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声!”嬴涟殇用起轻功,算是平稳无声的落了地,又将闻人杰一垫,他也没有摔下来,而是挺腰站直。“一定是有东西落在机关上了,你小声,从里面把秘道口关上,那些人见我们消失,不会再烧塔的,即便他们知道有秘道,也进不了塔。”嬴涟殇悄声说。
“里面似乎有人,但是好像在很远的地方,我们慢慢过去看。”闻人杰关了秘道,贴在墙上,一步步挪去,果然见到有光亮。在拐角处,有个护卫见了人影,就要呼喊,闻人杰飞窜过去,捂住他的口鼻,将他逼晕后,一剑结果了他,悄然无声,滴血不见。
这里的护卫并不多,但从打扮上来看,确实是皇上身边的无疑。嬴涟殇插身向前,果然见秘室中、灯光下,后秦皇帝嬴之尊坐在椅上,桌上放的,正是遗失的玉玺!她两眼一亮,向闻人杰递了个眼色,忽然将剑向皇上掷过去,并大喊:“秘道开了!江湖人杀进来了!”
那剑立在桌上,光芒四溢,闻人杰又趁机将护卫的尸首也扔了过去,霎时间,混乱一片,就听护卫叫道:“保护皇上!”那嬴之尊本来见了剑,就起身要跑,再被护卫尸体一砸,更是魂不守舍,跳起来,还赶在护卫之前,就往秘道另一端窜去,连玉玺都没拿。、
嬴涟殇抓住机会,同闻人杰一道夺了玉玺,追着嬴之尊而去。但因为抢玉玺、杀护卫用了些时间,再跑到前面一看,全是岔路,也不知道皇帝走的是哪一条。“不能前进,别被困死了!”闻人杰做多年杀手,对迷宫有最直接的判断:“自古华山一条路,原路返回!”
“玉玺,又回来了!”嬴涟殇得意洋洋的表情,恐怕闻人杰很久都忘不掉了,她那时像个得到夸赞的孩子,天真兴奋。她走在前面,从里面将大理石出口再度打开,攀上去悄悄体验一下,见塔内已经凉了下来,但外面脚步声还很多:“小魔头,随我来!”
二人贴在塔边,偷偷穿过一层,向上而去,嬴涟殇拾了一个游客在塔里写画的小石子,一路上到第六层:“你按我说的,快给我一剑,后面的话我来说!”闻人杰会意,大声道:“好贼子!得了玉玺,竟想独自瞒下,亏我刚才还不杀你,快拿来给我!”
嬴涟殇立即接口道:“偏不给你,就是杀了我也不给!”说着,将手中的石子用力往远处一抛,那东西划过一道长线,落在极远处的树林里。塔下的人听见他们方才的一番话,又见有东西抛出,想必是玉玺,百十号人纷纷向树林涌去,一排排光溜溜的脊背对着这边。
闻人杰解了这塔的封印,带着嬴涟殇,躲开人群,避入皇宫中去了。两人坐在一处泉水边,都是低下头去,“咕咚咕咚”地灌水喝,抬起头来,哈哈大笑:“死里逃生!要不是你愿意和我一起死,说不定我们俩都活不了!活着出来了,没死!太好了!”
“死,也要死在明天!在死之前,也要看到第二天的阳光!”嬴涟殇躺在泉边,水将她的衣裳浸湿。闻人杰摸着口袋,想找点吃的,却发现了另一样东西:“诶?这不是明上校给我的,治太子的病的药吗?闵叔已经查到真太子在哪里了,我们还是救他一命吧。”
“也是,他也不是什么坏人,生在帝王家,可怜啊。”嬴涟殇取来药,随闻人杰找到了太子嬴之辛的住所,闵兰山正等在那里,并告诉他们,因为真皇后回来,假的不能立足,所以皇帝无奈,又只好认了真太子。“真真假假,什么玩意儿!”闻人杰骂道。
太子虽不痴呆了,但经历这真假之变,受了不小惊吓,伤势不能根治,病情似乎更重了。三人嘱咐皇后,让侍女倒了水,而身旁的玉嬷嬷却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又要害人?还不先试试药!”这老麻烦十分可恶,而她服侍太子成长,很有面子,却也不得不听从她的。
嬴涟殇找了一只猫来,把药切了一半,裹在猫食粉子里哄它吃了,过了半日,那猫也没什么反应,依旧玩耍,玉嬷嬷这才接过剩下的一半药,喂给太子。不过片刻,就听见太子“啊啊”大叫两声,打起滚来,连连喊疼,皇后心疼之极,哭问道:“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玉嬷嬷又要大闹,而闻人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闵兰山和嬴涟殇,他们都说知道此药,过去也给人用过,从未出过如此意外。“把皇上喊来,皇上呢?”玉嬷嬷叫道,正慌张时,忽然听见外头“磕磕哒哒”的军靴跑步声,有个小军官在外面喊:“闻人少侠!”
闻人杰站出去:“你不是明上校的副官吗,什么事?”那小军官答:“是,我姓徐,叫徐国还,还原的还,意思是还我国家。我们上校叫我来说,那个和中校给的药,千万千万不能只吃一半,要是吃一半,试药的人没事,而有伤者会极其痛苦,要一次吃完!”
“哎呀,我的徐副官诶!”闻人杰抱住头,“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徐国还也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还是束手无策。最终,还是嬴涟殇与闵兰山,商量着配出了一个止疼的方子,才将这紧张的局面缓解了下去。这些折腾过来,已经是夜晚八点了。
闻人杰随便吃了些东西,正准备睡下时,却见嬴涟殇在写着什么:“你写什么呢?”嬴涟殇又拿笔蘸饱墨水:“我谎称玉玺被皇上派人拿走,借他之口,说哪一门派若是能助他复位,就可以考虑以玉玺相赠。那些门派必然趋之若骛,这可借他们之手,让皇上复位。不过,之后,皇上拿不出玉玺,必然在他和各派之间,生出龃龉,我也可获益!”
“嬴涟殇啊嬴涟殇,你真是狐狸精、猴儿精转世托生的!”闻人杰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翻个身睡下了。嬴涟殇默默念着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古诗:“君为仙时妾是妖,妾成仙时君何处?”闻人杰模糊听见,心头泛起无来由的悲哀,怎么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