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俞还是推开了祝由,说道:“这下圣旨来了,你的火该泻了吧?赶紧去接旨!”
祝由赶紧跑了出去,见到一个太监站在门口,说道:“草民接旨!”
那个太监唱道:“皇上口谕:着祝由等三兄弟前去山东协助抵抗瘟疫!”
祝由道:“草民等领旨。”
太监宣布完口谕就回去了。
祝由赶紧去找杨生素和甄九灵,把皇上的意思说了。
三人收拾一下东西,就动身去山东。甄九灵的徒弟石榴也要跟着去,闹了半天。
祝由道:“石榴,瘟疫可是很危险的,搞不好就不能活着回来的。你去了,你家里人会担心。”
石榴道:“祝郎中,我学了岐黄之术,就是为了应用。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如果不去,我睡不着觉。再说了,如果你们死了,我跟谁学医?”
甄九灵道:“胡说八道,谁死了?你不能盼我们点好?”
石榴道:“总之,我要跟你们去抗击瘟疫!”
三人没办法,让盛半夏通知了其家人,把小石榴也带去了。
在去山东的路上,遇到了很多逃难的人。祝由询问山东的情况,难民都说死了很多人,让他们赶紧回去,不要送死。
这一日,到了济南。由于天气炎热,祝由等口渴难耐,找到了一口井,几个人每人喝了一瓢水。祝由看到很多难民围绕着水井喝水。
突然,旁边有人喊道:“有强盗抢劫,抓强盗!”
甄九灵闻声持剑而去。扒开人群,只见几个武林人物在抢劫一个财主模样的人。几个家丁正在和武林人物争抢财物。
甄九灵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你们活腻了吗?”说完,挥剑直刺。
一个大汉喝道:“哪里来的野人?敢坏大爷的好事,今天叫你有来无还!”
甄九灵一看,此人不是别人,却是郭催树!
甄九灵一招“宝剑把脉”刺向了郭催树的人迎穴。郭摧树只得迎战,一招“乳燕回翔”避开了甄九灵的一击。
祝由看到甄九灵与人打了起来,提着宝剑冲进了人群。郭催树和甄九灵斗得正凶,又看见祝由走了进来,心道:“今日要归天!”
祝由一看是郭摧树父子,带了几个徒弟,叹道:“郭催树啊郭催树,你的人品也太烂了,连难民的钱物也抢,今天定不能让你们走了!”说完,挥剑刺向了郭催树的大腿。
郭洪涛一看,急道:“祝、祝由,我、我跟你拼、了!”带了几个师兄弟,挥剑向祝由刺了过来。
杨生素见甄九灵何祝由进了人群以后,不见出来,带着小石榴也挤了进去。
小石榴道:“杨师父,我师父危险,你快去帮他!”
杨生素拍了拍小石榴的肩膀,道:“放心吧,你师父能打过他们!”
石榴拔出宝剑,也想上前帮师父,杨生素把她拉住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甄九灵就反守为攻,一招“老鹰捉鸡”,逼着郭摧树连退三步!
“这是什么招?怎么师父没有交给我?”石榴自言自语。
“这是你师父自创的招,名字叫‘老鹰捉鸡’。当然使用这一招,前提是自己的武功要胜过对手才行!否则就叫‘公鸡吃虫’,被对方吃了!”杨生素低声解释。
“这个名字好听,我得让师父教我。杨师父,我师父真的能赢吗?”话音刚落,只见一阵烟雾而起,郭催树放了毒气弹,带着儿子徒弟仓惶逃离。
周围的群众一哄而散。祝由和甄九灵一边捂住口鼻一边后退,喊道:“大家快散开,有毒!”
杨生素也拉着石榴后退了十几步,来到了一棵树下。
那个财主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不住地抱拳行礼,说道:“感谢诸位大侠相救。钱物都未遗失。”
祝由道:“你们走路要小心强盗,隐藏好自己的财物,不能外露。敢问员外,此处离瘟疫区还有多远?”
那个财主道:“不远了,前面齐县的李家村就是疫区。我们就是邻村逃出来的。”
甄九灵道:“我们是郎中,是朝廷让我们来协助抗击瘟疫的。”
那个财主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要逃难了。我们陪你们去疫区,共同抗击疫情。”旁边的亲人和家丁也都说:“是的,老爷,我们回去吧,有郎中来了,瘟疫很快就能结束!”
于是甄九灵等和那个财主一家人,一起赶到了李家村。
杨生素把带来的麻布撕成条块状,让每个人都把口鼻扎了起来,防止疫疬之气。
村里的里正听到消息,迎了出来,行礼道:“感谢诸位郎中远道而来,我们有救了!”
杨生素道:“你们村里都染上了瘟疫吗?”
里正道:“基本全部染上了。周围的一些村也都染上了。”
甄九灵道:“通知各家各户,待在家中不允许出门!我们一家一家去看!”
里正道:“这位郎中,我马上通知他们。只是你们去了,会有被传染的危险。”
甄九灵道:“我们是郎中,既然来了,就不能怕危险。你们当地的郎中呢?还有药铺在哪里?朝廷有送药过来吗?”
里正道:“上面说是有,但是仍然没有收到药材。我们当地的药铺把药都集中起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用。”
祝由道:“我们去每家每户会诊一下,然后到里正家里集合。”
里正道:“这个建议很好。我家就在村里的头一个。”
甄九灵带着石榴去了村里的头一家,也就是里正的家里。
里正的妻儿都感染了瘟疫。
甄九灵给他们做了四诊,看了舌苔,又摸了人迎穴。觉得他们的脉象皆虚,咳嗽不止,还上吐下泻,气力全无。
甄九灵又到隔壁几家都看了,症状都自相同。
过了一会儿,杨生素和祝由也都回来了,描述的症状也都相似。
而且村里有好多老人已经死亡。
甄九灵道:“这些病人气血皆虚,毒气先进入肺脏,然后按照五行之顺序传递到相克之脏,这样死亡率很高,目前不宜用针灸治疗。我建议用汤药治疗。”
杨生素道:“二弟诊断得非常准确。有的汤药毒性厉害,有副作用。如果和五谷一起,熬成食物,这样既可以补胃气,增加气血功能;又可以循经进入经脉,流经五脏六腑,增强抗击瘟疫的能力。”
祝由道:“大哥的这个方法很好。只是现在大家都得病了,没有做饭熬药伺候他们的人,所以这个方法很难实现。”
杨生素道:“三弟,你有什么好方法?”
祝由道:“刚才我们在井边喝水,很多难民都争抢喝水。如果我们把药材投到井里,村民们必然打水而喝。由于水多而药少,药性也小,毒性也小,这样病也治了,毒也避了,岂不是好?”
石榴拍手道:“祝郎中,我现在佩服你到十分了!”
杨生素和甄九灵也齐声叫好。里正让当地的郎中和药铺老板把当地的药材都交给了祝由他们。杨生素挑出了能去除瘟疫的药材,让病情不严重的人分别投到了村里的井里。然后让里正把周围十里八乡的郎中都请了过来。杨生素教了他们用药之法以及药量,然后让他们各自投在各村的井里。
石榴仗着自己年轻,亲自去了邻村往井里投药,蒙面麻布被风吹走,结果被传染了。
由于祝由三兄弟帮着各村治病救人,石榴只好自己待在里正家里自己治疗。
里正取出了收藏已久的粮食和草药,让石榴熬成药食治疗。
石榴熬好以后,却喂给了里正的妻子和孩子,自己的咳嗽却愈发地严重。
甄九灵忙着给村民治疗,没有怎么在意石榴的病。祝由回来了一次,发现石榴已经病得很厉害,开始慌了。
祝由找了点药材,熬了点粥,喂给石榴吃。
石榴吃了点药粥以后,逐渐恢复了力气。
两天以后,石榴有了胃气,祝由给她针灸调理,当日日落以后补了五脏之经气。
到底是年纪轻,底子厚,经过祝由针灸调理以后,石榴迅速地康复了。
石榴看着祝由的眼神也逐渐有了变化。
甄九灵看到石榴康复了,叫她一起去老乡家里救人。石榴拒绝了,石榴却跟着祝由一起去别的老乡家里救人。
甄九灵也没在意,只顾自己去老乡家里救人。
朝廷拨的药材也终于到了。乡亲们经过喝井水,情况已经逐渐有了好转。
那些年轻力壮的人先恢复。杨生素让他们熬药粥,分发给那些体质弱的人。
甄九灵和祝由给那些有了胃气的病人,做了循经针灸补泻调理,治好了不少重症患者。
又经过十几天的调理,李家村的病人都恢复了健康。
祝由和杨生素等又到附近的村镇教他们防疫治病,没日没夜地帮助当地的郎中治病救人。
又过了一个多月,附近的瘟疫也逐渐消退。
这一天,齐县的县令吴波亲自请杨生素等吃饭,说是全县父老乡亲的意思。
杨生素等推辞不掉,只能赴约。
席间,吴县令捧着酒杯,突然下跪道:“诸位郎中,大恩不言谢。你们和我们全县的人一起奋力抗击瘟疫,并治好了我们的病人。我代表全县的老百姓敬你们一杯酒!”说罢,一饮而尽。
杨生素立即把吴县令扶了起来,说道:“吴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跪我们这些郎中呢?作为郎中,救治病人乃是职责。如果是为了名利,我们也就不来了。”
吴县令道:“吴某活了五十多岁,第一次遇到你们这样的郎中,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我们跟你们比,真是自惭形秽。”
祝由道:“吴县令,你客气了。抗击瘟疫成功,是全县人的功劳,我们只是帮手而已。没有大家的齐心合力,我们也不可能成功。”
吴县令擦了擦眼泪,道:“当初瘟疫刚起的时候,我们还想过逃跑。现在思之,简直是愧当父母官!杨郎中,是你们给了我们的勇气,你们是我们的榜样!”
被吴县令请来陪酒的乡绅也都纷纷举杯,感谢各位郎中救了他们,让他们没有去逃难,挽回了很多损失。
祝由道:“瘟疫虽然暂退,但是大家还不能掉以轻心。有一些地方还要消毒,防止其他病情再起。”
吴县令等说道:“一定按照祝郎中的吩咐,坚决杜绝瘟疫复起的可能!”
次日一早,杨生素叫醒甄九灵、祝由和石榴,趁其他人都还在睡觉,偷偷地回去了。
石榴道:“杨师父,为什么不跟吴县令和当地的老百姓告别?”
杨生素道:“那么久的相处,大家都有了感情。如果告别,必定会引起大家的伤心难过。还有,有些百姓感恩,会送我们一些东西,我们能要吗?”
石榴道:“那肯定不能要。我看老百姓家也不富裕,经过瘟疫以后,更穷了。”
祝由道:“所以我们偷偷地走了,大家都好。”
到了前面的市镇,祝由买了几匹马,奔着长安而去。
这一日,到了长安,大家还没来及休息,太监又来宣旨,说是皇上召见!
石榴也要跟着去,说要看看女皇的样子。
甄九灵拗不过她,只好带着石榴一起去觐见。
武皇一见祝由他们,十分高兴,说道:“几位郎中辛苦了!你们治好了山东齐县的瘟疫,解了朕的忧愁,立了大功!”
祝由道:“皇上,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的?”
武皇道:“山东县令快马传书给朕,说你们抗击瘟疫过程中,立了大功,不辞而别!”
甄九灵道:“皇上,我们是不想惊扰当地百姓,所以不辞而别,请皇上莫怪。”
武皇道:“你们的心思朕是清楚的。你们有功却不居功,这样的胸襟实在难得。这样,朕写几个字,送给你们。”
祝由跪倒磕头道:“谢皇上。能得道皇上的墨宝,是我们几个人的福分!”
太监把笔墨纸砚准备好,武皇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大字。
太监把字展示给祝由他们看,几人凝神一看:“天下神医”。
武皇道:“朕送几个字给你,就不奖励你们金银了。这几个字,也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祝由道:“谢皇上赐金饭碗。草民等以后一定悬壶济世,为百姓解除病痛!”
杨生素和甄九灵也一起跪下谢恩。
武皇道:“这个姑娘是谁?”
甄九灵拉着石榴跪下,说道:“她叫石榴,是我的弟子,这次也去山东抗击瘟疫的,而且还被感染了。听皇上宣我们觐见,她一定要跟来一睹天颜,请皇上恕罪!”
武皇道:“何罪之有?姑娘也为女人争了光,让世人看看,天下事不全是只有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也行!”
石榴突然一下哭了,说道:“皇上说得太好了。今日见到皇上,虽死无憾!皇上,以后我一定做一个好郎中!”
武皇听了,也有点动容:“好姑娘,有志气!”亲手把石榴扶了起来。
祝由道:“皇上,草民有句题外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皇道:“但说无妨。”
祝由道:“草民得知,有些日本人觑觎我们的岐黄之术,还偷了我们的经书,甚至还想绑架我们的郎中去日本。这些,我们兄弟三人都经历过。所以请皇上分个神,对他们有个提防之心。”
武皇道:“还有这回事?朕在宫中,对面外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国宝,把岐黄之术传承到下一代。”
祝由道:“草民一定谨遵皇上吩咐,看好国宝!”说完,告退而出。
甄九灵把武皇写的字给了祝由,说道:“三弟,你保存好,留给你的下一代,让他们也能沾沾你的福气!”
祝由道:“你们二位神仙不要,只能便宜了我这个凡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请人裱好,挂在我的灵素医馆!”
甄九灵道:“还是挂在你的家里吧。挂在医馆,这名声太响了,会惹来灾难。”
杨生素点头称是。
石榴道:“祝郎中,你怎么说他们俩是神仙?”
祝由道:“我随便说说的。因为他们俩清高啊,看不起我们这些俗人,那不就是跟神仙差不多了?”
石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还是跟凡人多学一点吧,神仙离我们太远。”说完,搂住了祝由的手臂。
甄九灵道:“赶紧松开,你还想不想要胳膊?你看,飞刀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