知府。”
祝由道:“那又怎样?难道他能把我抓起来?”
甄九灵道:“我们在社会上混,得罪人总是不好的。”
次日,甄九灵到了刘知府家中,给刘知府做了调理。
甄九灵道:“刘大人,我把你热邪去掉,然后太阳落山后给你补一下阴经。等你这个肿块化脓以后,我再给你除去腐肉,重新包扎。”
刘大人道:“全凭甄郎中安排。”
甄九灵在漏水下十四刻,用毫针进针刘大人的足少阳胆经之邱虚穴,以泻法。得到凉针感后,缓慢出针,尽泻邪气。在操作过程中,甄九灵让刘知府配合进针吸气,出针呼气。
太阳落山后,甄九灵又给刘大人调理了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以补法。这样,阴阳平衡以后,刘知府感到舒服了很多。
两天以后,甄九灵又用九针给刘知府清除了脓疮,上了药,以促伤口愈合。
甄九灵回到了灵素医馆,看到了祝由和石榴正在说话。
只听祝由说道:“经言:‘沉浊为内,浮泽为外’。说的就是色诊。可以看脸色,也可以看面王。”
石榴道:“祝郎中,何为面王?”
祝由道:“面王就是鼻尖。鼻尖的颜色,可以判断五脏六腑之病情。也可以根据脸上五脏六腑对应的部位,观察颜色,断定病灶。”
石榴由衷叹道:“祝郎中,外面很多人叫你神医,我还不相信。今天听你解释经书,才知道你是名副其实的神医。本来我心里只佩服我师父的,现在也佩服你了。”说完,起身鞠了一躬。
祝由道:“徒弟不必多礼。本来我的本领也是跟你师父学的,现在传授给你,也是名正言顺。”
石榴道:“我才不认你作师父的,你没有师父的样子。”说完,瞅了祝由一眼。
甄九灵道:“石榴,要尊师重道。祝由郎中是我弟弟,当然也就是你的师父了。不能开玩笑。”
石榴撇了撇嘴,说道:“师父回来了。”
祝由道:“二哥,那个刘知府的病情如何?”
甄九灵道:“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再休养几天,即可痊愈。”
三人正说着话,杨生素走了进来,对祝由说道:“三弟,你赶紧去看看。我听知府的差役说,弟妹被抓起来了。”
祝由站了起来,问道:“大哥,你说什么?”
杨生素道:“听说辛俞飞刀伤了人,被知府的衙役抓走了。”
祝由道:“怎么可能?辛俞一直在家里的,怎么可能伤人?”
杨生素道:“听说辛俞就在家门口跟一个红衣女子打架,飞刀伤了红衣女子。我估计,那个红衣女子就是赵媚。”
祝由道:“就是伤了赵媚,怎么可能那么巧知府的衙役也在?”
杨生素道:“我也奇怪。就是江湖恩怨受伤,怎么就碰到了衙役?”
甄九灵道:“此事有点蹊跷。要想知道原因,估计只能去找赵媚了。”
祝由道:“那我去找一下,二哥,你再去知府的时候,顺便跟刘知府打听一下。”
甄九灵答应了。
祝由提了宝剑,登上房顶,朝着赵媚和东海狐仙经常出入的地方奔去。
到了一片树林,祝由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红衣女子正在练剑。祝由飘下了树梢,定睛一看,果然就是东海狐仙和赵媚。
祝由道:“赵姑娘,听说你和我老婆动手还受伤了,怎么还能练剑?”
赵媚停了下来,看了祝由一眼,道:“原来是祝郎中。我哪里还是什么赵姑娘?已经是老太婆了。我是受伤了,但是我受伤并不严重。”
祝由道:“赵姑娘,你受伤不重,怎么让官差把我老婆抓起来了?”
赵媚道:“当时是挺严重的,我摔在地上起不来,腿上中了飞刀!”
祝由道:“你腿上中了飞刀,还能在这里练剑么?露珠,你这个师妹是怎么回事?”
露珠道:“这是她们两个的私人恩怨,我怎么知道呢?”
祝由道:“我没想到,你们不仅和日本人有联系,竟然跟官场也有联系。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露珠道:“我背后有人吗?是的,有一个,你儿子!祝贺,过来见过你父亲。”
这时从树林中走出来一个青年,弯腰施礼道:“见过爹。”
祝由手一挥,说道:“罢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儿子。”
露珠怒道:“祝由,这个爹也可以乱认吗?如果你还如此无礼,别怪我不客气!”
祝由道:“难道你还敢杀了我?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去找刘知府!”说完,纵上树梢,瞬间消失。
祝由运起轻功,天黑的时候,来到了刘知府的府第。
祝由贴在房顶上,偷听里面的谈话。
只听甄九灵说道:“刘大人,你的伤口已经愈合,您的身体也基本痊愈。”
刘知府道:“这还得谢甄郎中,是你的功劳。我请了几个郎中,都是让我喝汤药。喝了好几副,却越来越严重。”
甄九灵道:“刘大人不要客气,这正是郎中的职责。小民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刘大人。”
刘知府道:“甄郎中但说无妨。“
甄九灵道:“小民的弟妹辛俞被捕快抓来,不知刘大人是否知悉?”
刘知府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当时辛俞辛女侠用飞刀伤了赵媚,正好捕快也在,就把她抓了。”
祝由在房顶心中一惊,自忖:“这个刘大人怎么会认识赵媚?“
甄九灵也问道:“刘大人认识赵媚?”
刘知府道:“我听衙役提起过,说也是一位女侠。”
甄九灵道:“那能否请刘大人放了辛俞?听说赵媚受伤并不严重。如果需要押金,我们可以凑一下。”
刘知府道:“既然甄郎中出面,那我们明天开堂审理,如果无罪,当庭就可以放了。无需押金。”
甄九灵道:“那我就告辞了。这件事情,就拜托刘大人了。”
甄九灵告辞以后,往家中走去。祝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甄九灵吓了一跳。
祝由道:“是我,二哥。你和刘大人的对话我听到了。”
甄九灵道:“我就觉得房顶上有响动的,没想到是你。”
祝由把遇到赵媚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赵媚和刘大人都认识,十分可疑。
突然,祝由灵光一闪,对甄九灵道:“二哥,你先回去,我得去找一个人,明天大堂见。”说完,飞身上房,往城外奔去。
第二天,刘知府为了审理辛俞伤害赵媚案,亲自升堂。
刘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下面何人?”
辛俞怒道:“你这个狗官,无故抓人,天理何在?”
祝由在旁边听到,暗自高兴,低声道:“老婆,骂得好!“
刘知府大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呐,打二十大板!”
甄九灵和盛半夏在旁边有点着急。盛半夏道:“九灵,你赶紧阻止,否则要出事!”
甄九灵走了出去,说道:“且慢,刘大人,请先审理案件为妥。”
刘知府道:“既是甄郎中为你说情,那先带受害人赵媚!”
众人一看,赵媚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大堂,旁边两个差役搀扶。
祝由气得胡子乱颤,只能耐心等机会。
刘知府问道:“赵媚,你可曾被辛俞的飞刀刺伤?”
赵媚答道:“回大人,小女被这个歹毒女子用飞刀刺伤,至今腿还没好!”
刘知府道:“辛俞,你有何话说?”
辛俞“呸”地吐了一口痰,说道:“真能装!”
祝由这时候带进来一个青年,说道:“大人,小人有证人!”
刘知府道:“带上堂来!”
祝由带着祝贺走上大堂,跪了下去,说道:“小民祝贺拜见大人!”
刘知府道:“你和祝由是什么关系?”
祝贺望了望祝由,不知道怎么说。
赵媚道:“他们是父子关系,不能做证人!”
刘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退下!你们是亲人,怎么能做证人?”
祝由纵身而起,落到了刘知府得旁边,掏出了一个东西给刘知府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刘大人,你认识这个么?”
刘知府看了一眼,望了一下赵媚,半天不语。
祝由又纵身而起,落在了赵媚的旁边,把东西给赵媚看了一眼,问道:“赵姑娘,你受伤了么?”
赵媚突然脸色通红,说道:“知府大人,其实小女子并没有受伤!”说完,在大堂上走了几步,甚是平稳。
刘知府喝道:“赵媚,你没有受伤,属于诬告好人!罚款十两银子!辛俞当庭释放,退堂!”
众人面面相觑,这剧情反转也太快了吧?
回去的路上,甄九灵问祝由道:“三弟,你给她们看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当庭释放了?”
路由掏出了一个汗巾,给甄九灵看了一眼。
甄九灵道:“这就是一块汗巾而已,有那么大的作用?”
祝由道:“你仔细看看。”
甄九灵展开一看,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还有一行字:“赵爱刘。”
祝由道:“原来赵媚和这个刘知府竟然有一腿,他们合谋害辛俞,其实是为了报复我!”
盛半夏道:“这原来是赵媚送给刘大人的汗巾,怪不得他们很尴尬。不过,这条汗巾怎么会到你的手上的?”
祝由道:“这就是我昨天晚上去找祝贺,得到的最重要的他们俩的私通证据。祝贺是从赵媚哪里偷来的。”
辛俞怒道:“我还不如不出来呢!”
盛半夏道:“此话怎讲?”
辛俞道:“这是祝贺想和祝由父子相认的投名状!”
盛半夏道:“弟妹,你这个真的是想多了。如果祝贺真的是祝由的儿子,那相认也是应该的。你说投名状,这个有点大。”
辛俞哭道:“盛姐姐,你也不帮我。”
盛半夏低声道:“我一直是帮你的啊。你想一想,如果你把祝由逼急了,祝由的心跑到祝贺和他妈妈哪里去了,你损失大不大?况且有祝贺的时候你和祝由还不认识呢,所以跟你没关系。你大度一点,对你有好处。”
辛俞觉得盛半夏说得有道理,擦干了眼泪,回家去了。
辛俞到了家,祝由搬了椅子给她坐,她却拉着祝由坐下。
祝由奇道:“娘子今日心情愉快,竟然为我搬了椅子,我真是受宠若惊!”
辛俞道:“我为你搬椅子不是应该的吗?祝由,如果你想认祝贺,我也不反对,毕竟那是你年轻时候的事情,而且你当时也不知道结果。”
祝由站了起来,亲了一下辛俞,眼神有点激动。
辛俞又把他拉着做了下来,说道:“但是你不能再和露珠和赵媚联系!”
祝由又站了起来,说道:“娘子放心,现在在女子之中,我只和你单线联系!”
辛俞笑了,说道:“你这人就是油嘴滑舌,不知道我当初怎么找了你!”
祝由道:“你就是喜欢油嘴滑舌呗,缺什么就找什么,这是天道。”说完,拉着辛俞坐在椅子上。
辛俞道:“我不坐!”
祝由道:“你坐啊,你不坐我也不敢坐。”
辛俞脸红了,说道:“相公,我不敢坐。”
祝由道:“有啥不敢的,难道世道变了?你还怕我?”
辛俞道:“屁股上有疮,做了会疼!”
祝由讪讪地说道:“唉,我还以为你心疼我的,结果是你屁股长了疮。”
辛俞道:“是痔疮,很疼。你是郎中,赶紧把我调理好。”
祝由道:“调理痔疮,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来,让我先给你诊诊脉。”说完,嘴对到了辛俞的嘴上。
辛俞推开了他,埋怨道:“老夫老妻了,在家里,不要给孩子做坏榜样。再说了,诊脉有用嘴的吗?”
祝由道:“也是,你这个痔疮,只不过是热火下炎,肠胃有火。你明天记一下醒来的时间,我给你把火泻了。”
辛俞道:“你就不能配点药给我吃一下,我怕针灸。”
祝由道:“针灸效果好,吃药得好久才能痊愈。来,娘子,我现在有火,能不能先把我的火泻了?”说罢,抱住了辛俞。
辛俞刚想推开他,就听门外有人叫道:“祝郎中在吗?皇上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