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鹰也在。“明上校,你上次私自的行动,说来也是上级暗示过的,但是这可是两国边境,要是再多有什么行动,只怕不好交代吧。”他得知闻人杰要借用一个龙编队,把这位姑娘送走时,软语里带着威胁,果然和嬴涟殇一样,外表倾国,骨子里也心机重重。
“闻人少侠是我朋友,还请和鹰你多多关照。”明琅万分急迫,眼看这天就要亮了,宫女失踪,必有人出来寻找,而天一亮,龙编队更不好行动。“龙,都在我手里。这是将军给的。”和鹰看看远远等在外头的秦软烟,把门关上:“明上校,总得有点实际行动吧!”
明琅看不穿和鹰,他一时好一时恶,一时帮助一时阻拦,变化无常。“我知道,龙归你。闻人杰,这次我帮你了,你等着!”说着,他将和鹰一抓:“有什么要求,你提!闻人少侠与我情同手足,我们一起度过这么多艰难时刻,我怎么能不帮他?要什么,快说!”
和鹰见计策得逞,冷笑一声,将自己的中校肩章摘下,也把明琅的上校肩章一扯,并把两者交换:“就要这样!我要军衔,你要是敢私自动用龙编队,我就卖你换升官!我们认识不久,不是朋友,军队之中缠斗,你不会不知!我要权,你要朋友,我们不是一路人!”
明琅正要指责,和鹰又说:“我呢,就是要拖着时间,等到天快亮了,再行动,就是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样才能保证你降职,我升官。”这人如此无理,明琅却十分有涵养,云淡风轻,还安慰闻人杰:“等着吧,只要能把她送走,我不在乎。”
外面的龙编队呼呼飞过,闻人杰也只好忍耐,心里想着,以后也要好好教训这个和鹰!和鹰似乎不知他想法,对明琅说说:“上校!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上校了。你说,你这样被我出卖,被我欺侮,你愿意不愿意?有了这事,你还肯不肯和我交朋友?”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听命运怎么说吧。”明琅淡然回答,算是婉拒。明明吃了个闭门羹,和鹰却很是高兴:“我不愿听你这么正式说话,以后啊,只要你说随意,你说听从命运,我可都当你是愿意咯。要拒绝,就明确拒绝,含糊的话,我听不懂!”
闻人杰越发弄不懂这个和鹰,他说着闲话,一直挨到天将亮,才推明琅:“好了,我走了,一夜没睡呢!”真个一转身,推门而去,闻人杰再出门看,秦软烟已不知去向,惊的冷汗直冒,明琅也追了出来,却见一条龙缓缓游下,停在他面前,张开嘴。
原来,里头有一张字条,明琅展开,与闻人杰一同看,竟是和鹰字迹:“明琅吾兄!三日相识,已成知交,桃花相逢,永生不忘!娇弱女儿,乘龙送去,已返故乡。铁血男子,生死共渡,何求功名!和鹰呈上,字句我心,慎勿相忘!”明琅看后,默然无语。
原来,和鹰方才早已安排好一切,将秦姑娘送回了闻人杰老家,他是真心要与明琅做朋友的。明琅读到“生死共渡,何求功名”两句时。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被他交换的肩章,果然觉得其中有物,揭开一看,原来又是字条,里面卷着一粒金色药丸。
“骑马找马,骑驴寻驴,贻笑大方!太子之伤,略有所知,赠以灵药。”和鹰的字迹中透露着嘲讽,而闻人杰却笑不出:这是何等的聪明,连自己不在当下时的事情,都能完全探知,和鹰此人,只怕必成大业。明琅却没怎么吃惊:“你把药给真正的太子吧。”
“这个要慎用。当时,我们用了盟主的药,还有晏护法为太子续命,还是差点闹出人命。和鹰中校不会有恶意,但不知道这药下去,会起怎样作用。”闻人杰解释道。明琅同意:“你到底是江湖人,知道其中厉害。军队虽然惊险,倒也还单纯,你看和你一样年龄的那些兵娃子,嫩的和黄瓜似的。刚才副官来说,嬴涟殇又在那里聚集群雄,你去看看吧。”
“她?她昨天才同那些人闹翻了,今天又去找死!”闻人杰赶忙辞别明琅,才出军营,就看见鹿龙湖边人头攒动,那些武林人虽现在没动手,但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再平静的也是横眉竖目,对着台上那人。嬴涟殇立于湖畔,还抓着了两个人,捆在一旁。
闻人杰大惊:这不就是昨夜顶礼膜拜自己的,“扶苏会”中人吗?嬴涟殇动作果然快!幸亏自己把秦软烟送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们怎么不动手?”闻人杰有意问一名弟子。“咱们不动,因为他抓的,是想颠覆后秦正统的‘扶苏会’的人!”那人答。
“你们是准备看准时机,一箭双雕?”闻人杰心惊,弟子道:“差不多,或者先等他杀了他们,我们再杀他!”闻人杰点头,听嬴涟殇说:“各位,我过去虽然小小得罪过你们,但如今抓住颠覆后秦、祸乱江湖者,也算是大功一件,我们想想,如何处置他们?”
台下又是嘘声,又是议论,纷繁一片。嬴涟殇用剑鞘在那两人身上抽打几次,引得四周喧闹阵阵。正在她又要动手时,忽见一剑飞来,“锵锵”两声,将她的剑鞘打落,步月塔基上有人喊道:“住手!”原来是闻人杰,他分开人群,一步一步踏过来。
“我这是为我的兄弟出头!”他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退开,不敢靠近,害怕他满身戾气邪性,又带着几分不可小视的正义。“嬴涟殇,你抓他们做什么?冲我来!”
嬴涟殇见大好的局面被毁,也怒火冲天,将剑往上一旋:“好,我就冲你来,你不是他们大哥么!”闻人杰把披风甩向高处,迎风“哗哗”抖起,俊逸非常。两人双剑相击,一如秋水,一如海潮,辗转分割,热了人群,冷了微风。“冲我来,别动我兄弟!”
闻人杰打斗起来,才想起刚才自己头脑发热,没记起的事情:自己的逆内力,全没有了啊!台下也有熟悉他的人,议论纷纷:“怎么回事,闻人少侠不是有九十年的逆内力吗?对付这个恶贼,也太费力了吧!”他们见闻人杰一时不能战胜嬴涟殇,先有几个弟子喊着:“我们一起上,杀了他!”果然有许多人响应,同时向嬴涟殇逼来。
闻人杰本来只打算在几招内教训她一下,没想到居然闹的这么大,对嬴涟殇喊了声:“不要命的!在这时候惹什么事,还不跟我跑!”他们向步月塔逃去,众人以为闻人杰追不上嬴涟殇,都喊着要来帮助,不出眨几次眼的工夫,就把步月塔围了个水泄不通。
闻人杰无法,将嬴涟殇用力推入塔内,又掏出一粒封印珠,向塔上掷去。一时间,两人都仿佛回到了那个雪夜,碧空如绸,飞雪似絮,步月塔中的交谈。而现在,大日头晒着,众多勾心斗角的江湖人缠着,生死未卜。“你老实待着,不许动!”
众人见嬴涟殇被封进了塔里,各个拍手叫好,都欲手刃这恶人。前日有师父、弟子被她所杀的,被她欺骗的,大声喊叫着亡者的名字,说是为他们报仇了。“闻人杰,快去杀了他,你不杀,我们可要杀了!”他们高声呼喊,怪叫长喝,怒满胸襟。
“除了我,谁也进不去,塔被封了,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我不会杀他的!”闻人杰这样一说,下面个个惊愕:“你不是要杀他,为兄弟出气的吗?你们什么扶苏会,我们也不理了,究竟和我们也没关系,但是他与我们有仇,快杀了他!”
“是,她是后秦最大的恶人,是辅政王的手下,杀我祖父母、父母,还欲杀我的女人,多次诡计谋害我。但是,我不杀她,誓死不杀她!”闻人杰向着汹涌的人潮,发出了他的誓言。下面的人先是呆住,之后就要冲上来,闻人杰转身躲进了塔里。
嬴涟殇带着决绝的微笑,拉他坐下,不管外面如何喧闹,敲着自己的太阿剑说:“这剑,也只能现在有作用了。它削铁如泥,我可以用它,将支撑这塔的四面墙砍断,塔倒之时,这些人也都被埋进去了,我让你一个人逃,你做好准备,怎么样?”
外头的人找来许多树枝,砍断树木,堆在四周,开始烧塔。塔内又闷又热,不久,那墙面就火红的亮起来,连碰都不能碰了。嬴涟殇只好坐在中间,闻人杰道:“这塔里不是有秘道吗?”嬴涟殇笑着摇头:“火烧着,出不去了,机关在外面。而且,这秘道口是一块巨大的大理石,用剑只能砍一道痕迹,从外面根本打不碎,没有用的,按我说的,你快逃!”
闻人杰宁死不愿:“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要么我们一起烧死,到那边再找你报仇!”热浪阵阵滚来,闻人杰怒,嬴涟殇笑,已是濒死的绝望。忽然,那燃起的一棵大树倒下,碰在塔外,就听“喀”的一声,机关触动,两人一同跌落下去!